“他們要沒有暗招那就見鬼了,我與郝長老這就出發,先去山上探察一番。你們不要先出動,王府會派人監控明日一大早出現在山下的所有人,何況,對方未必會在山上等我們,他們應該會有別的詭計。”衛央冷靜地道。


    高嵐略有些擔憂。


    她想的是汪直出現了。


    衛央也想到汪直很可能出現了,此人如今可就在關內。


    “去得多,他們必然不會出現,他們可以不把人的姓名當迴事兒,我們不能不當迴事看。”衛央道,“但老皇帝不至於如此急功近利,我們若在家裏留下幾個人,他們便得忌憚嘉峪關的安全。你推遲趕赴賀蘭山之日,我們再看看。”


    那麽要調動兵馬調查嗎?


    “不,如今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在挑釁我們,不可輕舉妄動。”衛央不打算疲於奔命。


    他提劍出城直奔北山,郝長老如一縷青煙等他到了山腳下的時候,人家已經在山上轉了一圈了。


    “金剛寺沒有任何動靜。”郝長老重點關注金剛寺。


    早在預料之中。


    金剛寺可能會參與針對西陲的陰謀,但不會參與這麽低級的行動。


    衛央抱劍立於山頂,郝長老身形一閃,消失在山林之中了,以他的輕功沒有人能困得住他。


    哪怕是東方不敗親至、汪直親自出手也缺乏那個能力。


    待天命,衛央走上山頂站在視野開闊之處。


    這裏可看到四處的風景,山下也可看到他。


    但,敵人不會來了。


    果然,不片刻有人上山,乃是山下尋常百姓。


    “有一個駝子,叫我送來這封信。”來人道,而後踟躕了片刻又道,“大人,他們兇得很。”


    衛央笑道:“放心過你們的年去,他們成不了氣候。”


    百姓臉上有了一些笑容,又小聲說道:“他們可不是一路人。”


    哦?


    木高峰又在玩什麽把戲?


    衛央打開信封一看,裏麵就一句話。


    提純之法留下。


    “他們昨夜就到了,但天不亮就走了,咱們也不知他們去了什麽地方。”百姓嘟囔道,“那個和尚怪裏怪氣,還嚇唬咱們說要用人血洗練刀子,倒是幾個官話說的很好的人頗為和氣。”


    和尚?


    人血洗練刀?


    那是血刀門的人了?


    官話純正的……


    宮中的供奉?


    “不至於如此大膽吧?”衛央正待要詢問,忽聽身後郝長老輕叱一聲,有人悶哼一聲,而後便是暗器落地的聲音。


    “你先迴去吧,他們若再敢來,你告訴他們,我就在這裏,隻等他們兩天,兩天後若是不來,我還有要事,就不等他們了。”衛央讓有些驚慌的百姓先下山去。


    他迴頭一看,郝長老袖手站在一棵大樹下,樹下威頓著三個人,一個老者兩個中年漢子。


    “內侍,一品。”郝長老言簡意賅。


    衛央依舊不相信這是宮中出來的高手,他們不至於如此低級。


    不過,一品高手又騙不了人。


    他慢慢地走了過去,心中想到宮中的供奉們的分層。


    自王莽時代起這些武林中人多有投靠朝廷的,有的投軍為軍官有的投靠皇室,前者以官員的身份定下高低,後者則自不入流的雜役,到可以穿蟒袍的超品高手,超品之下,如朝堂官員一般,有從九品到正一品的十八個級別,對應江湖之中入門弟子到宗師高手,算是比較直觀的一種級別了。


    不過,真正的高手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定義的。


    無它,這些跟權利中心極其接近的高手裏麵,很多都是皇帝為了便於控製這些人而滲入的沙子。


    越是長於深宮婦人之手的皇帝就越愛玩這些把戲。


    “如今的皇帝就很喜歡用這些辦法控製大內供奉,什麽勳貴的子孫,什麽親近的內侍的後人,隻要有一些武功,皇帝都會賞賜他們身份,除非是汪直那樣的頂尖高手,否則沒有人能逃得過被安排的命運。”這是封不平說過的話。


    他流落江湖這些年,大內也曾找過他。


    封不平哪裏肯為這些人之下,以他的武功做個三品供奉綽綽有餘,可若是與那些連四品都不到,卻穿著三品乃至二品供奉的衣服的家夥都要對他發號施令,他要能甘心那就太奇怪了。


    衛央記得,小郡主也曾說過大內供奉之中一品足有百人,但一半以上都是完全不夠格的。


    郝長老方才說出對方的身份,但在這個身份之後又加了一個內侍便說明此人的另一個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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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貴勳就是皇帝特別提拔的心腹內侍了。


    “是內侍,武功最多算三品,應該是混來的。”郝長老神色玩味,“那兩個小賊或許還有別的身份,可以查一下。”


    衛央拉起那內侍的手腕一搭,果然是內侍。


    那人閉著眼臉色蒼白不說話。


    衛央也不欺負他,但卻在另外兩個氣血充盈的家夥臉上看了又看。


    那兩人不由怒喝道:“姓衛的,你想怎麽樣?”


    衛央琢磨片刻懇切道:“我這人忠君愛國,那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實。如今內侍之中竟混進了兩個沒淨身的家夥,我得對皇帝負責啊。”


    那兩人渾身一顫,心中怕到了極點。


    衛央緩緩拔出劍,在兩人下身比劃了一番。


    內侍驟然睜眼,厲聲嗬斥道:“北庭侯難道想……”


    “沒事,就一下,就疼一下下,我下手賊快。”衛央挽一個劍花,微笑著說道,“刷一下,你們就永遠不會再擔心被我安上穢亂內宮的罪名了,麻煩把衣服脫一下,謝謝啊。”


    郝長老忍俊不禁,這人的手段從來都是那麽的不正經。


    那兩個中年漢子破口大罵:“姓衛的,你他奶奶的不是個好東西!”


    內侍怒罵道:“你休想從咱們嘴裏得出任何對皇帝不利的消息。”


    刻意了。


    你太刻意了。


    “感謝你幫我剔除了一個可疑的對象,為了感謝你,我幫你再淨一次身吧,聽說你們每隔一段時候就要重新再體驗一遍,我提前幫你解決了。”衛央拿著長劍顫顫巍巍地劃破了內侍的外袍,又把另外兩人提了過來,專門給他們找了個向陽的地方,讓陽光照耀著他們的身體,而後開始慢慢地劃開對方的外衣,忽的迴頭問,“流血多會死人對不對?”


    郝長老奇道:“你還想給他們用上上好的金創藥?!”


    “不啊,我的意思是,光流血有什麽意思啊,不如加劇一點疼吧,”衛央言辭鑿鑿地道,“他們要細鹽提純之法,想來是知道細鹽好吃的,但應該不知道細鹽還能殺菌止癢,嗯,增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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