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間裏隻剩下了寧王和司馬拓之後,寧王垂眸看著仍跪在地上的人,緊皺著眉頭歎了一口氣。


    想到自家夫人臨走時交代的話,他打消了以武力解決問題的念頭。


    轉身走到身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寧王問道:“你當真如此喜歡蘇家的那個小子?”


    司馬拓點頭應道:“嗯,喜歡。”


    “我們若是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呢?”


    司馬拓眉心微凝,態度堅決的迴道:“我隻想和他在一起。”


    寧王忍著怒意接著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不管這件事我和你娘同不同意,你都要一意孤行是嗎?”


    司馬拓垂著眸子沒有迴答他的話,但臉上的反應卻很是明顯。


    他就是要一意孤行。


    誰也不能阻止他和蘇子然在一起。


    寧王臉色一沉,氣的怒拍了一下身旁的桌麵,他指著司馬拓說道:“你這哪是在征得我們的同意?我看你這明明就隻是在通知我們一聲罷了,我們的意見你也絲毫不打算聽。”


    司馬拓並未反駁他的話,而是迴了一句。


    “隻要你們同意我和子然在一起,我什麽意見都願意聽你們的。”


    寧王:“……”


    寧王深吸了一口氣,差點沒忍住上去直接給他一腦瓜子。


    “臭小子,你在這跟你老子鑽空子呢是吧?我們的意見就是不同意!”


    “這個意見我不接受。”司馬拓語氣微沉。


    寧王臉一黑,“你小子……”


    唿……


    努力的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寧王自己在心裏勸自己。


    不氣不氣,動了手夫人是會生氣的。


    他低頭看著眼前的司馬拓,氣道:“我跟你說不通。”


    話落,寧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揚聲朝著外麵喚了一聲,“來人!”


    他話音方落,外麵便走進來了幾名屬下。


    “王爺有何吩咐?”


    寧王掃了一眼眼前的幾人,然後吩咐道:“傳本王的命令,從今天開始,世子不許踏出家門半步,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本王瞪大眼睛守著他,誰要是放走了他,本王拿你們是問。”


    聞此,幾名屬下有些詫異的低頭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司馬拓。


    王爺這是……要禁世子的足?


    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齊齊的俯身應道:“是。”


    司馬拓臉上的神色有些凝重,但他卻並沒有說什麽,而是不發一言的繼續在地上跪著。


    寧王擺了擺手讓房間裏的屬下們退下去,然後走到了他的麵前,伸出一隻腳沒怎麽用力的踢了踢他的身子,說道:“起來。”


    司馬拓沒動,雙腿依然穩穩的跪著。


    寧王怒聲斥道:“我讓你起來,沒有聽到嗎?”


    司馬拓淡聲迴道:“我說了,你們若是不同意我和子然在一起,我是不會起來的。”


    “你個混小子,你知道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嗎?人家是蘇義呈唯一的兒子。”


    寧王俯身睨著他,語氣有些無奈,“我們司馬家不隻有一個兒子,就算你將來沒有子嗣,也還有你弟弟在,但蘇家可不一樣,你若是真將人家兒子給拐帶跑了,信不信蘇義呈跟你拚命?”


    更何況,現在蘇家的那個小子又不是和他家兒子兩情相悅,這完全就是拓兒自己一廂情願而已。


    人家又不喜歡他,他非要在這裏跟他們較什麽勁兒?


    司馬拓聽完寧王的話後,靜默了片刻。


    仰頭看向寧王,他問道:“子嗣就那麽重要嗎?”


    寧王瞪了他一眼,“難道不重要嗎?”


    “這世間哪一個人會想看到家族的血脈在自己這一代斷絕的?百年之後有顏去麵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嗎?”


    司馬拓默默的垂下了頭,一雙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寧王見他這種反應,還以為他是想通了,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開口的聲音放緩了一些。


    “所以說,你和蘇義呈的兒子之間是沒有任何可能的,趁著你現在還小,及時止損的話,應該是來得及的。”


    他邊說邊打算放低姿態親自將司馬拓從地上扶起來。


    然而,司馬拓眸底閃過了一抹堅定的色澤,避開他的手繼續身板筆直的跪著。


    “沒有試過怎麽知道沒有任何可能?”


    他也知道他爹方才說的那些話不無道理,所以,他剛才嚐試著想了一下放棄子然的後果。


    然後便得出了結論。


    無論如何,他都隻要子然!


    寧王伸過去的手落了個空。


    見司馬拓如此執迷不悟,他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下來。


    “行,你要跪是嗎?”


    收迴了自己的手,寧王伸手怒指了一下外麵,“要跪就出去跪,老子倒要看看,你究竟要執拗到什麽地步!”


    司馬拓沒有任何猶豫,起身從地麵上站了起來,他轉身就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此時正值寒冬天,地麵上還有未掃淨的雪花,他就這麽頭也不迴的走到了院子裏,雙腿一彎便朝著房門的方向跪了下來。


    冷風咆哮著唿嘯而過,揚起了他垂在身後的一頭長發,為他的背影增添了一抹決絕的氣息。


    寧王站到門口看著院子裏跪著的司馬拓,一臉頭疼的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也不知這孩子的性格是隨了誰,怎麽就這麽固執?


    寧王妃離開之後就一直在另一間房時刻關注著這邊的動靜,透過窗戶看到司馬拓居然頂著寒風跑到了外麵跪下,她眉心一蹙,連忙推開門走了出去。


    司馬譽那顆被摔了兩下的紅柿最終還是沒有吃,而是隨手放在了房內的桌子上。


    見寧王妃出去,他拍了拍自己的手心,也連忙抬腳跟了上去。


    寧王妃來到了院中站定,看著地上的司馬拓問道:“拓兒,你這是做什麽?”


    這麽冷的天,他怎麽能跪在外麵?


    還不等司馬拓迴答,也從房間裏走出來的寧王便來到了寧王妃的身邊,動作輕柔的將手中的一件厚袍披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夫人,別管他,不讓這臭小子吃一點苦頭的話,他是不會聽話的。”


    寧王妃的眸中閃過了一抹心疼,臉色不悅的看向了他,她質問道:“我剛才是怎麽跟你說的?”


    寧王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對他動手,是他自己非要跪的。”


    說著,他指了指地上的司馬拓,“不信你自己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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