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走過來,那些侍衛似乎並不怎麽驚訝,齊齊的朝著他跪了下來。


    “參見攝政王。”


    簡亦白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起身。


    他站在門前朝著裏麵看了一眼,詢問道:“皇上在裏麵嗎?”


    一名為首的侍衛上前迴道:“迴攝政王,在。”


    簡亦白心中的疑惑更甚,眉峰下壓,他雙眉微微蹙了蹙,又問道:“你們可知皇上為何會來此處?你們又為何會守在這裏?”


    自己來就算了,還派了這麽多人特意守在這裏,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


    侍衛搖了搖頭,“這個屬下就不清楚了,屬下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見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簡亦白也不再多言,打算親自進去看一看究竟。


    看他進去,守在門口的侍衛也沒有站出來阻攔,而是默默的退到了一旁,給他讓開了一條通道。


    簡亦白也沒有多想,徑直朝著鳳棲宮裏麵主殿的方向走了過去。


    門並沒有關著,他一抬眸便看到了手中拎著一盞酒壺,正安靜的坐在殿中的鬱塵。


    殿中的地麵之上鋪著柔軟的地毯,一身龍袍未換的鬱塵就這麽席地而坐。


    一條長腿曲起,膝蓋上搭著那條拎著酒壺的手臂,他後背靠在了一張矮方桌之上,麵朝著門口的方向,腦袋微垂,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看樣子,似乎是在思考什麽。


    簡亦白麵色微沉,腳步不停的走了進來。


    聽到了動靜之後,鬱塵拎著酒壺的那隻手輕輕的動了動,這才抬起頭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過來。


    已經年滿十八的他看著似乎比之前褪去了不少的少年之氣,淺金色的龍袍穿在他的身上也將他襯托的更加沉穩了幾分。


    尤其是那一雙略顯複雜的眸子。


    像是一汪深不見底卻又暗流洶湧的寒潭,藏著讓人窺不透的無盡情緒。


    身子往前傾了傾,鬱塵眸底暗芒閃爍,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正緩步朝著他走過來的簡亦白,他輕扯了一下唇角,語音沙啞的問了一句。


    “白哥哥,你迴來了?”


    簡亦白來到他的麵前站定,視線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瞬,他麵色不悅的點了點頭。


    “嗯,你在這裏做什麽?”


    鬱塵沒有迴答他,而是伸出一隻手按在了地麵之上,身形微晃的撐起了身子。


    直接坐在了身後那張矮方桌的桌麵之上,他將手中的酒壺按在了身側,仰頭望著眼前的簡亦白,開口反問他。


    “這麽快就進宮,你是不是還沒來得及迴你的攝政王府,而是直接來這裏找的我?”


    簡亦白深吸了一口氣,忍著對他發火的衝動,再次耐著性子問了一聲。


    “你在這裏做什麽?”


    “簡亦白,在你眼裏,我很重要嗎?連家都沒迴,就這麽著急來見我。”鬱塵的聲音拔高了幾分。


    簡亦白聞言,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用比他更高的聲音斥道:“你發什麽瘋?”


    他在皇宮裏住的那半年時間,鬱塵明明已經什麽事情都上手的很好了,甚至就算是沒有他,他也覺得他完全可以自己獨當一麵了。


    他不明白,為何他隻是離開了兩個月而已,迴來後鬱塵居然就變成了這樣。


    這兩個月期間難道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鬱塵沉默了須臾,忽然冷不丁的又問了一句。


    “想知道嗎?”


    簡亦白一愣,“什麽?”


    鬱塵將手中的酒壺放在了一邊,雙手撐在桌沿之上,他眼眸微垂,眼底聚集著一股瘋狂難抑的巨大風暴。


    “如果你想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究竟是在發什麽瘋。”


    話落,他抬眸,視線直直的望進了簡亦白的眼底,聲音很輕的繼續問道:“想知道嗎?”


    簡亦白對上他的目光,不知為何,竟突然覺得心口一顫。


    像是被一條冰冷滑膩的蛇纏住了身體,無聲的,一點點的勒緊,而那條蛇的眼睛裏則含著一股令人膽顫的陰鬱冷寒,始終目不斜視,緊緊的盯著他。


    簡亦白唿吸微滯,伸手按在了鬱塵一邊的肩膀之上,怒道:“你到底在幹什麽?我之前教你的那些難道你都忘了嗎?”


    鬱塵看著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伸手觸了上去,將其一把按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下。


    他笑了笑,開口順著簡亦白的話迴道。


    “放心,你不在的這兩個多月,我將朝堂上下管理的很好,你若是不放心,我還可以將這兩個月每天都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你。”


    鬱塵的手心太熱。


    幾乎是在他的手貼上來的瞬間,簡亦白的身體便不受控製的微僵了一下。


    不太自在的往後抽了抽自己的手,他盡量讓自己忽略掉手背上的那股不適感,啟唇說道:“就憑你現在的這副樣子,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察覺到他的動作,鬱塵眼底翻湧著的瘋狂之色更濃。


    五指收攏攥緊了簡亦白的手,他將他的手用力的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絲毫不給他躲開的機會。


    “為什麽不相信?我什麽樣子?”


    掃了一眼旁邊的酒壺,鬱塵了然道:“哦,你是想說我不該喝酒?為何?難不成當皇上的話,連酒也不能喝?”


    簡亦白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擰著眉用力的掙了掙自己的手。


    見掙不開,他說道:“鬱塵,你鬆開。”


    然而,鬱塵不但沒有鬆開他,甚至還一個用力將人直接拉到了自己的麵前。


    雙腿碰到了簡亦白的腿,他微微歪著腦袋,說道:“可是白哥哥,你還沒有迴答我呢。”


    他們兩人現在的距離近的甚至都能感知到對方的氣息,簡亦白忙往後退了一點,無奈的問道:“迴答你什麽?”


    鬱塵這次沒有再拉他,而是順著他後退的動作往前逼近了一些身子。


    “你想不想知道我在發什麽瘋?”


    簡亦白的眉頭越皺越緊,“鬱塵,你……”


    “你隻要迴答我就行。”鬱塵不依不饒的打斷了他的話。


    簡亦白猶豫了一下,還是順著他的話接道:“你說。”


    鬱塵雙眼一亮,忽然從身下的矮方桌之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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