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雲縣。


    “沈大哥,咱們和王妃說的可是第二天就迴啊。”荊藍苦著臉歎氣。


    “這不是執劍來沒迴來嗎?”沈醉疏倒是不在意,笑眯眯地看著李昭和祁君在擺弄一盞精致的走馬燈——這是昨晚燈會上的獎品。七絕公子雖然棄文從武,但畢竟是探花郎教導長大的,尤其這麽多年行走江湖,閱曆不是尋常書生能比,猜幾個燈謎是小菜一碟。


    “至少先把小郡主送迴去!”荊藍提高了聲音,又去看蝶衣。


    蝶衣一攤手,無可奈何。


    要說她當然也覺得先把李昭送迴去最好,可她口不能言,沈醉疏裝不懂,總不能用寫字的方法和人吵架?


    “我也要抓壞人!”李昭迴頭喊了一句,眼神亮閃閃的。


    荊藍不禁哀歎,不愧是王妃的女兒,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兒,依稀就有了王妃的氣勢!


    “放心吧,我叫人送了信迴去。”沈醉疏道。


    荊藍和蝶衣互望了一眼,無言以對。


    送信迴去有什麽用?還不是一樣先斬後奏,要說敢做這種事的,除了沈醉疏絕對沒有第二個!


    “啪!”忽然間,屋外傳來一聲輕響。


    荊藍臉色一變,立即閃到了門邊。


    “大白天的,什麽毛賊擅闖縣衙還弄出聲音。”沈醉疏無語。


    “小心為上。”荊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是我。”很快的,門外傳來執劍熟悉的聲音。


    荊藍這才稍稍放鬆,打開了房門。


    “別太疑神疑鬼了,放鬆點。”沈醉疏笑道。


    “帶了個人,腳步重了點。”執劍背著個麻袋笑嘻嘻地進來。


    沈醉疏會意,示意荊藍和蝶衣把兩個孩子帶進內室去玩。


    執劍這才打開麻袋一抖,把裏麵的人摔出來,果然是之前那三個西秦人中臉上帶痔的那個。


    “還有兩個呢?”沈醉疏隨口問道。


    “一個骨頭太硬,我隻有一個人,被尋了個空隙讓他自殺了,還有一個大吼大叫地太麻煩,問完話幹脆弄死了,反正活口一個就夠。”執劍抱著雙臂,一臉的笑意,絲毫沒有提及他這個“問完話”究竟是怎麽問的。


    相處久了,沈醉疏也不會被執劍的臉給騙到,更不想問刑訊的過程,隻道:“結果呢?”


    “我跟著他們,發現他們聯係的是無憂穀的人。”執劍正經起來,沉聲說道。


    “無憂穀?”沈醉疏驚訝道,“就是那個號稱隻要給錢,能幫你完成一切委托的無憂穀?”


    “不錯,從前無憂穀和摘星齊名,不過摘星隻做殺手生意,當年被夏澤蒼用來做慕容公子的替死鬼元氣大傷,如今黑道上隱隱已經由無憂穀為尊了。”執劍點頭道。


    “問出來他們和無憂穀交易的是什麽了嗎?”沈醉疏道。


    “就是問出來了才氣人,一不小心手重了點。”執劍臉上閃過一絲殺氣。


    沈醉疏抽了抽嘴角,就看地上那人的慘樣,這是“手重了點”的程度嗎?用刑,並不是非要血肉模糊才痛苦的,像是執劍那樣的刑訊高手,雖然鞭子玩得一樣好,可最擅長的是各種點血、錯骨之類不見血的酷刑。這人身上明明看不見多少傷痕,可眼神渙散,神智崩潰,這才是用刑的最高境界。


    “西秦要忘憂穀綁架小郡主。”執劍道。


    “昭兒?”沈醉疏一怒,隨即平靜下來,疑惑道,“他們要昭兒做什麽?威脅攝政王?”


    “是夏澤蒼下的令,他們不知道原因,都這樣了……應該不是假話。”執劍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男人,一撇嘴,不屑道,“摘星摟的總部不知道在哪裏,不過忘憂穀卻是東華的,找他們比較容易下手。說起來,忘憂穀也是個江湖門派罷了,這種活計也敢接,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要知道,一般的殺手組織都是不願意接手和皇族有關的單子的,那是一種默契,否則當年也不會逼得蘇青崖為了買兇刺殺李鈺跑去南楚大肆斂財。忘憂穀竟然敢接下綁架攝政王府小郡主的單子,看來是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心也大了。


    “不過,要抓小郡主,除了威脅王爺王妃之外,好像也沒別的作用了吧?”執劍道。


    “若是要威脅他們,還不如找個借口派一萬大軍去把鳴劍山莊圍了,絕對比來抓昭兒方便快捷實用!”沈醉疏沒好氣道。


    想從東華抓走攝政王夫婦的愛女,哪有這麽容易?至少夏澤蒼肯定能打探到,這個小姑娘身邊有多少高手,就算他們現在在扶雲縣,就真以為身後沒有暗衛跟著了?這也是沈醉疏完全不著急的原因之一,秦綰哪會真讓他們幾個人就把女兒帶出去呢。


    話說迴來,就像是他剛剛對執劍說的,能用來威脅李暄和秦綰的人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少,李昭雖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但她身邊高手如雲,實在不容易綁架。說句難聽的,就算成功了,才三歲的女孩兒實在太脆弱,想要平安地送迴西秦去,幾乎不可能。


    “要不然,迴去告訴王爺,直接把無憂穀鏟平了吧!”執劍又興致勃勃地提議,“先下手為強嘛。”


    “你知道無憂穀在哪兒?”沈醉疏翻了個白眼。


    做這種生意的組織,哪能不藏好自家的老巢,就算無憂穀號稱在東華,也一樣沒人知道總部下落,甚至於,“在東華”這句都不知道是不是幌子。


    “江湖人要找是很難,不過朝廷要找麽……”執劍冷冷一笑,“一寸寸土地翻過來,就沒有找不到的道理!”


    這就是江湖組織不願意徹底和朝廷撕破臉的原因。


    “可以考慮,反正無憂穀也不幹好事。就算沒有昭兒的事,也當是為民除害了。”沈醉疏欣然點點頭。


    “比起鏟平無憂穀,我們是不是應該送小郡主迴去?”荊藍掀簾子出來,惱怒道,“尤其現在明知道有人對小郡主不懷好意!”


    “行行行,這就迴去了。”沈醉疏舉手表示投降,又對跟出來的李昭眨眨眼睛。


    “沈大人,楊縣令有請。”就在這時,一個衙役走了過來,站在門口,恭恭敬敬地道。


    “什麽事?”沈醉疏怔了怔。


    “剛剛抓到幾個鬼鬼祟祟的人,似乎從昨天起就一直在打聽沈大人一行人的事。”衙役答道,“楊縣令說,請沈大人一起過去審審這些人。”


    “這樣啊。”沈醉疏摸了摸下巴,和荊藍對望了一眼,起身出門,順手拍在那衙役肩膀上,“楊縣令真是有心了。”


    “一切以小郡主安危為重。”衙役一挺胸膛。


    “是嗎?那正好。”沈醉疏說著,原本虛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瞬間抓緊,炎陽七轉龐大的內力通過肩井穴倒灌進他的經脈。


    “啊!”那衙役一聲慘叫,身上骨節處竟然發出爆豆似的“劈啪”之聲,然後整個人軟綿綿地滑了下去,癱倒在地上,看著沈醉疏的眼神也驚恐無比,“沈、沈大人,小的哪裏做錯了?”


    “真是的,剛剛才說起,人就已經來了。”沈醉疏歎氣。


    執劍上前,抓著衙役胸口的衣服把人提起來,順手又封了幾處穴道,這才和裏頭躺著的那個西秦奸細扔做一堆。


    “無憂穀的人?”沈醉疏磚頭問荊藍。他出手也是得了荊藍的示意,要說真發現這個衙役有什麽不對勁的,倒也沒有。


    “有麵具,易容了。”荊藍肯定道。


    沈醉疏了然,既然易容,那肯定不是真正的衙役。


    執劍蹲下來,小心翼翼地在那張臉上摸索了一會兒,果然撕下來一張薄薄的麵具。


    “咦?”沈醉疏一臉的震驚,脫口道,“怎麽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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