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淩子霄帶兵搜查京城,最不會搜到的地方是哪裏?


    皇宮?不,雖然宇文靖和宇文雄在皇宮裏躲了好幾天,可幾天還行,躲一兩個月的,完全不可能,何況,宇文靖被擒,就憑宇文雄那個半吊子武功豈不是被困死在皇宮裏出不去了?


    事實上,不到十天,他們曾經的躲藏地就被找到了。是冷宮院子裏一個荷花池中心的假山,有一塊是空的,可以容納兩個人,繞著池塘轉一圈,從外麵也看不出破綻。不過,到了最後,連荷花池的水都被抽幹了搜查,自然沒什麽秘密可以永久存在。


    要是太上皇當政,淩子霄當然不敢在皇宮裏掘地三丈找什麽刺客,不過現在小皇帝沒有話語權,攝政王以皇帝的安危為名,讓淩子霄徹徹底底地搜,他自是毫無顧忌。隻可惜,假山裏隻剩下一堆還算新鮮的果核能證明,他們來晚一步。


    宇文雄一個人,那是絕對沒有辦法再混進皇宮去的,而淩子霄第一次辦這樣的大事,也是卯足了勁頭,毫不留情地搜查了所有官員府邸,又用重金雇傭了兩個市井裏的地頭蛇,連賭坊的地下室、青樓調教姑娘的院子、最髒亂的暗娼接客的屋子、乞丐窩這種地方也全部翻過一遍,惹得京城的三教九流怨聲載道,淩從威都愁白了頭發,生怕兒子愣頭青的性子得罪人太多,幸好被淩霜華勸住了。


    淩大小姐說,既不想得罪人,又想獲得重用,天底下哪有那麽兩全的事?反正淩家已經被綁在攝政王的船上了,中途下船也不可能,還不如拚一拚,說不定將來淩子霄的前程還能超越父親呢。


    然而,就算是淩子霄這麽用心搜查了,卻依舊沒有宇文雄的影子,連李暄看了報告,也不禁盯了淩子霄很久沒說話。


    這真的是個人才啊!李暄覺得,就算讓他帶隊去搜查,有些地方恐怕也想不到。


    這樣還找不到,隻怕是方向有問題了。


    於是,從京城到北燕的關隘都貼滿了宇文雄的畫像,連一些小路也派駐了哨卡。


    很多人不明白李暄為什麽對一個走脫的宇文雄如此在意,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和蠱毒扯上關係的人,極度危險!


    可是,今天秦綰卻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有一個地方,是淩子霄肯定不會去搜查的,那就是——大牢。


    誰會去牢裏找一個在逃的嫌犯?這才是真正的燈下黑!


    宇文靖身材高大,不容易假裝,所以他去引開視線,也做出了宇文雄已經逃離京城的假象,最後假裝熬刑不過的時候吐露出一點“真相”,過後算準時間,在北燕出現一個“宇文雄”,那就塵埃落定了!


    誰會想到,宇文雄其實還安安穩穩地待在京城呢?


    潑皮無賴沒什麽身份戶籍的證明,在大牢裏關上兩個月出來,不但盤查鬆了,而且能手持東華官府給出的證明,更不會有人懷疑他了,真是好算計!


    荊藍那一聲脫口而出的“大牢”並沒有壓低音量,不少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那犯人的背脊微微一僵,似乎猶豫了一下。


    “宇文雄,本郡主找你很久了,還想跑?”秦綰寒聲道。


    連葉雲飛都被嚇到了。


    宇文雄?被淩子霄這麽一折騰,京城還有人不知道宇文雄是誰的嗎?可是,不是一直沒找到嗎?有傳言說他已經逃迴北燕了,那長樂郡主是在對誰叫宇文雄?


    “怎麽,以為本郡主是在詐你嗎?”秦綰微微勾了勾唇角道,“荊藍。”


    “是,小姐。”荊藍之前隻是覺得隱約眼熟,可小姐說他是宇文雄,她才恍然過來,雖然因為瘸了一條腿的關係導致走路姿勢變化很大,但一個多月而已,又不是為情所困的姑娘家能把自己折磨到瘦骨伶仃的地步,宇文雄的身形其實沒多少變化。


    當然,宇文雄也不敢折騰。沒有體力耐力,他怎麽能一個人返迴北燕?


    那犯人——宇文雄看到荊藍撲過來的動作,終於知道自己確實是暴露了,不禁鬱悶得要吐血!本來他就是想坐牢幾天,可誰知道那家鋪子還是有後台的,直接被丟進了刑部!刑部大牢可沒奉天府那麽容易出去了,而且還要忍受屁股上挨了二十板子的羞辱,這些宇文雄都忍了,可早知道提前出獄會剛好被秦綰撞個正著,他寧願在牢裏關滿半年的!


    你說你一個堂堂郡主,沒事跑到刑部大牢裏來幹什麽?參觀嗎?


    “還想跑?”荊藍已經攔住了他的去路。


    “滾!”宇文雄眼珠已經泛起了紅色,神態兇狠。


    他的命是在宇文靖的掩護下,忍著非人的羞辱保下來的,若是這時候被抓住,那些犧牲不就全部白費了嗎?


    荊藍的武功比宇文雄那個半吊子高得多,不過她記得秦綰說過這人和南疆有關,也不敢大意。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丟過來一塊小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打中**道。


    宇文雄保持這猙獰的姿勢被定在當場,才看秦綰慢條斯理地走過來,淡淡地說道:“瞪我做什麽?本郡主又沒說過不偷襲。”


    “……”宇文雄咬牙。狡詐的東華人,尤其是東華的女人,最陰險不過!


    “郡主。”葉雲飛趕過來,滿頭大汗。


    行刺皇帝的北燕刺客居然躲在刑部大牢裏,這絕對是刑部上下所有人的失職,要是攝政王問罪,誰也跑不了!這時候他都有點恨何金碩了,你沒本事也就算了,偏還弄個這麽糟心的親戚!要是人被送進奉天府,那也是宋忠的責任啊!


    “去個人,稟報攝政王。”秦綰沉聲道。


    “是。”葉雲飛立即就讓剛剛的主事跑一趟攝政王府,然後又命人去通知閔行遠和何金碩。


    怎麽說,他隻是個右侍郎,攝政王的雷霆怒火也不該由他一個人來承擔啊。


    ·


    李暄來得很快,隨同前來的還有淩子霄。


    秦綰已經移步刑部大堂,閔行遠滿頭是汗地站在下首,心裏已經在滴血了。


    他熬過了廢太子謀逆依舊屹立不倒,若是栽在一個小小的北燕刺客上麵,那才叫不值。


    “真的是宇文雄?”李暄問道,“人呢?”


    大堂裏,居然隻有秦綰坐著,閔行遠和何金碩站著。


    “應該是吧,太髒了,我叫人拖下去洗洗了。”秦綰笑道。


    “那就等等。”李暄很清楚,所謂的洗洗,肯定不是給他洗澡換衣服,而是洗掉臉上的易容,就看連荊藍這個姑娘家都一起去“洗”了就知道。


    “淩將軍記得給本郡主送謝禮。”秦綰笑眯眯地道,“怎麽說,本郡主也幫你抓到了一個重要犯人是不是?”


    淩子霄的表情很鬱悶。他大動幹戈的,一個多月都沒找到的人,長樂郡主到刑部來逛了一圈,就正好遇到了……還有比這更憋屈的嗎?哦,還真有更憋屈的事。因為過後他還得備禮去謝謝秦綰!


    讓自家姐姐去行不行……


    淩子霄是真心覺得有點生無可戀,從青冥劍開始,這位大小姐就是專和他搶東西的是不是?


    “王爺請上座。”閔行遠道。


    “曦,過來。”李暄淡然道。


    “哦。”秦綰放下茶杯起身。


    還是何金碩會看眼色,趕緊在公堂最上方又加了一把椅子。


    李暄拉著秦綰坐下,掃視了一圈,這才開口道:“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就當堂審一審那些刺客吧。”


    “是。”閔行遠答應了一聲,臉色卻更苦了。


    宇文雄在刑部大牢躲了一個多月不說,就連宇文靖和蘭桑郡主嘴裏,也沒審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這絕對是刑部失職了。


    很快的,刑部的公人就先將宇文靖和蘭桑郡主壓了上來,不過,兩個人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蘭桑郡主畢竟是真正的北燕郡主,又是個女子,看上去雖然有些狼狽,但並沒有什麽外傷的痕跡,倒是宇文靖,他雖然姓宇文,自稱是郡主之師,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身份,就連一起被擒的北燕人也隻知道那是個沉默寡言的樂師。加上他武功高強,危險性很大,一進大牢就被刺穿了琵琶骨,又被嚴刑拷打過,雖然出來時用冷水衝了衝,但依舊是血淋淋的極為恐怖,連蘭桑郡主都不禁尖叫了一聲。


    “怎麽,郡主連自己師父都不認得了?”秦綰嘲諷道。


    “師父?”蘭桑郡主楞了一下,狐疑地看過去,似乎想從那張滿是血汙的臉上看出一點痕跡來。


    “真是冷漠呢。”秦綰“嘖嘖”兩聲,搖了搖頭。


    “就算是師父,也是他先拋棄我的!”蘭桑郡主怒道。


    “跪下!”押送她過來的公人立即在她膝彎處踢了一腳,強迫她重新跪好。


    “我是郡主,你們不能動用私刑!”蘭桑郡主掙紮道。


    “怎麽,這個女子沒上過刑?”李暄緩緩地開口道。


    “哪兒能呢。”閔行遠苦笑道,“這是刺殺聖上的刺客,誰還在乎她北燕郡主的身份,隻是這丫頭身上很有些古怪。”


    “哦?”李暄一挑眉。


    “用刑輕了,沒什麽效果,可用刑一重,她就暈過去。”閔行遠道。


    “暈過去?”李暄詫異道。


    “找太醫來看過,是真暈,大冬天的潑了一桶冰水都沒弄醒,暈了兩天後自己醒的。”閔行遠說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看的人都覺得冷,可昏迷的人愣是動都不動一下,也是驚悚了。


    “這種事,可能嗎?”李暄轉頭道。


    “我聽說過。”秦綰點點頭,卻很有興趣地打量著蘭桑郡主,“那是一種熬刑的方法,當痛覺超過一定限度,身體就會開啟自我保護狀態,讓意識進入深度昏迷,冰水澆不醒也是正常的。不過……本郡主想問的是,用刑,你們隻能想出讓人痛的法子嗎?”


    “這個……”閔行遠被問住了。


    “郡主,我們也試過壓沙袋、口鼻覆濕紙之類的,也是一樣的,很快就暈了。”何金碩搶著說道。


    堂下,蘭桑郡主高抬著頭顱,滿臉的冷笑,讓一眾官員都很惱火。


    可惜,他們確實是拿她沒辦法,反而讓她把最初的一點外傷都養好了。


    “窒息,本質上還是讓身體的痛苦超過一個限度,一樣的。”秦綰道。


    “你有辦法?”李暄道。


    “當然。”秦綰嫣然一笑,“這個,正巧,本郡主最擅長了呢。”


    “請郡主指教。”何金碩討好地媚笑。


    秦綰瞥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麽。雖然這人有個糟心的小舅子,看起來平時也沒少假公濟私,不過宇文雄的事情上,從結果看還是功大於過了。畢竟,要是宇文雄按計劃被送到了奉天府,說不定他早就憑著刑滿釋放的文書逃離東華了,也等不到今天剛好被她撞見。


    “你有神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就盡管使出來,就算我是個小女子,也不會怕你!”蘭桑郡主怒道。


    “說得好像我不是個小女子似的。”秦綰一聳肩,她們倆,算不上是欺負吧?


    不過,閔行遠和葉雲飛的臉色卻有點怪異。


    確實,蘭桑郡主隻是個女子,真要對付一個女人的手段是很多的。可是……他們是堂堂的刑部啊!


    “放心,本郡主是不會把你丟進男監,或者送進窯子,也不會給你找兩條發春的狗之類的。”秦綰微笑道。這些事,暗衛營可以做,刑部不可以做,畢竟是官府,一旦某條線被越過,就會亂了秩序。


    然而,雖然她說的都是“不會”,但蘭桑郡主隻聽著那一個個可能的選項,就不禁白了臉色,色厲內荏地吼道:“你敢!”


    “怎麽會呢?本郡主可是……最遵紀守法的良民了。”秦綰笑道。


    閔行遠能當這麽多年的尚書,自然是人老成精了,聽得出來她的意思是隻在律法之內行事,便放下了心,隻等著看戲。


    “你準備怎麽辦?”李暄開口道。


    “嗯……那就先打板子吧。”秦綰隨意道。


    “什麽?”眾人都愣住。


    打板子?不是不可以,隻是……是不是太簡單了?打板子就行了嗎?


    “愣著幹什麽?打啊!還是本郡主的話不好使?”秦綰挑眉道。


    兩個公人這才如夢初醒,一個將蘭桑郡主壓著趴在冰冷的地上,一個舉起了板子。


    “對了,輕點打,打重她又該暈了,麻煩。”秦綰提醒道。


    “是。”負責打板子的公人應了一聲,卻滿心鬱悶。確實,打重了犯人會暈,可打輕了……有用嗎?


    “啪!”不輕不重的一記板子落在蘭桑郡主大腿後麵。


    “秦綰!別以為這樣就會讓我屈服!”蘭桑郡主從地上仰起頭來,目光中滿是狠意。雖然她是郡主,可為了學武,她也不是沒吃過苦的,就這樣打,打一百下她也不會有感覺的。


    “慢著。”秦綰道。


    “郡主?”那公人舉著板子叫了一聲。


    “我說你們,平時打板子都是這麽打的嗎?”秦綰問道。


    “啊?”眾人全都茫然了。


    不這麽打,怎麽打?打板子……難道還能打出朵花來不成?


    “本郡主的意思是,現在讓你們打宇文靖二十大板,你們也這樣打?”秦綰毫不客氣地一指宇文靖。


    “這個……”兩個公人麵麵相覷不已,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可是,犯人是個女子……”


    打板子,當然是要脫了褲子打的,要不然大冬天的犯人穿個棉褲什麽的,豈不是作弊嗎?畢竟,犯人也不全是從牢裏提出來的,還有當場過堂的。可蘭桑郡主是個女人,他們動板子之前,誰也沒想到女人也要脫褲子啊?想想就要流鼻血了……


    “你敢這樣羞辱我?”蘭桑郡主的反應顯然也不慢,這一個多月來,她看別的犯人被打板子可不是一迴兩迴。


    “沒人羞辱你好嗎?不過依法辦事罷了。”秦綰漫聲道,“以民告官要先打二十殺威棒,也沒哪條律法規定了是女子來告就不用打了是不是?所以,我東華的律法,對男女一向是平等的。女子犯法,與男子同罪。”


    意思就是,沒哪條律法規定了女子在打板子的時候要受優待,那憑什麽男人要脫褲子,女人就不用脫?


    太不公平了!


    蘭桑郡主當然不是第一個在公堂上被打板子的女犯人,可之前那是沒人深究這個問題,仿佛形成了一個默認的潛規則,可真有人像秦綰這般較真的話……這個,真的有點無言以對。


    “還不動手?刑部的官差,連打板子都不會了?”李暄一聲冷哼。


    “是,攝政王殿下。”兩個公人如夢初醒,暈乎乎地去扒蘭桑郡主的褲子。


    也由不得他們不暈,活了幾十年,都沒想過有一天居然在公堂上眾目睽睽之下脫女人的褲子呀,而且是個金枝玉葉的郡主,長得又漂亮!這是做夢呢?


    “不要!不要碰我!放開我!”蘭桑郡主尖叫著,拚命掙紮。


    “咆哮公堂,多打十板子。”秦綰無動於衷。


    “……”眾人無語。


    蘭桑郡主怕的隻是“脫褲子打”這件事本身,又不怕多打幾下,反正又不敢打重,怕把人又打暈過去幾天不醒。


    蘭桑郡主現在隻恨為什麽不能更痛一點,直接暈過去算了,可她那個技能也沒這麽神奇,身體的痛苦沒有達到一定的程度,那是絕對暈不了的,這兩個公人關她一個多月了,對下手的輕重拿捏得很有分寸。


    何況,每個專職打板子的人對於拿捏力道都是個中好手,要不然也不能同樣的打法,有人被打死,有人依舊活蹦亂跳了。


    “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麽,我全都告訴你們!住手!”蘭桑郡主大喊道。


    兩個公人聞言,一下子停住了動作,等著秦綰的指示。


    現在刑部上下以閔行遠為首都佩服死秦綰了,這麽難搞的女人,就幾句話的功夫就服軟了?不過還是攝政王最厲害,如此兇悍的女人都敢娶迴去當王妃,就不怕夫綱不正?


    淩子霄站在李暄身側,抬頭去研究刑部大堂上的匾額。他姐姐已經夠兇悍了,再和長樂郡主混在一起……淩家很對不起未來女婿啊。


    “你一個小丫頭能知道什麽,打了再說。”秦綰卻滿不在乎道。


    蘭桑郡主呆了呆,差點咬斷自己的舌尖,感覺到身後的人又要繼續,頓時也顧不得這麽多,趕緊道:“我們就是來刺殺皇帝的!隻要殺了他,東華的朝廷就會亂了!”


    “就這些?小孩子都知道好嗎?”秦綰歎了口氣。


    “那你想知道什麽?你問啊!”蘭桑郡主簡直要瘋了。


    “可是……本郡主還沒想到能問你什麽啊。”秦綰一臉無奈地攤手。


    “……”蘭桑郡主石化了。


    “還不打?”李暄提醒道。


    “啊,是!”兩個公人趕緊應道。


    “宇文雄才是主謀!”蘭桑郡主尖叫道,“他身上還帶著……”


    “閉嘴!”原本氣息奄奄的宇文靖聞言,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中爆出兇光,厲聲道,“你是宇文家的女兒!”


    “不是說他已經逃迴北燕了嗎?那我說出來有什麽不可以的!反正已經沒有用了!”蘭桑郡主反駁道。


    “我叫你閉嘴!”宇文靖厲聲喝道。


    蘭桑郡主不知道,但他卻是知道的。


    宇文雄的易容是他做的,他當然能認出來,雖說在去被用刑的途中經過一間牢房看見宇文雄的時候他也很意外,不明白宇文雄怎麽會不在奉天府而在刑部,不過總算結果還好,新年大赦天下,宇文雄出去了。盡管當中有個小插曲,可最終還是迴歸了原本的計劃。


    然而,算算時間,現在這個時候,宇文雄還沒走出京城,要是說出來,風險實在太大了!要是東華的人認為宇文雄有可能把東**在京城,自己逃迴北燕了,來個封城搜查怎麽辦?再把宇文雄困在京城就全完了!


    “看起來,是新任的留城候身上有什麽東西了?”秦綰慢慢地笑了起來。


    宇文靖頓時有恢複了之前死氣沉沉的模樣,一言不發。


    蘭桑郡主臉色變幻不定,卻閉緊了嘴巴。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自己問問留城候吧?”秦綰笑道。


    宇文靖楞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


    “帶上來吧。”李暄淡淡地道。


    停了一會兒,門外又傳來腳步聲。


    “小姐,人帶來了。”荊藍的聲音很愉悅。


    抓住宇文雄,她是最大的功臣,若非她看著熟悉,誰會去注意一個剛剛放出來的,瘸了腿的囚犯?


    宇文雄從頭到腳都是濕透的,依然是那一身囚衣,隻是給他洗掉易容的人不太溫柔,臉上也多了幾道刀痕。


    宇文靖瞬間變了臉色,他雖然不懂易容,但給宇文靖使用的是北燕第一易容大師製作的一次性麵具,沒有特殊手法,絕不可能摘下麵具而沒有毀掉麵具背後的那張臉的!


    宇文雄剛剛出獄,立刻就遇見一個東華的易容高手?到底是什麽樣的狗屎運才能巧合到這種地步!


    “小姐,這麵具做得真好,我用了好幾種方法才剝下來的,這個賞我研究好不好?”荊藍的眼睛亮閃閃的。


    “嗯,你是有功之臣,這個就賞你了。”秦綰不在意。


    雖說這麵具屬於物證,不過宇文雄本人在這裏,刑部留一張麵具幹什麽?


    “謝謝小姐。”荊藍心滿意足。


    宇文靖冷冷地盯著她,就是這個小姑娘嗎?是長樂郡主身邊的人。可為什麽今天長樂郡主會來刑部?提審他們應該是一時興起。畢竟,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長樂郡主就是想提審,也不至於單挑刑部大赦犯人的這一天。


    當然,他是絕對想不到原因的,因為……罪魁禍首的趙文正,那真是和他八竿子都打不著邊的人物。


    “你……你怎麽在這裏?”蘭桑郡主小臉蒼白,這才驚覺自己到底惹了什麽大禍。


    宇文雄並不是剛剛才來,而是在門外等了一會兒,隻是一直被點著**道,不能說話不能動而已,此刻更是憤怒地盯著蘭桑郡主,狠狠地道,“就說女人都不可靠!”


    “你們覺得我不可靠,所以所有的計劃都隻把我蒙在鼓裏,第一個被舍棄的也隻有我是不是!”原本還有幾分心虛的蘭桑郡主聽到這句話,反而理直氣壯起來,對著宇文靖尖聲叫道。


    宇文靖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宇文雄做好了進大牢的準備,自然不會把東西帶在身上,而計算時間,他還沒來得及去取就落在東華手裏了,那麽隻要東華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麽,在偌大的京城尋找一件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無異於大海撈針,可以說,根本不可能!


    反正,蘭桑郡主知道是什麽,卻不知道那東西現在是什麽模樣。


    “留城候,你也不想說嗎?”秦綰笑道。


    宇文雄冷笑著扭過頭去,不屑道:“我已經把東**好,除非你們能永遠封閉京城不讓人進出,否則總有我北燕的子民會將之運迴國的。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李暄喝道。


    “我……”蘭桑郡主竟是被他看得瑟縮了一下,嘴唇動了動,偷眼看著宇文雄,呐呐無言,看起來,她怕宇文雄甚至更勝過宇文靖。


    “都到這地步了,你以為不說,他們會念著你的好?”李暄冷笑道。


    “我……”蘭桑郡主幾次張口,又咽了迴去。


    之前她敢和宇文靖對著吼,但在宇文雄麵前,卻乖得跟隻小貓似的。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打,打完了再說。”閔行遠幹咳了一聲。


    蘭桑郡主咬著嘴唇,忽的以頭撞地——隻聽“砰”的一聲,居然把自己撞暈過去。


    “這……”閔行遠不禁目瞪口呆。


    用額頭撞青石板地麵,雖然不至於撞死,但痛覺是足夠了,於是……她把自己給弄暈了?


    “王爺恕罪,郡主恕罪。”兩個公人也嚇了一跳,趕緊跪下來請罪。


    “曦,你覺得呢?”李暄皺了皺眉,低聲道。


    “我覺得那件東西很重要,而且……”秦綰遲疑了一下才道,“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不太好。”


    “分開審吧。”李暄沉默了一下才道。


    就看明明已經鬆口的蘭桑郡主見到宇文雄,居然寧願把自己撞暈也不肯說話了就知道,把宇文雄帶過來真是一個敗筆!


    不過,蘭桑郡主顯然沒有宇文雄和宇文靖的那種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狠勁,還算是比較好攻破的,顯然,北燕也是看得出這一點,才訓練了她這麽一個用刑就暈倒的技巧作為彌補。


    “把那個女人帶迴去,我來。”秦綰道。


    “好。”李暄點點頭。


    蘭桑郡主的審問不能用武力,隻能在精神上打擊,這確實是秦綰最擅長的。


    “至於這兩個……”李暄站起身,看著死人一樣的宇文靖和一臉不屑的宇文雄,又微微皺眉。


    這兩人的嘴,可就不容易撬開了啊。


    ------題外話------


    妻在上之盛寵嫡妃文/蔣湘


    內容介紹:


    她是太傅府上尊貴的嫡長女,一道抄家聖旨下來,偌大的太傅府轟然倒塌,那天恰逢她大婚。


    未來婆婆立即翻臉,罪臣之女,怎配為正妻,著即降為妾。


    她傲然冷笑:手一揚,大紅蓋頭飛向空中,頭也不迴的走出了夫家大門,婚禮未完,她便還是太傅府的人,縱使迴府等待她的是被編入教坊司淪為官妓的命運,她也不懼,更不悔。


    五年後,太傅府東山再起,風光更盛從來,她被贖出教坊司,接迴府中,可此時此刻,她已聲名盡毀,成了京中貴婦們口中的笑料,更被自家親人視為恥辱。


    當所有人都以為她此生就算屈身為人妾也不會有人家要,上門提親之人卻差點把太傅府的大門踏破,最後就連皇上也親臨太傅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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