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縣。


    兩天後,古縣的治安終於恢複正常,李暄隨軍帶著一批軍糧,展破軍那裏也剩下一些,省一省,分發給百姓,總能救一時急,然後從襄城運糧食過來。


    端王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秦綰叫人送了張藥方過去,不過李鈞吃不吃就管不著了。


    隻有紀家悲喜交加。


    紀家嫡女紀如被寧王開口許給了端王,紀家不得不從,要說原本一介商戶攀上了王爺,哪怕做個庶妃,也是燒了高香了,可如今端王廢了還能不能好都不知道呢,這姑娘嫁過去不是守活寡嗎?


    紀家夫人和紀如小姐都哭得唿天搶地的,但紀家家主咬咬牙,還是把女兒送了過去。反正一個庶妃,也不需要婚禮和嫁妝,直接送到端王房裏就是了,頂多等端王啟程迴京時,多給女兒備些銀票。


    不過,聽說端王連門都沒讓紀小姐進,還是洪吉叫人收拾了一間屋子讓紀如先安頓下來了。


    其實洪吉也很能理解自家王爺的憋悶。上迴就是在這個女人床上,王爺發現自己竟然不行了……被看到了這麽尷尬丟臉羞辱的一幕,作為一個男人,端王沒當場掐死紀如就算是有風度的了。可是……也不知道寧王怎麽想的,居然再把這麽個姑娘送了過來!


    就算是想治療端王的心理疾病,古縣又不是沒有別的姑娘了。


    聽到了紀家傳來的消息,秦綰表示自己狠無辜。


    堂堂皇子,你不能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又不負責任好嗎?不喜歡,大不了帶迴去擺著當花瓶唄,端王府又不缺她那一口飯吃。


    “所以說,你就是想膈應他一下吧。”李暄好笑道。


    同樣身為男人,他很明白李鈞想掐死紀如的那種心情。


    “你非但沒有拒絕,還推波助瀾,其實你也很想看好戲的吧?”秦綰指出道。


    “挺好玩的。”李暄還真點點頭。


    剛剛走進來的古縣縣令黃文宇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禁抬起衣袖,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王爺和郡主的話題太驚悚了,原諒他隻是一個七品芝麻官,能不能當做沒聽見?


    “黃縣令,有事?”李暄轉過頭來,溫和地問道。


    在這種艱難的情況下保古縣不失,城內還沒有太亂,這縣令也該是個人才了,怎麽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是個縣令?


    “啟稟王爺,縣內的損失已經整理好了。”黃文宇恭謹地道。


    莫問立即走上前,接過了他遞上來的冊子。


    李暄微微皺眉,古縣之圍解了都三天了,這效率也夠慢,然而,再看看呈報上來的東西,含糊不清,一片“若幹”、“少許”之類的用詞,沒幾個準確數據的,讓李暄瞬間否決了原先的想法。


    幫助李鈞守住古縣的,絕對不可能是這個人!


    “黃縣令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李暄看完冊子後麵的功勞簿,也都是縣內的縣丞主薄之類的,沒見哪個特別的名字,語氣也就更冷了些。


    沒能力,還想混功勞,貪得無厭,讓人厭憎。


    “這個……確實還有一件事。”黃文宇左看右看,最後低下頭,有些心虛道:“原本,古縣是守不住這麽久的,隻是……剛好有兩位奇人路過本縣,同樣被困在了城內,便順手幫了一把……”


    “人在哪裏?”李暄斷然道。


    “是端王殿下安排的,現在住在一間空置的宅子裏。”黃文宇苦著臉道,原本他是真沒膽子敢冒領功勞的,隻是……他以為端王會立即將人引薦給寧王的啊,畢竟,端王對那兩位推崇備至,就差沒直稱老師了。


    李暄和秦綰對望了一眼,頓時恍然。


    李鈞自從發現自己不行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出來理事,甚至至今都沒在縣衙露過麵,想必也不記得那什麽奇人異士了吧!


    “去看看嗎?”李暄問道。


    “我去?”秦綰疑惑道。


    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個女子,招攬人才這種事,還是李暄親自去做比較好吧?


    “沒必要。”李暄搖搖頭,淡然道,“不能接受你站在我身邊的人才,不需要。”


    “這甜言蜜語真好聽。”秦綰“噗嗤”一聲笑,隨即轉頭道,“那麽,黃縣令,請帶路吧。”


    “是是,郡主請。”黃文宇又忍不住擦汗了。


    他真的隻是個當了二十年官依舊是個七品小官的縣令,實在承擔不起王爺和郡主的語不驚人死不休啊。何況,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啊,過兩天王爺迴過神來,該不會想要殺他滅口吧?


    一邊想著,一邊他已經帶著人上了路。


    秦綰隻帶了荊藍一個人,李暄雖然想把莫問借給她,不過她到底還是拒絕了。別說不會有刺客行刺她一個郡主,就她自己的武功和蘇青崖塞在她身上的一大堆毒藥,真有刺客來還不知道是誰倒黴呢。


    “郡主,就是這裏了。”黃文宇停在了一間普通的四合院門口。


    秦綰看了看地方,距離紀家倒是很近,雖然不奢華,但也看得出原主人家境殷實,估計是雲州水患一起,就舉家投親去了,宅子才空了下來。


    “行了,黃大人自去忙吧。”秦綰揮了揮手。


    黃文宇愣了一下,很有幾分不甘心。畢竟,看王爺的態度,這兩人多半是要大用的,自己就算有個引薦的名頭,在兩個未來新貴麵前露個臉,也是很有好處的。


    “黃大人還有事?”秦綰疑惑道。


    “沒,沒有,下官告退。”話說到這份上,黃文宇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秦綰沒管他,示意荊藍上前敲門。


    很快的,門一開,一個七八歲的小童探出頭來,好奇道:“姐姐,你找誰?”


    “找你家先生。”荊藍笑道。


    “姐姐可是姓秦?”小童眨巴著眼睛問道。


    “我沒有姓,不過我家小姐姓秦。”荊藍怔了怔才答道。


    “進來吧。”小童打開了大門,卻轉身往裏麵跑去,一邊喊道,“先生!先生!秦姐姐來啦!”


    秦綰和荊藍麵麵相覷了一下,這才舉步走進去。


    “我說你也早該來了,偏生小楚說還得等等。”隨著爽朗而熟悉的聲音,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來。


    “冷伯伯?”秦綰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再看後麵的人,果然是楚迦南。


    或許是在百姓之中行走了一陣的關係,原本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般的楚迦南身上,卻更多了些平凡的人味兒,倒是冷卓然,明明年紀也不算大,卻整得胡子拉渣的,都快看不出原本俊朗的相貌來了。


    “丫頭,看見我們倆很驚訝?”冷卓然笑道。


    “嗯……現在不驚訝了。”秦綰想想,也就釋然了。


    在這種情況下能保護古縣的人,據她所知,那真是不多,如果是冷卓然和楚迦南在,那自然是很好解釋了。何況,月前她就發了飛鴿傳書給冷卓然了,算算時間,他也該到東華了。


    “你就這麽把伯伯賣了,嗯?”冷卓然瞪著她。


    “難不成您還真想終老山野了?”秦綰卻笑了。


    她當初答應虞清秋的條件,自然也不是隨便答應的,不說好熱鬧的簡一,冷卓然畢竟是個將軍,他的歸宿應該是戰場,南楚不能用他,東華可以啊!


    “你要能給我十萬兵馬不加製肘,我就幫你幹。”冷卓然很爽快地道。


    “南線大營全給你。”秦綰想也不想地道。


    “你要對南楚用兵?”冷卓然微一皺眉,“那不是你外祖家嗎?你舅舅還在呢。”


    “舅舅又不是南楚皇帝。”秦綰一聳肩。


    “好吧,如果有機會打迴南楚去看看京城那些貴族的臉色,幹了!”冷卓然慨然道。


    之前的話,也就說說而已,畢竟,在無名眾人心裏,就算現在的秦綰換了個殼子,可內裏依舊是歐陽慧,實在很難把屬於秦綰這個身份的親戚看做一迴事。


    “你們兩個,東華的政權還沒拿到手,就想著瓜分兵權了?”楚迦南好笑道。


    “這不是……要冷伯伯幫忙嘛。”秦綰一臉無辜道。


    “你要我接近太子,剛好雲州這邊出了點事,我就準備從端王這邊入手了。”冷卓然說著,也皺了皺眉,“不過,這幾天,端王也不知道怎麽了?明明之前跑得這麽勤快。”


    “噗嗤——”秦綰聞言,直接笑了出來。


    “怎麽了?”冷卓然道。


    “端王……他那個不行了。”還是荊藍憋著笑,紅了臉說道。


    冷卓然和楚迦南先也是茫然,再看那兩個姑娘尷尬的表情才確認了她們的意思,愕然道:“就因為那一箭?”


    “對,就因為那一箭給嚇的。”秦綰點頭。


    “明明……他武功還挺不錯的啊。”冷卓然無語。這也太不經嚇了吧。


    “溫室裏練出來的功夫,在戰場上可不管用。”楚迦南搖搖頭。


    “不說他,本來我是來看看古縣出了什麽奇人的。”秦綰道。


    “我們這邊,不用你操心,去辦自己的事吧。”冷卓然揮揮手。


    “是。”秦綰鄭重地行了一禮。


    由始至終,誰也沒問,秦綰答應他的那些事,李暄知不知道,又作不作數。


    他們都很明白,歐陽慧是什麽樣的人?怎麽可能在同樣的地方摔倒兩次,既然說出口了,那不管李暄知不知道,她都是能做到的。京城外,小燕山。


    太子妃和太子側妃結伴來含光寺上香,自然早就打過招唿,雖然不禁止別家女眷,但男子肯定是要迴避了的。


    白蓮既然有了決定,那就停了藥,讓自己看起來恢複健康。


    李鈺盡管好奇這兩個一向不對盤的女人怎麽想著結伴去上香了,欲言又止地看了白蓮一會兒,但想起自己的計劃,還是點頭同意了。


    反正,他的計劃很明確,不至於牽連到白蓮,應該沒事的。


    馬車停在山腳,換了軟轎,大隊侍衛都留在了山腳下,隻帶了侍女上山。


    連轎夫將她們送到含光寺,也返迴了山腳,隻等著第二天再來接人。


    “妹妹可還好嗎?”江漣漪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尚可。”白蓮扶著紅苕的手走上含光寺的台階,定了定神才道。


    這次,除了紅苕,她還帶了另一個侍女綠菱,也是寧王府暗衛營出來的,李少遊剛剛才派過來,說是對藥物很有些了解,能防備江漣漪下黑手的。


    “那就走吧。”江漣漪趾高氣揚地走在前麵,帶著兩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頭,浩浩蕩蕩的。


    “夫人放心,我們的人已經安排好了。”紅苕低聲道。


    “嗯。”白蓮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也沉靜下來。


    自己不能亂了陣腳,她的身後,可也是有寧王府支持的,除了正妃和側妃的名分,她並不比江漣漪差什麽。


    “知道太子妃找的男人是誰了嗎?”白蓮低聲問道。


    “還沒有。”紅苕搖了搖頭,也有幾分困惑。


    按理說,要誣陷一個女子與人私通,至少也得有個男人吧?可江漣漪卻派人清道,今日男子不得入寺,這要是真弄出個男人來,江漣漪也是要擔責任的,何必多此一舉呢?


    “會不會是還沒有來?”綠菱接口道,“或者,幹脆找個通緝榜上的采花大盜之類……太子妃就沒有責任了。”


    不管白蓮是與人私通還是被迫,若是失節,恐怕也隻有死路一條。


    “今晚小心些便是。”紅苕道。


    “嗯,不就是一晚上嗎?不睡了。”綠菱點點頭。


    進了含光寺,上香拜佛求簽,原本江漣漪還想聽空遠大師講經,卻被告知,空遠大師三個月前就開始閉關,隻得作罷。


    在寺內遊覽了一圈,也遇到幾個上來請安的貴婦,說幾句話,時間也就過去了。


    白蓮借口身體不好,便在禪房中休息了,實際上是不給江漣漪趁機在房間內做手腳的機會。


    晚膳用過簡單的素齋,寺院內做完晚課,就再不聞絲毫聲息。


    “緊張了一天了,夫人還是歇歇吧,這裏有奴婢和綠菱守著即可。”紅苕鋪好了床。


    “我怎麽睡得著。”白蓮苦笑。


    她在寧城長大,太子大婚那天就是她這輩子做得最大膽的一件事了,而那時有秦綰替她安排妥當,她隻需要照做即可,可如今,寧王和秦綰都不在京城,一切隻能靠自己了。


    兩個侍女對望了一眼,也不好安慰什麽,隻能由得她去了。


    白蓮坐著看了一會兒書,卻半天沒翻過一頁紙,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沒看進去,起身在屋子裏轉了兩圈,又覺得氣悶,可這大半夜的,又明知江漣漪不懷好意,讓她出去走走,她卻也是不敢的。


    最終,隻能打開半扇窗子稍稍透透氣。


    雖然還是七月末,但山上的夜晚終究還是帶著幾分寒氣的。


    “夫人小心,別著涼了。”紅苕拿了件外衣給她披上。


    “什麽時辰了?”白蓮有些不安地道。


    “快子時了。”綠菱答道。


    “怎麽還沒有動靜?”白蓮皺眉。


    與人私通,總要被抓個現行才行,如果江漣漪是預定了要帶人過來捉奸,再等下去可就太晚了,讓人一看就是濃濃的陰謀味道。


    “咚!”猛然間,房門口傳來一聲悶響。


    “誰?”紅苕立即躥了過去,低聲問道。


    綠菱很默契地把白蓮從窗口拉開,護在外麵看不見的死角裏。


    白蓮一手按著胸口,覺得自己的心跳從來沒有這麽快過,就連當日在太子府裏勾引李鈺的時候,都沒有。


    等了一會兒沒有迴音,紅苕小心翼翼地將門拉開一條縫隙,往外看了看,隨即發出一聲驚咦。


    “怎麽了?”白蓮問道。


    “有個人,昏的。”紅苕遲疑了一下,示意綠菱小心戒備,自己開門出去,一手按著短劍,一麵小心地蹲下身,將地上那一坨灰影翻了過來。


    “誰啊?”白蓮忍不住道。


    “這……是個和尚呀。”紅苕低唿道。


    白蓮一怔,猶豫了一下,還是扶著綠菱走到了門口。


    隻見躺在地上的確實是個年輕和尚,還眉清目秀的,相貌不錯。然而,最讓人驚訝的事,他灰色的僧袍胸口處,貼了一張白紙,上書兩個蒼勁的大字:男人。


    三個女子默默無語……和尚當然也是男人,這還用說嗎?


    “這個‘男人’的意思,該不會是,這就是太子妃招來的男人吧?”綠菱忽然說道。


    “對啊。和尚也是男人!而且不在太子妃的清道之中。”紅苕恍然道。


    “那是誰把他扔在這裏的?”白蓮驚訝道。


    幾人頓時麵麵相覷不已。


    猛然間,一道人影一閃,麵前出現了一個黑衣女子。


    “誰?”白蓮警惕地退了一步。


    “夫人別怕,是王府的人。”紅苕道。


    “沒追到人。”那人低聲道,“輕功很高,把人扔下就走,我追著在含光寺兜了半圈,就失去了蹤跡。”


    “是敵是友?”紅苕道。


    “看不出來。”黑衣女子搖搖頭,又道,“我們怎麽辦?”


    “會不會是送字條來的那個人?”白蓮道。


    紅苕頓時眼中一亮,急道:“很有可能,輕功那麽高的人總不至於一下子冒出來兩個。”


    “這麽說來,那人就算態度不好,但至少是幫我的。”白蓮咬著唇道。


    瞬間,幾人都看向地上昏睡的年輕和尚。


    那麽……眼前的這個,確實是江漣漪準備的奸夫沒跑了!


    “夫人覺得……怎麽辦?”紅苕目光閃爍。


    “扔到太子妃床上去,行不行?”白蓮咬牙道。


    “稍等。”黑衣女子微微點頭,隨即閃身沒入了夜色中。


    紅苕遲疑了一下,還是提著那和尚先進了屋子關好門,畢竟,在門口杵著,萬一被個起夜的人不小心看見了就說不清楚了。


    然而,屋子裏有個男人在,白蓮卻很不安,若是這個時候有人闖進來,同樣是說不清楚的事!


    一片寂靜中,仿佛過去了很久,又好像隻是一會兒,門外又響起兩聲鳥鳴。


    紅苕鬆了口氣,趕緊開門。


    之前那黑衣女子閃身進來,臉上的神色卻極為古怪。


    “怎麽了?”紅苕問道。


    “太子妃屋裏……所有人都睡著了。”黑衣女子道。


    “睡著了?”白蓮驚訝道。


    “應該是被高手點了睡**。”黑衣女子點頭。


    “也是剛才那人做的?那究竟是誰,為什麽幫我們?”白蓮道。


    “重點是,我們還幹不幹?”黑衣女子問道。


    “幹!為什麽不幹?”白蓮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忽然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冷靜過,“把這男人脫光了扔到太子妃床上去,過一會兒想辦法引人過去,別忘了在那之前把太子妃的侍女的**道解開。”


    要是躺滿一地的人,就算傻子也知道江漣漪是被算計了的。


    “是。”黑衣女子俯身抓起那和尚,就要往外走。


    “等等!”白蓮心念一動,上前扯下了那張寫著“男人”兩個字的紙條。


    之前那張因為內容關係重大,她看過後就燒掉了,但這張,正好留著以後對筆跡!


    黑衣女子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也閃過一絲滿意,提著和尚出去了。


    白蓮是寧王府的一枚棋子,在聽話的基礎上,棋子聰明些,是好事,不是嗎?


    “夫人,奴婢去請前麵那幾位夫人來?”紅苕問道。


    “不夠。”白蓮搖搖頭,又道,“想辦法,把含光寺幾位德高望重的大師也請過來,在佛門清淨地與和尚通奸,我要看看江漣漪這次怎麽死!”


    “奴婢想辦法。”紅苕點了點頭。


    白蓮目送她出門,在床上坐下,這才覺得雙腿發軟得站不起來,背後滿是虛汗。


    “夫人,喝茶。”綠菱端了一杯熱茶過來。


    “嗯。”白蓮喝了口茶定定神,這才感覺慢慢有了力氣。


    然而,沒過一會兒,不遠處卻隱隱傳來了騷動聲。


    “是不是太快了?”綠菱驚訝道。


    “不會出什麽意外吧?”白蓮驚疑不定道。


    說到底,她有狠勁,有拚勁,但關鍵時候,卻缺少了一種能在逆境中穩住大局的定力。


    綠菱麵上閃過一絲不屑,沉默不語。


    很快的,紅苕推門進來,急促道:“夫人,出大事了!”


    “怎麽了?”白蓮驚道。


    “舞陽公主在含光寺!”紅苕道。


    “什麽?舞陽公主怎麽會在?”白蓮一愣,隨即驚叫道。


    舞陽公主李惜,皇後獨女,東華唯一的嫡出,她的身份甚至不在太子李鈺之下,她在含光寺,怎麽會毫無消息呢?


    “皇後的身體又不好了,聽說舞陽公主已經在含光寺住了七天,日日抄經為皇後祈福,為了誠心,並沒有驚動任何人。”紅苕的臉色很凝重。


    今天的事……真的鬧大了。


    李惜是為了皇後的身體才在含光寺抄經的,而就在這個時候,居然有人在佛門清淨地宣**,豈不是等於詛咒皇後?李惜會善罷甘休才怪!


    “我們的人不會被發現吧?”白蓮趕緊道。


    “夫人放心,人都撤了,這後麵的事,跟我們沒關係。”紅苕立即道。


    “知道了。”白蓮一頓,趕緊脫衣服。


    “夫人這是?”紅苕反而一愣。


    “一會兒定會有人來敲門,我這個時候還衣著整齊,豈不是惹人懷疑?”白蓮道。


    “夫人說的是。”兩個侍女趕緊幫忙她脫衣卸妝,弄亂了床上的被褥。


    果然,剛準備完畢,就聽有人來敲門,是個小和尚的聲音:“含光寺鬧了刺客,施主可無事嗎?”


    “無事,我家夫人剛被吵醒了,刺客是怎麽迴事?”紅苕揚聲道。


    “是公主遇刺,若是施主醒了,還請去大殿一趟。”和尚傳完話,念了句“阿彌陀佛”就走了。


    “公主遇刺?”白蓮驚訝道。


    連他們都不知道舞陽公主在含光寺,就算想引人去江漣漪那裏,也不可能會驚動公主才對。


    “難道……又是送字條那人幹的?”紅苕遲疑道。


    “那一定是跟太子妃有多大仇啊。”綠菱忍不住笑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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