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隨嫁帶來的四名通房丫鬟皆是處子。


    當夜自然是一龍戰五鳳,主子丫鬟一起弄了。


    說不盡的溫柔鄉,豔福無邊。


    後宮有三千佳麗的君王為何從此不早朝,王小龍此時切實明白了。


    翌日,起了個大早的宋氏,雖然沒有公婆可以拜見,卻已經丟下自家男人,讓他繼續與四名通房丫鬟親熱,自己卻外出熟絡地找其他姐妹寒喧了。


    宋氏畢竟是當過大戶人家主母的,威儀不比柳娘和貞娘差,所以給了點小禮物後,便已經從四婢和柳娘那裏把整個王家全部女人的大概情況都搞清楚了。


    她先去一一拜見了柳娘、貞娘、王氏這些前王家主母級別的女人,便連王小龍從府外帶同迴來的女人也一一去碰麵聊天送禮,一時間把王家弄得熱鬧非常。


    便連清雲這些從青樓贖買迴來的妾婢,她都是溫言好語地與之聊上幾句的。


    可當她正在與清雲聊天時,忽然有人匆匆闖進。


    宋氏迴頭一看,見是一位才十六、七歲的少女,雖然身上衣衫並非婢女裝束,頭上也是婦人發式。但這般莽撞冒犯,她是頗為不悅。


    「玉兒妹子,啥事如此急匆匆的?」清雲卻含笑道。


    「清雲姐姐,白玉樓有來人尋你。」玉兒:「柳娘喊你去一趟。」


    清雲皺眉不悅,她是出身白玉樓,但現在已經是王家的人了,自己兩姐妹從良了後,此後與白玉樓毫無關係,何故來尋?!


    「是什麽人?有什麽事嗎?」


    玉兒看了一眼旁邊坐著一派大娘子氣質的宋氏,為怕誤會,還是說了:「是個婆子,說是白大娘派來傳話的。」


    「啊?」清雲想了想:「奴家不見。」


    「這是什麽一迴事?」宋氏自從進了範家門後,夫君便病重,讓她不知不覺間便作了範家女主人,帶著小兒範九鬥管理著範家上下一大家子和範家的生意,一直在忙得不可開交,夫君身亡後,她作為寡母更是完全接管了一切,好不容易兒子長大了,終於把亡夫交給她的重擔卸掉,從新享受自由閑暇。


    可是一時間改不了勤勞的生活作息,大清早起來沒事可幹的也想找點事幹,現在聽到一件有關家裏一位小妾新人的新鮮事,頓時起了八卦之心,勾起了宋氏的興趣。


    「不瞞宋家姐姐,這白玉樓裏還有兩位清倌人眼巴巴等著趕著要進王家內宅,故而老是派人說道,想奴家在老爺耳邊吹枕頭風,已經催了一次了。」好心的清雲又想了想,還是坦白了:「但奴家看柳娘的意思……是不太願意……因為當時老爺說的是等他從遼東迴來再接她倆過門的。」


    「是這樣子一迴事?」宋氏:「老爺肯定喜歡她倆了吧?你給我說說,她倆是怎麽樣的情況?」


    於是清雲便把男主子如何與兩位白玉樓花魁清倌人相遇,又如何答應將來會迎娶她們進門諸事都說了一遍。


    清雲:「當時奴家也不懂為何老爺不願為她倆贖身。兩位姐姐人美心善,又知書識禮,琴棋書畫皆精,比奴家強多了。後來聽柳娘說了,老爺當時可能沒帶夠錢,所以才留下了她倆。」口說如此,她麵上帶笑,心中卻是甜的。


    宋氏心想:“相公選了清雲兩姐妹,放棄了那兩位老姑娘,肯定是嫌貴了。”


    「區區錢銀算得了什麽?!聽清雲妹妹所說,這兩位美貌才女,人品善良、善解人意,又是清白女子之身,這樣看來,放在青樓還是不妥啊!」宋氏:「老爺是天上人,聖上親封的大同總兵官兼太子少保,既然說了要納這兩位,那是一定要盡早進門的……否則萬一有變故,對老爺的名聲有損,老爺心裏也有遺撼不快……這事奴家跟你去說說看,總要為老爺分擔一些……」


    宋氏比王小龍內宅諸女都要年長一些,又久居範家主母之位,嚴然大婦姿態,說話不容質疑。


    當下清雲隻好隨著宋氏,由玉兒領著到了前堂。


    柳娘正在與那白玉樓來的婆子大眼瞪小眼的,愈看愈不順眼,差點便要下逐客令了。


    「夢琴姐姐,你怎麽出來了?」柳娘看見大清早出現的宋氏,詫異問道。


    「柳娘妹妹,奴家方才與清雲妹子聊天,得知此事便來聽聽。」


    「夢琴姐姐,這婆子好不知分寸,大清早上門尋人,不知禮數,豈不知我家老爺昨夜娶妾,那有這時候來找麻煩的?!奴家要打發她走,她還不知足,硬要讓清雲出來麵見……姐姐來評評看,這事誰占理?」柳娘正被煩得不輕,當下正好交給年長的宋氏處理。


    那婆子眼尖,一看宋氏這來人一派大婦風範,當下行禮謟笑道:「好教大娘子得知,奴家也是聽命行事。白大娘也是難做……王少保訂下的兩位花魁娘子都年已雙十,不耐放喲!這不文定都沒給一點,叫白大娘如何向大老板交代?!」


    「這事又有何難?!」宋氏:「不就是一個錢字?!能花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難得心頭好,這事奴家作主辦了,待會兒便請白大娘把兩位花魁娘子的身契帶來,咱們爭取今天把它定了,明天夜裏過門。」


    「謝謝大娘子!」婆子大喜:「老身這便迴去請白大娘過來談。」


    原來這破事卻真是令白大娘苦不堪言。


    本來近日又有評選花魁出閣活動,兩女亦在出閣之列。


    但這一下子全毀了,她也不敢亂來,那敢把兩個花魁拍賣給恩客梳攏。


    王少保訂好的女人,誰又敢打主意?!


    君不見王少保為了一個清倌人,連寧王府都敢闖,寧王還要賠償一個庶郡主!


    而且兩名花魁娘子自從給王少保看上後,雖然尚未過門,卻已經儼然一派王家女人般,絕不肯再見客了。那怕是點名清談也不成!


    偏生因此事慕名而來,悄悄地點名要見她倆的達官貴人反而多了起來。兩女又拒人千裏,把白花花銀子丟水裏了,還要被人暗罵不識好歹。害得白大娘左右不是人,為難之極。更被東家訓斥她辦事不力,差點要派人打殺她。


    白大娘害怕得幾夜失眠,白發早生,人都瘦了一圈,再要等王少保從遼東迴來,得了,恐怕她的墳頭草都長得高高了吧?


    所以,白大娘隻好派人來傳話,寧可談個優惠價把兩女送走算了。


    待得日上三竿,王小龍終於起床來與諸女共晉早點時,聞得宋氏此舉後,不無驚喜:“對啊!自己咋便忘了這事?!昨夜便進帳好幾萬両銀子,還等什麽?!”


    「夢琴此舉深得我心,正該如此!」王小龍想不到宋氏如此識大體又貼心,自己明夜又要當新郎了,還是一次納兩美妾,簡直太爽了!


    宋氏強勢放在這裏,她可不是被抄家沒入官娼賤籍的女人,而是正式改嫁入門的妾侍,比其他名為妾婢實為女奴的女人身份尊貴多了,而且她帶來豐厚嫁妝。這也是財大氣粗說話便有理。


    當下柳娘也沒有話好說了。


    下午白大娘來了後,才知道商賈家出身的宋氏有多會砍價,一會兒說兩女是年齡偏大的老姑娘,不知道還宜不宜男,一會兒又暗示兩女身處青樓這麽多年,麵對恩客無數,不知道究竟幹不幹淨,反正不斷找問題,從雞蛋裏挑骨頭,又說王家不差年青貌美的美女,差點便把兩名花魁貶得一文不值,倒貼進門才是對的。


    反正王小龍已經躲在自家房間逍遙快活,也不用管這種討價還價的事。


    最後,爭辯得喉幹舌燥,懐疑人生的白大娘終於是受不了,一句話“作價一萬両送出兩個花魁,不另收任何費用。再加上兩個清倌人作陪嫁之通房丫鬟,兩人自身私房錢隨嫁自帶進府,絕不另行克扣!”辦下了這件事。


    宋氏露出了勝利的笑容。給相公買了四名清倌人,花的錢還比相公買一位清雲和她妹子的少多了!


    這樣相公當知道奴家持家能力了吧?!


    柳娘小丫頭片子,如何當得了這個家的主母?!直到將來幾位郡主進門,這個家都該由奴家來主持才對。


    果然王小龍知道後,大讚宋氏賢慧。


    而吃了暗虧的白大娘,當夜便悄悄找花轎把人送進了王家。


    按白大娘的說法,夜長夢多,再等下去,她的小心肝支持不住了,一來她也真心把兩女當親生女兒看待,早嫁出早放心省心。


    當夜王小龍當然爽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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