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的中秋日,一群人都哭了一場。


    侍從們遠在外間的院子,一聲不敢吭,生怕觸了公子們眉頭。


    溫知虞喚人送了清水來,讓每人都重新洗漱了一遍,她自己又補了一次妝。


    出門時,城中已是車馬盈市。


    一路上,馬車堵了好幾次。


    侍衛騎馬前去打聽了一番,迴來匯報:“今日的百戲,分散在好幾處。


    城中有吞劍、噴火、跳丸、走索等表演……


    城外有老虎鑽火圈、猴子跳舞……


    湖邊搭了樁子和台子,有舞獅的,還有戲曲表演的……


    晚上,湖麵還有歌舞表演,且沿著湖邊還會有燈會……”


    等侍衛匯報完畢,溫庭瑞興致勃勃:“好多表演,好熱鬧呀!


    民間的百戲表演,我還未看過呢!


    這麽多的表演,我們先從哪裏開始看起?”


    “吞劍和噴火都沒什麽意思,唬唬小孩差不多。”燕瓊道:“我倒是想去看老虎鑽火圈,猴子跳舞。”


    溫庭瑞拍手:“我也想去!”


    “我也想。”陸時箋道:“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猴子跳舞呢。”


    溫知虞問剩下的人:“那就先去看老虎和猴子,看完再折迴城中,去畫舫用晚膳?”


    “好!”


    對這個安排,三個少年滿意不已。


    新虞城算不得大,加上一路上遊客又過於多,不便馬車穿行,於是一行人棄車步行。


    溫知虞正走著,忽然,手指被緊緊扣住。


    她抬眸,對上燕止危璀璨的眸子。


    燕止危問:“阿虞,你看過老虎鑽火圈麽?”


    溫知虞頷首:“看過。”


    “猴子跳舞呢?”燕止危又問。


    溫知虞略一迴憶:“也看過。依稀記著,是有人拿了吃的和鞭子,威逼加利誘,迫使猴子模仿人的行為。


    猴子若照做,便賞一口吃的,若是不照做,便用鞭子抽打到它們完成動作。


    還記得,那些猴子很可憐,毛發稀疏、瘦瘦小小的。


    被抽打時,疼得業牙咧嘴,拿細小的胳膊抱著自己,吱吱哇哇地到處逃竄……”


    燕止危聽得唏噓:“我幼時也看過,迴去之後還做了一宿噩夢。


    我夢見自己變成了猴子,被人拿鐵鏈栓上,被鞭子抽打……”


    溫知虞笑:“真是個可怕的噩夢。”


    “可不是麽?”燕止危咋舌:“那幾日,我可安分守己了,父王還以為我是轉了性。


    然後他同我說,紈絝就要有紈絝的樣子,被馴猴人嚇到,有什麽出息?


    我就想,是啊,我可是榮安王世子啊,未來可是要當王爺的人,我又不是猴子,更不可能被人用鐵鏈栓起來打!


    然後,我就繼續吃喝玩樂,繼續當我的紈絝了。”


    溫知虞忍俊不禁。


    燕止危牽緊她的手,看了眼走在前方的幾人,低聲問:“阿虞,我們偷偷溜走吧?”


    溫知虞抬眸:“去哪裏?”


    燕止危道:“去哪裏都好,隻要是我和你。”


    溫知虞彎眸:“好啊。”


    燕止危對一旁的侍衛低聲叮囑了兩句,留下麵麵相覷的侍衛,扣緊溫知虞的手:“走。”


    兩人手牽手,從洶湧的人潮裏穿梭而過。


    半個時辰後,兩人坐在一處視野極佳的半山巨石上,吹著秋風。


    從巨石上看,整個新虞城被收入眼底。


    繁華的城、擁擠的人群、鏡子一般的湖、玉帶似的江、延綿如畫卷的蒼翠幹山……


    燕止危看了片刻,躺在平坦的巨石上:“真想在這裏一覺躺到地老天荒。”


    溫知虞坐在他身旁:“若實在喜歡這裏,就再多留一個月吧?”


    “不了。”燕止危望著一碧如洗的蒼穹,笑容燦爛:“新虞好,但一定還會有更好的地方。


    我不能因著一處景色,就棄了更多更好的景色。


    我們不僅要走,還要盡快走,趁著冬雪落下之前,多走幾個地方。


    秋高氣爽的,最適合趕路不過了。”


    溫知虞點頭:“的確如此。”


    忽然,燕止危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眉眼燦爛地看著她:“阿虞,我一定會成為你最好的學生。”


    “為何忽然說這個?”溫知虞意外。


    燕止危清了清嗓子,將身姿坐得格外挺拔:“我是你的夫君,不能給你丟臉。”


    溫知虞笑了笑:“那我拭目以待。”


    “嗯哼。”


    燕止危挪了挪身體,與她並肩而坐,曬著日頭、吹著江風,遠眺山河。


    他指著一處:“那頭,是未來的避暑長廊,那兒往下,再過去,便是我們未來的馬場……


    除了馬場,還有水園……


    待馬場與水園修好之日,我便帶你在江邊策馬,再安排人競渡、漁獵、打水球給你看……


    你說想辦女學,應當也希望女子能如男子一般有屬於她們的遊戲罷?


    所以,我偷偷在上遊也買了一大塊地。


    未來,那兒會建一個女子才能入內的馬場、水園,供女子們盡情玩樂。”


    說完,他側眸望著溫知虞,雙眸熠熠生輝。


    猝不及防的消息,讓溫知虞愣住:“女子馬場?女子水園?”


    “是啊。”燕止危燦笑:“開心麽?”


    溫知虞心中的五味雜陳,化作一團熱浮上心尖,連帶著整個胸腔都變得滾燙起來:“開心,這是今日最令我開心的事。”


    “那,你能原諒我昨夜的不節製麽?”燕止危笑盈盈地問。


    溫知虞錯開他的眸子:“這不能混為一談。”


    “那我這個月還能碰你麽?”燕止危收起笑,無辜又可憐地看著她:“阿虞,這個月還剩下十五天。


    我這般血氣方剛的年紀,如何熬得過剩下的十五天啊?”


    溫知虞耳尖浮上一抹紅:“世子,青天白日的,又是在野外,可以不提這件事麽?”


    燕止危理直氣壯:“反正這裏又沒別人。”


    話音剛落下,不遠處的灌木叢後響起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個年約二十的男子從灌木叢後探出個腦袋,揮了揮手:“其實,這裏還有人……”


    話剛說完,耳朵就被人揪住。


    相貌頗為美豔的年輕女子揪著男子耳朵,借力站起身,露出鎖骨處大片風光。


    燕止危受驚,立刻扭頭看向別處,還順勢捂住溫知虞的眼睛。


    女子潑辣開口:“不去客棧就算了,還拉著老娘往此處鑽。


    你信誓旦旦說不會有人來,我便信了你。


    結果呢?來了半天了,什麽都沒做成,淨聽人小夫妻說話了!


    沒出息的東西,八抬大轎嫁給你了,還要陪你出門偷、情,你能不能管好你那老娘,叫她別再來門口聽牆角了?”


    男子哆嗦:“我母親也是急著抱孩子……”


    “抱孩子,就得夜夜在兒子兒媳屋外守著?”女子啐了一聲:“你跟她說,她若閑得慌,就自個兒生一個去!


    再來聽牆角,老娘就弄死你,找別的男人。”


    說完,拉了衣衫,溫柔地對溫知虞和燕止危道:“抱歉,驚擾到二位了,我們這就走。”


    溫知虞:“……”


    燕止危:“……”


    女子揪著她夫君的耳朵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轉身道:“郡主與世子高義,是好人。


    若將來女學辦到新虞來,妾身定第一個響應,女子馬場和水園建成之後,妾身也會叫上手帕交們一起去熱場子。


    中秋喜樂,告辭。”


    溫知虞頷首:“多謝,中秋安康。”


    那夫妻倆說著話,一塊兒下山去。


    燕止危深吸了一口氣:“這下,總歸沒有人了吧?”


    話音落下,又一道聲音從巨石下方傳來:“等一等!有人!這裏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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