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瑞有心上人了?


    不僅燕止危,就連溫知虞也十分訝異:“庭瑞的心上人,是哪家女子?”


    “秘密。”溫庭瑞咬著麥稈。


    “你這就沒意思了啊。”燕止危單手叉腰:“我與你一同長大,什麽秘密都告訴你。


    你有了心上人,反倒是瞞著我。


    怎麽著,你那位心上人見不得人啊?”


    溫庭瑞“嗯”了一聲。


    “嗯?”燕止危提高音量。


    恰是這時,溫庭柏的馬車緩緩朝這邊靠近,停在街邊,掀開車簾。


    溫庭柏問:“天快黑了,還要再逛逛麽?”


    溫庭瑞正愁不知怎麽圓謊呢,見到自家兄長,恍若瞧見了救星。


    他一手端了一杯冰鎮果汁,高興地衝溫庭柏過去:“兄長,你可算來了。


    一杯冰鎮葡萄汁,一杯冰鎮桃汁,我替兄長試過了,都很好喝。


    兄長,來一杯麽?”


    溫庭柏看了眼被咬癟的麥稈,神色溫和:“不了,你自己喝吧。”


    溫庭柏高高興興地左右各自吸了一口:“那我就自己喝了!”


    燕止危站在溫知虞身旁,被氣笑了:“阿虞,你看他!”


    溫知虞望著站在一處的兄長和弟弟,心情格外好。


    她轉頭看著燕止危,耐心地哄他:“庭瑞小孩子氣,世子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與他計較了。


    他這個年紀,想一出是一出,有點小秘密也是正常的。”


    燕止危抿唇:“我隻比你大兩歲多一點點,在你眼裏,我莫非也是個孩子氣的人?”


    溫知虞噙笑安撫:“庭瑞是嬌氣的孩子氣,但,世子是蓬勃的少年氣。”


    燕止危撓頭:“哎呀,怪不好意思的。”


    溫知虞笑著將手中的冰鎮桃汁遞過去:“我不宜喝太多冰的,世子替我喝了吧。”


    “好!”


    燕止危三兩下將自己的葡萄汁喝完,接過溫知虞的桃汁,牽著她的手朝溫庭柏和溫庭瑞走去:“迴家麽?”


    溫庭柏迴頭:“走吧。”


    暮色正好。


    馬車才一停穩,溫庭瑞便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站在門外驚歎:“好漂亮的宅院。”


    “那是自然。”燕止危神色得意:“這座宅院,花了我不少錢呢。”


    溫庭瑞轉頭:“姐,你不是也買了個小宅院麽?是什麽樣的?”


    “與這個宅子差不多。”溫知虞扶著燕止危的手下馬車:“不過,我的宅子是兩進的。


    你若好奇,明日可去看看。


    過不了多久,心蓉和小逢春就要搬進去住了。”


    “房子有什麽好看的?”燕止危上前攔住溫庭瑞的肩:“你來得正好,過幾日,我想帶人去江邊的懸崖上取岩蜜,屆時,你我一起。”


    “岩蜜?”溫庭瑞眼睛都亮了不少:“好呀好呀!我要去!”


    溫庭柏卻道:“想采岩蜜,需得攀爬懸崖峭壁,危險重重。


    哪怕是有經驗的采蜜人,也有不慎喪命的時候。


    你們平日鬧著玩便罷了,這麽危險的事,我不同意你們去。”


    “哎呀,這個有什麽?”溫庭瑞迴他:“我們找個有經驗的采蜜人,給他一筆銀子,讓他教我們唄。”


    “沒錯。”燕止危附和:“這世上,哪有什麽是生來便擅長的?


    正因為不會、沒有經驗,所以才要學習啊。”


    溫庭柏依舊是不讚同:“你們自幼便長在京中,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根本不知曉采岩蜜的危險。”


    說著,他看向溫知虞:“阿虞,你勸勸他們。”


    燕止危和溫庭瑞也眼巴巴地看著溫知虞。


    溫知虞眸光微動。


    采岩蜜,她隻在《大周風物誌》上看到過。


    書上記載,大周境內產岩蜜的地方並不多,新虞便是其中一處。


    岩蜜隻產在人跡罕至、危險重重的懸崖峭壁間,花粉來自山間奇珍異草,是養生佳品。


    想獲取岩蜜,不僅要翻山越嶺、攀爬懸崖峭壁,還可能會被蜜蜂蟄。


    岩蜜雖貴,卻也不是人人都能賺得了這份錢。


    采蜜人,一般都是世代傳承下來的,要懂得攀山越嶺和采蜜的技巧,還要膽大心細。


    一個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溫知虞沒有答應,也沒有直接拒絕。


    她看向年少氣盛、躍躍欲試的燕止危和溫庭瑞:“想做一件難度不小的事,當先做好萬全的準備。


    你們想采岩蜜,應先了解岩蜜的學問才是。


    迴頭,我先給你們找兩本《大周風物誌》和《新虞風物誌》,待認真看過,了解過之後,再決定去與否也不遲。”


    聽到要看書,燕止危和溫庭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兒了。


    溫庭瑞癟嘴嘟囔:“好不容易能出來玩,怎麽還要看書的?”


    燕止危偷偷看了眼溫知虞,一本正經道:“有道是:活到老,學到老……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阿虞讓我們看書,是為了我們好,咱們不能不識好歹。”


    溫庭瑞目瞪口呆。


    他嘴巴顫抖:“我也沒說不看書啊,怎麽就成不識好歹的人了?


    阿危,你慣會倒打一耙……”


    “我哪有?”燕止危理直氣壯,雙手叉腰:“你等著罷,我定將風物誌讀爛!”


    “我不信。”溫庭瑞指指點點:“你連完整的話本都看不完一本。”


    “你這是汙蔑!”燕止危糾正:“我之所以看話本總看到一半,純粹是因為那些話本太無趣了!


    譬如,皇帝為了娶天下第一美人,又是廢後,又是貶了反對的大臣,又大興士木修建宮殿,還辦了場盛大的婚宴……


    結果,晚上掀開蓋頭,那天下第一美人竟是隻大黑猴子!


    天殺的作者,喪心病狂,臭不要臉……”


    等他罵完,溫庭瑞才一臉興奮地問:“這本書叫什麽名字?你那裏還有麽?


    光聽你這樣說,我就覺得很有趣哎!”


    燕止危攤手:“不知道扔哪兒了。”


    “那你記得話本名字麽?”溫庭瑞道:“等我迴京城馬上去買。”


    “不記得了。”


    “你怎麽一問三不知啊?”


    “……”


    兩人鬧騰著進門。


    溫知虞和溫庭柏落後了幾步。


    昏黃的燈光下,溫庭柏看向妹妹:“離京前,太後召我進了趟宮。


    她托我給你帶句話,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反悔?


    是指婚事麽?


    溫知虞蹙眉:“宮中是要給沈迢安指婚了麽?”


    溫庭柏頷首:“皇上與太子皆看重他,他的婚事自然不能草率。”


    溫知虞沉默。


    沈迢安是太子的人,他未來的妻,自然也隻能從皇上或太子的陣營中挑選。


    他忤逆得了衛國公和沈氏一族的長輩,卻不能真正忤逆皇上和太子、太後……


    溫知虞收迴思緒:“勞兄長轉告太後,與世子成親之後的每一日,我都過得很開心。


    我從定下他的那一刻,就從未後悔過。”


    溫庭柏溫和了眉眼:“太後久居深宮,對止危的了解大多來自傳言和身邊人的轉述。


    她如此問,也是擔心你、心疼你。


    我雖為她老人家帶話,但自你選擇嫁給止危時起,便是支持你與他的。”


    溫知虞彎眸:“我明白。”


    溫庭柏噙著笑:“好奇迢安的指婚對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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