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水麵,入目盡是血紅。


    喊殺聲,怒吼聲,慘叫聲,此起彼伏,好是熱鬧。


    這場撕殺已經將近一個時辰,死在洛辰手中的人早已過千,長刀狂舞之下,幾乎沒有一個能落得身體完整。


    河岸上圍觀的人早已徹底安靜,隻覺得渾身發冷。


    他們眼中,那和尚簡直不是人,不知疲憊,不見頹勢。渾身上下早已血紅,如同血人。


    觀望的人知道,那上麵沒有一絲是和尚的血,因為從始至終沒人能接近和尚半丈之內。


    那柄長刀削鐵如泥,實在太過兇殘。


    一艘大船上,黃伯流等十幾位各綠林左道勢力的首領,此時皆顯得焦躁不安,手底下的人死的太多了。


    “黃幫主,不可再如此下去!怕是東方教主在此,這麽一通殺下來都得累得動彈不得,可這和尚……妖孽啊!”手下已經快死光的黑風堡堡主哭喪臉。


    “是啊黃幫主,怕隻能請神教高手出手對付這妖僧了!你看這和尚還生龍活虎的樣,人再多也隻是去送死!”


    長鯨島島主司馬大黑著臉大罵道:“放你娘的屁!鬧這麽大的陣仗,到頭還要屁顛顛地去請神教的高手,豈不顯得我等太無能!手下人死光了,再招就是!”


    黃伯流看了眾人一眼,老臉抽動,道:“再等等!”


    天河幫雖然到現在才死傷過半,但他手下人馬最多,真正死在和尚手中的人,比身後任何一個幫派的人都要多,但他隻能繼續撐下去,不然之前的人就白死了。


    如今他唯有期盼那和尚在死撐作勢,實則外強中幹。


    河船之上,碎屍已經堆積得高高一層,寸步難行,洛辰腳踏屍堆,繞著桅杆,長刀連連揮斬,無一刀落空。


    重複的動作,連洛辰自己都已經麻木,隻能不斷機械般的重複劈殺。唯有眼角彈出的係統界麵上,不斷顯示增加的經驗點獎勵,激勵著他埋頭苦幹。


    相比一開始一刀都能劈死七八人,洛辰現在一刀隻能劈死兩三個。敵眾的進攻密度遠不如開始那麽積極,士氣在不斷降低。畢竟隻要不是瘋子,都懂得恐懼。


    河船之下,不斷掉落的殘屍浸泡在河麵上,將船隻之間的縫隙塞得密密麻麻。河中的遊魚浮出腦袋,撕扯著這些新鮮的食物,血色在河中漂蕩,引來更多水中掠食者。


    宛如地獄一般的景象,即便是再麻木的人,此時怕也要崩潰。一些左道幫眾,或許是剛加入不久,被這畫麵刺激著,心中的恐懼終於破防,他們哭喊著跳入河中。


    “不!我不能死!”


    “逃吧!這和尚是妖怪!”


    “誰愛上誰上,老子才不去送死!”


    在他們眼中這和尚是妖怪,無論填下多少人命都殺不死,他們刀口上舔血是為了錢,可不是為了白白送死。


    這些人就像是導火索,徹底將所有人的恐懼引爆,連鎖反應,一個接一個的跳入河中開始遊離逃跑。


    局麵徹底崩潰,左道中的幫眾逃跑的人越來越多,哪怕在各頭目的喝令下,依舊止不住。


    畢竟真正想救任盈盈的是各幫派的頭目,他們隻是一幫聽命行事底層嘍囉而已。拿命換錢可以,但如果明知送死還要往上衝,那便是愚蠢至極。


    這一幕不隻讓眼看著獎勵飛走的洛辰心痛失望,就是連黃柏流、司馬大等人也氣得七竅生煙,破口大罵。


    “罷了!罷了!今日是救不迴聖姑了,讓手下孩兒們都撤迴來吧……”黃伯流一臉老態,歎聲道。


    可惜,黃伯流這幫人退縮,洛辰可沒準備放過他們。


    這些人任何一個在黑道中都能算個人物。


    作為各個勢力的頭目,手下們為非作歹,奸淫擄掠,可都能將因果算到他們頭上。


    這可是一份大獎勵,洛辰豈能放過。


    “提起褲子就想跑,你們也得問貧僧答不答應!”


    瞧得黃伯流這些人所在的大船正掉頭,洛辰連身後一直守著的任盈盈都顧不得,竟然彈身而起,連連在一條條舟船上借力,衝向黃伯流等人。


    “諸位施主,你我今日相遇,便是有緣,何必急著走,不如留下聽貧僧講講佛法,渡你等一程!”


    那黃伯流、司馬大等人見狀,頓時皆嚇得心肝俱顫。


    若真讓這妖僧追上來,以其生猛風格,他們船上這幫人怕沒一個人落得身體完整而死的。


    “快!快!擋住那妖僧!”


    一些勢力頭目連忙嗬斥親信手下去阻止和尚殺過來。


    可這時候誰都隻想著自己性命,除了極少數忠心耿耿,悍不畏死的人,哪個敢去當然和尚的麵找死。


    主動衝上去阻攔洛辰的人不過區區二三十人,洛辰手起刀落,沒幾下就將他們通通幹掉。


    轟!


    洛辰的身體宛如炮彈一般射起,而後重重地落在黃伯流這些勢力頭目的大船上,廢話都不說,直接開殺!


    “啊啊!”


    “救…救命!”


    “大師饒命…我上有…”


    一盞茶的功夫,包括黃河流、司馬大在內的十幾位勢力頭目,連同各自的親信手下,全部被洛辰割了性命。


    視界中小窗口顯示,數字跳動,經驗點獎勵暴漲。


    與此同時,在洛辰離開之後,屍體成堆的河船之上,任盈盈孤零零的被綁在桅杆上。


    綠林左道餘下幫眾都被嚇瘋了玩命逃跑,沒人再想到她,沒人趁機來救。


    不過總有例外,一個頭頂半禿,肥肥胖胖的漢子滑溜地在一條條舟船上飄過,輕功敏捷,不多時便來到任盈盈身過:“小人遊迅,拜見聖姑,小的這就為您鬆挷!”


    任盈盈麵色清冷淡漠,微微點頭,恢複了高冷。


    這邊洛辰剛將大船上的人屠戮一空,轉頭便看到有人偷家,頓時嗬嗬笑起來,一點也不著急。


    將‘人屠’紮入船板,再次拿出sks槍,慢條斯理的給彈倉裝上子彈,然後抬起槍口,瞄準。


    這時遊迅已經帶著任盈盈準備跑路了。


    砰!


    奔行中的遊迅腦袋忽然炸開,掀起的頭蓋骨打到任盈盈頭上,白色的腦漿混合著血水濺了她滿臉。


    遊迅身體倒下,落入河中。


    任盈盈身體呆立原地,看向將槍口對準自己的洛辰。


    ……


    河岸上圍觀的眾人,遠處小舟上的方生、丁勉幾人,從頭到尾,無人對洛辰能衝出重圍逃脫性命,抱有期待。


    可看著這上千左道之人崩潰而逃,結果讓他們目瞪口呆。這和尚不僅性命無憂,還殺得千人狼狽大敗,連十幾名左道勢力頭目皆命喪其手。


    他們再看向洛辰的目光,既詭異又驚悚。


    小舟上,丁勉抽了抽臉,對方生笑道:“賀喜少林寺,覺難師父性命無礙,還殺得幾千左道大敗,此等戰績必傳天下,名震武林,當真可喜可賀!”


    樂厚亦歎道:“覺難師父這年紀便做到了所有武林中人一生也做不得的事,日後怕是比東方不敗還要了不得!”


    這話說著,丁勉與樂厚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憂慮與不安。


    方生看著那數之不盡,遍布河麵的無盡殘屍,紅色的血河,卻是一臉悲戚,口中誦經不停,似在超度亡魂。


    林平之插口道:“是否要去和覺難師父會合?”


    ……


    黃河下遊又出現一條船,借著東風,逆流而行。


    船頭上,站著四條人影,其中三人都是五六十歲的老者,另一人是個中年婦人。四人都身穿黑衫,腰係黃帶。


    這四人乃魔教十大長老中的鮑大楚、秦偉邦、王誠、桑三娘,皆是江湖上名聲顯赫的一流高手。此外船上還有數名香主,亦都是教內難得的高手。


    原著中,任盈盈被幽禁少林寺,除了幾千綠林左道攻山營救之外,魔教卻冷眼旁觀,沒有出動半個人。


    原因是那時任我行已經脫因,任盈盈在東方不敗眼中,已然站在對立麵,楊蓮亭還巴不得她快點死。


    如今任我行依然被囚,任盈盈便不僅僅是名義上的聖姑,也代表著魔教的顏麵,自然不能放手不管。


    秦偉邦看著前方一片狼藉,冷聲道:“這幫狗東西果真靠不住,兩千人去殺一個和尚,都能被打得如此淒慘!”


    鮑大楚卻顯得謹慎小心:“我等剛才在岸上也看到了,這和尚實屬妖孽,透著詭異,他們輸得不冤。”


    王誠笑道:“那和尚武功再高又如何,uu看書 ww.uukanshu.o我等現在才現身,可不就是為了人那些螻蟻耗盡和尚的氣力,那和尚現在看似無恙,說不得已經外強中幹,油盡燈枯。”


    一臉陰沉的桑三娘道:“那和尚手中的火器著實陰險,需要提防,我們可千萬莫糊塗大意,著了此道。”


    王誠卻一招手,手下很快送上幾塊厚實沉重的圓形鋼盾,帶著幾分小得意:“現在如何?”


    秦偉邦點點,高喝道:“文成武德,功蓋千秋的東方教主號令,此次必要將聖姑帶迴,不論死活!”


    秦三娘冷啍一聲:“好歹也是我神教聖姑,竟然如此輕易被人擒拿,何不一死保住名聲,免讓神教名聲成笑話!”


    自楊蓮亭得勢之後,對於任盈盈這位前任教主之女,很多魔教高層心中已經越來越不以為然。


    鮑大楚道:“慎言!聖姑未死,便還是聖姑……”


    言下之意,死了便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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