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月沒有直接迴答李新年的問題,而是說道:“你也知道,馬達縣道上的人一向都守口如瓶,這倒不是他們有多堅強,而是考慮到家人的安危。


    而這些被抓的人身上基本上都背著重案,所以就算交代也肯定會被重判甚至死心,所以,他們寧可零口供。”


    李新年插嘴道:“這麽說這一次有人開口了。”


    秦時月點點頭,說道:“這個人在馬達縣犯罪集團中的地位並不算很高,但他是一名老資格的道上成員。


    他的父親跟趙光波還是堂兄弟,跟趙源也扯得上親戚關係,而他本人跟焦友軍、香溪鎮的張福平都有密切交往,所以知道不少事情。”


    “這人叫什麽名字?”李新年問道。


    秦時月說道:“叫趙廣生,死在你手裏的趙輝應該叫他一聲叔叔,隻是兩個人年紀相差並不是太大,但他們兩個不僅都是犯罪集團的人,而且也是朋友。”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說道:“趙廣生?我聽說這個名字,當初他好像也參與了打雜工廠的事件,對了,穆澄園工廠被人謀殺的王勝的死據說跟他和趙輝都有瓜葛。”


    秦時月點點頭,說道:“不錯,當初吳中縣公安局雖然沒有掌握趙廣生謀殺王勝的證據,但也曾派人去馬達縣抓捕趙廣生。


    可他卻忽然失蹤了,一直等到風頭過去之後才悄悄迴到了馬達縣,並且成為陳正明的得力幹將、外號叫老二的塗誌剛的手下。


    這一次陳正明孤注一擲,居然派塗誌剛糾結十幾個人攜帶武器試圖突襲半山村,而趙廣生也參加了這次行動。


    不過,他倒是挺幸運,不像塗誌剛那樣送了小命,隻是屁股上挨了一槍,我們的人在一條溝渠裏抓到了他。


    按道理趙廣生也應該像其他的道上成員一樣守口如瓶,等待著法庭的判決,但他的情況有點特殊,結果,我破例跟他做了一樁秘密交易,這件事連朱天虎都不知道。”


    “他究竟向你透露了什麽?”李新年問道。


    李新年對秦時月和趙廣生做的交易沒興趣,猜想無非是給予減刑等承諾,甚至為了得到有價值的線索有可能偷偷把他放了,否則為什麽要瞞著朱天虎呢。


    秦時月還是沒有直接迴答李新年的問題,而是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你一直以為趙源想要你的命是因為家裏那把火,畢竟,那把火燒死了他的二兒子。


    但那把火畢竟不是你放的,他就算要算賬也應該找顧百裏,可問題是,趙源終究還是有個兒子死在了你的手裏。”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會兒,狐疑道:“你什麽意思?他哪個兒子死在我的手裏了?”


    秦時月哼了一聲,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根據趙廣生的說法,趙輝就是趙源跟袁淑儀生的私生子,所以,你歲沒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說趙源能不恨你嗎?”


    李新年呆呆楞了好一陣,一臉驚訝的神情,疑惑道:“我怎麽聽說趙輝是袁淑儀跟唐駿的私生子,袁淑儀不是唐駿的馬子嗎?”


    秦時月搖搖頭,說道:“那不過是社會上以訛傳訛,實際情況是袁淑儀自從死了前夫之後就一直是趙源的人,並且一度替趙源打點馬達縣的生意。”


    李新年半天沒出聲,最後一臉恍然道:“怪不得,怪不得,原來是在替兩個兒子報仇啊,怪不得三番五次要置我於死地呢。”


    秦時月擺擺手,說道:“你不要把所有的賬都算在趙源的頭上,起碼這次陳正明在半山村幹的事情跟趙源無關。”


    李新年驚訝道:“這是趙廣生說的?”


    秦時月點點頭,說道:“實際上那天趙廣生就在半山村的那個懸崖邊上,但他也不明白你為什麽突然會掉轉車頭,據說連陳正明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以為是你命大呢。”


    李新年急忙道:“那你沒問問趙廣生,陳正明為什麽要殺我?是誰在暗中指使?”


    秦時月嗔道:“我當然問了,可他也不太清楚,但他從老二,也就是塗誌剛那裏聽到的說法不是陳正明想要你的命,而是上麵有人要你的命。”


    李新年疑惑道:“上麵?”


    秦時月說道:“就是犯罪集團的高層。”


    李新年質疑道:“難道趙源不算高層嗎?等於什麽都沒說。”


    秦時月緩緩搖搖頭,說道:“看來你對馬達縣犯罪集團自趙光波死後的狀況不太了解,根據趙廣生的說法,當初趙光波在馬達縣當老大的時候,趙源也不能算是馬達縣道上的人。


    雖然趙源跟馬達縣道上的人有來往,但卻沒權力發號施令。趙光波死後,馬達縣犯罪集團一度群龍無首,但後來被外人所控製。”


    “外人?”李新年不解道。


    秦時月說道:“外人的意思就是這個新的老大不是馬達縣人,但這個人通過焦友軍和張福平人漸漸控製了趙光波留下的殘兵敗將。


    並且組織更加嚴密,犯罪手段更加隱秘,而在香溪鎮以開度假村為名的陳正明成為了馬達縣犯罪集團表麵上的老大。”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會兒,疑惑道:“那趙源也有可能接受趙光波留下的攤子,你憑什麽說陳正明不是趙源的人呢?”


    秦時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有三點憑據,其一,嚴格說來趙源也是馬達縣人,因為他爺爺是馬達縣人,不能算外人。其二,趙源在趙光波死後金盆洗手,這件事在道上廣為人知。”


    李新年哼了一聲道:“難道這不會是趙源故意釋放的煙幕彈?”


    秦時月搖搖頭,說道:“如果是煙幕彈的話,憑趙廣生不可能聽不到一點傳聞,就算趙廣生不知道,可趙輝是趙源的私生子,他老子如果是老大的話,難道他也不知道?


    實際上趙輝私底下曾經跟趙廣生透露過,馬達縣現在的老大是寧安市的一個女人,趙輝的消息倒不是來自於趙源,而是來自於她的母親袁淑儀。


    根據趙廣生的說法,袁淑儀希望兒子能退出江湖,隻是趙輝熱衷於幫派組織,不肯聽母親的話。


    不過,袁淑儀倒沒有明確告訴趙輝這個女人是誰,但我認為趙輝應該能猜得到,隻是沒有告訴趙廣生而已。”


    “蔣玉佛?”李新年嘀咕道。


    秦時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趙廣生不認為是蔣玉佛,他認為最早接替趙光波並且在暗中發號施令的是毛竹園的老大潘鳳?”


    李新年頓時吃了一驚,失聲道:“潘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也太離譜了,潘鳳怎麽說也是個有道的名醫,怎麽會甘願做黑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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