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正明剛才說他不會殺女人,可張雲英並沒有因此而感到輕鬆,他見陳正明就像是在辦理後事似的,不禁越發害怕了。


    陳正明離開不久,張雲英試著站起身來,然後蹦蹦跳跳地來到了窗口,外麵太陽還很大,空蕩蕩的庭院裏看不見一個人,隻有樹上的知了在扯著嗓子鼓噪。


    張雲英試探著用牙齒咬手腕上的膠帶,試圖先解開雙手的束縛,可膠帶纏的太多,根本就解不開。


    正自一籌莫展,忽然看見庭院裏冒出兩個人來,再仔細一看,原來就是先前來的四個客人中的兩個。


    這兩個人正是阿平和大鵬,他們一直都在附近轉悠,表麵上像是遊覽,實際上是暗中查看周圍的環境,同時監視陳正明的動向。


    當老二匆匆忙忙開車離開度假村的時候正好被他們兩個看見。


    雖然一個馬仔離開度假村也沒什麽可奇怪的,但老二和陳正明兩個人在庭院裏說話的時候看上去似乎有點不對勁,看那樣子好像發生了什麽事。


    於是兩個人躲在一個角落裏監視陳正明的行蹤,不一會兒,隻見陳正明從庭院裏出來,然後朝著遠處的一棟小洋樓走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小樹林裏。


    阿平眼尖,隻見穿著一件薄t恤的陳正明的腰部看上去鼓鼓囊囊的,小聲道:“這家夥腰上好像別著一把手槍。”


    “不會吧。”大鵬疑惑道。


    阿平說道:“我們來的時候我特意注意過這個細節,沒看見他腰上別著什麽東西。”


    大鵬猶豫道:“看樣子他一時半會兒不會迴來,咱們去裏麵看看。”


    張雲英見兩個人走進了庭院,距離她所在的窗戶隻有十幾米遠,意識到這可能是自己唯一脫困的良機。


    因為從先前四個客人剛來的時候和陳正明接觸的情況來看,她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們不大可能是陳正明的同夥。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走過庭院了,張雲英再也忍不住了,舉起雙手在窗戶的玻璃上敲了幾下,可兩個男人好像沒有聽見,繼續往裏麵走,並且看上去還有點鬼鬼祟祟。


    張雲英此刻也顧不了這麽多了,舉起雙手接連用力敲打著窗戶的玻璃,終於,其中一個男人似乎聽見了,隻見他朝著張雲英這邊看過來。


    張雲英原本以為外麵的人能清楚地看見她,可沒想到兩個男人似乎壓根就沒看見她,隻是站了一會兒就又往前走。


    張雲英忽然意識到這扇窗戶的玻璃應該是那種隻能看外麵,而外麵看不見裏麵的玻璃,頓時就有點急了。


    轉眼看見桌子上有個煙灰缸,急忙跳過去抓在手裏,然後又跳迴窗戶跟前,隻見那兩個男人就要消失在門洞裏,急忙把手裏的煙灰缸用力朝著窗戶砸了過去。


    隻聽哐當一聲,玻璃被砸破了。


    阿平原本剛才就已經聽到有人在敲擊窗戶,可並沒有太在意,剛走了幾步,忽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再仔細一看,隻見不遠處一扇窗戶的玻璃被砸破了,裏麵好像站著一個女人。


    “怎麽迴事?好像是先前見過的那個女人。”阿平停下身來疑惑道。


    大鵬往迴走了幾步,仔細看了一下,說道:“不錯,確實是那個女人,應該是跟陳正明剛玩過吧。”


    阿平疑惑道:“女人好像雙手被綁起來了,陳正明口味好像挺重啊。”


    張雲英見兩個男人明明已經看見了她,但還是一副事不關己地站在那裏不動,一時又急又氣,也顧不得後果了,趴在窗台上把兩隻纏著膠帶的手伸了出來,然後大聲喊道:“救命,救命。”


    沒想到女人居然大聲喊救命,阿平和大鵬不禁都吃了一驚,但都沒有動,因為在他們的潛意識裏已經把張雲英當成陳正明的馬子了,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多管閑事。


    可女人畢竟是在喊救命,阿平先忍不住了,遲疑道:“你在門口盯著點,我過去看看。”說完,小心翼翼地朝著窗口走過去。


    張雲英鬆了一口氣,等到阿平走到跟前,急忙道:“我是警察,快點想辦法救我出去。”


    阿平一聽張雲英說她自己是警察,反倒停下了腳步,一臉狐疑道:“警察?這,這是怎麽迴事?”


    張雲英哪裏有時間詳細解釋,急忙道:“哎呀,你在外麵接我一下,我從窗戶裏爬出來,等一會兒再跟你解釋。”


    說完,拿起煙灰缸一陣亂砸,一扇窗戶的玻璃基本上都掉落下來,已經足夠讓一個人從裏麵爬出來了。


    可問題是窗台太高,她接連嚐試了幾次都沒能爬上來,最後落地的時候失去了重心,結果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阿平見女人忽然不見了,遲疑了一會兒,一臉警覺地慢慢靠近了窗戶,踮起腳尖朝裏麵看看。


    隻見女人倒在地上掙紮著,一雙腳也被膠帶纏住了,這才意識到這應該不是一場遊戲,而是這個女人被陳正明控製了,再聯想到她是個警察,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有點複雜。


    張雲英終於爬起來了,舉高了雙手,盡量踮起腳尖,說道:“快,你拉我一把。”


    阿平站在那裏沒動,而是一臉狐疑地盯著張雲英,遲疑道:“你是哪裏的警察?怎麽會在這裏?”


    張雲英一臉焦急道:“哎呀,難道我還會騙你?我是寧安市三分局的,來這裏執行任務,沒想到被,被周老板識破了,快點,拉我出來,周老板隨時都會迴來。”


    沒想到阿平好像一點都不著急,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張雲英一愣,惱火道:“說了你也不認識,哎呀,你快點啊。”


    阿平認真地說道:“你先說名字。”


    張雲英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榆木疙瘩的人,無奈,隻好說道:“我叫張雲英。”


    阿平盯著張雲英注視了一會兒,迴頭瞥了一眼在門口望風的大鵬,然後掏出手機好像在查找什麽,過了一會兒,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過,他好像終於下定決心要救這個女人了。


    不過,他並沒有伸手去拉女人,而是說道:“如果我把你拖出來的話你肯定會被碎玻璃劃傷,你的手腳還能動,看看房間裏有沒有凳子椅子。”


    張雲英一愣,隨即暗自罵了自己一句,急忙迴頭看看,附近就有一把椅子,於是蹦蹦跳跳地過去,雙手抓著椅子的靠背艱難地跳到了窗口。


    然後順利地爬上了椅子,又爬上了窗台,慢慢從窗戶鑽了出來,阿平這才雙手拖著她的屁股把她接了下來。


    不等張雲英開口,他就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利索地隔斷了張雲英手上的膠帶,拖著她就離開了庭院,三個人一直來到附近一個隱秘的小樹林裏才停住了腳步,此刻太陽已經漸漸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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