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發上奄奄一息的李健支撐著身子慢慢坐起來,喘了幾口,隻見李新年一直站在那裏,說道:“怎麽不給這位警官拿張凳子?”


    李新年見小小的房間已經擁擠的幾乎沒有放凳子的地方,擺擺手說道:“沒事,我站著就行。”


    秦時月往裏麵挪挪身子,說道:“坐這來吧。”


    李新年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在了秦時月身邊,老太太幾乎就坐在他的腳下。


    秦時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還沒來得及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李總,其實他不是警察,說起他的身份李叔應該不會陌生,他就是顧百裏的女婿。”


    秦時月話音一落,李健夫婦和李露就吃驚地瞪著李新年,眼神中流露出憤怒和敵意,似乎他就是顧百裏的化身似的。


    秦時月似乎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了,說道:“你們沒必要這麽瞪著他,當年李叔出車禍的時候他還穿著開襠褲呢。”


    雖然秦時月說的是實情,可李健還是氣憤道:“你,你為什麽要帶他來這裏?”


    秦時月盯著李健說道:“李叔,我們先不提當年的車禍,還是先說說李剛犯下的罪行,目前已經證實李總家裏的那把火是你兒子放的。


    我相信你們對顧百裏的那棟四合院都不陌生吧,上千萬的財產付之一炬,幸運的是並沒有造成人員的傷亡,但即便如此,李剛犯下的是重罪,法院判他死刑也不是不可能。”


    秦時月話還沒說完,老太太又痛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數落道:“老天爺啊,這是哪輩子造的孽啊。”


    李健雖然已經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可好像仍然是家裏的主心骨,提高了聲音訓斥道:“哭什麽?哭有用嗎?能救你兒子的一條命嗎?”


    喘了幾口,扭頭衝秦時月問道:“秦警官,你今天帶李,李總來這裏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指望我們賠償他的損失?”


    秦時月搖搖頭,說道:“我沒這個意思,這種想法也不切實際,不過,李總的態度很有可能決定你兒子的生死,決定你女兒是不是要去坐牢。”


    秦時月的話不僅讓李健一家人感到吃驚,李新年也一臉狐疑的神情,不明白自己的態度怎麽能決定李剛的生死,自己又不是法官。


    另外,他不清楚這個案子跟李露有什麽瓜葛,為什麽說她也會坐牢。


    反倒是老太太好像聽懂了秦時月的意思,稍稍楞了一下,忽然就起身普通一聲跪在了李新年的麵前。


    李新年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老太太的雙手就像是拜菩薩似的拜著,一邊哭訴道:“哎呀,李總,求你大人膽量,饒我兒子的一條命吧。”


    李新年急忙站起身來,伸手拉著老太太的胳膊,誠惶誠恐道:“哎呀,你這是幹什麽?有什麽話起來說。”嘴裏這麽說著,心裏卻罵著秦時月,不明白這賊婆娘今天究竟是演的哪一出。


    李健雖然病入膏肓,可腦袋好像還挺管用,先拋開兒子不說,疑惑道:“秦警官,我女兒怎麽啦?你為什麽說她也要坐牢?”


    秦時月瞥了一眼站在那裏一臉驚懼的李露,說道:“你問問她自己,我想她沒有跟你們說過她也是李剛縱火的同謀吧?”


    李健呆呆楞了一下,老太太也不哭了,似乎被這個消息鎮住了。


    “露露,究竟是怎麽迴事?”李健盯著女兒質問道。


    李露好像嚇的雙腿已經發軟了,呆呆楞了一會兒,抗拒道:“她,她胡說,小剛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秦時月盯著李露冷笑一聲道:“沒關係?李露,我問你,李剛縱火的那幾桶汽油是誰提前藏在那裏的?”


    李露麵色蒼白地怔怔楞了一會兒,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並沒有迴答秦時月的話,而是神情呆滯地轉身慢慢走進了裏麵的屋子裏,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老太太站起身來想進裏麵去看看,秦時月阻止了她,說道:“別去打攪她,讓她自己好好想想。”


    李新年狐疑道:“難道那幾桶汽油真的是她提前帶去那裏的?”


    秦時月點點頭,說道:“李露後來接替她母親當了環衛工,她每天早晨負責打掃的就是四合院前後那兩條街道。


    原本環衛工清掃馬路基本上都是在淩晨三四點鍾,可那天李露不到一點鍾就去掃馬路了。


    她先把汽油藏在環衛工用的三輪車裏麵,然後趁著打掃衛生的功夫把汽油藏在四合院後麵的灌木叢裏,淩晨時分李剛趕過去點了一把火。”


    李健呆呆楞了一會兒,嘴裏念叨著:“這畜生居然把他姐姐也拉下水了,他怎麽能幹得出這種事?”


    說完,雙手捶著沙發長歎道:“當年還不如讓姓顧的撞死算了,人死萬事休,這麽活著也是受罪啊。”


    老太太又哭泣起來,好像把李新年當成了救星,一邊拍打著李新年的腿,一邊哀求道:“李總,我求求你,饒了我們一家人吧,小剛已經這樣了,如果露露又去坐牢的話,我們一家人怎麽活啊。”


    雖然縱火的是李剛姐弟兩,可李新年真正恨的是那個收買李剛的女人,看著一家人的慘狀,說實話,心裏還真有點於心不忍,不過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秦時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們也不用求李總,說起來他也是李剛犯罪的受害人,幸運的是並沒有造成人員的傷亡。


    所以,如果能得到他的諒解,我相信對李剛的量刑可能會有好處,並且李露也許不用去坐牢,這也算是我今天帶李總來這裏的目的。”


    李新年氣的心裏直罵,很顯然,秦時月做為一個警察不應該欺騙李剛的家人,怎麽自己的諒解能給李剛減刑呢?不過,他懷疑秦時月這麽說多半另有目的。


    李健和老太太似乎看到了希望,老太太就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似地緊緊抱著李新年的一條腿,隻是顫抖著嘴唇說不話來。


    李健遲疑了一會兒,掙紮著坐直了身子,喘道:“秦警官,我不知道你想讓我們做點什麽,你盡管說,隻要能救小剛的命,隻要露露不去坐牢,我現在就死在李總的麵前。”


    秦時月急忙擺擺手,說道:“沒這麽嚴重,其實李總也知道李剛是被人收買才去縱火,他真正想知道的是那個收買李剛的女人究竟是什麽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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