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連跟孫乾和張尚雲接觸過之後,秦時月意識到情況似乎沒有她想象的這麽簡單。


    她原本以為徐榮明的嫌疑最大,可根據孫乾提供的情況,徐榮明那天晚上根本就沒有離開過賭場,現在看來反倒梁友的嫌疑最大,


    因為他離開賭場的時間基本上和毛竹園的案發時間相吻合,就算他本人確實迴家睡覺了,但他卻把車借給了朋友。


    從孫乾和提供的時間來看,那輛麵包車很有可能在淩晨三四點才開迴賭場,而此時賭博已經結束,徐榮明把麵包車開迴了梁友的家,並且接上梁友返迴寧安市。


    另外,梁友的老婆朱小蘭有可能在梁友迴家的時間上撒了謊,起碼,朱小蘭提供的梁友欠債的情況與孫乾提供的情況不相符。


    最重要的是,根據張尚雲的說法,梁友曾經是趙源的保鏢,這一情況似乎讓問題變得更加複雜,既然牽扯道趙源,秦時月就不敢私下做主,覺得必須要向朱天虎做個匯報了。


    其實,朱天虎那天離開寧安市之後確實去了馬達縣,並且根本就沒有去過開元縣。


    因為他對趙卓被抓之後主動要求去開元縣青龍觀存有疑慮,再加上範先河反應趙卓和青龍觀的明陽道長早就認識,所以,他覺得把趙卓關押在那裏不太合適。


    於是在前往馬達縣的半路上朱天虎臨時改變決定,讓範先河把趙卓秘密押送到了馬達縣,並且在當天晚上終於見到了老上司。


    朱天虎在得知趙卓落網的消息之後,確實興奮過一陣,可也就興奮了那麽一會兒,隨即就開始憂心忡忡。


    首先,趙卓詐死這件事已經得到了驗證,他心裏很清楚,這件事肯定牽扯到公安內部、市檢院、看守所的人,並且肯定都不是一般的人。


    其次,他明白趙卓為什麽能夠詐死,這倒不是某些人想保住趙卓,而是趙卓肯定掌握著某些人致命的把柄,既不能殺他滅口,又不能讓他接受審判。


    所以隻能采取偷梁換柱的方法讓他逍遙法外,他相信這件事絕對不是趙卓去了看守所才發生的,而是有人從趙卓被抓之後就開始暗中策劃了。


    那麽,趙卓手裏究竟掌握著什麽把柄讓某些人如此殫精竭慮要保住他的命呢?


    對此,朱天虎心裏多少有點數,一想到趙卓案將會牽扯出的醜聞,朱天虎覺得自己抓到的不是一個罪犯,而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這件事最終如何善終,他心裏也沒底。


    不過,有一點朱天虎比較有把握,那就是趙卓肯定跟第一次被抓的時候一樣基本上是零口供,不大可能會開口。


    但即便如此,就算趙卓零口供,可就憑他詐死這一件事就已經足夠引起震動了。


    朱天虎明白,趙卓被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甚至有可能很快就會被外界知曉。


    當消息傳到那些幫著趙卓詐死的人的耳朵裏的時候,難道他們會坐以待斃?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嚴重的後果呢。


    當天晚上半夜,朱天虎跟範先河、周興海在上次關押過肖勝軍的秘密地點見了麵,他看的出來,範先河和周興海對趙卓的被抓似乎也高興不起來,同樣跟他一樣憂心忡忡。


    “人怎麽樣?”在一個小房間裏,朱天虎衝範先河問道。


    範先河哼了一聲道:“跟沒事人似的,不過,他對轉移關押地點很生氣。”


    朱天虎疑惑道:“你覺得他讓我們把他送到青龍觀有什麽目的?難道是想借助道觀的倒是把他被抓的消息散步出去?”


    範先河緩緩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會,按道理消息泄露出去對他並沒有好處,難道他就不怕有人殺他滅口?”


    朱天虎哼了一聲道:“他能活到今天,那就足以證明沒人敢殺他,反倒可能會有人冒險再次營救他。”


    周興海插嘴道:“我現在就想知道楊瀾在什麽地方?”


    朱天虎氣哼哼地說道:“肯定是躲起來了,不過,她現在已經無關緊要了,不管怎麽說,她幫我們找到了趙卓。”


    周興海憂慮道:“我擔心的是她會不會把趙卓還活著並且被抓的消息散布出去。”


    朱天虎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會,這對她沒好處,我看她瞞著我們私藏趙卓多半還是為了錢,應該還沒有得手,否則她也不會繼續藏著趙卓了。”


    範先河猶豫道:“那接下來怎麽辦?我看審問也不會有什麽結果,難道我們一直把他藏來藏去?”


    朱天虎猶豫道:“王局的意思是讓我先見見他,看看他會提出什麽條件才願意開口,這件事最好盡快能有個結果,拖的時間太長肯定會生變。”


    周興海質疑道:“如果趙卓要求把他放了,難道我們也答應?”


    朱天虎說道:“如果他願意全部交代的話,也未嚐不能考慮,不過,對趙卓來說,這是一個愚蠢的主意,他一旦公開了所有的秘密,那時候如果沒有我們保護的話可能一天都活不過去。”


    範先河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趙卓壓根不會跟我們談什麽條件。”


    朱天虎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會,那些人暗中這麽賣力地幫他,他自然肯定也對這些人許下過承諾。”


    說著,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趙卓的麵具呢?他戴的什麽材質的麵具?”


    範先河出去了一會兒,不一會兒把一個密封的塑料袋交給了朱天虎,說道:“應該是人皮麵具。”


    朱天虎仔細查看了一會兒,說道:“看來趙卓還不止一副麵孔,讓人查過這個麵具是否辦理過身份證嗎?”


    範先河說道:“還沒有,我要迴去之後讓技術上拍完照之後才能查。”


    朱天虎好一陣沒出聲,最後站起身來說道:“坐在這裏瞎猜也無濟於事,我先單獨見見他,你們兩個還是待在監控室。”


    趙卓還是被關在曾經關押過肖勝軍的那個小房間裏,但門口並沒有警衛,範先河的兩個警衛人員都遠遠地站在地下室的門口。


    打開門之後,朱天虎在門口稍稍站了一會兒,隻見趙卓嘴裏叼著一支煙,正背對著門口沉思什麽。


    不過,他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說道:“小朱嗎?站在門口幹什麽,你現在也是市局的一個人物了,就沒必要向以前一樣喊報告了。”說完,轉過身來。


    朱天虎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說道:“老領導,久違了,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麵。”


    趙卓在床邊坐下,盯著朱天虎打量了幾眼,哼了一聲道:“你這麽處心積慮抓我,見麵是遲早的事情。


    實際上我絲毫都不懷疑你的業務能力,不過,在說明你的來意之前,你能不能先滿足我一個好奇心?”


    “你想知道什麽?”朱天虎也坐了下來,一邊說道,一邊掏出一支煙來,猶豫了一下遞給趙卓一支,沒想到趙卓擺擺手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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