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振華盯著從臥室裏出來的秦時月欣賞了一會兒,似乎對女人的順從很滿意,拿起酒瓶斟滿了兩杯酒,說道:“吃吧,我的手藝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嚐到的。”


    秦時月在桌邊坐下,看看幾盤菜,又看看那瓶茅台酒,疑惑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祁振華端起酒杯說道:“喝酒不一定要看日子,有高興的事情可以喝幾杯,有不高興的事情也可以喝幾杯。”


    秦時月也端起酒杯問道:“那你今天究竟是有高興的事情還是不高興的事情?”


    祁振華搖搖頭,說道:“既沒有高興的事情,也沒有不高興的事情。”


    秦時月嗔道:“那還喝個什麽勁?”


    祁振華笑道:“對一個男人來說,如果既沒有高興的事情,也沒有不高興的事情,那喝酒就是為了製造點高興的事情或者不高興的事情。”


    說完,湊過酒杯跟秦時月碰了一下,然後一口幹了。秦時月隻是抿了一口,放下酒杯問道:“那你今天是想製造點高興的事情還是不高興的事情?”


    祁振華替自己斟滿了酒杯,說道:“當然是高興的事情。”


    頓了一下,問道:“先前聽說你們在毛竹園一帶抓了兩個嫌犯?”


    秦時月楞了一下,驚訝道:“王海江這麽快就向你匯報了?”


    祁振華哼了一聲道:“王海江怎麽會向我匯報?他現在隻向老大一個人匯報,壓根就沒把握放在眼裏。”


    說完,猶豫了一會兒,又說道:“二分局局長徐榮軍下班前給我打過電話,你們審訊過這兩個嫌疑人嗎?是不是毛竹園兇殺案的兇手?”


    秦時月猶豫道:“準確點說是抓一個嫌疑人,另一個已經被擊斃了,我和朱天虎在醫院的病房跟他接觸過,這混蛋楞是一個字都沒說,全程都逼著眼睛。”


    祁振華說道:“看來是個硬茬,那嫌疑人的身份搞清楚了嗎?”


    秦時月遲疑道:“正在查。”


    祁振華端起酒杯又和秦時月碰了一下,這一次秦時月把酒幹掉了,然後拿起酒瓶斟滿了兩隻酒杯,說道:“朱天虎認為這個嫌疑人多半就是毛竹園兇殺案的兇手之一,隻是還不能確定。”


    祁振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老朱這人喜歡憑經驗辦案,不過,他的預感一般比較準確,既然他這麽說,應該不會錯。


    不過,這起案子的關鍵問題還是在於兇手作案的動機,他們究竟是衝著李新年去的,還是衝著姚鵬去的。”


    秦時月吃了幾口菜,說道:“朱天虎認為兇手的目標是姚鵬,否則李新年那天晚上不可能幸免。”


    “那你的意見呢?”祁振華問道。


    秦時月沉默了一會兒,猶豫道:“實際上我懷疑這個案子是李新年幹的,屬於雇兇殺人。


    姚鵬的老婆是李新年公司的高管,又是股東,我認為姚鵬有可能通過他老婆掌握了李新年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殺人滅口?”祁振華驚訝道。


    秦時月點點頭,遲疑道:“也許那天晚上李新年約姚鵬去毛竹園是為了談判,兩個人最終沒能達成妥協,所以李新年隻好殺人滅口。”


    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朱天虎認為這種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祁振華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說道:“既然你們手裏已經有了一個嫌疑人,應該早晚能撬開他的嘴。”


    秦時月搖搖頭,說道:“我對這個嫌疑人不抱希望,實際上我懷疑這兩個嫌疑人是李新年故意讓他們暴露的。


    因為用無人機搜山的主意就是李新年向朱天虎建議的,所以,這個嫌疑人多半隻是為了錢殺人,不可能知道雇主是誰。”


    祁振華一臉驚訝道:“怎麽?難道李新年現在都參與你們破案了?”


    秦時月氣哼哼地說道:“我也奇怪呢,不管怎麽說,李新年做為譚冰和顧百裏的女婿、戴山的連襟,起碼涉嫌贓款的嫌疑,可朱天虎現在好像已經把李新年的所有嫌疑都排除了。”


    祁振華悶頭吃了一會兒,最後放下筷子,點上一支煙,說道:“李新年是不是染指戴山的贓款需要確鑿的證據支持。


    在沒有掌握證據之前,你的懷疑根本不成立,實際上我倒是同意朱天虎的看法,李新年雇兇殺姚鵬的可能性不大,他有殺人的膽量嗎?何況還是團夥作案。”


    秦時月盯著祁振華質問道:“怎麽?你懷疑李新年的膽量?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戴山贓款的數額足以讓一個膽小如鼠的人起殺心,何況李新年並不是膽小如鼠的人,殺人又不用他親自動手,他隻要暗地裏策劃好就行了。”


    祁振華瞥了秦時月一眼,問道:“證據呢?”


    秦時月嗔道:“我如果有證據還坐在這裏跟你廢話?”


    祁振華端起酒杯把殘餘的酒一口喝幹了,見秦時月拿起酒瓶要給他斟酒,擺擺手說道:“三杯夠了。”


    頓了一下,盯著秦時月問道:“你家老頭子的家產處理的怎麽樣了?”


    秦時月一愣,隨即氣哼哼地說道:“你少提這件事,中午的時候朱天虎也含沙射影地提到這件事,看他那樣子好像是懷疑我故意栽贓李新年似的。”


    祁振華似笑非笑地說道:“起碼不排除這個嫌疑,據我所知,你老子的巨額資產也足以讓一個膽小如鼠的人起殺心了吧?何況你也不是膽小如鼠的人,還是一個警察。”


    秦時月的臉慢慢陰沉下來,瞪著祁振華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懷疑我找人去毛竹園殺李新年?”


    祁振華一副意味深長的神情,沒出聲。


    秦時月呆呆楞了一會兒,疑惑道:“扯淡,朱天虎該不會也有這種荒唐的想法吧?”


    祁振華說道:“如果兇手的目標是李新年,那老朱的腦子裏肯定會閃過這個念頭。”


    秦時月擺擺手,說道:“我懶得跟你胡扯,說實話,我真要這麽幹的話也不用去殺李新年,隻要那個老巫婆沒了,豈不是什麽都解決了?”


    祁振華擺擺手,說道:“我也隻是這麽一說,你怎麽就當真了呢,我這是在好意提醒你,俗話說打蛇打七寸。


    如果你真的抓到了李新年的把柄,那就一次性整殘他,如果抓不到他的把柄,起碼麵子上過得去,不要讓別人看出你對他苦大仇深。


    否則李新年這一次如果死在毛竹園的話,朱天虎可能都不會讓你參與這個案子的調查,並且暗地裏把你也當成嫌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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