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巧雨的老家石關村以前是個典型的小山村,村民的住房散落在高高低低的山坡上,基本上都是木頭結構的小房子。


    做為先富起來的人,蘆花一家最早在山下的開闊地帶修建了新房,後來其他的村民也蓋了新房從山上搬下來,眼下山坡上的老房子基本上已經沒人居住了。


    早年孫巧雨的爺爺活著的時候,還在老房子裏養了一些雞,門口的小池塘裏養了幾隻鴨子,自從她爺爺去世之後,老房子就一直空置,破敗的都快散架了。


    孫巧雨帶著楊瀾來到石關村之後,先在家裏吃了午飯,然後兩個人裝作散步的樣子走走停停,最後來到了老房子。


    楊瀾看看手表,微微喘道:“有點遠啊,從你家到這裏我們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小時,並且還都是山路。”


    孫巧雨說道:“我們走得慢,如果正常速度的話不到二十分鍾的路程。”


    楊瀾站在那裏把老房子周圍環顧了一圈,說道:“這地方不錯啊,你看門前這顆大樹起碼上百年了吧,還有這個小池塘的水多幹淨,真相跳下去洗個澡,這麽好的地方你們為什麽要遷到山下去呢。”


    孫巧雨嗔道:“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痛,你不過是城裏人圖新鮮,真讓你住在這裏的話,保證一個星期都堅持不了。”


    楊瀾忽然注意到距離孫巧雨家老房子幾百米的地方還有一棟農房,並且地勢還要高一點,於是伸手指著那棟房子問道:“那棟房子的門口好像坐著一個老頭。”


    孫橋有順著楊瀾手指的方向看看,說道:“這是我們村裏老豆的父親,其實他兒子早就在山下蓋了新房,可老兩口不願意下山,一直還住在老房子裏。


    不過都已經上了年紀,也就是每天坐在門口曬曬太陽等死罷了,最近老豆的兒媳婦生了孩子,老婆子下山伺候去了,隻剩下老頭一個人在家。”


    楊瀾說道:“不行,不能讓他們住在這裏,那裏地勢比較高,中間又沒什麽遮擋,老兩口站在家門口就能看見我們這裏的一切。”


    孫巧雨疑惑道:“難道你真打算光屁股在池塘裏洗澡?否則怕人家看什麽?”


    楊瀾低聲道:“我倒是不擔心他們看見我光屁股,而是擔心我們在這裏會引起他們注意,萬一這裏出什麽狀況的話,這兩口子馬上就會成為朝陽群眾。”


    孫巧雨楞了一下,狐疑道:“你到底要在這裏幹什麽?”


    楊瀾拉了孫巧雨一把,說道:“先去屋子裏看看。”


    老房子雖然已經破敗不堪,但還可以勉強住人,隻是屋子裏到處都是風幹了的雞糞,堂屋裏堆滿了雜物。


    “這些破爛你家裏人還有用嗎?”楊瀾問道。


    孫巧雨說道:“有啥用啊,也就是以前我奶奶舍不得扔的垃圾。”


    楊瀾推開幾個房門查看了一下,問道:“你家裏人會不會來這裏?”


    孫巧雨說道:“誰還會來這裏?如果不是你犯神經的話,我才懶得來呢。”


    楊瀾似乎對房子很滿意,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錯,是個好地方,對了,從村的房子都帶有地窖吧?”


    孫巧雨說道:“那當然,否則秋冬的瓜果蔬菜放哪裏?地窖在廚房呢,怎麽?難道你想住在地窖裏?”


    楊瀾也不答話,轉身就忘廚房走,孫巧雨跟了進去,伸手指指牆角的地上的一塊蓋板,說道:“下麵就是地窖,我家這個地窖還挺大呢。”


    “你打開我看看?”楊瀾說道。


    孫巧雨白了楊瀾一眼,說道:“髒兮兮的,要看你自己打開。”


    楊瀾隻好走過去一把拉開了地窖的蓋板,頓時揚起了一陣灰塵,等到灰塵漸漸散去,楊瀾湊到入口朝下麵看看,說道:“梯子還在呢,我下去看看?”


    孫巧雨急忙道:“我可警告你啊,畢竟年代久了,梯子可能都快散架了,小心摔你個狗吃屎。”


    楊瀾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對農民的手藝信得過。”說完,就順著梯子下了地窖。


    孫巧雨蹲在地窖口朝下麵看,隻聽楊瀾問道:“下麵沒燈嗎?”


    孫巧雨嗔道:“誰在地窖裏裝燈啊,一般都用手電筒照明。怎麽?你該不會真的想住在這裏吧?”


    楊瀾沒出聲,過了一會兒,隻見她從地窖裏爬上來,拍拍手上的塵土,說道:“不錯,透氣性挺好,起碼不會捂死人。”


    孫巧雨一臉狐疑道:“你究竟想幹什麽?”


    楊瀾低聲道:“你還不明白嗎?我要在這裏藏一個人,有可能要藏幾個月,甚至一年半載,所以安全是第一位的。”


    孫巧雨呆呆楞了一會兒,吃驚道:“怎麽?難道你想綁架什麽人?”


    楊瀾說道:“不用綁架,我們隻要選個時間把人秘密送到這裏就行了。”


    孫巧雨驚訝道:“什麽人?你如果不跟我說清楚的話我可不會參與。”


    楊瀾走出了屋子,盯著對麵那棟屋子看了一會兒,說道:“當然,我肯定要跟你說清楚,否則你也不知道怎麽參與啊。”


    說完,走到池塘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來,一邊撩起水洗洗手,一邊問道:“你聽說過毛竹園的麵具嗎?”


    孫巧雨楞了一下,也走過去找個地方坐下來,說道:“當然聽說過。”


    “人皮麵具呢?”楊瀾又問道。


    孫巧雨一愣,疑惑道:“人皮麵具?那倒是沒怎麽聽說,我隻是聽楊玉環說起過毛竹園的麵具,說是能夠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事實上我也已經見識過了,那天魯潤冒充大山來家裏的時候,確實沒人看出破綻,連大山的兒子都沒看出來。”


    楊瀾點點頭,說道:“不錯,但魯潤戴的還不是人皮麵具,要是跟人皮麵具相比,魯潤戴的那種麵具簡直就是玩具。”


    孫巧雨疑惑道:“難道你見識過?”


    楊瀾沒有直接迴答孫巧雨的問題,而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就目前看來,起碼萬振良案、顧百裏案、鄧中基案、包括趙卓案都牽扯到了人皮麵具。


    但沒人見過真正的人皮麵具,直到顧百裏案發,警方手裏才第一次有了這種不可思議的作案工具。


    而我在朱天虎見過顧百裏的人皮麵具之前就已經見到過趙卓戴著人皮麵具的樣子,說實話,戴上這種麵具真的跟真人一模一樣,不僅看不出來,即便用手摸也摸不出來。”


    孫巧雨驚訝道:“你親眼看見趙卓戴人皮麵具?”


    楊瀾點點頭說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就不會相信世上有這種惟妙惟肖的麵具,當然,趙卓並不是故意要讓我看見他戴人皮麵具的樣子,而是一次意外。”


    “意外?”孫巧雨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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