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巧雨似乎也注意到了李新年腮幫子上抽出的肌肉,遲疑了一會兒,又吹氣如蘭地說道:“對了,你應該也聽說過盛世閑庭那個出租屋裏還有一個女人吧?”


    李新年慢慢轉過頭來盯著孫巧雨。


    孫巧雨急忙擺擺手,說道:“你別誤會,那個女人不是我,也不是我姐,隻不過是段鵬的一個相好,不過,她一直躲在外地呢,今後也不會迴來了,除非我讓她迴來。”


    李新年的靈魂深處不禁長歎了一聲,沙啞著嗓子問道:“段鵬哪來的麵具?”


    孫巧雨笑道:“還能哪來的,當然是你老丈人給的。”


    頓了一下,又一臉委屈地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孫家人給你下套啊,我們可是在按照你老丈人的吩咐做的。


    說實話,這筆錢總共三個億呢,如果我們不講信用貪圖錢的話完全可以私吞,為什麽還要冒險給你送去呢?”


    李新年慢慢把手機放在了茶幾上,扭頭盯著孫巧雨問道:“這筆錢是從哪兒來的?”


    孫巧雨嗔道:“那還用問嗎?肯定是你老丈人當年得到的好處,他也是沒辦法,因為這筆錢再不送出去的話可能有危險。”


    “什麽危險?”李新年問道。


    孫巧雨遲疑道:“我也是聽玉環奶奶說的,據他說你老丈人這筆錢一直藏在吳中縣普源寺住持房間的一個地窖裏,原本倒是挺安全。


    可問題是圓通和尚的年紀越來越大,隨時都有可能圓寂,萬一被他的徒子徒孫發現了這筆錢那還得了?所以,你老丈人也隻能冒險把錢送到你這裏。”


    李新年有點不信道:“我老丈人認識段鵬?”


    孫巧雨笑道:“當然不認識,但玉環奶奶認識啊,自己的親家當然信得過了,何況段鵬在吳中縣正好有家物流公司。


    如果是你的話,這種活交給別人能放心嗎。對了,盛世閑庭那套房子還是圓通和尚通過韓梅租下來的呢。”


    說到這裏,李新年也隻能認命了,雖說還不至於被孫巧雨所控製,可也明白現在絕對不是翻臉的時候。


    不過,他也明白,孫巧雨雖然用這件事威脅他,但還不至於去公安局告發他,否則也沒必要約他見麵了。


    “你威脅我也沒用,我也沒法幫你弄到戴山的錢。”李新年一臉無奈地說道。


    孫巧雨一隻手搭在了李新年的肩膀上,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為了拿到大山的錢才威脅你?”


    “那你還有什麽目的?”李新年問道。


    孫巧雨哼了一聲道:“怎麽?你以為我沒見過錢嗎?實話告訴你,以前大山搞來的錢都藏在我家老房子的地窖裏。


    你可能都沒見過這麽多錢,後來他才把錢慢慢轉移,可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私吞這些錢,因為大山母子對我們家有恩,做人要知道感恩,我們已經得了他不少好處。”


    李新年摸出一支煙,正想點上,沒想到孫巧雨一把搶了過去,並且打著了火幫他點上了。


    他這才意識到孫巧雨的半個身子幾乎靠在了他的身上,不過,他並沒有動,而是扭頭盯著她問道:“既然戴山這麽相信你們一家,為什麽不把藏錢的秘密告訴你們呢?”


    孫巧雨慢慢坐直了身子,盯著李新年說道:“這也是我今天跟你見麵要談的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李新年問道。


    孫巧雨呆呆楞了一會兒,看神情似乎有點失落,又有點幽怨,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因為我覺得大山已經不信任我了,他可能懷疑有人出賣了他。”


    李新年驚訝道:“出賣?他懷疑你出賣了他?”


    孫巧雨搖搖頭,說道:“也不僅僅懷疑我,他可能懷疑某個女人出賣了他,你也知道,大山的女人多的數不清。


    其實我也懷疑有人故意從中挑唆我和大山的關係,畢竟我們一家人最受他的信任,也許有人心生妒忌。”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一臉狐疑道:“這究竟是從何說起,他不是還約你在開元縣偷偷見麵嗎?如果他懷疑你出賣了他,怎麽還敢讓你知道他的藏身之處?”


    孫巧雨擺擺手說道:“這也隻是我的猜測,因為憑我們兩家的關係,他應該最信任我,可他卻始終不肯向我透露錢的去向。


    而大山那次見麵的時候明確提到過可能有人出賣了他,所以我不得不猜測他是不是連我也懷疑上了,你跟他是連襟,應該也知道大山是個多疑的人。”


    “那戴山在那種情況下為什麽要冒險見你?你們是不是一直暗中都有聯係?”李新年疑惑道。


    孫巧雨搖搖頭說道:“你也知道大山是突然被抓的,事先並沒有征兆,那種情況下他還能跟誰聯係?說起來你倒是最後跟他見了一麵。


    其實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我們都不知道大山的去向,也不知道他藏在什麽地方,直到有一天謝新玲來找我,說是大山聯係了她,並且希望見個麵,我這才知道他藏在開元縣。”


    李新年早就知道謝新玲和戴山偷偷聯係,並且還幫他傳過話,可還是吃驚道:“謝新玲?你們也認識?”


    孫巧雨波瀾不驚地說道:“這有什麽奇怪的?謝新玲當年躲在石關村偷偷生下大山孩子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


    我還伺候過她做月子呢,說起來,在大山所有的女人裏麵,包括他老婆顧雪,我和玲子才是大山最信任的人。”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會兒,驚訝道:“原來謝新玲當年是躲在石關村生下了戴山的兒子?那你知不知道她和戴山是不是異性兄妹?”


    孫巧雨狐疑道:“原來你也知道這件事?”


    李新年哼了一聲沒出聲。


    孫巧雨接著說道:“當時玉環奶奶自己也搞不清楚大山的身世,懷疑大山和玲子是同父異母兄妹,可後來證明戴山不是韓國慶的兒子,而是胡誌軍的兒子。”


    李新年忍不住嘿地笑了一聲,顯然是覺得這件事非常滑稽,遲疑了一下,問道:“那戴山既然不是為了交代錢的去向,但為什麽要冒險見你們兩個?”


    孫巧雨說道:“我和玲子也納悶啊,不過,我們兩個都認為大山急著見我們應該跟錢有關。”


    李新年哼了一聲道:“所以你們兩個婆娘見錢眼開馬上就不知死活地跑去了。”


    孫巧雨也哼了一聲,反諷道:“如果換做你的話恐怕比我們兩個跑得還快呢。”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和玲子專門挑了一個晚上偷偷趕到了開元縣,然後找了一家賓館住下來。


    然後玲子給大山發了一條信息,第二天的下午我們在距離開元縣城不遠的一個小村子裏見到了大山。”


    李新年驚訝道:“他沒戴麵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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