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巧雨和段平用了將近半個小時“統一口徑”,隨後段平報案。


    報案之後段平才想起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兩個假警察和假戴山的相貌,他首先查看了兩個死去的假警察,發現他們並沒有戴麵具。


    “去拿把手電筒來。”由於假戴山死在大門口,光線太暗看不清楚,段平衝孫巧雨吩咐道,一邊顫抖著手慢慢撕下冒充者臉上殘破的皮膚。


    不一會兒,孫巧雨拿來了手電筒照在了假冒者的臉上,段平湊過去仔細一看,不禁大吃一驚,臉色頓時就變了。


    孫巧雨察覺到表哥神情有異,低聲道:“怎麽?難道你認識這個人?”


    段平站起身來湊到孫巧雨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孫巧雨也一臉吃驚道:“怎麽是他?我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他,但也聽說過他的名字。”


    段平嘟囔道:“如果是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也沒這個膽子冒充戴山,看來這事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你記住,等一會兒縣局來人之後千萬不要說我們認識這個人。”


    孫巧雨疑惑道:“難道範先河還查不清楚他的身份?這混蛋恐怕早就上了公安局的黑名單了。”


    段平低聲道:“那是範先河的事,我們不能說認識這個人。”


    孫巧雨呆呆楞了一會兒,低聲道:“那大鵬怎麽辦?”


    段平擺擺手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大鵬在外麵究竟幹了什麽事,現在人都已經死了,還能怎麽樣?”


    說完,長長歎了口氣說道:“真是流年不利啊,大過年的家裏居然接連辦喪事。”


    由於發生的是槍案,並且還死了四個人,在吳中縣乃至寧安市都算得上是驚天大案,範先河得到消息之後哪裏敢耽擱。


    他一邊組織警力封鎖吳中縣通往寧安市和馬達縣、開元縣的交通要道,堵截逃跑的司機,一邊親自帶著十幾個警察趕到了石關村現場。


    等他看清楚那個假冒戴山的人之後,就像段平一樣吃驚,不過,他並沒有說出假冒者的名字,而是讓人把兩個死去的假冒警察以及冒充者裝進屍代送往縣局,隻留下了段鵬。


    勘驗完現場之後,警察詢問了今晚所有在場的人,而範先河則把段平單獨叫到了一邊,問道:“警察迴家探望楊玉環,難道你們沒有提前得到消息?”


    段平搖搖頭,說道:“沒有,因為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戴山的案子還沒有判下來,警察怎麽會讓他見楊玉環?


    所以,楊玉環雖然也想見兒子最後一麵,但我們並沒有提出申請,晚上見兩個警察押著戴山迴來我還一直納悶呢。”


    頓了一下,又一副欲言又止道:“範局,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範先河說道:“你也是警察,如果知道什麽情況有義務向我匯報,什麽叫當講不當講?”


    段平遲疑道:“今天陪著戴山兒子一起來的還有個女孩,她是洋洋的女朋友,名叫琪琪。”


    範先河納悶道:“他女朋友又怎麽樣?難道這事還牽扯到他女朋友?”


    段平低聲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沒想到琪琪原來是寧安市三分局秦局長的女兒。”


    範先河楞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問道:“那又怎麽樣?”


    段平低聲道:“先前在吃晚飯的時候,戴山的兒子說他讓琪琪給秦局打電話求情,所以我看見兩個警察帶著戴山來這裏,一方麵感到納悶,另一方麵懷疑會不會是秦局做的人情。”


    範先河沒好氣地說道:“難道你還懷疑是秦局派人冒充戴山?”


    段平急忙道:“我怎麽會懷疑秦局呢?”


    範先河擺擺手,說道:“這事跟秦局沒關係,她如果同意讓戴山見楊玉環的話肯定要通過我,這事就不要再提了。”


    段平急忙道:“我明白,我明白。”


    範先河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家裏有人認識這個冒充戴山的人嗎?”


    段平搖搖頭,說道:“我已經問過家裏人了,沒人認識。”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也許楊玉環認識。”


    範先河點上一支煙,有點不解道:“你家裏人對戴山應該不陌生吧?難道真的看不出這個人是假冒的?”


    段平急忙道:“我家裏隻有巧雨跟戴山比較熟,戴山也很少來石關村,所以其他人跟戴山見麵的時候並不多。對了,今晚戴山的兒子也在這裏,連他都沒看出破綻。”


    範先河驚訝道:“怎麽?戴山的兒子也在?”


    段平解釋道:“楊玉環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她想在臨終前最後見孫子一麵,所以就給他打了電話,實際上戴山的兒子今天中午才趕到石關村。”


    範先河微微點點頭,盯著段平問道:“你覺得這個人在楊玉環臨終之際冒充戴山來這裏有什麽意圖?”


    段平說道:“範局,這還用說嗎?肯定跟戴山的贓款有關,他們可能認為楊玉環會留下什麽遺言。”


    “你覺得他們得逞了嗎?楊玉環是否在識破假冒者之前對他說過什麽?”範先河又問道。


    段平遲疑了一會兒,緩緩搖搖頭說道:“我不確定,不過,假冒者跟楊玉環在一起起碼待了有五分鍾,應該是後來假冒者露出了什麽破綻被楊玉環識破了,所以抓爛了他臉上的麵具。


    遺憾的是當時情況緊急,我們也暫時沒有顧及到楊玉環,等事情結束之後,楊玉環已經沒氣了,她沒來得及留下什麽話。”


    “那戴山的兒子跟楊玉環單獨談過嗎?”範先河問道。


    段平搖搖頭,說道:“他們見過麵,當時巧雨他們都在場,楊玉環跟洋洋並沒有說幾句話,實際上洋洋迴來之後,楊玉環看上去精神比以前好多了,我們甚至希望她可能病情會有所好轉。”


    “你的意思是楊玉環還不到留遺囑的時候?”範先河問道。


    段平搖搖頭,說道:“起碼她在被害之前還沒來得及留下遺囑。”


    範先河扔掉了煙頭,盯著段平問道:“在楊玉環病重期間除了你家裏人之外,是否還有什麽人曾經來探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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