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點點頭,說道:“不錯,據如蘭的說法,潘家的祖傳醫術傳到她父親潘建棟這一代基本上已經荒廢了,所以潘鳳也隻是學到了一點皮毛。


    隻不過毛竹園的名氣太大,所以潘鳳當年在中醫院還勉強混得過去,實際上潘鳳後來的醫術都是來自她叔叔潘建臣的傳授,包括製造麵具的技藝也來自潘建臣。”


    譚冰怔怔楞了一會兒,疑惑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潘建臣的名頭啊。”


    李新年點點頭,說道:“據如蘭說,潘建臣很年輕的時候就離開家外出四處尋醫學醫,並且曾經一度貧困潦倒。


    後來爸的父親顧東陽和潘建臣相識,兩個人意氣相投,所以顧東陽沒少資助他,這也是顧東陽和毛竹園最早建立的淵源。


    再後來潘建臣流落到了開元縣的青龍觀,也許是潘建臣的精神感動了這位道長,他不但收潘建臣為徒,而且還傾囊相授,他死後還把青龍觀道長的位置讓給了潘建臣。”


    譚冰聽完李新年的這番話吃驚的合不攏嘴,最後失聲道:“怎麽?難道純陽先生就是潘建臣?”


    李新年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潘建臣,所以,嚴格說起來紅紅也是毛竹園的人,並且還是嫡傳,


    如果按照輩分,她應該跟潘鳳姐妹相稱,蔣建剛兄弟如果活著的話要叫紅紅一聲姨媽,如蘭和蔣玉佛要叫一聲姨奶奶,妙蘭都要叫太姨婆了。”


    頓了一下,幹笑道:“隻是小雪跟紅紅的關係比較尷尬,在我們家,她們是姐妹,在毛竹園,她們可差了兩輩呢。


    對了,還有雙兒,嚴格說起來,雙兒跟蔣建剛兄弟是平輩,如蘭和蔣玉佛要叫她一聲姑姑,妙蘭還要叫她一聲姑奶奶呢,”


    說完,不禁一陣哈哈大笑。


    譚冰一臉狐疑的樣子,好像還有點不信,盯著李新年說道:“潘建臣就是純陽先生,難道這是如蘭親口告訴你的?”


    李新年沒出聲,掏出手機,翻到了在開元縣青龍觀墓地拍迴來的照片,湊到譚冰麵前說道:“你看看,這是潘鳳的墳,這是潘建棟和潘建臣的墳。


    接下來是蔣建剛蔣建民的,他們都葬在這裏,青龍觀可以說是潘家的家族墓地,你看看,這是潘建臣的墳,你再看看死亡的日期,他可不是活了快一百歲了嗎?”


    說完,又翻到一張照片,繼續說道:“你看,這是顧東陽的墳,旁邊就是爸的墳,我看爸就是因為他父親葬在那裏,所以才給你留下話,死後也要葬在那裏。”


    譚冰盯著照片呆呆楞了好一會兒,最後像是自言自語道:“也許這就是命啊,我和你爸命中注定要跟毛竹園的人糾纏不清,看來我死後也要去那兒,大家在一起多熱鬧啊。”


    李新年收迴了手機,沒好氣地說道:“媽,大過年的你就不能說一句吉利的話?”


    正說著,隻聽遠處傳來火炮聲,譚冰迴過神來,盯著李新年說道:“你是不是打算把紅紅的身世告訴蔣如蘭?這樣你也就成了毛竹園的長輩了。”


    李新年幹笑道:“媽,我跟毛竹園扯得上嗎?不過,我覺得這件事讓如蘭知道也未必是壞事。”


    譚冰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麽鬼主意,你別以為毛竹園的人知道了紅紅的身世就會對你肅然起敬,恰恰相反,如果被蔣玉佛和趙源知道了,反倒會讓他們對你更加顧忌。”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說道:“媽,這事我心裏有數。”


    譚冰哼了一聲道:“有數就好,我已經滿足你的好奇心了,你該知足了吧?”


    李新年盯著丈母娘注視了一會兒,幹笑道:“媽,我還是有點好奇,雖然純陽先生戴了爸的麵具,可你難道真的沒有發現是有人冒充嗎?”


    譚冰盯著李新年怔怔地楞了一會兒,隨即脹紅著臉恨聲道:“我知道呢,老道第一次上身我就知道了,但我就是假裝不知道,我還主動勾引他呢,你滿意了吧?”


    李新年急忙發動了汽車,幹笑道:“我也就是隨便問問,你不用生氣。對了,現在你知道純陽先生的身份了,難道還想讓紅紅冒充趙江洲的女兒?”


    譚冰擺擺手,說道:“這些事以後我也懶得管了,你這張破嘴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反正你別讓紅紅親自來問我這些丟人的事情。”


    剛到石關村村口,炮聲就更密集了,還伴隨著一陣陣音樂,播放的竟然還是“今天是個好日子”隻見村口停著大大小小的汽車,幾乎堵住了去路,應該都是前來祭奠蘆花的人。


    “這麽熱鬧?”李新年在一個空地找了一個停車位,驚歎道。


    譚冰說道:“有幾個人能活到一百多歲?這已經不是辦喪事了,而是在辦喜事,要不怎麽說老喜喪呢,我聽說這幾天四鄰八鄉的村民都趕來湊熱鬧。”


    李新年笑道:“我估計蘆花的子孫今天全都到齊了,一百多歲的老人玄孫恐怕都有了吧?”


    譚冰說道:“我上次聽楊玉環說蘆花的子孫輩有五十多人,加上配偶以及牽扯到的親戚恐怕有好幾百人呢。”


    李新年感歎道:“蘆花也算是有福之人了。”


    譚冰嗔道:“活的長就算有福嗎?你知不知道蘆花當年吃過什麽苦?她丈夫死的早,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後來的丈夫又生了兩個,做為一個沒有生活來源的農村婦女容易嗎?”


    李新年低聲道:“蘆花早年肯定吃過不少苦,但自從老戴發跡之後,蘆花一家也就時來運轉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老戴應該沒少給錢,我甚至懷疑……”


    李新年還沒說完,譚冰就打斷了他,低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這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少鹹吃蘿卜淡操心。


    說句良心話,楊玉環雖然不是個東西,但卻是個愛憎分明的人,當年蘆花幫過她,所以她就讓戴山報恩,而我那點事她卻記恨了一輩子呢。”


    說著話,兩個人進了村,隻見道路兩邊到處都是人,一些小販在路邊兜售著各種小吃和雜物,看樣子就像是趕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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