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她倒沒急著對我幹什麽,而是暗地裏把我當時的情況摸了個清楚,你知道,那時候她已經跟韓國慶搞上了,想打聽清楚我的情況並不難。”


    李新年疑惑道:“爸那時候應該跟韓壽有來往,又是毛竹園的常客,楊玉環多半是知道了你跟爸的關係。”


    譚冰點點頭說道:“不錯,她很快就搞清楚我跟你爸的夫妻關係,並且應該通過韓梅知道了我跟蔣建民那點事。”


    李新年插話道:“那時候你跟毛竹園的關係不錯,既然她是韓國慶的情人,而韓國慶跟潘鳳交往密切,按道理楊玉環應該不敢對你怎麽樣啊。”


    譚冰猶豫道:“我當時也是這麽想,可實際情況卻恰恰相反,如果我當時混的很慘的話,楊玉環說不定反倒會放我一馬,正因為她見我混的比她好,所以心生妒忌。”


    “她是不是用當年你們在吳中縣那點事威脅你?”李新年小心翼翼地問道。


    譚冰老臉微微一紅,遲疑道:“等她把我的底細都摸透之後,有一天我剛下班就在銀行門口碰見了她,我當時一眼就認出了她,還以為隻是一次偶然巧遇呢。


    楊玉環也裝作意外相逢的樣子,看上去好像挺激動。


    而我畢竟拿過她的錢,不免有點尷尬,原本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跟她見麵了,沒想到還是碰上了。


    當時正是下班的時候,銀行的人進進出出,我最擔心的就是楊玉環撒潑,她可是什麽難聽話都能說得出來。”


    李新年忍不出說道:“就憑這一點你就輸了,楊玉環肯定抓主了你這點心思。”


    譚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好在楊玉環不但沒有撒潑,反而像是很高興姐妹重逢似的,拉著我的手問長問短,站在路邊說個沒完。


    我當時也摸不透她的意圖,但我不信她會不計前嫌,隻好跟她敷衍,不一會兒你爸開車出來,他見我在跟一個女人說話,於是就停了下來,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李新年疑惑道。


    譚冰哼了一聲道:“沒想到你爸認識楊玉環。”


    李新年驚訝道:“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譚冰猶豫道:“我後來問過你爸,他說是在韓壽的姐姐韓麗家裏認識了楊玉環,因為楊玉環做媒韓麗嫁給了東風機械廠的謝愛民。”


    李新年猜測道:“也許是楊玉環在銀行認出你的照片之後找機會認識了爸。”


    譚冰猶豫道:“有可能,但當時我也顧不上多問,隻好跟你爸說楊玉環是我的老鄉,今天偶然在街上碰見了。


    你爸倒是沒有多想,留下我和楊玉環自己和蔣建剛走了,楊玉環說找個地方敘敘舊,我就帶著她來到了附近一家小餐館,還點了幾個菜,想摸摸她的底細。”


    李新年說道:“楊玉環倒是跟我提起過你們當年的這次見麵。”


    譚冰說道:“一到飯館她就翻臉了,也不管是不是會被人聽見,幾乎把我罵的狗血噴頭,我當時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敢跟她吵,隻好任她發泄。”


    李新年疑惑道:“可楊玉環說你們那次見麵挺愉快的,差不多都要抱頭痛哭了。”


    譚冰哼了一聲道:“她那張逼嘴裏說出的話你也信?那天她把我罵了半個小時,知道罵累了才停下來。


    我知道對楊玉環這種人不能客氣,更不能軟弱,我告訴她,錢已經還清了,拿她的錢確實是我的不對,但當年她把我騙到賓館跟那個男人暗算我的賬怎麽算?”


    楊玉環一聽我提到當年那件事,馬上就變了個臉,好像又不生氣了,她說我現在比以前更加迷人了,以前幾個老客戶都在寧安市,眼下都當了官呢,說是找個機會一起聚聚。”


    李新年問道:“究竟都有哪幾個老客戶?”


    譚冰眼睛一瞪,罵道:“你這個小畜生,是不是讓老娘給你介紹一下?”


    李新年急忙擺擺手,說道:“算我沒問。”


    譚冰微微喘了幾下,繼續說道:“我一聽楊玉環的話就明白她想再次拉我下水,並且不懷好意,我懷疑她來寧安市之後又重操舊業了。


    我當時就要明確告訴她,我現在有工作,有丈夫,有孩子,要想讓我跟她幹老本行的話趁早死了這條心。


    楊玉環一聽又拉下臉來,並且開始威脅我,說是我不答應的話,她就把以前的事情告訴銀行,告訴毛竹園的人和顧百裏。”


    李新年憤憤道:“我就猜到她會用以前的事情威脅你,隻不過我以為她是為了錢,沒想到是想再次拉你下水,顯然沒按好心眼。”


    譚冰點點頭,說道:“那個年代和現在不一樣,雖然男女之間也有亂七八糟的事情,可隻能做不能說。


    我跟楊玉環在吳中縣那點事情萬一讓銀行知道的話,就算蔣建剛罩得住我,光是閑言碎語就夠受的了。


    何況毛竹園的人雖然自己沒少幹偷雞摸狗的事情,但如果被他們知道了,還不一定怎麽看我呢,再說,我也不想再讓你爸受刺激。”


    李新年吃驚道:“怎麽?難道你,你答應了楊玉環?”


    譚冰罵道:“放你娘的屁。”


    頓了一下,又怏怏道:“我把話說的很堅決,如果她一定要害我的話,我也沒辦法,要想重新讓我下水絕對不可能。


    她見我態度堅決,倒也沒有再逼我,反倒又說些什麽姐妹一場不容易之類的屁話,最後又說她死了老公,眼下的帶著孩子已經生活,日子過的艱難。


    我一聽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無非是想趁機敲詐一筆,不過,如果這事能用錢解決的話,我倒是沒意見,於是我幹脆就直話直說,問她要多少封口費,你猜猜她要多少?”


    “要多少?自然是獅子大開口了。”李新年說道。


    譚冰點點頭,說道:“她居然開口就是五萬塊。”


    李新年疑惑道:“五萬?”


    譚冰瞪著李新年說道:“怎麽?在你眼裏五萬塊恐怕都不夠煙錢吧,但那時候可以算得上是一筆巨款。


    你知道我那時候一年能掙多少錢嗎?滿打滿算不會超過五千,說實話,還比不上楊玉環在吳中縣半年的收入,五萬塊錢我要十年不吃不喝才能存下來。”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說道:“這賊婆娘也太狠了。”


    譚冰哼了一聲道:“楊玉環雖然獅子大開口,但我知道她應該沒這麽大的胃口,不過是為討價還價留個餘地罷了。”


    “你答應她了?”李新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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