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蘭似乎不願意讓妙蘭參與她即將要談論的事情,站起身來說道:“我們去書房說。”


    妙蘭嗔道:“說什麽悄悄話呢,非要瞞著我。”


    如蘭迴頭瞪了妙蘭一眼,說道:“別偷聽啊,這些事跟你沒關係。”


    妙蘭哼了一聲道:“我才不稀罕呢,繼續睡覺。”說完,迴自己房間去了。


    李新年跟著如蘭走進了書房,如蘭關上了房門。


    李新年看看妙蘭的書房忍不住想笑,雖然屋子裏有一張大書桌,四周都是書架,可書架上除了一些雜七雜八的裝飾品工藝品之外,居然一本書都沒有。


    “這死丫頭出了校門之後從來不看書,整天就跟她太婆擺弄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如蘭見李新年打量空蕩蕩的書架,不禁抱怨道。


    李新年笑道:“現在的年輕人都看手機,誰還看書啊。不過,妙蘭跟了我也快一年了,進步還是不小,起碼不像以前那樣不務正業了。”


    如蘭在書桌後麵坐下來,沒好氣地說道:“這麽說我要謝謝你了?”


    李新年擺擺手,說道:“我可沒邀功的意思,每個人都會長大,都會懂事,妙蘭將來肯定能獨當一麵。”


    如蘭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說道:“你對她有什麽規劃嗎?”


    李新年笑道:“我可沒這個本事給別人做人生規劃,不過,為了不再讓你對我疑神疑鬼,我有意替他做個媒。”


    如蘭楞了一下,隨即說道:“我聽小雪跟我說起過這件事,你是說把妙蘭介紹給開元縣那個姓劉的付書記?”


    “你覺得不合適?”李新年問道。


    如蘭遲疑道:“他好像比妙蘭大了六七歲吧?”


    李新年猶豫道:“這年頭男的比女的大個六七歲也不算什麽吧,我老丈人就比丈母娘大了六歲,老戴不也比小雪大了六七歲嗎?”


    如蘭嗔道:“話不能這麽說,完全是兩碼事,當然,撇開年紀,我們對那個付書記也不了解,誰知道是怎麽樣的人?”


    李新年疑惑道:“難道你對劉利民的家世背景一點都不了解?劉利民的父親劉波是省電力公司的總經理,他的母親是省婦聯的領導。


    最重要的是,劉波的父母是老革命,以前可是京官。另外,劉波跟老戴應該也打過交道,起碼他和陳汝清關係密切。”


    如蘭擺擺手打斷了李新年,說道:“我自從生了妙蘭之後,基本上都待在毛竹園,對外界的事情也不太清楚,最多也就是認識那些老看病的病人。


    不過,這個劉波我倒是聽趙源提起過,就憑他托趙源讓我辦的事情,我就對他沒有好感,你知不知道他讓我幫什麽忙?”


    李新年不假思索地說道:“是不是讓你幫他做人皮麵具?”


    如蘭哼了一聲道:“不錯,我一口就拒絕了,搞得趙源還老大不高興呢。不過,我聽說你為了拍劉波的馬屁幫了他這個忙,要不然劉利民兄妹那天也不會來吳中縣給你捧場吧?”


    李新年明白這事瞞不住如蘭,就算妙蘭不說,韓壽也有可能把這事告訴韓梅,而韓梅肯定會告訴如蘭。


    “我倒也不是為了拍劉波的馬屁,既然是舉手之勞,又不違法,何不成全劉波的一番孝心呢,再說,結交劉利民兄妹也沒什麽壞處。”李新年有點尷尬地說道。


    如蘭哼了一聲道:“那你是不是想通過妙蘭跟劉利民兄妹加深感情啊。”


    李新年一愣,隨即擺擺手,氣憤道:“你隻當我沒提過這件事,我可是一番好心,怎麽就被你說成美人計了呢。”


    如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想我奶奶應該認識劉波,她從來也沒有跟我提起過,如果她有意把妙蘭嫁給劉家的話,肯定會跟我提起劉利民。


    說實話,我們毛竹園也不是趨炎附勢之徒,根本沒必要去巴結一個小小的縣委付書記,更不要說通過兒女聯姻了。”


    李新年怏怏道:“我知道毛竹園背後有大靠山,你隻當我隻是趨炎附勢之徒好了,但我絕對沒有利用妙蘭撈取資本的意思,既然你不同意,隻當我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


    如蘭見李新年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遲疑道:“其實我明白你的一番苦心,任何一個生意人都想在政府層麵尋求庇護,但我覺得你還沒有到這個地步。”


    李新年辯解道:“我隻不過是想交個朋友,俗話說,多個朋友多一條路嘛,不過,妙蘭是另一碼事,也許我有點想當然了,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如蘭若有所思地說道:“在婚姻問題上,我自己就是個失敗者,所以,我不會過於幹涉妙蘭婚姻大事,隻要她自己喜歡,隻要找的人差不多,我也沒意見,我不在乎將來的女婿多有錢,或者一定要當多大的官。”


    說完,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盯著李新年說道:“但你是個例外,別說你現在有老婆,就算你跟顧紅離婚,我也絕對不會同意妙蘭嫁給你。”


    李新年氣哼哼道:“你多慮了,我壓根就沒這麽想過。”


    如蘭憂慮道:“我相信你應該不會幹這種缺德事,不過,我覺得妙蘭好像真的喜歡上了你,這丫頭認死理,並且不計後果。”


    李新年幹笑道:“這倒有點像你年輕的時候呢。”


    如蘭嗔道:“你少胡扯。”頓了一下,盯著李新年說道:“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妙蘭不懂事,你可是孩子的父親了,我相信你不至於跟她胡鬧。”


    李新年一臉冤屈的神情,擺擺手說道:“好了,我不想再談這件事了,還是換個話題吧。”


    妙蘭站起身來,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然後輕輕打開房門朝外麵看看。


    客廳裏靜悄悄的,並沒有妙蘭的影子,這才又關上了房門,坐迴到書桌後麵。


    李新年見如蘭這麽小心謹慎,甚至都擔心妙蘭偷聽,猜測她今天要跟自己說的事情應該非同小可,於是摸出一支煙,耐心地等著如蘭開口。


    而如蘭似乎還在猶豫什麽,盯著李新年注視了好一陣,才緩緩說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對一些事情充滿了好奇心,甚至還在私下偷偷調查。


    這些事包括萬振良的案子,戴山的案子,毛竹園的一些往事,甚至你們自己四合院的一些秘密,我覺得已經沒必要繼續瞞著你了。


    就像顧雪說的那樣,既然我們選擇了你,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互相隱瞞,互相猜測反而影響團結,我們必須開誠布公,齊心協力打造屬於我們自己的商業帝國。”


    李新年聽的有點心驚肉跳,聽如蘭的意思,好像今天要跟自己攤牌似的,好在不是惡意的攤牌,而是要讓自己共享什麽秘密呢。


    問題是他吃不準跟如蘭共享萬振良和戴山的案子以及毛竹園和四合院的秘密對自己來說究竟是禍還是福。


    如果毛竹園就是萬振良案子的始作俑者,那自己共享這些秘密之後就等於成了他們的同謀,不過,最終還是好奇心戰勝了理智。


    “難道你什麽都知道?”最後,李新年有點緊張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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