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民遲疑道:“我也納悶呢,按道理韓麗的老房子麵積也不大,能存放多少貨物?”


    秦時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馬上帶人去家屬院,就以檢查消防隱患為名聯係李新年公司的人,讓他們打開房門,然後檢查每一件貨物,如果他們不配合的話,你就強行破門。”


    劉玉民疑惑道:“如果強行破門的話是不是需要半個手續?”


    秦時月擺擺手,說道:“手續可以後麵再補,你隻管帶人去查看,不過,如果李新年公司的人問起原因的話,你隻說是派出所每年例行檢查,不要扯別的事情。”


    頓了一下,又說道:“另外,你再下點功夫,把謝新玲的個人情況查清楚,包括她名下有哪些資產、房產。


    對了,尤其是那個孩子的最終下落也要搞清楚,如果那個孩子真是戴山的種,我認為謝新玲不一定會做掉。”


    “那我能不能直接跟謝愛玲接觸?”劉玉民問道。


    秦時月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暫時不要跟她本人接觸,你可以找那些曾經跟謝新玲打過交道的人,另外,還要查查陳汝清和陳鐸的底細,到時候一並向我匯報。”


    劉玉民剛離開,辦公室的門打開了,隻見朱天虎端著一個茶杯走了進來,見秦時月埋頭看著一疊材料,問道:“看什麽呢?”


    秦時月抬起頭來,說道:“這是下麵派出所剛剛報上來的有關謝愛民一家的材料,你都想不到,原東風機械廠的一個普通職工居然發了大財。


    嚴格說來是他的四個女兒一個個都家財萬貫呢,我有種預感,這些財產多半跟戴山有直接關係。”


    朱天虎坐下來,點上一支煙,說道:“這麽說謝愛明的某個女兒跟戴山關係密切?”


    秦時月點點頭,說道:“應該是謝愛民的小女兒謝新玲,她十八歲那年頂替工傷的謝愛民進了機械廠,並且就在戴山的辦公室打雜,結果第二年就莫名其妙懷孕了。”


    “戴山的種?”朱天虎驚訝道。


    秦時月猶豫道:“百分之九十九是戴山的種,不過,謝新玲懷孕之後就離開了機械廠,從此沒人知道她的下落。


    問題是接下來謝新玲的兩個表哥,也就是陳元祿和韓菊的兩個兒子就發了大財,然後韓麗的女兒一個個都開了公司,他們憑什麽?”


    “這麽說戴山顯然沒有說實話,起碼沒有老實交代。”朱天虎說道。


    秦時月點點頭,說道:“等我這裏理出思路之後準備再審戴山。


    我認為戴山的贓款基本上有這麽幾個去向,一是跟他生過孩子的女人,二是本市的秘密房產,三是證券市場,也不能排除流向李新年的公司。”


    朱天虎憂慮道:“問題是很難取證,除非是戴山親自交代。”


    秦時月哼了一聲道:“我看戴山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每次就像是擠牙膏似的,實在瞞不住了才交代一點,隻要我們沒有掌握的情況,他是不會主動交代的。”


    朱天虎點點頭說道:“戴山之所以這麽有恃無恐,就是因為我們找不到他的汙點證人,現在看來,對戴山知根知底的隻有一個人。”


    “誰?”秦時月問道。


    朱天虎遲疑道:“東風科技的財務總監朱佳慧。”


    秦時月說道:“不錯,朱佳慧和戴山可以算得上是一對老搭檔了,戴山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情。”


    朱天虎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們的秘密關押點目前除了戴山和趙卓之外,現在又多了兩個銀行的行長,遺憾的是他們對戴山的犯罪事實並不了解。


    目前想讓戴山徹底交代自己的罪行,恐怕少不了朱佳慧,所以,我昨天還跟祁局商量,是不是該請朱佳慧來報道了。”


    “祁局怎麽說?”秦時月急忙問道。


    朱天虎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祁局認為時機還不成熟,目前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朱佳慧涉案。”


    秦時月遲疑了一會兒,小聲道:“祁局會不會有所顧慮?據我所知,朱佳慧是東風機械廠老廠長胡誌軍的外甥女,而胡誌軍的老婆趙江豔是趙江洲的妹妹,也是趙卓的親姑姑。”


    朱天虎擺擺手打斷了秦時月的話,說道:“既然連趙卓都抓了,朱佳慧算什麽?我看祁局最近好像對案子不怎麽熱心,他現在傾向於把趙卓移交給檢察院。


    剛才他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市局要開一個新聞發布會,正式向外界發布戴山和趙卓落網的消息,他的意思是等到發布會結束之後把趙卓移交檢察院。”


    秦時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據我所知朱佳慧的丈夫於濤就是檢察院偵查處的副處長,嚴格說起來,胡誌軍、趙江洲、趙江豔、朱佳慧、於濤和趙卓都是親戚關係。”


    朱天虎猶豫道:“這一點祁局難道還不知道?不過,把趙卓移交檢察院恐怕也不是祁局的個人意思,而是上麵的意思。”


    秦時月賭氣道:“那這案子沒法破了。”


    朱天虎歎口氣道:“誰讓我們撬不開趙卓的嘴呢,祁局說了,已經給了我們足夠的時間。”


    秦時月憤憤道:“趙卓知道外麵有這麽多人在暗中保他的話,怎麽還會開口?”


    朱天虎猶豫道:“不過,趙卓的問題主要是以權謀私,雖然牽涉萬振良的案子,但我認為他對萬振良案子的偵破提供不了有價值的線索,把他移交檢察院也不是不行,起碼能減輕我們的壓力。”


    秦時月怏怏道:“既然你都這麽認為,那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說實話,案子進展到這一步,我總覺得越來越複雜,簡直可以說是千頭萬緒,表麵看似接近了真相,可仔細想想卻又好像走進了死胡同。”


    朱天虎安慰道:“這是一個曆史遺留的案子,要想馬上搞個水落石出也不現實,你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


    頓了一下,又疑惑道:“你剛才說戴山的贓款有可能流入李新年的公司,難道你發現了什麽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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