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月說道:“先不管你包庇的那個居士究竟犯了什麽罪,你先把收留他的經過老老實實說一遍,不許遺漏任何細節。”


    真陽道士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我和戴居士也不算是陌生人,我們在十年前就已經見過麵了。”


    “十年前?你們在什麽地方見的麵?”秦時月驚訝道。


    真陽道長說道:“還能在什麽地方?就是在青龍觀,當時戴居士倒不是來找我的,而是找我的師傅,他是慕名而來。”


    “他找你師傅幹什麽?”秦時月問道。


    真陽道長說道:“沒別的,就是求醫問藥,他好像在生理上出現了毛病,並且還希望從我師傅這裏得到強身健體的妙法。


    實際上當時上山來找我師傅的人非常多,可基本上沒人能見到他,因為我師傅長年在外麵雲遊,就算是人在道觀,也不會隨便見什麽人。”


    “那戴居士見過你師傅嗎?”秦時月問道。


    真陽道長點點頭,說道:“我記得戴居士總共來過青龍觀三次,前兩次我師傅外出雲遊沒迴來,所以,他沒有見到,不過,戴居士給道觀捐贈了二十萬塊錢。


    直到五年前的一天,戴居士又來青龍觀拜謁我師傅,當時我師傅正好在道觀閉關修煉,並沒有打算見他。


    可戴居士帶來一封信,並且讓我把這封信轉呈我師傅,結果我師傅看過這封信之後破例跟他見了一麵,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戴居士。”


    “這是一封什麽信?誰寫的?”秦時月問道。


    真陽道長搖搖頭,說道:“不清楚,我不敢打開看,我師傅也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件事。”


    “那你師傅和戴居士都談過什麽?”楊宇海問道。


    真陽道長又搖搖頭,說道:“他們是在密室相見,沒人知道他們談過什麽,不過,後來我師傅讓我給戴居士兩包自製的草藥。”


    “這種草藥治什麽病?”秦時月問道。


    真陽道長說道:“隻是強身健體的藥物,並不是專門治什麽病。”


    沉默了一會兒,秦時月問道:“那戴居士時隔五年之後再次來找你難道還是求醫問藥?”


    真陽道長說道:“他這次還是來找我師傅的,我告訴他師傅已經在三年前成仙了,他說想在道觀裏住一段時間,並且又捐贈了十萬塊錢。”


    秦時月質疑道:“如果隻是在道觀住十天半個月,那倒是可以理解,可他在這裏一住就是一年,難道你就沒有懷疑?”


    真陽道長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我確實感到疑惑,也曾經問過戴居士為什麽在道觀遲遲不歸,可戴居士說,他已經看破紅塵了,不想再當居士,而是想成為真正的道教出家人。


    而這些年戴居士對道觀頗有貢獻,既然他有這個想法,我也隻能成全他,事實上我懷疑他可能在生活中遭遇了不如意的事情,也許假以時日會慢慢自己想通。”


    楊宇海質問道:“難道你不知道他是個在逃的通緝犯?”


    真陽道士攤開雙手反問道:“我從何得知?戴居士並沒有說過他是個在逃犯,而我也不會去多管閑事。”


    “這麽說你不知道這個戴居士是什麽人了?”秦時月問道。


    真陽道士搖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有問過,他自己說是個商人,家境比較富有,隻是厭倦塵世生活,想在道觀清修一段時間。”


    “那這個戴居士在道觀期間有人來找過他嗎?或者他跟什麽人聯係過嗎?”秦時月又問道。


    真陽道士搖搖頭,說道:“從沒見人來找過他,自從來了道觀之後,我從沒見他下過山。”


    楊宇海哼了一聲道:“你的徒弟和不是這麽說的,他親眼看見戴居士晚上偷偷下過山。”


    真陽道士說道:“有可能,但我沒有看見過,我的徒弟也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件事,戴居士還沒有正式出家,來去自由,如果他什麽時候想下山,也不會有人阻攔。”


    沉默了一會兒,秦時月說道:“你剛才說當年你師傅是因為看了戴居士提交的一封信之後才跟他見了一麵,那這個寫信的人多半跟你師傅很熟,難道你從來都沒有聽他提起過?”


    真陽道士搖搖頭,說道:“從來沒有。”


    “聽說你們道觀的弟子都稱唿你們師傅為陽真人,他還有沒有其他的稱唿?”秦時月問道。


    真陽道士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師傅的道家正式法號叫純陽真人,隻是弟子們都叫他尊稱他為陽真人。


    不過,我師傅大多數時間都在外麵雲遊,結識了不少信士居士,甚至還有俗家的記名弟子,他們一般稱唿我師傅純陽先生。”


    秦時月跟楊宇海耳語了幾句,楊宇海衝趙傑說道:“先把人帶下去吧。”


    屋子裏隻剩下秦時月和楊宇海兩個人,楊宇海說道:“看來也問不出個什麽名堂,不過,要說這道士跟戴山的犯罪有什麽牽連,我認為可能性不大。”


    秦時月點點頭,說道:“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充其量也就是包庇的嫌疑,本來也沒必要把他關著,不過,眼下這件事還需要保密,所以還不能放他迴去。”


    楊宇海說道:“那我就先把他看起來。”


    秦時月遲疑道:“不過,根據這道士提供的情況,當年肯定有人給戴山介紹過陽真人,我總覺得這個人有可能跟戴山的案子有牽連。”


    楊宇海點點頭說道:“遺憾的是我們已經沒法找到那封信了,也隻有問問戴山自己了。”


    秦時月猶豫了一下,說道:“朱局每天都在催我們加緊審訊,我決定今晚給他來個通宵。”


    楊宇海說道:“行,那我們抓緊時間休息一下,要不然晚上沒精神。”


    當天晚上的審訊並沒有在縣公安局進行,而是安排在距離縣城十幾公裏處一棟戒備森嚴的獨棟小二樓裏。


    晚上九點鍾左右,兩名警察從地下室押著一個帶著頭套的人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房間的窗戶拉上了厚厚的窗簾,屋子裏隻有一張桌子,桌子後麵坐著楊宇海和秦時月。


    帶著頭套的男人在桌子麵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以後,房間裏的燈熄滅了,不一會兒亮起一盞射燈,燈光直接照在帶著頭套男人的臉上。


    “取下頭套。”楊宇海衝站在受審男人背後的警察說道。


    男人的頭套被取下來,射燈刺的他眼睛一時無法睜開,他用戴著手銬的雙手在眼前遮擋了一會兒以適應光線,不過,還是無法看清楚審訊者的臉。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逃亡了一年多的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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