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冰緩緩搖搖頭,說道:“警方出動了水上汽艇,警犬,調集了三十多名警察找了一天一夜也沒有找到蔣玉麟,不過,最後他們得出結論,蔣玉麟有可能是陷入了沼澤喪了命。”


    李新年楞了一會兒,說道:“既然沒有找到屍體,警察也隻能是推測,怎麽肯定是被淹死了呢?”


    譚冰遲疑道:“據說警方的幾條警犬在嗅過蔣玉麟穿過的衣服之後,最後都聚集在一個沼澤區狂吠,很顯然,警犬在那裏嗅到了蔣玉麟的氣味。而那個地方正是沼澤地最危險的區域。”


    李新年說道:“怎麽說來,我爸的責任確實最大,畢竟蔣玉麟是跟著他去的沼澤地。”


    譚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警察也把你爸叫去問了一晚上,還沒收了他的小口徑步槍。”


    “難道警察懷疑我爸?”李新年疑惑道。


    譚冰搖搖頭說道:“那倒不至於,蔣建剛可是你爸的大恩人,怎麽也不可能害蔣玉麟,何況,蔣玉麟從小就跟你爸很熟,小的時候就經常跟他在一起玩。”


    “大恩人?蔣建剛對我爸有什麽恩?”李新年疑惑道。


    譚冰暈著臉嗔道:“要不是蔣建剛介紹,我怎麽會認識你爸?再說,你爸當兵迴來之後就在蔣建剛的銀行當保安,後來又把他調到分行當金庫管理中心主任,你爸對蔣建剛自然是感恩戴德了。”


    顧紅驚訝道:“哎呀,說了半天,蔣建剛還是你和我爸的大媒人啊。”


    譚冰沒出聲,李新年從後視鏡裏注意到丈母娘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猶豫道:“既然蔣玉佛也在場,蔣建剛也不能把責任都推在你身上,再說,蔣玉麟是蔣玉佛帶出去的,她才應該負主要責任。”


    譚冰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其實蔣建剛也不是那種喜形於色的人,他當然不會公開給我臉色看,其實,我也是後來慢慢察覺到他心裏恨我。”


    “不管怎麽樣,他最後還不是讓你當了代理行長嗎?”顧紅說道。


    譚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蔣玉麟的死對蔣建剛的打擊很大,可以說從那以後一蹶不振,身體也開始走下坡路。


    等到他五十八歲那年,基本上隻在銀行露個麵就迴家休息了,後來總行決定讓他迴家養病,重新任命一個業務骨幹接替他的職位。


    可蔣建剛不同意,他後來好像有點迴光返照,身體突然又漸漸好起來,居然又拖了我兩年,並且在這段時間他好像比較看好周繼雲,那意思是想讓周繼雲接替他的職位。”


    李新年驚訝道:“就是紅紅單位的那個周繼雲?”


    譚冰哼了一聲道:“不是她還有誰?”


    “那後來不是你當了代理行長嗎?”顧紅疑惑了道。


    譚冰氣哼哼地說道:“我當然不甘心了,既然有了危機就要想辦法解決危機。


    我當年在財院進修的時候杜秋穀給我們講過課,可以說是我的老師,這個時候杜秋穀已經是總行的副行長了,我去省城見他,並且告了蔣建剛一狀。”


    “這麽說是杜秋穀提拔你當了代理行長?”李新年疑惑道。


    他譚冰搖搖頭,說道:“也不能這麽說,其實,蔣建剛也算得上是銀行的老資格行長了,再加上毛竹園的背景,在總行也有一定的影響力。


    杜秋穀雖然是總行的副行長,可也不能一個人乾綱獨斷,不過,他私下找蔣建剛談過好幾次,至於談了些什麽,我也不清楚,反正最終周繼雲沒能得逞,上麵還是讓我當了這個代理行長。”


    頓了一下,又氣哼哼地說道:“但我知道蔣建剛心裏有點不甘心,那時候蔣建剛雖然已經病入膏肓了,可還是通過周繼雲和兩個親信副行長掌控著銀行的權力。


    我這個代理銀行長實際上是被架空的,並且屁股還沒有坐熱就出了萬振良的騙貸案子,而蔣建剛在這個關鍵時刻卻一命嗚唿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患上了絕症,並且已經沒救了,而他幹脆向組織上隱瞞了自己的病情,賴在行長的位置上不下來,說白了就是不想給我讓位子。”


    李新年把丈母娘的話和母親聽來的傳聞結合起來思考了一下,似乎漸漸理出了丈母娘當年和蔣建剛和杜秋穀的關係。


    很顯然,丈母娘肯定跟蔣建剛有一腿,否則,就憑蔣玉麟的死,蔣建剛恐怕早跟她翻臉了。


    可蔣建剛顯然對丈母娘是又愛又恨。


    實際上,蔣建剛從毛竹園的老娘那裏偷來最名貴的蘭花獻給自己的情人就可以看出他對丈母娘的感情。


    而自己最寶貝的兒子的死亡卻又讓他對丈母娘產生了怨恨,雖然還沒有翻臉,但後期顯然恨意超過了愛意,以至於要把行長的位置讓給周繼雲來做為報複。


    不過,丈母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在這個關鍵時刻去了一趟省城,並且見到了以前在財院進修的時候給她講過課的杜秋穀。


    毫無疑問,她和杜秋穀的關係多半是那個時候攀上的,至於這種關係達到了什麽程度,那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不過,讓人不能理解的是,蔣建剛怎麽會把自己的情人介紹給顧百裏呢?


    當然,蔣建剛不可能娶丈母娘,而丈母娘年紀大了早晚要成家,也許蔣建剛把丈母娘介紹給自己的心腹本身就抱有私心。


    隻是,顧百裏既然是蔣建剛的心腹,難道會不清楚譚冰和自己上司的曖昧關係?他會一點不在乎?難道隻是圖丈母娘的美貌?


    顧紅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媽,你不是說蔣建剛為兩件事恨你嗎?除了蔣玉麟的死還有那件事?”


    譚冰擺擺手,說道:“第二件事倒是跟私人恩怨沒有關係,主要還是為了當年趙源的幾筆貸款,蔣建剛覺得我沒有給他麵子,所以曾經冷落過我一陣。


    不過,這不是主要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蔣玉麟的死,反正蔣家的人和潘家的人都把我當成了罪魁禍首,潘老太太直到死都沒有原諒我呢。”


    “也許,他們更恨我爸。”顧紅嘟囔道。


    譚冰說道:“那當然,後來你爸和蔣家的人根本不來往,也再沒有去過毛竹園,不過,他倒是無所謂,反正他沒過多久也失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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