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平:“我聽說案子已經破了,肇事者也被抓住了。”


    李新年:“不錯,我這次來馬達縣就是處理一些善後事宜。”


    張福平:“那個狗也真不是東西,把人家的車撞進溝裏麵竟然就逃跑了,也不管人家的死活,照我說,槍斃他都不冤枉。”


    李新年:“是啊,幸好平哥碰巧路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張福平:“我那天外出辦點事,因為下雨,所以迴來的晚了一點,說起來也真巧了,看來是你朋友命不該絕啊。”


    李新年:“多虧平哥及時撥打了110。”


    張福平:“對了,那筆錢的事情我要給你解釋一下,因為當時你朋友已經昏迷不醒,萬一有別的人來肯定也會拿走車裏麵的錢。


    所以,我當時隻是想暫時保管一下,等到受害者家屬找上門來之後再還給他,可沒想到警察居然把這個案子越搞越複雜。


    我這心裏就有顧慮了,所以沒有及時把錢交給他們,不過,等他們把情況說明之後,我一分不少地把錢交出去了,想必你已經把錢拿迴來了吧。”


    李新年:“跟人命比起來錢算什麽?平哥完全沒必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實際上警察也能理解平哥的一番苦心。”


    張福平:“哎呀,還是李總大人大量啊,比那些警察講道理多了,他們竟然不分青紅皂白拘留了我十天呢。”


    李新年:“讓平哥受苦了。”


    錄音到此為止。


    很顯然,李新年提供的這段錄音材料好像讓周新海和女警都感到很意外,聽完錄音之後,兩個人都好一陣沒出聲。


    最後,周新海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盯著李新年說道:“這個錄音並不能說明什麽,誰敢保證不是你和張福平故意釋放的煙幕彈呢,談話的內容我們還需要進一步核實。”


    李新年哼了一聲道:“如果張福平配合我釋放煙幕彈的話,他怎麽還會誣陷我收買他?”


    周興海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被抓了,並且在證據麵前不得不老實交代。”


    李新年問道:“這麽說你們已經掌握了張福平製造車禍的證據?”


    周興海沒有迴答李新年的問題,而是說道:“咱們暫且把張福平放在一邊,現在來談談你的副總徐世軍,你們的關係應該不錯吧?”


    李新年楞了一下,說道:“確實不錯,我們不僅是同學,而且還是多年的合作夥伴。”


    周興海點點頭,說道:“那你應該信得過他說的話吧?”


    李新年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馬達縣警方偵破了張福平製造車禍的案子,那就應該由他們出麵抓捕張福平。


    可今天上午張富強得到的消息是馬達縣公安局否認了抓捕張福平,這麽看來,張福平很有可能是周興海派人抓的,可周興海憑什麽抓張福平呢,並且還瞞著馬達縣公安局。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徐世軍瞞著自己向分局報案了,周興海有可能是在徐世軍報案之後才抓了張福平。


    但問題是,即便徐世軍報案,自己也應該是潛在的受害者,怎麽反倒成了雇兇殺人的嫌疑犯呢?


    “徐世軍跟你們說了什麽?”李新年突然就沒自信了,不敢說自己百分之百信任徐世軍。


    周興海說道:“現在是我們問你,不是你問我們,你隻要老老實實迴答我的問題,我問你,徐世軍在你公司的股份占多大比例?”


    李新年的腦子還是有點沒有轉過彎來,遲疑道:“百分之十五。”


    “兌現的話值多少錢?”周興海繼續問道。


    “一千多萬吧。”李新年說道。


    周興海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陣,又問道:“在徐世軍出車禍前幾天你是否試圖說服他把股份轉到餘小曼的名下?”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確實有這個想法。”


    “後來是否在徐世軍的堅持下轉到了他兒子的名下?”周興海問道。


    李新年點點頭沒有出聲。


    “你為什麽要讓他轉移股份?”周新海繼續問道。


    李新年不清楚徐世軍究竟給警方說了什麽,公司的股份跟車禍壓根沒有一點關係,他為什麽要扯到這件事呢?


    “我讓徐世軍轉讓股份的真正目的是因為發現他一直瞞著我在外麵賭博,並且欠下了巨額債務,我擔心他的債主會通過訴訟打他在公司股份的主意。”


    “你撒謊。”周興海厲聲道:“你讓他轉讓股份的借口是擔心受到戴山案子的牽連,並謊稱你自己也在打算把股份轉到你母親的名下。而實際上這是你和餘小曼謀奪徐世軍在公司財產的一個陰謀。”


    李新年呆呆地說不出話,腦子裏浮現出那天徐世軍跟他吵架時臉上浮現出的怨恨的神情。


    再聯係到張福平突然誣陷他是車禍的幕後指使者,一瞬間意識到警察為什麽會來家裏抓他了。


    顯然,這件事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的多,自己有可能陷入了一個精心策劃的陷阱。


    “這都是徐世軍告訴你們的?”李新年有點不信地問道。


    周興海說道:“我說了,你隻能迴答我的問題,你剛才說徐世軍在外麵賭博欠下了巨額債務,有什麽憑證?”


    李新年楞了一下,說道:“這事你問問他老婆不就知道了?”


    “這麽說這件事是餘小曼告訴你的?”周興海問道。


    李新年一時說不出話,因為徐世軍賭博的事情最早是姚鵬告訴他的。


    一開始餘小曼還打算瞞著自己,隻是後來不得已才承認了事實,可徐世軍賭博究竟欠了多少錢,也隻是聽餘小曼說過,徐世軍本人可從來沒有提起過。


    “不錯,他老婆跟我說過好幾次,說是家裏的錢都快被他賭光了。”李新年隻好硬著頭皮說道。


    “那你知道徐世軍具體欠了多少錢,債主是什麽人嗎?”女警問道。


    李新年猶豫了一會兒,說道:“聽餘小曼說差不多欠了三百萬,至於債主大概知道點,好像是一家餐廳的老板,名叫胡凱。


    他和徐世軍都是馬達縣人,應該很早就認識,我懷疑徐世軍是被胡凱拉下水的,不過,胡凱的背後好像還有人。”


    女警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說道:“那我告訴你,根據徐世軍本人的陳述,他雖然偶爾小賭一下,但卻沒有欠過任何人的錢,更不要說三百萬了。”


    李新年一愣,隨即大聲道:“這不可能,餘小曼說的清清楚楚,徐世軍欠下了幾百萬賭債,一直盼著公司年底分紅以後歸還賭債呢。


    實際上徐世軍在住院期間債主還派人親自去病房催債,並且威脅了他,如果不及時還上一百萬的話,那些人要卸他兒子一條腿呢。”


    女警遲疑道:“既然你提到了債主胡凱,這件事我們很快就能搞清楚。”說完,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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