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愛蘭花,九十歲壽辰?奶奶和孫女?姓蔣?


    李新年的腦子裏漸漸浮現出了潘鳳的影子,隻是驚訝的一時找不到頭緒。


    他基本上確定譚冰說的奶奶應該就是潘鳳,隻是萬萬沒想到蔣玉佛居然是潘鳳的孫女。


    “媽,你跟蔣玉佛究竟有什麽交情啊?”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李新年還是謹慎地問道。


    譚冰好像有點難言之隱,猶豫了好一陣才敷衍說道:“其實也算不上有交情,蔣玉佛的父親以前是我們銀行的老行長,跟他女兒也算是老熟人了。”


    這就對上了。


    李新年昨天晚上已經從顧紅那裏確認譚冰以前的老行長就是季巧慧說的蔣建剛,現在又親自從丈母娘嘴裏得到了證實,一切都再清楚不過了。


    李新年頓時說不出話,一想到自己不久前才去毛竹園找潘鳳看過見不得人的病,一張臉不禁火熱起來。


    心想,自己如果去給潘鳳賀壽的話,豈不是馬上就暴露了身份?


    到時候潘鳳再把自己見不得人的病情告訴蔣玉佛,那自己這張老臉就丟盡了。


    這也倒罷了,萬一蔣玉佛知道自己竟然是個“太監”,說不定不但不幫忙,而且還會受到她的鄙視呢。


    另外,丈母娘和蔣玉佛所謂的“交情”也令人生疑。


    如果季巧慧的話可信,那麽,丈母娘肯定跟蔣建剛曾經有一腿。


    而對於蔣玉佛來說,她既可以把丈母娘當成破壞家庭的第三者,也可以把丈母娘當成自己老子的知音。


    也就是說,丈母娘和蔣玉佛的“交情”有可能是一把雙刃劍,這應該也是譚冰不願意親自去求蔣玉佛幫忙的原因。


    因為,她們見麵的話,雙方有可能都會陷入尷尬的境地。


    所以,丈母娘才讓自己去給老太太賀壽,因為蔣建剛是潘鳳的兒子,作為一個母親來說,對兒子喜歡的女人應該不會像做女兒的蔣玉佛那麽敏感。


    何況,丈母娘跟潘鳳或者蔣建剛之間說不定還有自己尚不知道的淵源。


    “怎麽不說話?”譚冰見李新年坐在那裏直愣神,疑惑道。


    李新年醒悟過來,生怕丈母娘窺破了自己的心思,急忙說道:“媽,你確定送這盆蘭花能讓老太太和蔣玉佛高興?”


    譚冰哼了一聲,走過來坐在沙發上,盯著李新年問道:“你懂蘭花嗎?”


    李新年想起那次在花鳥市場花了兩千塊錢買來的蘭花竟然都沒有入妙蘭小姑娘的法眼,急忙搖搖頭說道:“我又不養花,怎麽會懂這玩意,不過,我知道有些蘭花非常名貴,聽說上千萬一株的都有呢。”


    譚冰點點頭,說道:“那我就給你普及一下蘭花的知識吧。一般俗人養的蘭花都不值錢,從幾塊錢到幾百上千的都有。


    我這盆蘭花名叫大唐鳳羽,屬於連瓣蘭,最早是雲南一個農民在山裏麵采到的,你知道當時他買了多少錢嗎?”


    “多少?”李新年好奇道。


    譚冰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三百萬。”


    “三百萬?”李新年大吃一驚,不自覺地瞥了一眼窗台的那盆蘭花。


    靠,丈母娘的窗台居然擺著三百萬?


    譚冰點點頭,說道:“當年的三百萬可不是今天的三百萬啊。”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這些年由於培育的多了,價格有所下降,可像我這盆品相的蘭花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


    再說,蘭花值不值錢,除了品種稀有之外,還取決於花的瓣型、香氣、顏色以及整體造型等各種因素,而我這盆蘭花無論從哪方麵看都算得上是稀有的極品。”


    李新年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問道:“媽,這麽值錢的蘭花你是從哪裏來的?該不會是買來的吧?”


    譚冰淡淡地說道:“我哪兒會花這麽多錢去買一盆花,這還是一個朋友送的,當時隻是一株苗,我種了五年了,分過兩次株,眼下正是生命力最旺盛的時期。”


    李新年疑惑道:“你怎麽知道這盆蘭花是稀有品種呢?”


    譚冰瞪了李新年一眼,嗔道:“怎麽?難道老娘還能騙你?你隻管拿去送給老太太,她保準喜歡。”


    李新年遲疑了一會兒,問道:“如果老太太問我這盆蘭花是從哪兒來的,我怎麽說?”


    譚冰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說道:“既然你是代替我去給老太太賀壽,那賀禮當然是我出的,你就直說好了,算是我的一份孝心。”


    蔣建剛已經死了,不知道他老婆是不是還活著,丈母娘讓自己把這盆蘭花送過去分明有替蔣建剛盡孝的意思。


    難道老太太看在死去兒子的份上、蔣玉佛看在死去的父親的份上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媽,我看算了,這盆花可是你的心肝寶貝,我可不忍心拿去送人。”李新年打退堂鼓道。他倒不是真的心疼這盆蘭花,而是沒臉再去見潘鳳,更擔心自己的隱疾被蔣玉佛知道。


    譚冰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問道:“你知不知道有些人為什麽願意花幾百萬甚至上千萬買一盆蘭花?”


    李新年嘟囔道:“自然是錢多的沒處花了。”


    譚冰緩緩搖搖頭說道:“也不完全對,養極品蘭花是一個人身份的象征,意義遠大於金錢,何況,老太太一生酷愛蘭花,這可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我這盆蘭花如果養在尋常百姓家裏,也不過是一盆會開花的草而已,可養在蔣玉佛的家裏,那就尊貴無比。”


    頓了一下,又說道:“你也不用舍不得,俗話說,舍不得孩子打不了狼,如果你打定主意要拿下趙源,這盆花就是你的敲門磚。


    隻要你敲開了泰源集團的大門,要不了多久,你也有資格養一盆真正屬於你的蘭花,否則,再名貴的蘭花養在家裏麵也隻能是一盆草而已。”


    李新年諾諾地說不出話來,感動的差點掉下淚來,沒想到丈母娘為了成全自己竟然如此用心良苦,簡直比自己的親娘還要操心。


    媽的,丈母娘說的對,沒有一點野心、狼性怎麽能成大事?


    相比於趙源的錢袋子,自己那點麵子算個屁啊,想想混跡生意場也五六年了,可現在連趙源的一個飯局都不敢去參加,哪有什麽麵子可言呢?


    再說,潘鳳那天說的很清楚,自己壓根就沒病,之所以沒用完全是因為心病,想必她一把年紀了,不會無聊到跟自己的孫女談論自己的病情吧,這也是做醫生的醫德啊。


    可問題是,潘鳳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就算不跟蔣玉佛談論自己的病情,但會不會把自己懷疑顧紅出軌的秘密泄露出去呢?


    還有那個如蘭,她可也是知情者,就算潘鳳不說,難道她也不會跟蔣玉佛說?


    “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有什麽顧慮?”譚冰見李新年一臉癡癡呆呆的樣子,有點生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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