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停滯,那糕點的味道,在他心中早已化作了幸福的甘露,無從品味。


    蘇毓深情而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疼愛喜兒,恨不得將全世界的美好都捧到她的麵前,但請記得,愛的前提是自我珍重。過度的犧牲,久而久之,孩子或許會將這一切視為理所當然,那時,便可能培養出一個不懂感恩的孩子。”


    江子陵聽後深感讚同,心中暗自發誓要銘記這番教誨。


    在一旁的喜兒,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望著蘇毓。


    似乎在詢問為何會說自己將來會變成“白眼狼”。


    她的小臉上寫滿了不服氣,迅速從凳子上一躍而下,伸出稚嫩的小手,示意江子陵將她抱起。


    一旦被擁入父親溫暖的懷抱。


    她便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手中的糕點一股腦兒地喂給江子陵。


    那股子倔強與執著,分明是在宣告自己的純真與感恩之心。


    蘇毓被這場景逗得笑聲連連,輕輕捏著喜兒肉嘟嘟的小臉,滿眼寵愛:“我們家的喜兒最明事理了,怎麽會呢?對不對,我的小乖乖?”


    喜兒則重重地點了點頭,一臉堅定。


    此刻,這一切和諧溫馨的畫麵,在一旁的趙氏耳中,卻是那麽刺耳,那麽難以忍受。


    她望著傻笑著、嘴角還掛著口水的江有富,心底五味雜陳,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哎,你呀,為什麽要招惹那個被眾人視為災星的女子呢?”


    話音剛落,趙氏的眼眶便濕潤了,淚水伴隨著嗚咽傾瀉而出,“我的兒子啊,你今後的日子,究竟該何去何從啊……”


    這聲聲哀歎,似乎在訴說著一位母親難以言喻的憂慮與不安。


    方琴懷中緊抱著那粉嫩的嬰兒,輕輕地搖晃著。


    步伐輕柔地走向麵色憔悴的趙氏,聲音溫柔卻堅定,仿佛春日裏的一縷暖陽,試圖穿透陰霾:“娘,莫再悲傷,館長的話猶在耳邊,隻要我們不懈努力,希望的曙光依舊閃耀。”


    趙氏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抹憤恨,直直瞪向方琴,那眼神似乎要穿透一切虛偽的麵具。


    記憶中的場景曆曆在目,蘇毓那丫頭片子追著自己時,方琴這婦人,竟似兔兒般竄得沒了影蹤。


    而此刻,她竟有臉擺出一副同情的模樣,前來假意關懷?


    蘇毓那小蹄子縱然難管,可收拾這等偷懶的婆娘,還不是手到擒來?


    趙氏的嘴唇抿成了一條冷硬的線,毫不留情地斥責道:“你這無用的東西,若不是老娘我擋在前頭,你這副懶骨頭,恐怕連一口熱乎的土都吃不上!真是瞎了我的眼,當年讓有富娶了你這樣一個累贅入門。連自家男人都看不住,任憑他被打得這般模樣,你除了抱孩子還會什麽?廢物一個,識相的就滾遠些,別礙了老娘的眼!”


    方琴身形微顫,愕然之後,眸中怒火漸漸升騰,仿佛被點燃的荒原,熾熱而不可遏製。


    這老太婆,怎敢如此羞辱於她?


    想當年,是江家三番五次提親,又是趙氏親口許諾。


    家中事務一概不需她插手,她才點頭應允了這樁婚事。


    而今,竟反咬一口,說她懶惰?


    她挺起胸膛,手指直指趙氏鼻尖,聲音冷冽如寒風過境:“你這老不死的,滿嘴胡言亂語!你自己生的兒子是個什麽德行,心裏還沒點數?終日遊手好閑,沉迷吃喝嫖賭,十裏八鄉哪個不知他是個人渣敗類?若非你那區區幾十兩聘禮,厚著臉皮上門央求,我爹娘急需銀錢為弟弟辦婚事,我又怎會稀罕踏進你們江家這破落戶門檻半步?”


    “他自己深夜不寐,鬼鬼祟祟溜進別人家,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麽心?被打成了這副模樣,也是自討苦吃,說實在的,沒直接送了命算是便宜他了。死了幹淨,你大可另尋新歡,這日子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趙氏聽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這婦人竟敢詛咒自己的夫君!


    怒火如烈焰在她胸中熊熊燃燒,顫抖的手指直指方琴,口中卻隻能勉強擠出幾個字:“你……你這個瘋婆娘……”


    方琴猛地揮開趙氏的手,怒意絲毫未減,聲如洪鍾:“還有你,老太婆,自己在外受了氣,被打得如同喪家之犬,那時怎不見你哼半聲?如今倒好,跑來我這裏擺譜?你以為我會怕你不成?”


    她的動作驚嚇到了懷中的幼兒,小家夥“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方琴一邊輕拍著孩子,柔聲哄慰,一邊不容置疑地下令:“我肚子餓了,還不快去做飯?別餓著了我的心頭肉!”


    她的眼神銳利而堅決,與過去那個逆來順受的謝杏花截然不同。


    往日的忍耐,不過是因為江家有富雖有打罵,但生活還算優渥。


    無需勞作,她何須在意那些醃臢瑣事?可這並不代表她沒有底線。


    眼下的江有富已心智不再,這江家的舵手,自然該由能者居之。


    趙氏望著氣勢洶洶的方琴,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凳子上,恍惚之間,方琴那堅毅的身影仿佛與年輕時的自己重疊。


    “真是報應啊!”


    趙氏痛哭失聲,隨後,慌亂地拍打著謝杏花的房門,“你這懶骨頭還活著嗎?天都亮了,還不趕緊起來做飯!”


    謝杏花溫柔地將江望山的身體輕輕側翻,確保他躺得更為舒適,她的動作輕柔而熟練,仿佛這是她每日必不可少的儀式。


    正當她準備為江望山掖好被角時,門外猛然響起一陣激烈的叫罵。


    那聲音穿透牆壁,直擊人心。


    她神色一緊,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走出房間。


    門外,趙氏與方琴的爭執如同夏日午後的雷陣雨,突然而又猛烈。


    謝杏花站在門邊,耳畔清晰地捕捉到每一個字眼。


    那些言語如刀鋒劃過,即便是隔牆聽來,也讓她感受到了婆婆心中難以名狀的煩躁與不快。


    她深知此時任何的介入都可能引火燒身,於是選擇了沉默與避讓,低下頭,臉上掛著習慣性的、略顯卑微的微笑,盡量讓自己成為一個不起眼的存在。


    這,或許就是她在複雜家庭中求生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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