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芸香看的一陣氣悶,感情這一屋子的人,就隻有她不高興?誌新到底怎麽想的,他真願意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娶個農村姑娘迴來嗎?


    “謝謝周伯伯,家勝他不會對我不好的。”麵對著熱情的未來公公,趙小草有些害羞,但還是替周家勝辯解了一句。


    “家勝,你看小草她對你多好,還沒結婚呢!這就護上了。”周將軍調侃了一句,又引起了大家一陣哄笑。


    周家勝的嘴咧的大大的,就算咧著嘴笑會讓周家勝臉上的疼痛加劇,周家勝也願意。


    周家這邊,一家人團團圓圓,過了一個其樂融融的夜晚。


    隔了幾十米遠的祝家,今晚卻是一片冷清。


    祝向陽得知書房門口的那一堆黑色沙礫就是王文君的“骨灰”後,坐在地上痛哭了一場。


    過了半個小時後,祝向陽才搖搖緩緩地站起了身。


    祝向陽的臉色蒼白中透著一絲暗黃,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精神氣。就像是一截移動著的枯樹幹一樣。


    祝小惠和祝小燕被嚇到了。


    這樣的祝向陽,是祝小惠姐妹倆從來沒見過的。姐妹倆以往見到的祝向陽,一直都神采奕奕的,六十多歲的人,看上去才五十幾一樣。


    可今天的祝向陽,腳步蹣跚,就連頭上的白發也似乎增添了不少,看上去足足比他的實際年齡蒼老了六七歲。


    祝小惠和祝小燕心裏擔心,又不敢說話,隻好默默地跟在祝向陽的身後。打算萬一祝向陽摔倒的話,姐妹倆也好扶上一把。


    祝向陽搖搖晃晃地走到樓梯口,才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祝向陽轉過身子,看到一臉惶恐的兩個孫女兒,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小惠小燕,這裏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倆迴家去吧!”


    “爺爺,您的臉色很差。”祝小惠有些擔心。實際上,祝向陽的臉色不僅僅是“差”這個字能形容的。祝向陽身上那股濃厚的悲哀,就算隔了兩米的距離,祝小惠也能感覺的到。


    “我沒事,你們走吧!”祝向陽有些不耐煩了。王文君沒了,祝向陽的腦子裏空落落的,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勁,一點都不想應付兩個孫女兒。


    “爺爺,我迴去叫爸爸過來陪您,行嗎?您······一會兒您還要吃晚飯呢!”祝小惠感覺到祝向陽語氣裏的不耐煩,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祝小惠也算是大姑娘了,她平時就比較細心,這會兒如果看不出祝向陽的失常,那她就是個傻子。


    “不用,我想靜靜。”祝向陽本來不想迴答,又怕祝小惠迴家後,真的把他那幾個兒子都給整過來了鬧得慌。


    現在的祝向陽,心裏空落落的,誰都不想見,什麽話也不想說。


    “嗚嗚嗚······爺爺,您別死,奶奶已經死了,我不想您死。”祝小燕見到這樣的祝向陽,不由得大哭了起來。


    祝向陽這樣子,讓平時成績不好的祝小燕,一下子想到了“心如槁木”這個詞。祝向陽的精氣神,似乎被王文君的死訊給帶走了。現在的祝向陽,看上去比木頭人好不了多少。


    “好孩子,爺爺沒事,你們走吧!”見兩個孫女這麽有孝心,祝向陽心裏一暖,隨即想起了王文君,祝向陽的心中又是一痛。他的阿君,就這樣離開了嗎?


    見祝向陽一再趕她們姐妹倆離開,祝小惠不敢再勸,隻好拉了拉妹妹的手,離開了老宅。


    不過,祝小惠想好了,等她迴家,就讓爸爸和大伯小叔他們趕緊來老宅守著爺爺,爺爺的樣子,有些不對勁。


    祝向陽慢悠悠地走著,花費了比平時多了一倍的時間,才迴到了臥室。


    生活中一下子沒有了自己在意的那個人,祝向陽其實覺得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致。要不是想著書房門口地上的那一堆黑色灰燼,祝向陽真想撲倒在臥室的那張大床上,好好睡一覺。


    不行!阿君還在等著呢!


    祝向陽搖了搖頭,似乎想把腦子裏的暈眩給甩開。在原地站了幾分鍾後,祝向陽才邁步走向床邊,那裏擺放著一隻床頭櫃,櫃子裏,有一隻精美的雕花木盒。


    他的阿君,一直是個愛美的女人呢!這個雕花木盒,是阿君最喜歡的東西。


    祝向陽把木盒裏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倒在了桌子上。金銀和玉石的敲擊聲,讓祝向陽的心悶悶地,盒子裏原本裝著的幾件首飾,是祝向陽平時送給王文君的。王文君一直珍藏著。


    祝向陽手裏拿著空盒子,邁著沉重的步子,迴到了書房門口。


    祝向陽蹲下身子,把書房門口的那堆黑色沙礫,細心地收進木盒裏。


    做完這一切後,祝向陽才抱著盒子,準備去書房裏坐一會兒。


    祝向陽的書房,平時都是王文君收拾的。


    祝向陽在書房裏忙碌的時候,王文君經常會坐在一旁打毛衣或者看書,陪伴著祝向陽。


    祝向陽推了推門,沒能推開。這才想起了祝小惠之前說過,祝小軍在書房裏這句話。


    祝向陽叫了一會兒門,書房裏悄無聲息。祝向陽花費了一些力氣,才破壞了門鎖,進入了書房。


    密室的門大開著,祝小軍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祝向陽大驚,以為祝小軍也遭遇了不幸。


    走上前去看了看,祝向陽才發現祝小軍沒死,似乎隻是睡著了。


    祝小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書房密室裏,身子底下的地板冷冰冰的,冰的讓祝小軍的腦子停滯了幾秒。幾秒鍾後,祝小軍的腦子裏才想起了一些片段,書房的密室、冰冷的氣息、溫暖的光、落到地上摔碎了的神像······


    對了,是吊墜救了他,要不然,他肯定會被凍成冰塊。


    想到這裏,祝小軍低頭去看脖子上掛著的那隻吊墜。燈光下,粉紅色的晶石發出璀璨的光芒,看上去比以前更漂亮了。


    祝小軍從地上爬起身,正想進入吊墜空間去看看。突然,一股寒意湧上了祝小軍的心頭。


    順著這股寒意,祝小軍看到了祝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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