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寂靜的小屋裏我的心無法平靜，推開窗戶向夜空望去，細細的雨絲在夜色的燈光下迎麵撲來，我深深地吸著夾著雨絲的夜風臉上蕩著許久未有的微笑。
“出去走走。”我看了看灰朦朦的天空長長地歎了口氣走出了家門。
溫柔的雨絲停下了她飄移的舞姿。
大街上，人們漫步在霓虹的燈光下，街邊的美食飄著濃烈迷人的香味讓人止步不前。不少的美男靚女、熱愛美食的人、忙碌一天的職場耕耘者都盡情的享受著美食帶給他們的快樂。
雨後的大街上空氣特別清新，偶爾一輛汽車沾起細細的水波順著夜色的路麵無聲的流逝。我穿行在人群中象一個無業的遊民孤獨的遊蕩。時間悄然流逝，望著那些竊竊私語的戀人們我投去愛慕的目光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繁華的夜市使人不願離去，可天空不作美又飄起了柔絲般的細雨，細長的雨絲在霓虹的燈光下阿娜地舞動，未曾夜歸的人們撐起了花色的雨傘，我望了一下天空向不遠處的仙女湖走去。
仙女湖城市著名的休閑公園，望著湖水波光給人無限遐想。粼粼波光的湖水之中那尊挎著花藍的仙子正向世間撒著瑤池鮮花，不遠處的湖邊長廊裏戀人們喜戲著偶爾傳出歡樂的笑聲。聞著笑聲望去，朦朧中湖中仙子踏著波光粼粼的湖水向我走來。我閉上雙眼一股濃烈的玫瑰花香浸透我的肺腑，我盡情地享受著不由自主地發出長長的笑聲，笑聲劃破夜空好似驚嚇了仙子，她輕輕地拍著我的肩。“大哥，怎麽了？”
“沒什麽。”我歎了口氣臉上掉下一串淚珠。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睜開雙眼，發現一對年青的戀人站在我的身邊。
“大哥，你沒事吧？”年輕女孩用她溫柔的目光望著我，我傻傻地看著女孩不知所措。
“雨下大了。”女孩拉著她戀人的手跑向了湖邊的長廊。
雨撕開了她溫柔的麵紗微怒起來，她溫柔的吼聲把整個世界淹沒。我看了看遠處的燈光還是那麽亮，看了一下漸濕的衣服也跑向了湖邊的長廊。
長廊裏親親我我的戀人們悄悄細語。我用手抹著臉上的雨水望了一下那對年輕的戀人。女孩笑著走到我身邊。“大哥，用這個擦擦吧。”
女孩遞給我一張乳白色手絹，手絹上麵的玫瑰濃香撲鼻而來。我擦著臉上雨水看見男孩英俊的臉上露出不快的眼神。
女孩迴到男孩身邊笑道：“我們走吧。”說完拉著男孩的手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夜越來越深一切都沉睡在夜的睡夢裏。
2
午後的一場雨把城市的大街清洗得幹幹淨淨，陣陣微風從遠處的大山吹來使城市的空氣變得異常清新，繁忙的城市在微風中漸漸地進入夜色。
華燈初放大街上就擠滿了夜遊的人。
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夜景，我不由自主地也擠進了夜遊的人群。
夜色下的大街上人們沒有了白日的衝忙，人們悠閑地漫步在五光十色的商輔間。我跟著人們遊走在繁華的鬧市街區，眼睛在眼花撩亂的商品間遊弋。繁華的夜市商區人群川流不息，各種商鋪的叫賣聲音樂聲和人們的話語聲交和在一起組成了別樣的交響樂。突然在紛繁混雜的聲音中聽見一個小女孩哭泣的聲音，順著哭聲望去看見小女孩在一個布藝玩具櫃著傷心的哭泣，一個年輕的女子蹲在女孩麵前安慰著。
“媽媽，買一個好嗎！”小女孩紅紅的雙眼望著女子。
年輕女子輕輕地擦著小女孩臉上的淚水。“下次吧，啊，媽媽一定給你買，別哭了寶貝。”說完把小女孩摟在懷裏從她瘦瘦的臉上也淌下了眼淚。
“你就給她買一個吧，這麽小的孩子。”有幾位好心的人極力勸著年輕的女子。
“下次吧，媽媽一定給你買。”年輕女子抱著小女孩準備離開。我忙走到跟前。
“小朋友，要什麽？”
母女倆看著我。
“沒什麽。”年輕女子的臉上強露出了笑容。
“我想要個小白熊，媽媽不在的時候它跟我玩。”
年輕女子看著我笑道：“有時工作不方便隻能把她放在家裏。”說著臉上流下淚來。“是媽媽不好，下次媽媽一定給你買。”
“媽媽，我不要了。”小女孩擦著媽媽臉上的淚水紅紅的小嘴在年輕女子的臉上親吻著。
我沉思了一會兒拿著一個白熊玩具在小女孩前晃動著。“我是小白熊，我是你的好朋友。”
小女孩看著白熊玩具臉上露出了笑容。我把玩具放在小女孩的懷裏。“叔叔送你一個。”小女孩開心的笑了。
“不行，不行！”年輕媽媽擦著臉上的淚水忙說道。
“沒事孩子高興就好。”
看著小女孩高興的樣子我心中也升起許久未有的快樂。我輕輕地拉著小女孩的手“再見了啊！小朋友！”說完我消失在人群裏。
我遊過了鬧市的街區，街上的人漸漸稀少起來，我也打道迴去到那小小的陋室去重溫多次夢境。
“叔叔！”一個女孩甜甜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迴轉身看見抱著玩具熊的女孩和她媽媽站在我的身後。
”還沒迴家呀？”
“媽媽說，還沒謝謝你。”
“不用謝，迴家吧，啊。”
“兄弟，要謝的。”女孩的媽媽臉上露出了美麗的笑容。
“不用謝，不用謝！”我忙擺著手。
“你我素不相識讓你破費有點過意不去。”
“沒什麽！一點小小的事情。”
”兄弟住那兒？”
“江邊，和順街。”
“我們也住在那條街嘞！”
“是嗎？”我似答非問的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一起迴。”
“好吧。”
我們穿過通向江邊的步行街到了江邊，江岸上的燈光倒映在江水中，江水浪起的層層波浪清晰可見。
一路上小女孩跑在我們前麵不停擺弄著小白熊，小熊發出各種不同的聲音讓小女孩開心的笑個不停，她那稚嫩的笑聲引來那些朵在林陰樹下私語的戀人們異樣的目光。
“今天看把她樂得。”年輕的媽媽也開心的笑了。
“兄弟，貴姓。”
“姓賈，名雨春。”
“我叫李玉芬。”
“我叫你李姐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本來就比你大。”
“李姐，你的家在這條街嗎？”
“我是從鄉下來的在這裏租了一間房。”
“我也是鄉下人。”
“在那工作？”年輕的媽媽看了一下我忙說道：“我是不是問得太多了。”
“不不不，”我急解釋道。“我在圖書館工作。”
“你做什麽工作？”
“我是做保潔的。”年輕的媽媽歎了口氣。“工作很不穩定。”
“孩子的爸爸沒有跟你一塊嗎？”我冒昧的問道。沉默年輕媽媽的臉上孩子帶給她那份快樂突然消失不見，隨後一聲長長的歎息聲傳入我的耳。我本想再問一下什麽情況，但看她憂愁的樣子又不好多問。
不太寬大的江邊街道從江麵吹來一陣微風使街邊的梧桐樹葉微微擺動。街道雖然沒有鬧市區的繁華但也不少市井的繁榮。不少的外來客白日穿行在城市的每個角落，夜晚就迴到這裏把街麵擠得滿滿的相互傾述著白日的喜怒哀樂，然後迴到自己小小的出租屋裏慢慢地進入甜甜的夢鄉。
街上不少的夜市小吃攤上還有不少的食客，濃烈的美食香味隨著夜風飄散在整個街道。
我們默默地漫步在街道上。小女孩拉著媽媽的手看了看誘人的美食又望望沉默不語的媽媽，動了動小嘴又靜靜地往前。
“小朋友想吃嗎？”我彎腰抱起小女孩，小女孩看了看媽媽用嘟嘟的小嘴小聲說道：“想。”
“好，叔叔給你買。”
我們在一美食攤前買了些小女孩愛吃的美食打上了包。
“太多了！”年輕的媽媽把小女孩抱到自己的懷裏。“快，謝謝叔叔。”
“謝謝叔叔！”
“不謝！不謝！我們同住一條街以後想吃什麽叔叔給你買。”
“好好！好！”小女孩突然伸出一雙小手摟著我的臉重重地在我的額頭親了一下，隨後一串長長的笑聲引來不少愛慕的目光。
小女孩突兀的舉動讓我不知所措也跟著傻笑起來。
“兄弟，我們到了。”
“在那兒？”
“看前麵那個副食店。”
小女孩從媽媽的懷裏下來跑到店裏舉著玩具熊撲到店的主人的懷裏。
”呀！莉麗今天什麽事呀？把你高興得這樣。”店家把小女孩抱在懷裏。“誰結你買的玩具。”
“叔叔！”小女孩驕傲的說道。
“這不是住在園子裏的小賈嗎？”店主人看了看我。“你們認識呀。”
“王阿姨我們街上遇見。”副食店是我時常光顧的地方，王阿姨待人非常熱情，走進她的店裏總有一種親情溫暖著你。
“時候不早了，你叫莉麗昰嗎。”我看著小女孩笑著向她揮手道別。“再見了。”
小女孩又伸出她的雙手。“我要抱抱！”
我忙上前把小女孩抱在懷裏。“好抱抱我們就迴家。”小女孩用她小小的手摸著我的臉用小嘴又在我的臉上親了兩下，隨後長長的笑聲迴蕩整個小店。
3
周末圖書館的工作異常繁忙，大廳被渴望知識的人們占據著每一個位置，不少沒有座位的人還蹬座在牆邊如饑似渴地看著書，整個大廳非常安靜隻有偶爾聽到讀者翻閱書籍的沙沙聲，環繞周邊的圖書牆邊還有很多讀者瀏覽自己須要的書籍。
忙完整日的工作已是初燈時分，我卸下工裝走進圖書館大廳，大廳裏明亮的燈光下依然還有大量的讀者在閱讀，有些讀者還帶了方便食品準備在這裏夜戰。
慢步在大廳裏發現很多熟悉的人他們是這裏的常客，我被他們渴望知識的欲望和精神深深地感動，路過他們身邊都會報以會心的微笑。
我抬頭看了看大廳裏的時鍾已是夜整十點，不知不覺在大廳裏一個多小時，忙走到夜班的同事跟前與他告別迴家。突然安靜的大廳被一個男子的聲音打破，隨聲望去一位高個男孩搶過一女孩手中的書重重地扔在地上。女孩憤怒地看了看男孩隨後撿起地上的書走到圖書牆前把書放上到書架上走出了圖書館。
灰色的天空下過小雨，雨雖然停息但陣陣夜風使人感到絲絲寒意。
圖書館門前十級階梯前麵停著不少的電動代步車和一些花色自行車，在它們中間一紅一黑的小轎車分外顯眼。順著通往鬧市區的柏油馬路望去，前麵公交車站從圖書館出來的男孩和女孩激烈爭吵著。我想前去勸解他們但剛邁出幾步又停了下來。慚慚地兩人安靜下來，女孩坐在公交車站的長椅上。男孩站在女孩麵前不停地吸著煙時不時向女孩子吐著煙霧。女孩用她手中的手提包扇動著噴向她煙霧起身換了位置與男孩保持一定距離。男孩又走向女孩在她臉上慢慢地吐著煙圈，隻見女孩站起身來在男孩的臉上猛擊一掌，男孩傻了轉身跑向紅色的轎車，啟動後猛踏油門跑到女孩跟前急殺車把煙蒂扔向女孩，開著紅色的轎車揚長而去，隨後一聲長長的汽車轟鳴聲劃破夜空。
夜又靜了下來隻有夜風吹動路邊梧桐樹葉的嘩嘩聲伴著女孩孤單的身影。
末班的公交車早已過去，站台上隻留下女孩孤孤單的身影。她坐在長椅上目著視前方，用手梳理著被夜風吹亂的短發。
“你好！”我輕輕地走到女孩麵前。
“你好！”女孩看了我一眼忙拾起地上的煙蒂放到垃圾桶裏。笑著走到我麵前伸出手。“小賈老師才下班呀。”
我伸出手禮貌地與女孩握握手。
“跟男友鬧矛盾了？”
”一言難盡！”女孩歎了口氣。“我們想法不一樣，追求不一樣。”
“好好地溝通,什麽問題都可以解決。”
女孩擦掉臉上的眼淚搖著頭。
看著女孩傷感的樣子，“你是圖書館的常客？”我忙轉移話題。
“是呀！有時間就來給自己充電”女孩看著我笑了。“不然我怎麽認識你賈老師。”
聽到女孩甜潤的聲音仿佛在那裏見過她，我努力地搜尋著自己的記憶。“在那裏見過你。”
“圖書館呀！”女孩笑道。
“不……”我擺著手。
灰色的天空又下起了小雨，我望著灰朦朦的夜空努力搜尋著流失的記憶。
女孩站在我麵前看著我。“這天又下雨了。”。
“對了，”我用手拍了一下腦門。“也是雨夜，湖邊長廊一張手娟！”
“什麽手娟呀？”
“湖邊長廊你送一個人手娟擦臉上的雨水！”
女孩沉思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對，有這事，你就是那位大哥呀。”
“對，我就是那位傻小子。”
“不傻呀，小賈老師。”
“把老師去掉吧。”我傻傻的笑了。“這麽晚了，我送你迴家吧。”
有幾位從圖書館出來的讀者騎著自行車從我們身邊走過，幾聲叮鈴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好迴家，”女孩看了看手上的夜光手表，“你等我會兒。”說完走向圖書館。
女孩修長的身影在夜色的燈光下孤單的前行，望著女孩孤獨的身影我腦海裏浮現出雨夜中那對熱戀中的戀人。
雨越下越大，順著夜色燈光向遠方望去細密的雨絲在夜色中隨風舞動。
輕輕的汽鳴聲使我收迴遠眺的目光。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我身旁，車門打開女孩下車走到我身邊。“賈老師，上車吧。”
“你的車？”我吃驚地問道。
“對呀！”
“你有車不用我送你迴家了。”
“你住哪裏？我送你呀！”
“不，不，不，我自己走迴去。”
“這麽大的雨怎麽走呀。”。
“我有雨傘。”我撐起雨傘往迴家的路上走去。
女孩拉著我的手臂把我推向車內，車內女孩打開了微弱的燈光遞給我一張精美的名片。
“賈老師，這是我的名片。”
借著車內微弱的燈光名片上幾個工整字體映入眼簾。“秀x商貿有限公司，經理王文秀。”
”你開了一個公司呀！”我吃驚的問道。
”一個小公司。”女孩看著我。“賈老師，你住那兒？我送你迴家。”
”江邊，如果不順道我還是自己走迴去吧。”
“我也住江邊呀！”
“那條街？”
“和順街。”
“太巧了吧，我們住同一條街。”我憨憨的笑道。
女孩也笑了，她笑起來十分美麗。
我透過模糊玻璃看著汽車穿行在茫茫的雨霧中進入鬧市街區，雨夜的鬧市街區少了很多人，隻有那些霓虹的燈光依然那麽閃亮。
“你的駕駛技術不錯。”我打破沉默的氣氛。
“我有幾年的駕齡了。”女孩看了一下下我。“賈老師，你會開車嗎。”
“我領證不久，還不夠熟練。”
“上學時我就考了駕照。”
“你公司的名字有點特別。”
“裏麵是有含義的……”
女孩沉默了，隻有夜雨敲擊著汽車玻璃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汽車駛過繁華市區進入江邊的大街，街邊小吃店鋪因雨而停業，但還是有極少數店鋪開著裏麵有食客享用著美食。
“賈老師，我到家了。”
我打開車門看見女孩把車停在王阿姨的店鋪門前。“這是你家？”
“對，我家。”女孩下了車。
“我就住在前麵的和順園。”
“我們改天再見。”女孩伸出了手。
我輕輕地與女孩握手告別迴到了自己的小屋。
4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亮了小屋把我從睡夢中喚醒，我柔了柔還在睡夢中的眼睛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一股清涼的晨風迎麵撲來，還帶睡意的大腦突然清醒。我放眠望去城市的高樓裏還亮著零零星星的燈光。遠處重重疊疊的山巒被層層的雲霧繚繞著，在起伏的雲霧中太陽象一個紅色的圓盤慢慢地升起，隨後又消失在天空魚鱗般灰色的雲層裏。
“天有點不作美。”我自語道。
我衝衝忙忙地洗漱完畢，又整理了一下淩亂的房間，走出了小屋到了大街上。
清晨的大街隨著最後一盞夜色下的燈光息滅整個大街完全從夜夢中醒來。我與不少的早行人一樣，在街邊的小食店吃完早飯。太陽已在高空驅散了??薄的雲層把陽光灑在大街上，隨著太陽慢慢升高街上的小商販們都撐起了各式各樣的遮陽傘。
我在水果攤上買了些時鮮的水果趕到了王阿姨的店鋪，店鋪裏看見小莉麗嘟著小嘴拉著媽媽的手不肯放開，而王阿姨蹲在她身邊安撫著她。
“莉麗，怎麽了？了”我走到跟前。“看叔叔給你買的水果。”
“賈叔叔來了，你不是說幾天不見賈叔叔了嗎。”莉麗媽媽看見我忙笑道。
“玉芬姐她怎麽了？”
“我去上班她要跟著去，今天確實帶著她不方便。我讓王阿姨幫我照看一下，看她樣子好不願意。”李玉芬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掛鍾。“再一會兒上班就趕不上了。”
“莉麗，叔叔今天不上班，叔叔和你玩好不好。”我把水果放在店裏靠牆的桌子上，把小莉麗抱在懷裏。“讓媽媽去上班。”
“媽媽早點迴來。”小莉麗用手抹去臉上掉下來的淚水與媽媽不舍地告別。
“好！媽媽記住了。”李玉芬眼圈也紅潤起來，在莉麗的臉上親吻了一下轉身消失在街上的人群裏。
“母女倆怪可憐的，”王阿姨看著李玉芬消失的背影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難囉！”
“王阿姨，母女倆一開始就住你這裏嗎？”
“是啊，”王阿姨停了會兒，“記得那天下著雨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女人提著一個大包，身上背著孩子到我店裏要租一間便意房間。我問她從哪裏來，她說從大山裏麵來城裏找活幹。當時看見母女的樣子就讓住下了。”
太陽驅散了天空所有的雲層把金色的陽光照在大街上。王阿姨打開了店前的遮陽棚擋住了射向店裏的熾熱的陽光。我抱著小莉麗坐在店裏靠牆的長椅上，小莉麗傳出了輕輕的鼾息聲。
“這孩子昨晚上沒有睡好，把她放在我的床裏麵睡吧。”
“沒事，就讓她這樣睡吧。”我脫下灰藍色的外衣包在小莉麗的身上，輕輕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王阿姨，你知道他們家還有其他人嗎？”
“聽小李說呀與她老公分手了。”
“為什麽呀？”
“不知道呀！”王阿姨歎息道。“我覺得男人呀，不論為什麽都不能拋棄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有時間我問問。”
我抱著小莉麗用手輕輕地為她梳理著頭發，突然小莉麗在睡夢中唿喚著媽媽。
“王阿姨走到跟前拉著孩子的小手，“這麽小的孩子就生活在一個不幸的家庭裏。”
我的心有一種說不出的酸痛，輕輕地拍著孩子讓她安靜地在睡夢中看見媽媽，孩子幸福的笑了。
“小賈，你是那裏人。”王阿姨突然問我。
我停頓了一會兒，“王阿姨，我是從大山裏走出來的，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
“父母怎麽了？”
“在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離家出走了，再也沒有迴來，父親一個人把養大供讀書上學。”
“父親還好嗎？”
“前兩年因病過世了。”
“也是一個苦命的人。”
“王阿姨，缺少愛的感受我是深有體會的。”
“小賈呀！沒什麽。今後你就把我這兒當作你的家。”
“王阿姨，認識你以後失去了的好像又迴來了。”
“我們都是苦命人，同病相憐嗎。”王阿姨說完哈哈的笑起來。
“王阿姨，你其實很幸福女兒都開公司了。”
“我女兒？”王阿姨睜大眼睛看著我。
“王文秀不是你女兒嗎？”
“哦……，你是說秀秀呀，她是我侄女。”王阿姨擺擺手，“說來話長以後我慢慢跟你講。”說完就提起一個小竹筐說道：“我去買菜今天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王阿姨，不用了我中午在外麵隨便吃點就行了。”
“說什麽呀，以後這就是你家。”王阿姨看著我說道：“今天讓你看看我的廚藝。”說完王阿姨又哈哈的笑起來，笑聲跟隨她的背影消失在街上的人群裏。
5
中午王阿姨一卓豐盛的美味佳肴使我和小莉麗的肚子撐得圓圓的，這頓飯是我有生以來吃的最好的菜肴，王阿姨的熱情使我這個從小就失去母愛的人倍感溫暖。吃過午飯稍息王阿姨關了店門，讓我參觀在這座城市保存不多的古建築。
我站在大街上，現代建築中一座古樸古風的老式建築在其中分外顯眼。古建築朝街的一麵添加了一些現代建築的元素，但還是保持著古建築的風貌。
我和小莉麗跟在王阿姨的身後走到朱紅的大門前，王阿姨沒有及時地打開門而是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那寬而大的雙合門好似與她進行著無聲的對話。我看著王阿姨落帶傷感的樣子不忍心打擾她，讓她迴到曾經使她留念的過去，這裏有她的青春歲月，有她的至親的親人，有她永遠都無法忘卻的記憶。淘氣的小莉麗見大門沒有打開使勁的推了推門。
“乖乖！你推不動。”王阿姨推開大門。
跟著王阿姨進入院內一個寬大的四方天井投下充足的陽光把院內照得十分明亮，天井的下方一個用青色岩石徹成的方形水池，水池裏遊動著一些好動的小魚，小莉麗跑到水池跟前用小手劃動起水花使小魚兒不停地跳動起來，看著歡快的魚兒小莉麗跑到王阿姨的跟前拉著她的手“奶奶！奶奶！魚兒跳舞了！”
“淘氣。”王阿姨笑著走到水池前從池邊的一個青花瓷盆裏抓起餌料投向水池，歡快的小魚兒漸漸地安靜下來。
我站在四方的天井下仰望天空，片片白雲在天空中從西斜的太陽前遊過使整個院落失去了金色陽光下溫暖的色調。
“叔叔到我的房間。”小莉麗拉著我的手。
“好好，讓你賈叔叔看看你的房間。”王阿姨笑著推開了左邊一個房屋的門，房間不大進到屋內一種古木的芳香彌漫在空氣中。房間裏隻有一些間單的生活日用品，靠牆的小桌上放著幾本兒童啟蒙書籍，我隨手拿起一本翻閱起來。
“媽媽每天晚上都要教我。”小莉麗稚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怎麽不去上學呀？”
“媽媽說到學校去要好多錢。”
我把書放到桌上蹬在小莉麗的跟前拉著她的小手“想上學嗎？”
“想，”小莉麗輕輕的說道“媽媽說我們沒有錢。”小莉麗稚嫩而又傷感的聲音重重的敲擊著我的心房，我把她摟在懷裏“叔叔幫你，等媽媽迴來叔叔給媽媽說讓你上學。”
王阿姨提著兩隻板凳進到小屋“快讓你賈叔叔坐。”小莉麗忙接過王阿姨手中的板凳放在我的身邊。
“呀！剛才還開心的得很怎麽一下子就不高興了？”王阿姨笑著看了看小莉麗。
“王阿姨，小莉麗想上學。”
“我與她媽媽說了讓她上學，她媽媽說還小等大點再上去。”
“王阿姨，她媽媽可能手裏緊無錢讓她上學。”
“奶奶問你，想上學嗎？”
“想……”小莉麗輕輕地迴道。
“好！寶貝別難過奶奶明天就帶你上學去”王阿姨讓小莉麗到自己跟前“寶貝，今後有奶奶什麽都不要怕，好不好！”
“好！奶奶！”小莉麗撲到王阿姨的懷裏開心的笑了，王阿姨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一束西斜的陽光透過院中的四方天井投射到小屋裏。
“今天天氣不錯院子裏很亮敞，讓你賈叔叔看看我們的老屋。”王阿姨站起身來牽著小莉麗的小手走出了小屋。
我跟著王阿姨和小莉麗也走出了小屋站在院中，院子裏充足的陽光使院內明亮而又清晰，我認真地環顧著這座北朝南有著厚重曆史氣息的古院略。
王阿姨站在我的身邊“你看這左右兩邊上下兩層樓都是些小客房，開放的正廳是議事的地方，以前這裏很興旺住著不少人呢、嗨……”王阿姨長長地歎息一聲“一切都過去了。”
“王阿姨，你們以前可是大家呀！”我忙說道。
“以前我們這裏交通沒有現在這麽方便隻有一條水路，所有的貨呀人呀都走水路，你住的那個園子後麵就是碼頭，這條街可興旺了。”
“你們家是做航運的？”
“我們家幾代人都做貨運有自己的船隊。”王阿姨歎道：“到了我們這一代以前的繁榮不在了！”
“王阿姨，水上運輸被現代的交通替代是時代的進步。”
“是啊、就像滾滾江水始終向前。”
“王阿姨，你們這裏太有曆史價值了。”
“今天你就好好看看吧。”王阿姨笑著。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透過院中的四方天井投射到院中西邊房間的雕木花窗上，花窗上那些花鳥魚蟲在金色的陽光中鼾睡著，天井下方形水池中的魚兒在陽光下不停地遊動著、使池中的水泛起層層波光象一麵晃動的鏡子把光拆射到開放的大廳裏。我跟著王阿姨走進寬敞明亮的大廳，大廳裏兩邊放著幾把紅木的雕花椅子，椅子後麵的牆上是兩幅大型的壁畫，一邊是曾經碼頭繁榮的景象，一邊是一群纖夫背著長長的纖繩拉著船逆流而上，船上的舵手凝視著兇湧的江麵。
“奶奶！又點香了！”小莉麗小聲的說著。
王阿姨點上香燭，手拿然澆的供香向大廳正上很亡靈牌位深深地三躹，然後把香插在放著亡靈牌位的長形卓子上的香爐裏，那尊端坐在亡靈中間觀音像無聲無息地守護著那些亡靈。
“善良的觀音，謝謝你保佑他們在陰朝地府平平安安。”王阿姨說完就在地上的布墊上跪拜起來，小莉麗也學著王阿姨的模樣學起來，她小小的腦袋在地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哎呀！寶貝頭給磕壞了。”王阿姨心疼地把小莉麗抱起來。
“奶奶！”
“疼吧？”王阿姨輕輕地柔著頭。
“奶奶，不疼。”小莉麗開心地笑著“奶奶，下次我要點香。”
“好、好！下次奶奶讓你點。”王阿姨看著小莉麗也開心的笑起來。
午後的陽光漸漸地失去了她燦爛的光芒，大廳的光線也暗淡起來。
“王阿姨，這些都是你的家人吧。”我認真地看著那些亡靈的人名字。
“他們都是我的先輩，嗨……”王阿姨歎息一聲“都把命丟在江裏麵。”
在那些亡靈牌位中間還有三幅遺像，王阿姨用一條幹淨而潔白的毛巾輕輕地擦著。
“王阿姨，他們是你什麽人呀？”
“我老伴、秀秀爸、還有我兒子。”
“你兒子這麽年輕怎麽了？”我忙問道。
“他是邊防軍人，在一次巡邏中出事了再也沒有迴來。”王阿姨雙手捧著兒子的遺像，一行淚水無聲地掉落在遺像上。過了許久王阿姨擦掉臉上的淚水，又用白淨的毛巾輕輕地擦去掉落在遺像的淚水，又把他放迴原處無聲地注視著，我和小莉麗靜靜地站在她旁邊。
“叔叔……”小莉麗拉著我的手。
“噓……”我輕聲地讓小莉麗不要說話。
時間靜悄悄的過去，太陽脫掉了金色的外衣慢慢地向西天靠去。
“小賈，”
“王阿姨。”
“我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會給他們上點香燭，站在這裏陪伴他們一會兒。”王阿姨又深深地向他們三躹躬。
“王阿姨，你就一個兒子嗎？”
“隻有他，”王阿姨指著兒子的遺像說道：“十多年前他爸和秀秀爸爸出事後，我一個人拉扯著他和秀秀難呀！”
“王文秀媽媽呢？”
“其實呀，秀秀還有一姐姐五歲的時候在大街上走丟了，我們找啊找，找了好多年都沒有找到。秀秀爸爸出事以後對她媽媽的打擊太大了，從那以後腦子就時好時壞，有一天她說出去找女兒，走了就再也沒有迴來。”說完王阿姨輕聲地抽泣起來。
“王阿姨。”我不知道用什麽語言安慰她。
“奶奶！”小莉麗跑迴自己的房間拿來毛巾遞給了王阿姨。
“哎喲！我的寶貝。”王阿姨一下把小莉麗摟在懷裏，臉上露出了笑容。
“小賈，”
“王阿姨，”
“寶貝的媽媽快迴來了，我給秀秀打電話讓她迴來，你就不要走了，我們今晚熱鬧熱鬧。”
“王阿姨，我還是迴去吧，謝謝你今天讓我飽了口福。”
“迴什麽？我說了今後這裏就是你的家。”王阿姨笑著說道。
“叔叔，不要迴了，今晚我要跟你睡覺覺。”小莉麗拉著我的手。
“哈哈……今晚給你媽媽說，讓你跟你叔叔睡。”王阿姨開心的笑了起來。
6
初夏的夜雨再沒有春日般的溫柔，象一位孤獨的夜行者在紛繁的燈光中遊移，黎明時分他安靜了下來。
雨後的大街清新而又潔淨，人們行走在潮濕而又幹淨的街道上。我在街上的小食店吃了早飯看了看時間八點整，本是休息日想好好地放鬆一下自己，然而我心裏空蕩蕩的不知道應該做什麽事，一個人無所事事地在街上行走，不知不覺地就向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工作日的圖書館內雖然沒有節假日的讀者多，但還是有不少的讀者朋友孜孜不倦的在閱讀。我環顧了一下大廳裏那些無數熟悉而又親切的書籍，走到櫃台前把我的讀書卡遞給我的同事。
“賈哥，不好好休息又跑來看書呀。”
“沒有事做來看看書也不錯。”
“小心頭兒找你。”
“不會找我的。”我傻傻的一笑。
“你最好找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好好，聽你的言。”我和同事相視一笑。
大廳裏非常安靜沒有語言隻有相視的目光和會心的微笑。我在書架上取下一本我喜歡的書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認真看起來，書中的情節和人物深深地吸引著我，隨著書中情節的發展我完全忘卻了現實的世界。正當書中的情節深深吸引著我時不知是誰在身後輕輕地拍著我，我極不情願地把目光從書中移開看見館長笑著站在我的身後，我忙站起身。
“館長好！”我笑著說道。
“小賈，今天你到庫房把送給山村學校的圖書整理好，我們過兩天就送去。”館長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今天我休息，我看書正起勁呢……”
“走吧，走吧，看書有的是時間。”館長推著我把書放到了書架上。
我極不情願地走進了圖書館的庫房，看著庫房裏那些海量的書籍就認真地工作起來，館長也時常進來看看那些我選的書籍，還特別提醒對孩子們學習有幫助的要多選一些，按照館長的意見我一本一本認真選擇。時間慢慢過去，忙完選書的工作走出庫房太陽已近西山，在庫房的不遠處館長向我迎來。
“小賈，今天占用了你的休息時間，請你諒解！”館長笑著走到我跟前。
“領導讓我做啥，難道我不做嗎。”我玩笑地說道。
“為了彌補你今天的損失，走，咱們今天下館子，我請客。”館長一下拉著我。
“不、不、不、”我忙掙脫。“一點點小事情。”
“走吧，哪裏那麽多費話。”
城市的燈光在朦朧的夜色中漸漸點亮，館長領著我穿過圖書館前的那條林蔭大道，到了市區街邊的一個小酒館。
“來，小賈，這裏雖然小了一點，但我的心是真的，”館長讓我在一個靠近窗戶的方卓前座下，讓服務員拿來菜單。“今天你是客人，你點菜。”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笑說著說道。
我看著菜單點了一份小的迴鍋肉和兩份素菜。
館長看了看忙說道：“點的什麽呀！照最好的整。”
“我怕你迴去不好向嫂子交待。”我詭異地笑道。
“去！我來點！”館長要奪我手中的萊單。
我強力地護著手中的菜單。
“館長，為了我們的健康晚上還是少吃點肉食。”我忙把菜單遞給服務員。
不多一會兒服務員就把熱騰騰的菜送到了卓上，館長又要了份白菜豆腐湯、鹵豬頭、花生米、涼拌粉絲和一小瓶白酒，館長把酒倒在兩個小酒杯裏，端起一杯放在我麵前又端起一杯“小賈，來咱們幹杯。”
我忙端起酒杯與館長的酒杯輕輕地怦了一下。
店裏的食客漸漸多起來，我和館長把瓶中的酒消滅了多半。
酒過三巡館長的話多起來，他望了望店裏的食客們，向著我笑說道：“小賈，最近你有密密喲。”
“什麽密密，”我好奇的問道。
“說吧，”館長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我沒有密密，”
“有……”館長笑著看著我說道：“最近是不是有個漂亮的女孩常來找你。”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她是我們館裏的忠實讀者，對讀者熱情是我們館裏的宗旨，我現在住的地方離她家很近。”
“那個女孩很不錯，我認識她很久了，你也不小了，如果有那種機會一定要抓住。”
“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與她，嗨……不知怎麽跟你們說。”我望著館長微笑著。
“來、我們幹杯。”館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也端起酒杯幹了杯中的酒。
“其實，你嫂子與她還有一點親戚關係，你如果有意思讓你嫂子給你牽牽線。”
“別、別、別！”我連連擺手。
“就這樣一直單著。”
“這樣很好。”
“人總是要成家的，有了家就有了希望。”
“我覺得一個人很好。”
館長沉默無語，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吃了幾口素菜，看著我良久說道：“你心中有放不下的人。”
沉默，館長見我很久沒有說話拿出香煙遞一支給我，我擺擺手。
“忘了你不抽畑。”。
“你也少抽點，抽煙有損健康。”
“慢慢來，你嫂子也讓我把煙戒了。”說完館長點上煙慢慢地吸了幾口，團團白霧從他口中吐出。
“你今後就不要老是叫我館長，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今後就稱我兄長。”
“那怎麽行，還是要有上下之分。”
“怎麽不行，我們都是平等的。”
館長舉起酒杯，我也端起酒杯兩人相視一笑，同時幹了杯中的酒。
“把你的故事說給我這位兄長聽聽。”館長認真地看著我。
“如果館長願意聽，我也願意讓你知道我的一切”
“說吧。”館長慢慢地吸著煙。
“我的家在偏遠的山區，我們準備送書的地方就是我的啟蒙學校。”
“那個地確實條件很差，可你很不錯，考上了大學走出了大山。”
“我得感謝我的爸爸，他含辛如苦養育我供我讀書使我走出大山。”
“這裏麵也有你母親的份。”
“母親？”我苦笑著。
“怎麽了？”
“我很小的時候她就走了，她的樣子在我的記憶裏是模糊的也不知道母親那份愛是什麽樣子。”
提起母親我不免有些傷感。
館長看著我沉思良久。
“也許她也有苦中。”
“也許吧，可能太窮了。”
館長吸著煙，他手上最後一點煙蒂都不願扔掉。
“你的父親很偉大，你應該好好地孝敬他。”
“他老人家沒有福啊，我大學畢業時他就因病離世了。”
“什麽病使他離開了你？”
“為了供我讀書，他小病就拖著不肯去看，日積月累就形成了大病。”我摸了一下從眼裏流出的淚水傷感的繼續說道：“我本想大學畢業後有了工作讓他老人家好好地度過晚年，我迴到家的時候他巳病倒在床上，當我把他送到醫院的時候，他拉著我的手笑著離開了人世。”
館長沉默了很久看了我說道：“你沒有想過找你的母親嗎？”
“其實我想過找到她，想問一下我在她的心裏有沒有我的位置，為什麽離家不歸，可茫茫人海到那裏去找？”
“現在技術進步了你可以把你的血樣上傳到公安部的打拐dna數據庫，也許有一線希望。”
“錯了館長，我不是被拐兒童，她知道家的地方還有一個孩子，如果有那份心自己會迴來。”
“今天讓你勾起了你傷心往事，對不起呀。”
我強忍著眠裏的淚水不讓它掉出來微笑著。
“忘掉傷心事，說說你的大學生活，大學校園可是一個多彩而又迷人的地方，那裏有很多動人的故事。”館長扔掉了快要燒到手的煙蒂。
“我的校園生活是單色調，沒有別人的浪漫，教室、圖書館、宿舍是我的三點一線。”
“你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
“也許小時候少了那麽一點東西，從記事起始終無法溶入他人的世界，就一直在自己孤獨的世界徘徊。”
“大學裏的校園生活是豐富多彩的，很多人都是在那裏改變了自己的人生命運，我與你嫂子就是在大學裏認識的，那裏留下我們太多難忘的記憶。”館長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看你每天都精神飽滿笑容滿麵，你和嫂子還在熱戀中吧！”我羨慕的說道。
“怎麽說呢，要想兩個人的感情永不退色，就要不斷地充實自己改變自己。”館長看了一下手腕的時間。
“時間不早了，嫂子應該等你迴家了吧。”
“還早著呢，我已經與她講過了，沒事……”
“你這表太舊了應該換新的了。”
“這是你嫂子送我的禮物，我要永遠帶著它至到生命的最後一息。”
“嫂子送你時間是有含義的……”我笑說道。
館長看著我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呀！是希望我們的感情象時間一樣永不停息。”
“我真羨慕你們！”
“那就快點找到你的那一位，”館長給自己的酒杯滿上，慢慢地端起送到嘴邊然後一飲而盡。“到時候我再給你傳受一點經驗讓你少走彎路，其實兩個人的愛情要永保青春，中間是有很多東西讓你不斷學習和探索。”
“今天，我就拜你為師吧！”我哈哈的笑起來，我的笑聲使得不少的食客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們共事兩三年了，你不象一個自我封閉的人，說說是誰改變了你。”館長幾杯酒下肚臉上已泛起了紅暈。
在酒精的強烈刺激下我的頭也暈唿唿的，我擺著手。“今天喝了點小酒，不說……”
“兄弟，”
“不對，”我使勁的擺著手。“你是館長，我的領導，我們不能稱兄道弟。”
“你喝多了，”
“不多，”我嘿嘿的笑著。
“兄弟，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要稱我館長，我姓杜你就喊我杜哥。”
“不可以。”
“怎麽不可以。”
我和館長相視笑著同時向窗外望去，霓虹的燈光下忙碌了一天的人們走出了家門在大街上慢慢地散著步，偶爾一輛汽車從他們中間穿過，但也沒有影響他們的心情。
“你看大街上的那些戀人們多甜密密。”
“對，看見了你和嫂子手牽著手……”
“你醉了。”
“沒醉。”
我從窗外收迴目光，一股清涼的夜風從大街吹來，在夜風的作用下，我微醉的腦子有點不受控製。
“說說改變你那位的故事吧。”
我朦朦朧朧的看見館長在向我笑。
“沒有有什麽好說的，都是些昔日的記憶。”我搖著頭。“我很想把這些記憶從腦海裏抹去，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始終在我腦海深處浮現。”
“傾訴是一種最好的方法。”
“有些事是不能向人述說的。”
“痛痛快快的說出來會使你的內心世界得到解脫，隨著時間的流逝你心靈深處的記憶會慢慢淡忘，你才能走入新的生活。”
“不，”我使勁地搖著頭。“我要讓她成為我心中永遠的秘密。”
“好吧，今天你醉了，等什麽時候你願意說了我願做那個忠實聽眾。”
“謝謝啊！館長，不、不對，兄弟。”我真的有點兒醉了，“今天，喝得有點多了。”我看著館長傻傻的笑著。
“今天差不多了，我們迴家吧。”
館長叫來服務員結了帳，我們走出了小酒館到了大街上，夜風象一位善良的朋友陣陣吹來使我微熱的身體清涼了許多。我晃晃悠悠地跟著大街上的人向著家方向走去，館長緊跟在我的後麵。
“風怎麽把燈吹得都晃來晃去呀！”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小賈，別走了，搭個車我送你迴去。”館長一下拉著我。
“你迴吧，別讓嫂子久等你。”我強打精神。“沒事，我能走。”我掙脫館長的手晃動著身子繼續向前走，館長著急的緊跟著我。在夜風的作用下酒精在我的體內不停地起著反應，沒走多遠就看不清路麵，看見街邊的一條長椅我坐到了上麵，館長也坐到了我身邊。
“你快迴家吧，嫂子會著急的。”我推著館長讓他快快迴家。
“我送你迴去。”
“我沒事，休息一會兒我能走。”
我閉著眼睛背靠著長椅，眼前的世界全部安靜下來，冥冥之中自己又跟隨另一個身影遊走在校園裏，圖書館、林**是我們常去的，林陰樹下是我們私語的地方，我笑了，笑得很甜而又幸福。
“你笑什麽，做夢了？”館長輕輕的推著我。“走，迴家了。”
我使勁地睜開眼，看見一輛黑色小轎車停在我們麵前，車門打開一位高挑的女孩向我們走來，人到跟前一股熟悉而又迷人的淡香襲來。
“誰呀？”我忙問道。
“今天怎麽喝醉了。”女孩輕聲的問道。
我用手柔了柔迷糊的眼睛看清了女孩。
“我沒醉，我能走迴去。”
“上我車吧，走什麽走。”
館長和女孩扶著我上了車，館長向我們道了別看著他消失在迴家路上，我笑了。
“笑什麽？”女孩拿著一個米色的茶杯打開了蓋子。“喝點茶水醒醒酒。”
我從女孩手中接過茶杯急切地送到嘴邊咕咚咕咚地猛喝起來。
“慢點。”女孩笑著看著我。
溫熱的茶水下肚後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我為館長的幸福而高興。”。
女孩起動了汽車，微笑著看了看我。“幸福你也會有的。”
汽車在五彩繽紛的夜色中慢慢行駛，我坐在副駕駛座上閉著雙眼昔日的那些殘存的記憶不停地在腦海裏縈繞，我努力地想擺脫她們，可她卻牢固護纏著我的身體使我無法解脫。朦朧中我感覺汽車停了下來，我睜開眼看見王阿姨的店裏有不少的顧客，店裏王阿姨忙個不停，李玉芬也在店裏麵幫著王阿姨，小莉麗店裏跑來跑去。我打開車門女孩已站在我的身邊，她微笑著把我從車上扶下。
“沒事。”我努力站住可身體不由自主的擺動。
“謝謝你把我帶迴來，前麵一點點我就到了，改天我再謝你。”說完我就往前走。
“今天你醉了一人不能迴去，今晚就住我們家。”女孩忙拉住我。
“不行、不行，我得迴去。”我連連擺手。
“怎麽不行呀，姑媽！姑媽！”女孩向王阿姨的店裏喊著。
王阿姨聽見聲音從店裏走了出來，小莉麗也跑了出。
“小姨迴來了！”小莉麗拉著女孩的手高興的笑著。
“賈叔叔。”小莉麗看了看我又向女孩問道：“小姨，賈叔叔怎麽了？”
“賈叔叔沒事，來讓叔叔抱抱。”我強打精神笑著，想蹬下去讓小莉麗到我跟前，可身體象風吹一般不聽自己使喚。
王阿姨和女孩緊緊的扶著我。
“秀秀，快把他扶進去。”王阿姨說著和女孩扶著我向店裏走去。
“王阿姨，讓我迴去吧。”我執意地說道。
“迴那裏去呀？我不給你說了嗎，你就把這裏當成你的家。”王阿姨生氣的說道。
我拗不過，在王阿姨和女孩的摻扶下腳下象踩著厚厚的海棉一樣向店裏走去。
“媽媽，賈叔叔和小姨迴來了。”小莉麗跑在前麵到了店裏。
到了店裏我意識完全模糊，眼前一片朦朧不多一會兒世界在我的記憶裏消失，什麽也沒有了……
7
當東天升起第一縷陽光的時候，我駕著圖書館的小貨車和兩位同事行駛在遠離城市的盤山公路上，山路彎彎但山間的清新空氣使人心情愉悅。在一座四麵環山的小山上我把車停了下來，兩位同事急切地下了車望著茫茫的大山深深地唿吸著大山特有的空氣，一陣晨風輕輕吹過，起伏的林海中傳出陣陣唿唿的聲音。
“什麽聲音？”兩個在城市長大的同事急忙跑到我身邊。
“風聲呀。”
“不對！是動物在咆哮，跟著風傳過來了。”
看著兩位同事害怕的樣子我笑了。
“來吧！享受大山裏特有的美景。”我拉著兩位同事的手到了路邊的一個高坡上。
兩位同事看著重重疊疊山峰，吸著從起伏的林海中送來的還帶著帶著晨露的空氣，望著遠方若影若現的城市，把館長讓他們下鄉不願的情緒拋到了九霄雲外。
太陽象一位含羞的少女掀開了她溫柔的麵紗慢慢地從東天升起，使黛綠的山巒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怎麽樣？”我笑問道。
“賈哥！太美了！在城裏永遠也吸不到這麽好的空氣，也看不到這麽美麗的風景。”
“這是大自然創造的神奇而又美麗的風景。”
“是大自然送給人類的厚重禮物。”
“等我老了我要在這裏度過最後的時光。”
“對，在這裏建一個我們自己的家，每天吸著清新的空氣，晚上數著天上的星星，讓我們在流失的歲月中慢慢老去。”
“誰和你一起呀，我一個人就行了。”
“我要保護你，所以我不能離開你。”
“誰要你的保護，我自己能保護自己。”
“有我的保護才能更安全。”
“喂！大山！我來了……”
空曠的山野中一個清甜女孩的聲音久久迴蕩著。
同行的兩位同事是一對熱戀中的戀人，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我真不想去打攏他們，可館長交給我們的事不可耽誤，我提醒他們此地不要久留，兩位同事極不情願地上了車。我們的汽車迎著朝陽在群山中穿行，翻過一個山坳又一個山坳，當金色的陽光灑在大地上的時候，眼前一片四麵環山的空曠的大平地出現在我們眼前。
“到了。”我向同事說道。
“天哪！太美了！”同行的女孩驚唿道。
金色的陽光下一座大山前的空曠的平地上座落著一座古撲的村莊，村莊裏那些披著歲月痕跡的各式各樣的農家房舍依次的排列著，村莊前麵大片大片的農田裏生長著綠油油的稻苗，稻苗中時隱時現著水的身影，在金色的陽光下閃著點點波光，順著波光望去農家房舍前的平地上，一座村中學校格外顯眼，校園白色的牆麵與古村農舍極不協調。
“這就是我的啟蒙學校。”我笑著對同事們說道。
我們把車駛進了學校的操場裏，學校裏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一路小跑到我們跟前，我和同事一起把車上學生讀物和愛心人士捐贈衣物全部卸了一下來，老人看著書籍和衣物激動地握著我的手。“賈雨春，謝謝你給孩子們送來這麽多的書籍和衣物。”
“老校長，這裏是我的啟蒙地，你是我啟蒙老師也是我的引路人，為我的學弟學妹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是應該的。”
“孩子們快岀來！”老校長向學校的教室裏大聲喊著，孩子們蜂擁般地從教室跑出把我和同事緊緊地圍在中間，用他們稚嫩的聲音好奇地打聽著外麵的世界，兩位同事滔滔不絕地向他們講述山外事，孩子們聽得十分入迷，從他們的笑臉上可見他們的心隨著同事的講述飛出了大山。兩位同事看見孩子們願意聽他們講述外麵的世界也很興奮，在他們的講進中孩子們也提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問題使我的兩位同事無法解答，他們同時把目光投向我，我笑了、笑得很開心，這些孩子們將來有一天會象我一樣走出大山，去尋找他們想要的答案。
“孩子們！讓大哥哥大姐姐休息一下，這些書裏麵就有很多你們未知的世界，我知道你們雖身居大山裏，可你們的心早已飛出了大山，所以呀！我殷切的希望你們好好學習，將來有一天每個人都象你們的賈哥哥一樣走出大山、去了解你們的未知世界。”老校長用他蒼老而有力的聲音向孩子們說著，並讓孩子們把我們送去的書籍搬到圖書室，孩子們興高采烈地忙碌起來。在這群孩子中間我尋找一個我十分牽掛的孩子，可在孩子們中間不見她的身影。
“吳老師，怎麽沒有看見杏子呀？”我急切地向老老校長問道。
“你說的是李子杏吧，她媽媽這幾天狀態不好，已有兩天沒來上學了，我準備今天下午放學後到她家去看看。”
“吳老師，等會兒還是讓我的同事給孩子們講講山外的事，我先到杏子家去看看。”說完我告別了同事背上我的背包急忙向杏子家走去。
我穿過學校後麵村莊的一條用石板鋪成的小道，“杏子！”我向不遠處一個在菜地裏幹活的女孩喊道。
一個清瘦的女孩聽到喊聲忙跑到我麵前。“春哥哥！”
看著女孩滿頭的汗水，我忙把自己的一塊小手巾遞給她。“擦擦汗吧。”
“春哥哥、今天怎麽迴來了。”
“今天給學校送書來了。”
“太好了，又有書看了。”女孩開心的笑了。
“給你的書都看完了嗎。”
“春哥哥，我都看了，書裏麵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事，看書讓我知道了很多事情。”
“所以要好好學習，走出大山去學習更多的東西，將來你的人生才能有意義。”
“春哥哥，我不能離開，我走了我媽媽怎麽辦，她一個人在家好可憐。”
“到時候我給你想辦法，你就安心讀書。”
“春哥哥，沒有你我不知道怎麽辦。”女孩說著輕聲地抽泣起來。
“杏子，不要怕，我有電話了，今後有什麽事就讓吳老師給我打電話。”
女孩擦掉臉上的眼淚整理了一下零亂的頭發，彎腰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杏子！幹什麽呀！我是你哥。”
“春哥哥，我不知道怎麽謝謝你。”
“謝什麽呀！今後不許這樣啊。”
“春哥哥，有你我什麽都不怕了。”
“對，不要怕，有哥哥我呢。”我忙扶著女孩輕輕地拍了拍女孩瘦弱的肩，安慰著她，女孩望著我笑了，她拉著我的手向不遠處的家走去，一隻灰白色的小狗旺旺地跑到我們跟前，搖著不太靈活的尾巴在我們麵前不停的叫著，它旺旺的叫聲引來遠處的幾隻大狗望著我們狂吠。
“不許叫！”女孩命令似的指著小狗兒，小狗兒嗯嗯地四腳爬地翹著屁股不停搖著尾巴。
“媽！媽媽！”女孩鬆開我的手跑進了我十分熟悉的農家小院，我和小狗兒也跟她進了院內，院內一隻雞媽媽看見我的到來張開翅膀向我撲來，小狗兒忙擋在我的麵前旺旺的叫個不停，雞媽媽見狀立即領著她的孩子們不快的離開了。
“媽，春哥哥迴來了。”
杏子扶著她半瘋半傻的媽媽從古老的木屋裏走出來，我忙迎上前去，杏子媽媽突然拉著我的手，她幹裂的嘴唇裏道出一串含混不清的語言。
“嬸子，我是春。”
杏子媽鬆開了我的手，她癡癡地看著我，杏子給她整理著零亂的頭發。
“嬸子，我是春。”
四目相對老人蒼老而又滿是皺紋的臉上，歲月無情地給她留下了傷痛的痕跡，我的眼眶濕潤了。
“啊……春…….”老人臉上掛上了一絲笑容，她牽著我的手進到屋裏卸下我背上的包，讓我座在她常座著發呆的木登上，用手比劃著讓杏子給我倒水喝。杏子望了望我站在我的身邊，一串淚珠從她清瘦的臉上無情掉下了下來，老人忙幫女兒擦去臉上的淚水，緊緊地將女兒摟在懷裏嘴裏說著隻有她自己能聽懂的話語。
“杏子，媽媽的藥吃完了沒有。”
“吃完幾天了。”
我打開我的背包把老人常吃的藥給了杏子。“快讓媽媽吃一次，她會好一點。”
杏子讓媽媽吃了藥老人就安靜了下來，老人坐在我的身邊她笑著。
我從背包裏取出為她們的買的夏日新衣。“杏子，看我給你們買的衣服。”
“春哥哥，我們有衣服穿呢。”
“夏天來了應該添點新衣服。”
杏子媽媽接過衣服看了又看，把衣服披在女兒身上臉上露出我從末見過的笑容，杏子讓媽媽把衣服收好，看見媽媽臉上的笑容她摟著媽媽也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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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陽光失去了春日的溫柔，象一位火辣的女子盡情地釋放著她無限的熱情。
離開杏子家我頂著烈辣的太陽迴到我空蕩的老屋，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房間可再沒有熟悉的人。我長長的歎息一聲打開了房門，進到屋內一股淡淡的香炷味道撲鼻而來，我走到父親的遺像前深深地向他老人家三躹躬，然後癡呆地看著香燭慢慢燃燒。
“旺、旺、旺旺……”幾聲小狗的叫聲把我從呆樣中喚醒，轉身向外望去看見杏子領著她的小狗趕來。
“杏子你怎麽來了。”我笑著說道。
“春哥哥，今天是伯伯的生日，”杏子看了看燃燒的香炷。“我把你買的吃的拿了些來讓伯伯過個快樂的生日。”
杏子把我給她買的水果零食放在父親的遺像前，向著父親彎腰躹躬。
“杏子，這些是給你們買的。”我看著杏子心中有一種說不出感受。
“春哥哥，還有呢，我和媽媽吃不完。”
“傻妹妹，你伯伯不會吃的。”
“會的，”杏子認真地。“等天黑了他就會迴來吃的。”
“好吧，我們就天黑他迴來吃吧。”我笑著。
“春哥哥，今天你迴來媽媽好開心，她的病好多了，現在正在家裏做飯呢。”
“是嗎？那我以後就常迴來。”
天空飄浮著的幾朵白雲擋去了太陽熱辣的陽光使房內光線暗淡了下來。我認真地看著伴我成長的老屋，摸著那些熟悉的物件，心中升起一陣淒涼，紅潤的眼睛不自覺地流下了眼淚。
“春哥哥，你怎麽了？”杏子看著忙問道。
“哦、沒有什麽。”我摸去臉上的淚水。“杏子，謝謝你把我的老屋擋理得這麽好。”
“春哥哥，是媽媽和我一起幹的，媽媽不範病的時候什麽都好。春哥哥，今天是伯伯的生日，我和媽媽一起給他上了香。”
“妹妹，謝謝你！”
“春哥哥，你放心，你不在家有我呢。”
“好！”我臉上掛著微笑。“杏子，等你放暑假了我們再去給媽媽看病。”
“春哥哥，看了好幾次了都沒有好。”
“下次我們到省城去。”
“春哥哥，要好多錢呢。媽媽的病已經花了你好多錢了。”
“妹子，沒事，錢哥哥想辦法。”
我牽著杏子的手走出了我的老屋，太陽驅散了天空的白雲又把她熱烈的陽光投射在大地上。
我跟著杏子迴到她的家裏，進到屋裏一股農村臘肉的濃香撲鼻而來，走進我十分熟悉的火房，看見杏子媽媽做了很多我幸歡吃的農家菜肴。杏子媽媽看見進了廚房臉上露出了笑容，她不停地忙碌著，我和杏子給她做著下手，我們一起忙活不少時間一卓豐盛的午餐擺上了飯卓。看著豐盛的午餐杏子媽媽端來一盆幹淨的水，讓我和杏子認真地洗了手，讓我和杏子用幹淨的毛巾擦掉手上的水，然後她也認真地洗了手，我們一起走到飯卓前，看到飄著濃香的飯菜我不自覺地咽著口水。杏子媽媽把我推到卓子的上首要讓我坐下，我執意要讓她坐在上首，可她非要讓我坐，我們不停地推讓著，杏子媽媽見不能讓我坐到上首讓杏子幫她的忙，杏子見我們相互推讓的樣子，她開心的樂了，她的樂嗬聲驚憂了屋外的小狗使它旺旺地叫起來。我們一起向屋外看去，吳老師和我兩位同事向我們走來。
“好啊，賈哥，你一個人跑這裏來吃這麽多的好東西。”我的同事看著滿卓的菜肴笑著說道。
“杏子，這是吳春燕姐姐和張無恆哥哥。”說完我又向同事介紹杏子和她媽媽。“小吳、小張這是我嬸子和妹妹。”
杏子媽媽看到吳老師和我的同事來到她的家裏，高興得笑了起來，她忙碌地又添上碗快讓吳老師和我的同事一起享受她做美味。
“賈哥，我們和孩子們一起吃了飯了。”
“再吃點，城裏是吃不到這些美味的。”吳老師和我的同事推讓不了杏子媽媽的盛情坐在了卓前，我和同事笑著說著吃著吳老師象征地吃著菜。
“李子杏，你媽媽看樣子好多了，下午去上課吧。”吳老師看著杏子說道。
“好呢！”杏子高興地應著。
我今日的迴歸、吳老師和我同事的到來使杏子家多年不見熱鬧場景重現，杏子媽媽愰忽迴位到了一個正常的人，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我內心也充滿了喜悅。
午飯過後杏子跟著吳老師迴學校讓課去了，我領著同事在我們這座古老的村莊轉遊，他們被全木製的帶有雕花和飛簷的古老農舍深深吸引，他們走進舍內和那些老農們親切地攀談著，我們走了一家又一家，看著古老的房屋和房內一些老的物件，兩位同事興奮的心情許久不能平複下來。
“賈哥，你們這裏這麽好的房子、還有這麽好的風景……”同事吳春燕突然拉著我的胳膊。
“春燕，你拉著賈哥胳膊幹啥。”同事張無恆不悅地問道。
“我問他為什麽不靠訴我們！”吳春燕拉高聲調。
“這些房子確實不錯風景也很美可始終不能與城市比美。”張無恆看著吳春燕笑著說道。
“你們在城市裏長大生活在城市裏，城市有她經過現代改造後的美麗，鄉村也她不一樣的風景。”我擔心他倆又伴起嘴來，忙笑著向他們說道。
“還是賈哥說得對。”張無恆輕輕地摟著吳春燕，吳春燕看著張無恆嬌嗔的笑了。
太陽在雲層中時影時現隱時現，空氣中沒有了上午的熱浪，陣陣涼風從不遠處的林海中送來，使我們忘卻了身體的疲憊。我領著同事看了村裏的老屋，迴走在通往杏子家的村道上。
“賈哥，村裏全是些老人，怎麽沒有看見一個年輕人呀？”吳春燕環視四周急切地問道。
“他們都與你們一樣喜歡現代的城市生活，這裏雖好已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都進城打工掙錢了在城裏買房成家安居樂業，這裏隻是讓他們割舍不下的一份情節，隻有每年春節的時候他們才迴到這裏矢放著他們對祖先們的依戀。”我略帶傷感的說道。
“可村裏還有那些孩子呢？”吳春燕看著我忙問道。
“那孩子們的父母暫時沒有在城市生活的條件，父母們把他們留給了村裏的爺爺奶奶，自己在外麵打拚希望有一天也能在城市裏有個家。”
“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們無聲的走在不平的村路上，同事的皮鞋輕輕地敲擊著地麵發出溫柔的慢節奏的響聲。
“賈哥，聽吳老師講李子杏媽媽有什麽病。”張無恆打破了沉默。
“說來話長，”我長歎一聲欲言又止。
“賈哥，怎麽了？”吳春燕停下了腳步。
我轉身看著村前大片的農田，放眼向遠方望去，起伏的山巒穿著綠色的外衣在陽光下綻放著無限的美麗。
“你們說這裏美不。”
“美呀！”吳春燕認真說著。
“當然美呀。”張無恆也跟著說道。
“地方雖美也有他痛處。”我坐在路邊古榕樹下的石登上，講述著我孩時的記憶。
【作者題外話】：親愛的讀者你們好！這是我的初試作品可能有很多錯誤和缺點，希望你們給我指出讓我提高自己的創作能力，並在以後的作品中完善使你們有更好的閱讀體驗。謝謝！
寂靜的小屋裏我的心無法平靜，推開窗戶向夜空望去，細細的雨絲在夜色的燈光下迎麵撲來，我深深地吸著夾著雨絲的夜風臉上蕩著許久未有的微笑。
“出去走走。”我看了看灰朦朦的天空長長地歎了口氣走出了家門。
溫柔的雨絲停下了她飄移的舞姿。
大街上，人們漫步在霓虹的燈光下，街邊的美食飄著濃烈迷人的香味讓人止步不前。不少的美男靚女、熱愛美食的人、忙碌一天的職場耕耘者都盡情的享受著美食帶給他們的快樂。
雨後的大街上空氣特別清新，偶爾一輛汽車沾起細細的水波順著夜色的路麵無聲的流逝。我穿行在人群中象一個無業的遊民孤獨的遊蕩。時間悄然流逝，望著那些竊竊私語的戀人們我投去愛慕的目光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繁華的夜市使人不願離去，可天空不作美又飄起了柔絲般的細雨，細長的雨絲在霓虹的燈光下阿娜地舞動，未曾夜歸的人們撐起了花色的雨傘，我望了一下天空向不遠處的仙女湖走去。
仙女湖城市著名的休閑公園，望著湖水波光給人無限遐想。粼粼波光的湖水之中那尊挎著花藍的仙子正向世間撒著瑤池鮮花，不遠處的湖邊長廊裏戀人們喜戲著偶爾傳出歡樂的笑聲。聞著笑聲望去，朦朧中湖中仙子踏著波光粼粼的湖水向我走來。我閉上雙眼一股濃烈的玫瑰花香浸透我的肺腑，我盡情地享受著不由自主地發出長長的笑聲，笑聲劃破夜空好似驚嚇了仙子，她輕輕地拍著我的肩。“大哥，怎麽了？”
“沒什麽。”我歎了口氣臉上掉下一串淚珠。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睜開雙眼，發現一對年青的戀人站在我的身邊。
“大哥，你沒事吧？”年輕女孩用她溫柔的目光望著我，我傻傻地看著女孩不知所措。
“雨下大了。”女孩拉著她戀人的手跑向了湖邊的長廊。
雨撕開了她溫柔的麵紗微怒起來，她溫柔的吼聲把整個世界淹沒。我看了看遠處的燈光還是那麽亮，看了一下漸濕的衣服也跑向了湖邊的長廊。
長廊裏親親我我的戀人們悄悄細語。我用手抹著臉上的雨水望了一下那對年輕的戀人。女孩笑著走到我身邊。“大哥，用這個擦擦吧。”
女孩遞給我一張乳白色手絹，手絹上麵的玫瑰濃香撲鼻而來。我擦著臉上雨水看見男孩英俊的臉上露出不快的眼神。
女孩迴到男孩身邊笑道：“我們走吧。”說完拉著男孩的手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夜越來越深一切都沉睡在夜的睡夢裏。
2
午後的一場雨把城市的大街清洗得幹幹淨淨，陣陣微風從遠處的大山吹來使城市的空氣變得異常清新，繁忙的城市在微風中漸漸地進入夜色。
華燈初放大街上就擠滿了夜遊的人。
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夜景，我不由自主地也擠進了夜遊的人群。
夜色下的大街上人們沒有了白日的衝忙，人們悠閑地漫步在五光十色的商輔間。我跟著人們遊走在繁華的鬧市街區，眼睛在眼花撩亂的商品間遊弋。繁華的夜市商區人群川流不息，各種商鋪的叫賣聲音樂聲和人們的話語聲交和在一起組成了別樣的交響樂。突然在紛繁混雜的聲音中聽見一個小女孩哭泣的聲音，順著哭聲望去看見小女孩在一個布藝玩具櫃著傷心的哭泣，一個年輕的女子蹲在女孩麵前安慰著。
“媽媽，買一個好嗎！”小女孩紅紅的雙眼望著女子。
年輕女子輕輕地擦著小女孩臉上的淚水。“下次吧，啊，媽媽一定給你買，別哭了寶貝。”說完把小女孩摟在懷裏從她瘦瘦的臉上也淌下了眼淚。
“你就給她買一個吧，這麽小的孩子。”有幾位好心的人極力勸著年輕的女子。
“下次吧，媽媽一定給你買。”年輕女子抱著小女孩準備離開。我忙走到跟前。
“小朋友，要什麽？”
母女倆看著我。
“沒什麽。”年輕女子的臉上強露出了笑容。
“我想要個小白熊，媽媽不在的時候它跟我玩。”
年輕女子看著我笑道：“有時工作不方便隻能把她放在家裏。”說著臉上流下淚來。“是媽媽不好，下次媽媽一定給你買。”
“媽媽，我不要了。”小女孩擦著媽媽臉上的淚水紅紅的小嘴在年輕女子的臉上親吻著。
我沉思了一會兒拿著一個白熊玩具在小女孩前晃動著。“我是小白熊，我是你的好朋友。”
小女孩看著白熊玩具臉上露出了笑容。我把玩具放在小女孩的懷裏。“叔叔送你一個。”小女孩開心的笑了。
“不行，不行！”年輕媽媽擦著臉上的淚水忙說道。
“沒事孩子高興就好。”
看著小女孩高興的樣子我心中也升起許久未有的快樂。我輕輕地拉著小女孩的手“再見了啊！小朋友！”說完我消失在人群裏。
我遊過了鬧市的街區，街上的人漸漸稀少起來，我也打道迴去到那小小的陋室去重溫多次夢境。
“叔叔！”一個女孩甜甜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迴轉身看見抱著玩具熊的女孩和她媽媽站在我的身後。
”還沒迴家呀？”
“媽媽說，還沒謝謝你。”
“不用謝，迴家吧，啊。”
“兄弟，要謝的。”女孩的媽媽臉上露出了美麗的笑容。
“不用謝，不用謝！”我忙擺著手。
“你我素不相識讓你破費有點過意不去。”
“沒什麽！一點小小的事情。”
”兄弟住那兒？”
“江邊，和順街。”
“我們也住在那條街嘞！”
“是嗎？”我似答非問的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一起迴。”
“好吧。”
我們穿過通向江邊的步行街到了江邊，江岸上的燈光倒映在江水中，江水浪起的層層波浪清晰可見。
一路上小女孩跑在我們前麵不停擺弄著小白熊，小熊發出各種不同的聲音讓小女孩開心的笑個不停，她那稚嫩的笑聲引來那些朵在林陰樹下私語的戀人們異樣的目光。
“今天看把她樂得。”年輕的媽媽也開心的笑了。
“兄弟，貴姓。”
“姓賈，名雨春。”
“我叫李玉芬。”
“我叫你李姐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本來就比你大。”
“李姐，你的家在這條街嗎？”
“我是從鄉下來的在這裏租了一間房。”
“我也是鄉下人。”
“在那工作？”年輕的媽媽看了一下我忙說道：“我是不是問得太多了。”
“不不不，”我急解釋道。“我在圖書館工作。”
“你做什麽工作？”
“我是做保潔的。”年輕的媽媽歎了口氣。“工作很不穩定。”
“孩子的爸爸沒有跟你一塊嗎？”我冒昧的問道。沉默年輕媽媽的臉上孩子帶給她那份快樂突然消失不見，隨後一聲長長的歎息聲傳入我的耳。我本想再問一下什麽情況，但看她憂愁的樣子又不好多問。
不太寬大的江邊街道從江麵吹來一陣微風使街邊的梧桐樹葉微微擺動。街道雖然沒有鬧市區的繁華但也不少市井的繁榮。不少的外來客白日穿行在城市的每個角落，夜晚就迴到這裏把街麵擠得滿滿的相互傾述著白日的喜怒哀樂，然後迴到自己小小的出租屋裏慢慢地進入甜甜的夢鄉。
街上不少的夜市小吃攤上還有不少的食客，濃烈的美食香味隨著夜風飄散在整個街道。
我們默默地漫步在街道上。小女孩拉著媽媽的手看了看誘人的美食又望望沉默不語的媽媽，動了動小嘴又靜靜地往前。
“小朋友想吃嗎？”我彎腰抱起小女孩，小女孩看了看媽媽用嘟嘟的小嘴小聲說道：“想。”
“好，叔叔給你買。”
我們在一美食攤前買了些小女孩愛吃的美食打上了包。
“太多了！”年輕的媽媽把小女孩抱到自己的懷裏。“快，謝謝叔叔。”
“謝謝叔叔！”
“不謝！不謝！我們同住一條街以後想吃什麽叔叔給你買。”
“好好！好！”小女孩突然伸出一雙小手摟著我的臉重重地在我的額頭親了一下，隨後一串長長的笑聲引來不少愛慕的目光。
小女孩突兀的舉動讓我不知所措也跟著傻笑起來。
“兄弟，我們到了。”
“在那兒？”
“看前麵那個副食店。”
小女孩從媽媽的懷裏下來跑到店裏舉著玩具熊撲到店的主人的懷裏。
”呀！莉麗今天什麽事呀？把你高興得這樣。”店家把小女孩抱在懷裏。“誰結你買的玩具。”
“叔叔！”小女孩驕傲的說道。
“這不是住在園子裏的小賈嗎？”店主人看了看我。“你們認識呀。”
“王阿姨我們街上遇見。”副食店是我時常光顧的地方，王阿姨待人非常熱情，走進她的店裏總有一種親情溫暖著你。
“時候不早了，你叫莉麗昰嗎。”我看著小女孩笑著向她揮手道別。“再見了。”
小女孩又伸出她的雙手。“我要抱抱！”
我忙上前把小女孩抱在懷裏。“好抱抱我們就迴家。”小女孩用她小小的手摸著我的臉用小嘴又在我的臉上親了兩下，隨後長長的笑聲迴蕩整個小店。
3
周末圖書館的工作異常繁忙，大廳被渴望知識的人們占據著每一個位置，不少沒有座位的人還蹬座在牆邊如饑似渴地看著書，整個大廳非常安靜隻有偶爾聽到讀者翻閱書籍的沙沙聲，環繞周邊的圖書牆邊還有很多讀者瀏覽自己須要的書籍。
忙完整日的工作已是初燈時分，我卸下工裝走進圖書館大廳，大廳裏明亮的燈光下依然還有大量的讀者在閱讀，有些讀者還帶了方便食品準備在這裏夜戰。
慢步在大廳裏發現很多熟悉的人他們是這裏的常客，我被他們渴望知識的欲望和精神深深地感動，路過他們身邊都會報以會心的微笑。
我抬頭看了看大廳裏的時鍾已是夜整十點，不知不覺在大廳裏一個多小時，忙走到夜班的同事跟前與他告別迴家。突然安靜的大廳被一個男子的聲音打破，隨聲望去一位高個男孩搶過一女孩手中的書重重地扔在地上。女孩憤怒地看了看男孩隨後撿起地上的書走到圖書牆前把書放上到書架上走出了圖書館。
灰色的天空下過小雨，雨雖然停息但陣陣夜風使人感到絲絲寒意。
圖書館門前十級階梯前麵停著不少的電動代步車和一些花色自行車，在它們中間一紅一黑的小轎車分外顯眼。順著通往鬧市區的柏油馬路望去，前麵公交車站從圖書館出來的男孩和女孩激烈爭吵著。我想前去勸解他們但剛邁出幾步又停了下來。慚慚地兩人安靜下來，女孩坐在公交車站的長椅上。男孩站在女孩麵前不停地吸著煙時不時向女孩子吐著煙霧。女孩用她手中的手提包扇動著噴向她煙霧起身換了位置與男孩保持一定距離。男孩又走向女孩在她臉上慢慢地吐著煙圈，隻見女孩站起身來在男孩的臉上猛擊一掌，男孩傻了轉身跑向紅色的轎車，啟動後猛踏油門跑到女孩跟前急殺車把煙蒂扔向女孩，開著紅色的轎車揚長而去，隨後一聲長長的汽車轟鳴聲劃破夜空。
夜又靜了下來隻有夜風吹動路邊梧桐樹葉的嘩嘩聲伴著女孩孤單的身影。
末班的公交車早已過去，站台上隻留下女孩孤孤單的身影。她坐在長椅上目著視前方，用手梳理著被夜風吹亂的短發。
“你好！”我輕輕地走到女孩麵前。
“你好！”女孩看了我一眼忙拾起地上的煙蒂放到垃圾桶裏。笑著走到我麵前伸出手。“小賈老師才下班呀。”
我伸出手禮貌地與女孩握握手。
“跟男友鬧矛盾了？”
”一言難盡！”女孩歎了口氣。“我們想法不一樣，追求不一樣。”
“好好地溝通,什麽問題都可以解決。”
女孩擦掉臉上的眼淚搖著頭。
看著女孩傷感的樣子，“你是圖書館的常客？”我忙轉移話題。
“是呀！有時間就來給自己充電”女孩看著我笑了。“不然我怎麽認識你賈老師。”
聽到女孩甜潤的聲音仿佛在那裏見過她，我努力地搜尋著自己的記憶。“在那裏見過你。”
“圖書館呀！”女孩笑道。
“不……”我擺著手。
灰色的天空又下起了小雨，我望著灰朦朦的夜空努力搜尋著流失的記憶。
女孩站在我麵前看著我。“這天又下雨了。”。
“對了，”我用手拍了一下腦門。“也是雨夜，湖邊長廊一張手娟！”
“什麽手娟呀？”
“湖邊長廊你送一個人手娟擦臉上的雨水！”
女孩沉思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對，有這事，你就是那位大哥呀。”
“對，我就是那位傻小子。”
“不傻呀，小賈老師。”
“把老師去掉吧。”我傻傻的笑了。“這麽晚了，我送你迴家吧。”
有幾位從圖書館出來的讀者騎著自行車從我們身邊走過，幾聲叮鈴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好迴家，”女孩看了看手上的夜光手表，“你等我會兒。”說完走向圖書館。
女孩修長的身影在夜色的燈光下孤單的前行，望著女孩孤獨的身影我腦海裏浮現出雨夜中那對熱戀中的戀人。
雨越下越大，順著夜色燈光向遠方望去細密的雨絲在夜色中隨風舞動。
輕輕的汽鳴聲使我收迴遠眺的目光。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我身旁，車門打開女孩下車走到我身邊。“賈老師，上車吧。”
“你的車？”我吃驚地問道。
“對呀！”
“你有車不用我送你迴家了。”
“你住哪裏？我送你呀！”
“不，不，不，我自己走迴去。”
“這麽大的雨怎麽走呀。”。
“我有雨傘。”我撐起雨傘往迴家的路上走去。
女孩拉著我的手臂把我推向車內，車內女孩打開了微弱的燈光遞給我一張精美的名片。
“賈老師，這是我的名片。”
借著車內微弱的燈光名片上幾個工整字體映入眼簾。“秀x商貿有限公司，經理王文秀。”
”你開了一個公司呀！”我吃驚的問道。
”一個小公司。”女孩看著我。“賈老師，你住那兒？我送你迴家。”
”江邊，如果不順道我還是自己走迴去吧。”
“我也住江邊呀！”
“那條街？”
“和順街。”
“太巧了吧，我們住同一條街。”我憨憨的笑道。
女孩也笑了，她笑起來十分美麗。
我透過模糊玻璃看著汽車穿行在茫茫的雨霧中進入鬧市街區，雨夜的鬧市街區少了很多人，隻有那些霓虹的燈光依然那麽閃亮。
“你的駕駛技術不錯。”我打破沉默的氣氛。
“我有幾年的駕齡了。”女孩看了一下下我。“賈老師，你會開車嗎。”
“我領證不久，還不夠熟練。”
“上學時我就考了駕照。”
“你公司的名字有點特別。”
“裏麵是有含義的……”
女孩沉默了，隻有夜雨敲擊著汽車玻璃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汽車駛過繁華市區進入江邊的大街，街邊小吃店鋪因雨而停業，但還是有極少數店鋪開著裏麵有食客享用著美食。
“賈老師，我到家了。”
我打開車門看見女孩把車停在王阿姨的店鋪門前。“這是你家？”
“對，我家。”女孩下了車。
“我就住在前麵的和順園。”
“我們改天再見。”女孩伸出了手。
我輕輕地與女孩握手告別迴到了自己的小屋。
4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亮了小屋把我從睡夢中喚醒，我柔了柔還在睡夢中的眼睛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一股清涼的晨風迎麵撲來，還帶睡意的大腦突然清醒。我放眠望去城市的高樓裏還亮著零零星星的燈光。遠處重重疊疊的山巒被層層的雲霧繚繞著，在起伏的雲霧中太陽象一個紅色的圓盤慢慢地升起，隨後又消失在天空魚鱗般灰色的雲層裏。
“天有點不作美。”我自語道。
我衝衝忙忙地洗漱完畢，又整理了一下淩亂的房間，走出了小屋到了大街上。
清晨的大街隨著最後一盞夜色下的燈光息滅整個大街完全從夜夢中醒來。我與不少的早行人一樣，在街邊的小食店吃完早飯。太陽已在高空驅散了??薄的雲層把陽光灑在大街上，隨著太陽慢慢升高街上的小商販們都撐起了各式各樣的遮陽傘。
我在水果攤上買了些時鮮的水果趕到了王阿姨的店鋪，店鋪裏看見小莉麗嘟著小嘴拉著媽媽的手不肯放開，而王阿姨蹲在她身邊安撫著她。
“莉麗，怎麽了？了”我走到跟前。“看叔叔給你買的水果。”
“賈叔叔來了，你不是說幾天不見賈叔叔了嗎。”莉麗媽媽看見我忙笑道。
“玉芬姐她怎麽了？”
“我去上班她要跟著去，今天確實帶著她不方便。我讓王阿姨幫我照看一下，看她樣子好不願意。”李玉芬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掛鍾。“再一會兒上班就趕不上了。”
“莉麗，叔叔今天不上班，叔叔和你玩好不好。”我把水果放在店裏靠牆的桌子上，把小莉麗抱在懷裏。“讓媽媽去上班。”
“媽媽早點迴來。”小莉麗用手抹去臉上掉下來的淚水與媽媽不舍地告別。
“好！媽媽記住了。”李玉芬眼圈也紅潤起來，在莉麗的臉上親吻了一下轉身消失在街上的人群裏。
“母女倆怪可憐的，”王阿姨看著李玉芬消失的背影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難囉！”
“王阿姨，母女倆一開始就住你這裏嗎？”
“是啊，”王阿姨停了會兒，“記得那天下著雨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女人提著一個大包，身上背著孩子到我店裏要租一間便意房間。我問她從哪裏來，她說從大山裏麵來城裏找活幹。當時看見母女的樣子就讓住下了。”
太陽驅散了天空所有的雲層把金色的陽光照在大街上。王阿姨打開了店前的遮陽棚擋住了射向店裏的熾熱的陽光。我抱著小莉麗坐在店裏靠牆的長椅上，小莉麗傳出了輕輕的鼾息聲。
“這孩子昨晚上沒有睡好，把她放在我的床裏麵睡吧。”
“沒事，就讓她這樣睡吧。”我脫下灰藍色的外衣包在小莉麗的身上，輕輕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王阿姨，你知道他們家還有其他人嗎？”
“聽小李說呀與她老公分手了。”
“為什麽呀？”
“不知道呀！”王阿姨歎息道。“我覺得男人呀，不論為什麽都不能拋棄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有時間我問問。”
我抱著小莉麗用手輕輕地為她梳理著頭發，突然小莉麗在睡夢中唿喚著媽媽。
“王阿姨走到跟前拉著孩子的小手，“這麽小的孩子就生活在一個不幸的家庭裏。”
我的心有一種說不出的酸痛，輕輕地拍著孩子讓她安靜地在睡夢中看見媽媽，孩子幸福的笑了。
“小賈，你是那裏人。”王阿姨突然問我。
我停頓了一會兒，“王阿姨，我是從大山裏走出來的，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
“父母怎麽了？”
“在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離家出走了，再也沒有迴來，父親一個人把養大供讀書上學。”
“父親還好嗎？”
“前兩年因病過世了。”
“也是一個苦命的人。”
“王阿姨，缺少愛的感受我是深有體會的。”
“小賈呀！沒什麽。今後你就把我這兒當作你的家。”
“王阿姨，認識你以後失去了的好像又迴來了。”
“我們都是苦命人，同病相憐嗎。”王阿姨說完哈哈的笑起來。
“王阿姨，你其實很幸福女兒都開公司了。”
“我女兒？”王阿姨睜大眼睛看著我。
“王文秀不是你女兒嗎？”
“哦……，你是說秀秀呀，她是我侄女。”王阿姨擺擺手，“說來話長以後我慢慢跟你講。”說完就提起一個小竹筐說道：“我去買菜今天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王阿姨，不用了我中午在外麵隨便吃點就行了。”
“說什麽呀，以後這就是你家。”王阿姨看著我說道：“今天讓你看看我的廚藝。”說完王阿姨又哈哈的笑起來，笑聲跟隨她的背影消失在街上的人群裏。
5
中午王阿姨一卓豐盛的美味佳肴使我和小莉麗的肚子撐得圓圓的，這頓飯是我有生以來吃的最好的菜肴，王阿姨的熱情使我這個從小就失去母愛的人倍感溫暖。吃過午飯稍息王阿姨關了店門，讓我參觀在這座城市保存不多的古建築。
我站在大街上，現代建築中一座古樸古風的老式建築在其中分外顯眼。古建築朝街的一麵添加了一些現代建築的元素，但還是保持著古建築的風貌。
我和小莉麗跟在王阿姨的身後走到朱紅的大門前，王阿姨沒有及時地打開門而是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那寬而大的雙合門好似與她進行著無聲的對話。我看著王阿姨落帶傷感的樣子不忍心打擾她，讓她迴到曾經使她留念的過去，這裏有她的青春歲月，有她的至親的親人，有她永遠都無法忘卻的記憶。淘氣的小莉麗見大門沒有打開使勁的推了推門。
“乖乖！你推不動。”王阿姨推開大門。
跟著王阿姨進入院內一個寬大的四方天井投下充足的陽光把院內照得十分明亮，天井的下方一個用青色岩石徹成的方形水池，水池裏遊動著一些好動的小魚，小莉麗跑到水池跟前用小手劃動起水花使小魚兒不停地跳動起來，看著歡快的魚兒小莉麗跑到王阿姨的跟前拉著她的手“奶奶！奶奶！魚兒跳舞了！”
“淘氣。”王阿姨笑著走到水池前從池邊的一個青花瓷盆裏抓起餌料投向水池，歡快的小魚兒漸漸地安靜下來。
我站在四方的天井下仰望天空，片片白雲在天空中從西斜的太陽前遊過使整個院落失去了金色陽光下溫暖的色調。
“叔叔到我的房間。”小莉麗拉著我的手。
“好好，讓你賈叔叔看看你的房間。”王阿姨笑著推開了左邊一個房屋的門，房間不大進到屋內一種古木的芳香彌漫在空氣中。房間裏隻有一些間單的生活日用品，靠牆的小桌上放著幾本兒童啟蒙書籍，我隨手拿起一本翻閱起來。
“媽媽每天晚上都要教我。”小莉麗稚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怎麽不去上學呀？”
“媽媽說到學校去要好多錢。”
我把書放到桌上蹬在小莉麗的跟前拉著她的小手“想上學嗎？”
“想，”小莉麗輕輕的說道“媽媽說我們沒有錢。”小莉麗稚嫩而又傷感的聲音重重的敲擊著我的心房，我把她摟在懷裏“叔叔幫你，等媽媽迴來叔叔給媽媽說讓你上學。”
王阿姨提著兩隻板凳進到小屋“快讓你賈叔叔坐。”小莉麗忙接過王阿姨手中的板凳放在我的身邊。
“呀！剛才還開心的得很怎麽一下子就不高興了？”王阿姨笑著看了看小莉麗。
“王阿姨，小莉麗想上學。”
“我與她媽媽說了讓她上學，她媽媽說還小等大點再上去。”
“王阿姨，她媽媽可能手裏緊無錢讓她上學。”
“奶奶問你，想上學嗎？”
“想……”小莉麗輕輕地迴道。
“好！寶貝別難過奶奶明天就帶你上學去”王阿姨讓小莉麗到自己跟前“寶貝，今後有奶奶什麽都不要怕，好不好！”
“好！奶奶！”小莉麗撲到王阿姨的懷裏開心的笑了，王阿姨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一束西斜的陽光透過院中的四方天井投射到小屋裏。
“今天天氣不錯院子裏很亮敞，讓你賈叔叔看看我們的老屋。”王阿姨站起身來牽著小莉麗的小手走出了小屋。
我跟著王阿姨和小莉麗也走出了小屋站在院中，院子裏充足的陽光使院內明亮而又清晰，我認真地環顧著這座北朝南有著厚重曆史氣息的古院略。
王阿姨站在我的身邊“你看這左右兩邊上下兩層樓都是些小客房，開放的正廳是議事的地方，以前這裏很興旺住著不少人呢、嗨……”王阿姨長長地歎息一聲“一切都過去了。”
“王阿姨，你們以前可是大家呀！”我忙說道。
“以前我們這裏交通沒有現在這麽方便隻有一條水路，所有的貨呀人呀都走水路，你住的那個園子後麵就是碼頭，這條街可興旺了。”
“你們家是做航運的？”
“我們家幾代人都做貨運有自己的船隊。”王阿姨歎道：“到了我們這一代以前的繁榮不在了！”
“王阿姨，水上運輸被現代的交通替代是時代的進步。”
“是啊、就像滾滾江水始終向前。”
“王阿姨，你們這裏太有曆史價值了。”
“今天你就好好看看吧。”王阿姨笑著。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透過院中的四方天井投射到院中西邊房間的雕木花窗上，花窗上那些花鳥魚蟲在金色的陽光中鼾睡著，天井下方形水池中的魚兒在陽光下不停地遊動著、使池中的水泛起層層波光象一麵晃動的鏡子把光拆射到開放的大廳裏。我跟著王阿姨走進寬敞明亮的大廳，大廳裏兩邊放著幾把紅木的雕花椅子，椅子後麵的牆上是兩幅大型的壁畫，一邊是曾經碼頭繁榮的景象，一邊是一群纖夫背著長長的纖繩拉著船逆流而上，船上的舵手凝視著兇湧的江麵。
“奶奶！又點香了！”小莉麗小聲的說著。
王阿姨點上香燭，手拿然澆的供香向大廳正上很亡靈牌位深深地三躹，然後把香插在放著亡靈牌位的長形卓子上的香爐裏，那尊端坐在亡靈中間觀音像無聲無息地守護著那些亡靈。
“善良的觀音，謝謝你保佑他們在陰朝地府平平安安。”王阿姨說完就在地上的布墊上跪拜起來，小莉麗也學著王阿姨的模樣學起來，她小小的腦袋在地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哎呀！寶貝頭給磕壞了。”王阿姨心疼地把小莉麗抱起來。
“奶奶！”
“疼吧？”王阿姨輕輕地柔著頭。
“奶奶，不疼。”小莉麗開心地笑著“奶奶，下次我要點香。”
“好、好！下次奶奶讓你點。”王阿姨看著小莉麗也開心的笑起來。
午後的陽光漸漸地失去了她燦爛的光芒，大廳的光線也暗淡起來。
“王阿姨，這些都是你的家人吧。”我認真地看著那些亡靈的人名字。
“他們都是我的先輩，嗨……”王阿姨歎息一聲“都把命丟在江裏麵。”
在那些亡靈牌位中間還有三幅遺像，王阿姨用一條幹淨而潔白的毛巾輕輕地擦著。
“王阿姨，他們是你什麽人呀？”
“我老伴、秀秀爸、還有我兒子。”
“你兒子這麽年輕怎麽了？”我忙問道。
“他是邊防軍人，在一次巡邏中出事了再也沒有迴來。”王阿姨雙手捧著兒子的遺像，一行淚水無聲地掉落在遺像上。過了許久王阿姨擦掉臉上的淚水，又用白淨的毛巾輕輕地擦去掉落在遺像的淚水，又把他放迴原處無聲地注視著，我和小莉麗靜靜地站在她旁邊。
“叔叔……”小莉麗拉著我的手。
“噓……”我輕聲地讓小莉麗不要說話。
時間靜悄悄的過去，太陽脫掉了金色的外衣慢慢地向西天靠去。
“小賈，”
“王阿姨。”
“我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會給他們上點香燭，站在這裏陪伴他們一會兒。”王阿姨又深深地向他們三躹躬。
“王阿姨，你就一個兒子嗎？”
“隻有他，”王阿姨指著兒子的遺像說道：“十多年前他爸和秀秀爸爸出事後，我一個人拉扯著他和秀秀難呀！”
“王文秀媽媽呢？”
“其實呀，秀秀還有一姐姐五歲的時候在大街上走丟了，我們找啊找，找了好多年都沒有找到。秀秀爸爸出事以後對她媽媽的打擊太大了，從那以後腦子就時好時壞，有一天她說出去找女兒，走了就再也沒有迴來。”說完王阿姨輕聲地抽泣起來。
“王阿姨。”我不知道用什麽語言安慰她。
“奶奶！”小莉麗跑迴自己的房間拿來毛巾遞給了王阿姨。
“哎喲！我的寶貝。”王阿姨一下把小莉麗摟在懷裏，臉上露出了笑容。
“小賈，”
“王阿姨，”
“寶貝的媽媽快迴來了，我給秀秀打電話讓她迴來，你就不要走了，我們今晚熱鬧熱鬧。”
“王阿姨，我還是迴去吧，謝謝你今天讓我飽了口福。”
“迴什麽？我說了今後這裏就是你的家。”王阿姨笑著說道。
“叔叔，不要迴了，今晚我要跟你睡覺覺。”小莉麗拉著我的手。
“哈哈……今晚給你媽媽說，讓你跟你叔叔睡。”王阿姨開心的笑了起來。
6
初夏的夜雨再沒有春日般的溫柔，象一位孤獨的夜行者在紛繁的燈光中遊移，黎明時分他安靜了下來。
雨後的大街清新而又潔淨，人們行走在潮濕而又幹淨的街道上。我在街上的小食店吃了早飯看了看時間八點整，本是休息日想好好地放鬆一下自己，然而我心裏空蕩蕩的不知道應該做什麽事，一個人無所事事地在街上行走，不知不覺地就向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工作日的圖書館內雖然沒有節假日的讀者多，但還是有不少的讀者朋友孜孜不倦的在閱讀。我環顧了一下大廳裏那些無數熟悉而又親切的書籍，走到櫃台前把我的讀書卡遞給我的同事。
“賈哥，不好好休息又跑來看書呀。”
“沒有事做來看看書也不錯。”
“小心頭兒找你。”
“不會找我的。”我傻傻的一笑。
“你最好找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好好，聽你的言。”我和同事相視一笑。
大廳裏非常安靜沒有語言隻有相視的目光和會心的微笑。我在書架上取下一本我喜歡的書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認真看起來，書中的情節和人物深深地吸引著我，隨著書中情節的發展我完全忘卻了現實的世界。正當書中的情節深深吸引著我時不知是誰在身後輕輕地拍著我，我極不情願地把目光從書中移開看見館長笑著站在我的身後，我忙站起身。
“館長好！”我笑著說道。
“小賈，今天你到庫房把送給山村學校的圖書整理好，我們過兩天就送去。”館長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今天我休息，我看書正起勁呢……”
“走吧，走吧，看書有的是時間。”館長推著我把書放到了書架上。
我極不情願地走進了圖書館的庫房，看著庫房裏那些海量的書籍就認真地工作起來，館長也時常進來看看那些我選的書籍，還特別提醒對孩子們學習有幫助的要多選一些，按照館長的意見我一本一本認真選擇。時間慢慢過去，忙完選書的工作走出庫房太陽已近西山，在庫房的不遠處館長向我迎來。
“小賈，今天占用了你的休息時間，請你諒解！”館長笑著走到我跟前。
“領導讓我做啥，難道我不做嗎。”我玩笑地說道。
“為了彌補你今天的損失，走，咱們今天下館子，我請客。”館長一下拉著我。
“不、不、不、”我忙掙脫。“一點點小事情。”
“走吧，哪裏那麽多費話。”
城市的燈光在朦朧的夜色中漸漸點亮，館長領著我穿過圖書館前的那條林蔭大道，到了市區街邊的一個小酒館。
“來，小賈，這裏雖然小了一點，但我的心是真的，”館長讓我在一個靠近窗戶的方卓前座下，讓服務員拿來菜單。“今天你是客人，你點菜。”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笑說著說道。
我看著菜單點了一份小的迴鍋肉和兩份素菜。
館長看了看忙說道：“點的什麽呀！照最好的整。”
“我怕你迴去不好向嫂子交待。”我詭異地笑道。
“去！我來點！”館長要奪我手中的萊單。
我強力地護著手中的菜單。
“館長，為了我們的健康晚上還是少吃點肉食。”我忙把菜單遞給服務員。
不多一會兒服務員就把熱騰騰的菜送到了卓上，館長又要了份白菜豆腐湯、鹵豬頭、花生米、涼拌粉絲和一小瓶白酒，館長把酒倒在兩個小酒杯裏，端起一杯放在我麵前又端起一杯“小賈，來咱們幹杯。”
我忙端起酒杯與館長的酒杯輕輕地怦了一下。
店裏的食客漸漸多起來，我和館長把瓶中的酒消滅了多半。
酒過三巡館長的話多起來，他望了望店裏的食客們，向著我笑說道：“小賈，最近你有密密喲。”
“什麽密密，”我好奇的問道。
“說吧，”館長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我沒有密密，”
“有……”館長笑著看著我說道：“最近是不是有個漂亮的女孩常來找你。”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她是我們館裏的忠實讀者，對讀者熱情是我們館裏的宗旨，我現在住的地方離她家很近。”
“那個女孩很不錯，我認識她很久了，你也不小了，如果有那種機會一定要抓住。”
“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與她，嗨……不知怎麽跟你們說。”我望著館長微笑著。
“來、我們幹杯。”館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也端起酒杯幹了杯中的酒。
“其實，你嫂子與她還有一點親戚關係，你如果有意思讓你嫂子給你牽牽線。”
“別、別、別！”我連連擺手。
“就這樣一直單著。”
“這樣很好。”
“人總是要成家的，有了家就有了希望。”
“我覺得一個人很好。”
館長沉默無語，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吃了幾口素菜，看著我良久說道：“你心中有放不下的人。”
沉默，館長見我很久沒有說話拿出香煙遞一支給我，我擺擺手。
“忘了你不抽畑。”。
“你也少抽點，抽煙有損健康。”
“慢慢來，你嫂子也讓我把煙戒了。”說完館長點上煙慢慢地吸了幾口，團團白霧從他口中吐出。
“你今後就不要老是叫我館長，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今後就稱我兄長。”
“那怎麽行，還是要有上下之分。”
“怎麽不行，我們都是平等的。”
館長舉起酒杯，我也端起酒杯兩人相視一笑，同時幹了杯中的酒。
“把你的故事說給我這位兄長聽聽。”館長認真地看著我。
“如果館長願意聽，我也願意讓你知道我的一切”
“說吧。”館長慢慢地吸著煙。
“我的家在偏遠的山區，我們準備送書的地方就是我的啟蒙學校。”
“那個地確實條件很差，可你很不錯，考上了大學走出了大山。”
“我得感謝我的爸爸，他含辛如苦養育我供我讀書使我走出大山。”
“這裏麵也有你母親的份。”
“母親？”我苦笑著。
“怎麽了？”
“我很小的時候她就走了，她的樣子在我的記憶裏是模糊的也不知道母親那份愛是什麽樣子。”
提起母親我不免有些傷感。
館長看著我沉思良久。
“也許她也有苦中。”
“也許吧，可能太窮了。”
館長吸著煙，他手上最後一點煙蒂都不願扔掉。
“你的父親很偉大，你應該好好地孝敬他。”
“他老人家沒有福啊，我大學畢業時他就因病離世了。”
“什麽病使他離開了你？”
“為了供我讀書，他小病就拖著不肯去看，日積月累就形成了大病。”我摸了一下從眼裏流出的淚水傷感的繼續說道：“我本想大學畢業後有了工作讓他老人家好好地度過晚年，我迴到家的時候他巳病倒在床上，當我把他送到醫院的時候，他拉著我的手笑著離開了人世。”
館長沉默了很久看了我說道：“你沒有想過找你的母親嗎？”
“其實我想過找到她，想問一下我在她的心裏有沒有我的位置，為什麽離家不歸，可茫茫人海到那裏去找？”
“現在技術進步了你可以把你的血樣上傳到公安部的打拐dna數據庫，也許有一線希望。”
“錯了館長，我不是被拐兒童，她知道家的地方還有一個孩子，如果有那份心自己會迴來。”
“今天讓你勾起了你傷心往事，對不起呀。”
我強忍著眠裏的淚水不讓它掉出來微笑著。
“忘掉傷心事，說說你的大學生活，大學校園可是一個多彩而又迷人的地方，那裏有很多動人的故事。”館長扔掉了快要燒到手的煙蒂。
“我的校園生活是單色調，沒有別人的浪漫，教室、圖書館、宿舍是我的三點一線。”
“你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
“也許小時候少了那麽一點東西，從記事起始終無法溶入他人的世界，就一直在自己孤獨的世界徘徊。”
“大學裏的校園生活是豐富多彩的，很多人都是在那裏改變了自己的人生命運，我與你嫂子就是在大學裏認識的，那裏留下我們太多難忘的記憶。”館長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看你每天都精神飽滿笑容滿麵，你和嫂子還在熱戀中吧！”我羨慕的說道。
“怎麽說呢，要想兩個人的感情永不退色，就要不斷地充實自己改變自己。”館長看了一下手腕的時間。
“時間不早了，嫂子應該等你迴家了吧。”
“還早著呢，我已經與她講過了，沒事……”
“你這表太舊了應該換新的了。”
“這是你嫂子送我的禮物，我要永遠帶著它至到生命的最後一息。”
“嫂子送你時間是有含義的……”我笑說道。
館長看著我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呀！是希望我們的感情象時間一樣永不停息。”
“我真羨慕你們！”
“那就快點找到你的那一位，”館長給自己的酒杯滿上，慢慢地端起送到嘴邊然後一飲而盡。“到時候我再給你傳受一點經驗讓你少走彎路，其實兩個人的愛情要永保青春，中間是有很多東西讓你不斷學習和探索。”
“今天，我就拜你為師吧！”我哈哈的笑起來，我的笑聲使得不少的食客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們共事兩三年了，你不象一個自我封閉的人，說說是誰改變了你。”館長幾杯酒下肚臉上已泛起了紅暈。
在酒精的強烈刺激下我的頭也暈唿唿的，我擺著手。“今天喝了點小酒，不說……”
“兄弟，”
“不對，”我使勁的擺著手。“你是館長，我的領導，我們不能稱兄道弟。”
“你喝多了，”
“不多，”我嘿嘿的笑著。
“兄弟，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要稱我館長，我姓杜你就喊我杜哥。”
“不可以。”
“怎麽不可以。”
我和館長相視笑著同時向窗外望去，霓虹的燈光下忙碌了一天的人們走出了家門在大街上慢慢地散著步，偶爾一輛汽車從他們中間穿過，但也沒有影響他們的心情。
“你看大街上的那些戀人們多甜密密。”
“對，看見了你和嫂子手牽著手……”
“你醉了。”
“沒醉。”
我從窗外收迴目光，一股清涼的夜風從大街吹來，在夜風的作用下，我微醉的腦子有點不受控製。
“說說改變你那位的故事吧。”
我朦朦朧朧的看見館長在向我笑。
“沒有有什麽好說的，都是些昔日的記憶。”我搖著頭。“我很想把這些記憶從腦海裏抹去，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始終在我腦海深處浮現。”
“傾訴是一種最好的方法。”
“有些事是不能向人述說的。”
“痛痛快快的說出來會使你的內心世界得到解脫，隨著時間的流逝你心靈深處的記憶會慢慢淡忘，你才能走入新的生活。”
“不，”我使勁地搖著頭。“我要讓她成為我心中永遠的秘密。”
“好吧，今天你醉了，等什麽時候你願意說了我願做那個忠實聽眾。”
“謝謝啊！館長，不、不對，兄弟。”我真的有點兒醉了，“今天，喝得有點多了。”我看著館長傻傻的笑著。
“今天差不多了，我們迴家吧。”
館長叫來服務員結了帳，我們走出了小酒館到了大街上，夜風象一位善良的朋友陣陣吹來使我微熱的身體清涼了許多。我晃晃悠悠地跟著大街上的人向著家方向走去，館長緊跟在我的後麵。
“風怎麽把燈吹得都晃來晃去呀！”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小賈，別走了，搭個車我送你迴去。”館長一下拉著我。
“你迴吧，別讓嫂子久等你。”我強打精神。“沒事，我能走。”我掙脫館長的手晃動著身子繼續向前走，館長著急的緊跟著我。在夜風的作用下酒精在我的體內不停地起著反應，沒走多遠就看不清路麵，看見街邊的一條長椅我坐到了上麵，館長也坐到了我身邊。
“你快迴家吧，嫂子會著急的。”我推著館長讓他快快迴家。
“我送你迴去。”
“我沒事，休息一會兒我能走。”
我閉著眼睛背靠著長椅，眼前的世界全部安靜下來，冥冥之中自己又跟隨另一個身影遊走在校園裏，圖書館、林**是我們常去的，林陰樹下是我們私語的地方，我笑了，笑得很甜而又幸福。
“你笑什麽，做夢了？”館長輕輕的推著我。“走，迴家了。”
我使勁地睜開眼，看見一輛黑色小轎車停在我們麵前，車門打開一位高挑的女孩向我們走來，人到跟前一股熟悉而又迷人的淡香襲來。
“誰呀？”我忙問道。
“今天怎麽喝醉了。”女孩輕聲的問道。
我用手柔了柔迷糊的眼睛看清了女孩。
“我沒醉，我能走迴去。”
“上我車吧，走什麽走。”
館長和女孩扶著我上了車，館長向我們道了別看著他消失在迴家路上，我笑了。
“笑什麽？”女孩拿著一個米色的茶杯打開了蓋子。“喝點茶水醒醒酒。”
我從女孩手中接過茶杯急切地送到嘴邊咕咚咕咚地猛喝起來。
“慢點。”女孩笑著看著我。
溫熱的茶水下肚後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我為館長的幸福而高興。”。
女孩起動了汽車，微笑著看了看我。“幸福你也會有的。”
汽車在五彩繽紛的夜色中慢慢行駛，我坐在副駕駛座上閉著雙眼昔日的那些殘存的記憶不停地在腦海裏縈繞，我努力地想擺脫她們，可她卻牢固護纏著我的身體使我無法解脫。朦朧中我感覺汽車停了下來，我睜開眼看見王阿姨的店裏有不少的顧客，店裏王阿姨忙個不停，李玉芬也在店裏麵幫著王阿姨，小莉麗店裏跑來跑去。我打開車門女孩已站在我的身邊，她微笑著把我從車上扶下。
“沒事。”我努力站住可身體不由自主的擺動。
“謝謝你把我帶迴來，前麵一點點我就到了，改天我再謝你。”說完我就往前走。
“今天你醉了一人不能迴去，今晚就住我們家。”女孩忙拉住我。
“不行、不行，我得迴去。”我連連擺手。
“怎麽不行呀，姑媽！姑媽！”女孩向王阿姨的店裏喊著。
王阿姨聽見聲音從店裏走了出來，小莉麗也跑了出。
“小姨迴來了！”小莉麗拉著女孩的手高興的笑著。
“賈叔叔。”小莉麗看了看我又向女孩問道：“小姨，賈叔叔怎麽了？”
“賈叔叔沒事，來讓叔叔抱抱。”我強打精神笑著，想蹬下去讓小莉麗到我跟前，可身體象風吹一般不聽自己使喚。
王阿姨和女孩緊緊的扶著我。
“秀秀，快把他扶進去。”王阿姨說著和女孩扶著我向店裏走去。
“王阿姨，讓我迴去吧。”我執意地說道。
“迴那裏去呀？我不給你說了嗎，你就把這裏當成你的家。”王阿姨生氣的說道。
我拗不過，在王阿姨和女孩的摻扶下腳下象踩著厚厚的海棉一樣向店裏走去。
“媽媽，賈叔叔和小姨迴來了。”小莉麗跑在前麵到了店裏。
到了店裏我意識完全模糊，眼前一片朦朧不多一會兒世界在我的記憶裏消失，什麽也沒有了……
7
當東天升起第一縷陽光的時候，我駕著圖書館的小貨車和兩位同事行駛在遠離城市的盤山公路上，山路彎彎但山間的清新空氣使人心情愉悅。在一座四麵環山的小山上我把車停了下來，兩位同事急切地下了車望著茫茫的大山深深地唿吸著大山特有的空氣，一陣晨風輕輕吹過，起伏的林海中傳出陣陣唿唿的聲音。
“什麽聲音？”兩個在城市長大的同事急忙跑到我身邊。
“風聲呀。”
“不對！是動物在咆哮，跟著風傳過來了。”
看著兩位同事害怕的樣子我笑了。
“來吧！享受大山裏特有的美景。”我拉著兩位同事的手到了路邊的一個高坡上。
兩位同事看著重重疊疊山峰，吸著從起伏的林海中送來的還帶著帶著晨露的空氣，望著遠方若影若現的城市，把館長讓他們下鄉不願的情緒拋到了九霄雲外。
太陽象一位含羞的少女掀開了她溫柔的麵紗慢慢地從東天升起，使黛綠的山巒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怎麽樣？”我笑問道。
“賈哥！太美了！在城裏永遠也吸不到這麽好的空氣，也看不到這麽美麗的風景。”
“這是大自然創造的神奇而又美麗的風景。”
“是大自然送給人類的厚重禮物。”
“等我老了我要在這裏度過最後的時光。”
“對，在這裏建一個我們自己的家，每天吸著清新的空氣，晚上數著天上的星星，讓我們在流失的歲月中慢慢老去。”
“誰和你一起呀，我一個人就行了。”
“我要保護你，所以我不能離開你。”
“誰要你的保護，我自己能保護自己。”
“有我的保護才能更安全。”
“喂！大山！我來了……”
空曠的山野中一個清甜女孩的聲音久久迴蕩著。
同行的兩位同事是一對熱戀中的戀人，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我真不想去打攏他們，可館長交給我們的事不可耽誤，我提醒他們此地不要久留，兩位同事極不情願地上了車。我們的汽車迎著朝陽在群山中穿行，翻過一個山坳又一個山坳，當金色的陽光灑在大地上的時候，眼前一片四麵環山的空曠的大平地出現在我們眼前。
“到了。”我向同事說道。
“天哪！太美了！”同行的女孩驚唿道。
金色的陽光下一座大山前的空曠的平地上座落著一座古撲的村莊，村莊裏那些披著歲月痕跡的各式各樣的農家房舍依次的排列著，村莊前麵大片大片的農田裏生長著綠油油的稻苗，稻苗中時隱時現著水的身影，在金色的陽光下閃著點點波光，順著波光望去農家房舍前的平地上，一座村中學校格外顯眼，校園白色的牆麵與古村農舍極不協調。
“這就是我的啟蒙學校。”我笑著對同事們說道。
我們把車駛進了學校的操場裏，學校裏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一路小跑到我們跟前，我和同事一起把車上學生讀物和愛心人士捐贈衣物全部卸了一下來，老人看著書籍和衣物激動地握著我的手。“賈雨春，謝謝你給孩子們送來這麽多的書籍和衣物。”
“老校長，這裏是我的啟蒙地，你是我啟蒙老師也是我的引路人，為我的學弟學妹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是應該的。”
“孩子們快岀來！”老校長向學校的教室裏大聲喊著，孩子們蜂擁般地從教室跑出把我和同事緊緊地圍在中間，用他們稚嫩的聲音好奇地打聽著外麵的世界，兩位同事滔滔不絕地向他們講述山外事，孩子們聽得十分入迷，從他們的笑臉上可見他們的心隨著同事的講述飛出了大山。兩位同事看見孩子們願意聽他們講述外麵的世界也很興奮，在他們的講進中孩子們也提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問題使我的兩位同事無法解答，他們同時把目光投向我，我笑了、笑得很開心，這些孩子們將來有一天會象我一樣走出大山，去尋找他們想要的答案。
“孩子們！讓大哥哥大姐姐休息一下，這些書裏麵就有很多你們未知的世界，我知道你們雖身居大山裏，可你們的心早已飛出了大山，所以呀！我殷切的希望你們好好學習，將來有一天每個人都象你們的賈哥哥一樣走出大山、去了解你們的未知世界。”老校長用他蒼老而有力的聲音向孩子們說著，並讓孩子們把我們送去的書籍搬到圖書室，孩子們興高采烈地忙碌起來。在這群孩子中間我尋找一個我十分牽掛的孩子，可在孩子們中間不見她的身影。
“吳老師，怎麽沒有看見杏子呀？”我急切地向老老校長問道。
“你說的是李子杏吧，她媽媽這幾天狀態不好，已有兩天沒來上學了，我準備今天下午放學後到她家去看看。”
“吳老師，等會兒還是讓我的同事給孩子們講講山外的事，我先到杏子家去看看。”說完我告別了同事背上我的背包急忙向杏子家走去。
我穿過學校後麵村莊的一條用石板鋪成的小道，“杏子！”我向不遠處一個在菜地裏幹活的女孩喊道。
一個清瘦的女孩聽到喊聲忙跑到我麵前。“春哥哥！”
看著女孩滿頭的汗水，我忙把自己的一塊小手巾遞給她。“擦擦汗吧。”
“春哥哥、今天怎麽迴來了。”
“今天給學校送書來了。”
“太好了，又有書看了。”女孩開心的笑了。
“給你的書都看完了嗎。”
“春哥哥，我都看了，書裏麵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事，看書讓我知道了很多事情。”
“所以要好好學習，走出大山去學習更多的東西，將來你的人生才能有意義。”
“春哥哥，我不能離開，我走了我媽媽怎麽辦，她一個人在家好可憐。”
“到時候我給你想辦法，你就安心讀書。”
“春哥哥，沒有你我不知道怎麽辦。”女孩說著輕聲地抽泣起來。
“杏子，不要怕，我有電話了，今後有什麽事就讓吳老師給我打電話。”
女孩擦掉臉上的眼淚整理了一下零亂的頭發，彎腰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杏子！幹什麽呀！我是你哥。”
“春哥哥，我不知道怎麽謝謝你。”
“謝什麽呀！今後不許這樣啊。”
“春哥哥，有你我什麽都不怕了。”
“對，不要怕，有哥哥我呢。”我忙扶著女孩輕輕地拍了拍女孩瘦弱的肩，安慰著她，女孩望著我笑了，她拉著我的手向不遠處的家走去，一隻灰白色的小狗旺旺地跑到我們跟前，搖著不太靈活的尾巴在我們麵前不停的叫著，它旺旺的叫聲引來遠處的幾隻大狗望著我們狂吠。
“不許叫！”女孩命令似的指著小狗兒，小狗兒嗯嗯地四腳爬地翹著屁股不停搖著尾巴。
“媽！媽媽！”女孩鬆開我的手跑進了我十分熟悉的農家小院，我和小狗兒也跟她進了院內，院內一隻雞媽媽看見我的到來張開翅膀向我撲來，小狗兒忙擋在我的麵前旺旺的叫個不停，雞媽媽見狀立即領著她的孩子們不快的離開了。
“媽，春哥哥迴來了。”
杏子扶著她半瘋半傻的媽媽從古老的木屋裏走出來，我忙迎上前去，杏子媽媽突然拉著我的手，她幹裂的嘴唇裏道出一串含混不清的語言。
“嬸子，我是春。”
杏子媽鬆開了我的手，她癡癡地看著我，杏子給她整理著零亂的頭發。
“嬸子，我是春。”
四目相對老人蒼老而又滿是皺紋的臉上，歲月無情地給她留下了傷痛的痕跡，我的眼眶濕潤了。
“啊……春…….”老人臉上掛上了一絲笑容，她牽著我的手進到屋裏卸下我背上的包，讓我座在她常座著發呆的木登上，用手比劃著讓杏子給我倒水喝。杏子望了望我站在我的身邊，一串淚珠從她清瘦的臉上無情掉下了下來，老人忙幫女兒擦去臉上的淚水，緊緊地將女兒摟在懷裏嘴裏說著隻有她自己能聽懂的話語。
“杏子，媽媽的藥吃完了沒有。”
“吃完幾天了。”
我打開我的背包把老人常吃的藥給了杏子。“快讓媽媽吃一次，她會好一點。”
杏子讓媽媽吃了藥老人就安靜了下來，老人坐在我的身邊她笑著。
我從背包裏取出為她們的買的夏日新衣。“杏子，看我給你們買的衣服。”
“春哥哥，我們有衣服穿呢。”
“夏天來了應該添點新衣服。”
杏子媽媽接過衣服看了又看，把衣服披在女兒身上臉上露出我從末見過的笑容，杏子讓媽媽把衣服收好，看見媽媽臉上的笑容她摟著媽媽也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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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陽光失去了春日的溫柔，象一位火辣的女子盡情地釋放著她無限的熱情。
離開杏子家我頂著烈辣的太陽迴到我空蕩的老屋，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房間可再沒有熟悉的人。我長長的歎息一聲打開了房門，進到屋內一股淡淡的香炷味道撲鼻而來，我走到父親的遺像前深深地向他老人家三躹躬，然後癡呆地看著香燭慢慢燃燒。
“旺、旺、旺旺……”幾聲小狗的叫聲把我從呆樣中喚醒，轉身向外望去看見杏子領著她的小狗趕來。
“杏子你怎麽來了。”我笑著說道。
“春哥哥，今天是伯伯的生日，”杏子看了看燃燒的香炷。“我把你買的吃的拿了些來讓伯伯過個快樂的生日。”
杏子把我給她買的水果零食放在父親的遺像前，向著父親彎腰躹躬。
“杏子，這些是給你們買的。”我看著杏子心中有一種說不出感受。
“春哥哥，還有呢，我和媽媽吃不完。”
“傻妹妹，你伯伯不會吃的。”
“會的，”杏子認真地。“等天黑了他就會迴來吃的。”
“好吧，我們就天黑他迴來吃吧。”我笑著。
“春哥哥，今天你迴來媽媽好開心，她的病好多了，現在正在家裏做飯呢。”
“是嗎？那我以後就常迴來。”
天空飄浮著的幾朵白雲擋去了太陽熱辣的陽光使房內光線暗淡了下來。我認真地看著伴我成長的老屋，摸著那些熟悉的物件，心中升起一陣淒涼，紅潤的眼睛不自覺地流下了眼淚。
“春哥哥，你怎麽了？”杏子看著忙問道。
“哦、沒有什麽。”我摸去臉上的淚水。“杏子，謝謝你把我的老屋擋理得這麽好。”
“春哥哥，是媽媽和我一起幹的，媽媽不範病的時候什麽都好。春哥哥，今天是伯伯的生日，我和媽媽一起給他上了香。”
“妹妹，謝謝你！”
“春哥哥，你放心，你不在家有我呢。”
“好！”我臉上掛著微笑。“杏子，等你放暑假了我們再去給媽媽看病。”
“春哥哥，看了好幾次了都沒有好。”
“下次我們到省城去。”
“春哥哥，要好多錢呢。媽媽的病已經花了你好多錢了。”
“妹子，沒事，錢哥哥想辦法。”
我牽著杏子的手走出了我的老屋，太陽驅散了天空的白雲又把她熱烈的陽光投射在大地上。
我跟著杏子迴到她的家裏，進到屋裏一股農村臘肉的濃香撲鼻而來，走進我十分熟悉的火房，看見杏子媽媽做了很多我幸歡吃的農家菜肴。杏子媽媽看見進了廚房臉上露出了笑容，她不停地忙碌著，我和杏子給她做著下手，我們一起忙活不少時間一卓豐盛的午餐擺上了飯卓。看著豐盛的午餐杏子媽媽端來一盆幹淨的水，讓我和杏子認真地洗了手，讓我和杏子用幹淨的毛巾擦掉手上的水，然後她也認真地洗了手，我們一起走到飯卓前，看到飄著濃香的飯菜我不自覺地咽著口水。杏子媽媽把我推到卓子的上首要讓我坐下，我執意要讓她坐在上首，可她非要讓我坐，我們不停地推讓著，杏子媽媽見不能讓我坐到上首讓杏子幫她的忙，杏子見我們相互推讓的樣子，她開心的樂了，她的樂嗬聲驚憂了屋外的小狗使它旺旺地叫起來。我們一起向屋外看去，吳老師和我兩位同事向我們走來。
“好啊，賈哥，你一個人跑這裏來吃這麽多的好東西。”我的同事看著滿卓的菜肴笑著說道。
“杏子，這是吳春燕姐姐和張無恆哥哥。”說完我又向同事介紹杏子和她媽媽。“小吳、小張這是我嬸子和妹妹。”
杏子媽媽看到吳老師和我的同事來到她的家裏，高興得笑了起來，她忙碌地又添上碗快讓吳老師和我的同事一起享受她做美味。
“賈哥，我們和孩子們一起吃了飯了。”
“再吃點，城裏是吃不到這些美味的。”吳老師和我的同事推讓不了杏子媽媽的盛情坐在了卓前，我和同事笑著說著吃著吳老師象征地吃著菜。
“李子杏，你媽媽看樣子好多了，下午去上課吧。”吳老師看著杏子說道。
“好呢！”杏子高興地應著。
我今日的迴歸、吳老師和我同事的到來使杏子家多年不見熱鬧場景重現，杏子媽媽愰忽迴位到了一個正常的人，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我內心也充滿了喜悅。
午飯過後杏子跟著吳老師迴學校讓課去了，我領著同事在我們這座古老的村莊轉遊，他們被全木製的帶有雕花和飛簷的古老農舍深深吸引，他們走進舍內和那些老農們親切地攀談著，我們走了一家又一家，看著古老的房屋和房內一些老的物件，兩位同事興奮的心情許久不能平複下來。
“賈哥，你們這裏這麽好的房子、還有這麽好的風景……”同事吳春燕突然拉著我的胳膊。
“春燕，你拉著賈哥胳膊幹啥。”同事張無恆不悅地問道。
“我問他為什麽不靠訴我們！”吳春燕拉高聲調。
“這些房子確實不錯風景也很美可始終不能與城市比美。”張無恆看著吳春燕笑著說道。
“你們在城市裏長大生活在城市裏，城市有她經過現代改造後的美麗，鄉村也她不一樣的風景。”我擔心他倆又伴起嘴來，忙笑著向他們說道。
“還是賈哥說得對。”張無恆輕輕地摟著吳春燕，吳春燕看著張無恆嬌嗔的笑了。
太陽在雲層中時影時現隱時現，空氣中沒有了上午的熱浪，陣陣涼風從不遠處的林海中送來，使我們忘卻了身體的疲憊。我領著同事看了村裏的老屋，迴走在通往杏子家的村道上。
“賈哥，村裏全是些老人，怎麽沒有看見一個年輕人呀？”吳春燕環視四周急切地問道。
“他們都與你們一樣喜歡現代的城市生活，這裏雖好已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都進城打工掙錢了在城裏買房成家安居樂業，這裏隻是讓他們割舍不下的一份情節，隻有每年春節的時候他們才迴到這裏矢放著他們對祖先們的依戀。”我略帶傷感的說道。
“可村裏還有那些孩子呢？”吳春燕看著我忙問道。
“那孩子們的父母暫時沒有在城市生活的條件，父母們把他們留給了村裏的爺爺奶奶，自己在外麵打拚希望有一天也能在城市裏有個家。”
“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們無聲的走在不平的村路上，同事的皮鞋輕輕地敲擊著地麵發出溫柔的慢節奏的響聲。
“賈哥，聽吳老師講李子杏媽媽有什麽病。”張無恆打破了沉默。
“說來話長，”我長歎一聲欲言又止。
“賈哥，怎麽了？”吳春燕停下了腳步。
我轉身看著村前大片的農田，放眼向遠方望去，起伏的山巒穿著綠色的外衣在陽光下綻放著無限的美麗。
“你們說這裏美不。”
“美呀！”吳春燕認真說著。
“當然美呀。”張無恆也跟著說道。
“地方雖美也有他痛處。”我坐在路邊古榕樹下的石登上，講述著我孩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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