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以前讀這首詩,張曼君想象不到納蘭容若為何能有如此的心境?今天她覺得,隻有這首詩才能代表她的心境。


    2000年4月1日,張曼君和肖天從民政局走了出來。他們把那張紅本本換成了藍本本。


    肖天一臉的頹廢,胡子很長,身上的衣服很多褶皺。反觀張曼君,依然幹練莊重,一身剪裁得體的小西裝,外搭一件駝色長身風衣。隻是她那一頭長發變成了如今的齊耳短發。


    肖天走到張曼君身前柔聲的說:“君兒,不要離開廣鑫,從今兒起,你就是公司的董事長。”


    “不了,公司你隨便如何安排吧!”張曼君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肖天。


    她看著路邊的玉蘭,這是她最喜歡的花。上麵已綴滿了花骨朵,四年了,看著這花開花落。往事已成傷,心在咕咕的流著血……


    她裹緊風衣:“我會找律師起草文件,把那些股份都由你來管理,所以公司依然是你的。”


    “君兒,我不想跟你說對不起,因為這話太輕!咱們的一生還很長,你給我時間……”


    “不,肖天,人生是很長,在這長長的一生裏,我希望留下的是美好。”張曼君打斷肖天的話。


    她依然看著那玉蘭:“96年春節你來我家過年,你找到了我,打動了我。我和我們一家人都相信了你。那時你自己也相信你自己吧!我們兩年的戀愛,你是全心全意的,愛情我得到了!”


    “正月初八你我去領了結婚證,5月3日,你給了我圓滿的婚禮。給我們美好的愛情畫上了完美的句號。自此我是幸福的,每每在你懷裏,都想讓時間就此停止。哪怕地球從此隕落,對我都是幸事!”這樣的表達,曼君從未體現在他們的生活中。


    “君兒……”下麵的話,肖天哽在喉嚨裏。


    “所以,我盡心盡力的做好你的太太。無條件的相信你!生活中點點滴滴我盡力做得完美;工作上我用盡自己所學……”


    “今生你我的情緣已盡,從此各自安好吧!”她裹緊自己的風衣,頭也沒迴,上了自己那輛奔馳車。


    看著曼君,肖天大聲的說:“不,我欠你的,要還給你。你要給我時間和機會。”


    隻見張曼君的車絕塵而去。


    晚上八點,錢靖宇走進蘭石,這幾年他是越來越忙。真是羨慕,嫉妒,恨肖天這小子,有時間經常泡在這種地方。


    走進了808包房(這是肖天的專屬包房),隻見肖天一人坐那喝酒,錢靖宇問:“怎麽,人都沒到嗎?”


    “今天就你我二人。”肖天。


    “嗬嗬,不是你風格呀!”說著錢靖宇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錢靖宇喝了口酒問:“怎麽有事和我私聊?”


    “我和君兒今兒離了!”肖天說著摸了一把臉。


    “什麽?”錢靖宇驚的站了起來。


    “前個兒,我媽和田玉敏來了我們家。田玉敏懷孕六個月了!”肖天說完一口飲進杯中酒。


    “你,你,你幾個意思?田玉敏懷了你的孩子?”錢靖宇臉上都是驚訝。


    肖天放下酒杯,把事情的經過和錢靖宇說了。


    錢靖宇聽後歎息:真是豪門恩怨多,隻是苦了張曼君那丫頭了!


    “作,都是你自己作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說完錢靖宇拎著包就要往外走。


    隻聽“啪”一聲,杯子摔在地上的聲音:“張曼君不信我,你他媽也不信我嗎?我是被算計的。”肖天怒了。


    “信?”


    錢靖宇轉身麵對著肖天:“這些年你他媽都做了些什麽?聲色犬馬,你哪樣少了?每日裏你不是歌舞升平的?你他媽,仗著張曼君信任你,就一個勁兒的作!”


    “那都是工作需要。”肖天為自己辯解。


    “操,你騙誰呢?張曼君,那個傻子嗎?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你丫心裏沒它媽個數嗎?”錢靖宇提高聲音懟了迴去。


    “可我從來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隻有那一次……”肖天的氣勢弱了下來。


    “嗬,嗬……如今孩子都弄出來了,你還要咋對得起她?”錢靖宇冷笑著說。


    “不,那次是我媽他們聯手算計了我!”肖天無比沮喪的說。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是你給了別人算計你的機會!”錢靖宇。


    肖天不得不承認,錢靖宇說的這些都是實話。


    錢靖宇坐迴到沙發上,拿出煙,遞給肖天一隻,二人點著煙,吸了一口錢靖宇問:“真離了?”


    肖天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事發後,她隻跟我說了兩個字:離婚。”


    錢靖宇:以那丫頭的性格,怕也隻會說出這兩個字來了!


    “事到如今,我也隻能先和她把離婚手續辦了。讓她從這件事裏解脫出來,我才好處理下麵的事情!可當我和她領了離婚證,我覺得我真的要失去她了!”肖天的語氣,帶著落寞與無奈。


    “張曼君,去哪兒了?”錢靖宇問。


    “我派人跟著她了,她去了潭柘寺”


    “她不會想出家了吧?”


    肖天瞪了一眼錢靖宇“那是和尚廟,爺爺去世後,她去給爺爺超度,從那以後她就經常去寺裏聽師傅講經!現在她住在附近的一個賓館裏。”


    錢靖宇:哼,還不是你作的!


    錢靖宇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卡了一口,他又問:“你打算怎麽處理田玉敏和孩子?”


    肖天眯著眼說:“嗬嗬,誰他媽都別想如了意?我現在已是一無所有,她們從我這毛都榨不去!”


    “你什麽意思?”


    “離婚時我把所有的股份、財產、房子都給了君兒,如今我是一無所有了!”


    “以她那個性子,能如了你的意?”


    “她提離婚,我起草離婚協議,簽字時,她連內容都沒看。”說這話時,肖天一臉的落寞,那丫頭怕是讓自己傷的很深!以後一定用一生來彌補她!


    “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錢靖宇問。


    “哼,她們能算計我一時,我就能算計她們一世。”肖天的眼裏帶著戾氣。


    肖天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說:“等我把一切都處理好,再把君兒追迴來!”


    錢靖宇苦笑著喝了一口酒:還能嗎?


    這時門被推開,進來的是穆澤源和孟浩然。


    穆澤源進來後,直衝肖天而去,一拳打在了肖天的臉上,肖天鼻子裏立刻流出了血水。他抹了一下鼻子看著手上的血,他嘿嘿的笑。


    穆澤源二話不說,直接又是一腳,肖天被踹倒在地。那地上可都是他剛摔碎的杯子碎片。


    玻璃碎片刺入肉裏的那一刻,肖天心裏想:原來我還知道痛!


    站在那裏一直沒出聲的孟浩然拉住了穆澤源,他知道,以肖天的能力,不可能挨穆澤源這兩下。此時他看得出肖天有多難受!


    坐在一邊的錢婧宇看著這一切,他連動也沒動。


    很快,三年前已經定案的田家走私涉黑案,又被重新審理。


    當年田孝海被抓,沒收全部財產。田孝江被雙規也狼鐺入獄。最後的判決結果是田孝海被判無期,田孝江被罷免全部職務,獲刑一年,緩期兩年執行。


    這次的舉報人是吳家哥兩,從他們兩個人提供的證據上來看,田孝江的貪汙罪算是砸實了,一場牢獄之災,他是躲不過了!田孝海涉黑證據確鑿,死罪也是難逃了!。


    吳家那哥倆,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妹妹吳芝蘭身上。


    三年前,吳芝蘭被查出有貪汙行為,是張曼君捐了那20萬救了她,讓她免了一場牢獄之災。這一次,她的罪責可不僅僅隻是那20萬的事了。但由於有了20萬的存在,她還是被輕判了,隻獲刑兩年。


    這個案子從審理到結案僅僅用了半個月時間。


    肖家老宅的正廳裏坐著肖永強和肖永勝。自肖老一年前去世,肖永強就搬進了父親這間屋子。肖永勝也在三年前高升,迴京都任職,如今也住在老宅裏。


    “田家這條船算是翻了!”肖永勝對著大哥說。


    “那二老也是個蠢的,以為讓他家孫女懷上咱肖家的孩子,他們就能翻身!”肖永強。


    “他們低估了肖天的魄力,看來這次他是下了狠心!肖天打算如何安排田玉敏?”肖永勝。


    “他說了,讓田玉敏把孩子打掉,生下來他也不認!”肖永強。


    “田家二老和吳芝蘭真是失算了,他們以為拿個孩子就能威脅肖家。可萬萬想不到,他們的行為,卻激怒了肖天。”肖永勝心裏想:這小子夠狠!


    肖永強:“那孩子的事,我還真沒個主意了,你看?”


    “田家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他們急需抓住一個靠山。這個孩子你盡管放心,他們會讓他平安降生。就肖天這次的動作,以後田家不會做的太過分了!”肖永勝眯起雙眼。


    “唉,這件事怕是把曼君那丫頭傷到了!”肖永強感歎,四年相處下來,他們已情同父女,這事還真是難以倆全!


    “大哥,這件事你還是出麵找她談談吧!最好不要讓他們離婚!”肖永勝。


    “哎,這種事我真的難出口,那個孩子已經六個多月了,肖家這一代本就子嗣單薄,這孩子無論如何都要留下。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呀!以那丫頭的性子,這件事怕是難了!”肖永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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