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屋裏人也美!盡管三十出頭,可是修煉武功使身體凹凸有致,線條剛健有力,渾身透出野性。細眉斜挑,杏目圓瞪,雙腮由於憤恨染得桃紅一片,此刻正緊咬貝齒冷笑著。


    一見她差點當成可人,再細看歲月風霜畢竟累積在細微之處,和可人相比少的就是青春。隨便走近,不等招唿一屁股坐在客位上,喊著:“怎麽?茶都不上,我可是你們請來的客人。”


    “朋友是那路神仙?”嗓音清脆悅耳,屋裏幾位就她開口,看來還是個頭。賭窩頭子是隻雌虎,還真有味道。金旗歎一口氣,懶惰地說:“進賭場想尋個樂子,鷹勾鼻輸錢那副嘴臉實在讓人惡心。走人吧,又被帶到這裏,像受審似的。倒黴啊,你這位大小姐看樣子能做主,是不是放了我,本人晚上還有飯局,時間可不早了。”


    女人上下打量著這個一臉倦意,懶懶散散的男人,看不出竟然是個身藏巨款的收玉人。自從新會龍門山出了紅玉著實招了許多大款來,現在紅玉越來越少,價錢越來越貴,款爺們見少了,沒想到今天蹦出一個來。賭牌一甩兩萬美元,剛才手下老八一手瞞天過海的絕活也被他破了,反輸二十萬,這可是弟兄們拚命來的血汗錢。看看,吊兒郎當用塑料袋裝著還真不怕人搶劫。莫非是暗道高手?一米七五個頭不算偉岸,細長的手指顯得書生氣,盡管目光迷惘叫人看不透外,此人有什麽本錢敢叫板一個地方黑幫?


    賭窩女頭目越琢磨越弄不準。她姓宋,叫紅玉。可不是龍門山出了紅玉才改的,人家娘肚子是就是這名兒。當過特警,退伍後在國企幹過兩年,老總吃她豆腐,一氣之下三拳兩腳把人搞殘了,為此拘留十天。出來後破罐子破摔,接了父親班,掌管著新會地下黑道龍門兄弟會。金旗到新會當天兄弟會就派人盯著,覺得此人特有銀子,是頭肥羊,所以才想著釣魚,摩的司機就是會裏弟兄。誰料到魚沒釣到,餌卻吞去二十萬!


    宋紅玉忍不住,斥道:“不想死就說實話,來龍去脈交代清了也許能活命,否則難說出的此門。”


    金旗依然不緊不慢,他覺得逗著女頭目挺好玩的,眸光斜到凸衝的堅挺豐乳,心中大有好好把弄的衝勁。女強盜的滋味可沒嚐過。再說生意人無利不起早,到了這裏是不是有些利益可圖呢?他把裝著二十萬現鈔的塑料袋遞給宋紅玉說:“我不是來找碴的,隻是貪玩。我知道弟兄們也不容易,二十萬還給你,這下可以放我了吧?如果有紅玉,或者祖上傳下來的盆盆碗碗可以來找我,保證比市價高半成。我就住新會大酒店,迴見。”說著站起身,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拔腿就往外走。走人不為別的,忽然感到危險,這種危險不是來自屋裏,而是屋外。


    宋紅玉提著二十萬元有點發愣,滿屋人見頭不出聲誰也不敢多嘴。眼看著得意洋洋的男人出門,過幾分鍾宋紅玉才迴過神來,說:“好歹人家把錢自覺還了,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看就算了。”說這話時紅玉有點臊得慌,心裏明白不是這會事,可到底為什麽眼睜睜把到嘴的肥羊放了,不知道。


    剛想再嘮叨幾句,門外突然闖進一血淋淋的人,慌得話也連不成串:“紅……紅門……殺來……殺來啦!”隨著話聲外麵傳來混亂的砍殺聲。


    宋紅玉大喊:“三號應急方案。集合地點龍門山四號點。快!”手一揮眾人立即從腰際抽出砍刀衝出屋,紛紛朝院牆攀去。可惜遲了,幾聲慘叫,剛上牆的弟兄淩空摔下,牆頭齊刷刷站起一排手執明晃晃長砍刀的刀手。


    隨著一陣囂張的狂笑,前排屋子的後門“咚”地一聲推倒,四、五個渾身是血的半死人被扔進院子。緊接著十幾個提刀年輕人氣勢洶洶地蜂擁而入,兩邊圍牆上也跳進二、三十條漢子,一式長砍刀,刀刃上還滴著血。所有湧入者脖子上都係著一根紅繩,紅繩一頭咬在嘴裏,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吼聲:“殺!殺!殺!”


    兄弟會的殘兵敗將互相緊靠著縮在院心,驚恐地持刀防備著。突然襲擊,兄弟會損失慘重,更要命的是喪失了鬥誌,像被逼到牆角的野狗隻會慌亂地狂叫。宋紅玉被護在人圈中央,她竭力平息著絕望的怨氣,此刻的辦法隻有拖延時間,分散在外的兄弟們是否會趕來增援,警察會不會得到消息前來幹涉……總之拖一分鍾是一分鍾。她推開擋著自己的弟兄,擠到前麵,朝不遠處脖子上係著三條紅繩,敞著衣襟,黑般醜漢說:“黑疤頭給個理由,為什麽?為什麽不講道上規矩襲擊我們?”


    哈哈!醜漢又一陣暢笑,轉頭對身邊瘦子說:“陰軍師,她娘的她要理由?哈哈,我就給你一個理由。因為老子想睡你,想嚐嚐紅玉的滋味!”


    “理由很清楚,一年前三塊紅玉就是你們下的手,現在就藏在你們地窯裏,宋會主不會不承認吧。既然你們兄弟會不仁,紅門當然隻能不義了。再說一山豈容二虎,新會縣也小了些,隻能委屈宋會主了。現在丟刀投降,還能有條活路,我們再給會主數十的餘地。開始,一……”陰軍陰惻惻說著,開始數數。


    宋紅玉長歎一聲,心裏明白會中一定出了內賊,否則會內機密怎能泄露?看來今天紅門襲擊是設計謀劃妥當後的行動,如今大勢已去,能追脫一個是一個了。她冷冷地說:“開個價?我們賠償損失,再把紅玉還你。”


    “呸,死到臨頭還想用緩兵之計,擒下你什麽全是老子的。弟兄們,幹他娘的,殺!”劉黑狂喊著,當先舉刀朝宋曉蘭撲去。


    幾十把刀頓時挾著厲風劈向中間人堆。宋紅玉大喊:“各自突圍,散!”首先踢倒一位撲來漢子,騰身向院牆竄去。還沒到牆邊六把刀圈過來劈頭蓋臉一頓刀風刃雨。宋紅玉竭力躲避、反抗,此起伏落發瘋般的六把刀眨眼間給她落下五處傷口,才一刻就渾身是血。好不容易硬闖到牆邊,雙腿發軟,一點勁也提不起來。平時縱身輕易而過的院牆,此刻像一座山橫亙在麵前。她轉過身子,雙手扶著牆,絕望地瞪著明晃晃的長砍刀兜頭劈下……


    突然一道彩光唿嘯而過,勁爆的風吹得六個殺手東倒西歪,等再翻身爬起時牆角待死羔羊消失了?


    三疊泉是新會縣的名酒,三兩下去餘文銘有點不勝酒力,想到身旁包裏五十萬元的現鈔再也不敢貪杯,抱歉地說:“金大哥,我快醉了,今天隻能陪到這裏,明天再請你。這兩天我會努力想法子,已經查到有一人收藏十公斤左右紅玉,一定給你挖出來,挖……”


    看樣子確實不行了。好哉酒店外有車候著,都是餘文銘的債權人。今天這小子果然找來52公斤,說單價九千五,共計四十九萬四。金旗給了五十萬,這小子硬要請喝酒,叫三位玉主等在門外車裏,可惜沒幾杯就快醉了。還不讓扶,腦子很清醒,送到車邊就非讓金大哥先走。走老遠還聽這小子朗笑聲,今天一手進、一手出,這檔生意能不笑嘻嘻?


    金旗迴到新會星級賓館自己房間,關上房門檢查一遍出門時布置的小陣法,沒人驚動才放心撤了陣訣。床上躺著一個女人,此刻睡得正香。全身裸露裹滿繃帶紗布,滲出的血漬還染紅了部分紗布。由於空調開的稍高些,原來蓋著下半身的被子蹬開,兩條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麵,最使金旗忍俊不舍的這女人左大腿上居然紋了一把劍,青氣纏繞中一把細長的劍,可氣的是劍尖正對著蜜穴處。哇塞!這究竟是保衛,還是突進?猜不透,又不好問,隻能亂想。也可以解釋誰敢侵犯就嚐嚐老娘利劍,是這意思?不過豐的白腿上紋把利劍也隻有女強盜想得出,老實說嫵媚中夾雜著剛烈更誘人遐想,紅唇烈焰惹火呢!


    嘿嘿一笑,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開始打坐。


    下半夜宋紅玉豁然醒來,睜眼一看發現自己睡在像旅館的臥房裏,身上包紮了層層疊疊紗布繃帶,再一看,嚇了一跳,半隻乳房裸露著,內褲也沒穿,右大腿包裹著厚厚藥棉。想來醫務人員為處理傷口不得已才解除自己衣褲,想到這裏稍稍安心些。不過環境不像醫院,難道被紅門人抓到此地?一想被抓渾身汗水直豎,倒不為性命安危,隻在乎自己被誰光?硬撐起上半身,目光慢慢掃過,看到沙發,突然一聲尖叫,仰麵倒下……


    倒下是倒下了,可事實仍然存在。那條多銀子的大魚怎麽會在房裏?難道是他救了自己?他究竟是什麽人?疑問實在多,想弄清惟一辦法就是問姓金的大魚。她撐到床邊,用被子完全裹住裸體,輕輕喊:“喂,醒醒。金先生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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