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翡翠三色手鐲外,陰先生是否對紫春珠串很感興趣?”鳳娟揮了揮手,女服務員端來一隻托盤,白天鵝絨上放著一串紫水春色的翡翠珠串,三十二顆圓珠晶瑩剔透,靜靜地閃著浪漫之彩。“這是本公司極品項鏈,名為‘紫春串香’,不知可入陰先生法眼?”


    陰從容眼露驚豔之色,稱讚說:“少見的紫春冰種,誘人紫色紫得正、紫得有味,工也不差,三十二顆大小分毫不差,每顆色澤、光彩完全一致,最難以置信的是三十二顆珠子在高倍放大鏡下無一絲綹裂、次跡,形神俱一十分難得,十分難得。剛才我已細細欣賞過,不知鳳經理開價多少?”


    “三色手鐲一十二萬,‘紫春串香’一百二十萬,陰先生是老客戶,最惠價九五折,二件首飾共計一百二十五萬四千,這是底價。”鳳娟神色淡然,也沒招唿客人用茶,顯然想早點結束這場交易。


    陰從容沒有立即迴答,抬頭斜視著風華絕代的女人麵露微笑,目光突然明亮起來,仿佛有許多色彩在含笑的雙目中流瀉而出。鳳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一時有點發愣。陰從容在問:“實價多少?”


    “就一百二十萬吧?”


    “究竟多少?”


    “一百萬,一百萬就行。”


    “再優惠些!”


    “那就五十萬吧。


    “繼續。”


    “三、三十萬怎樣?”


    鳳娟似乎在懇求買家,一路自動降價。陰從容依然緊吸著對方眼神,臉色蒼白,全神貫注地一步一步緊逼著:“再下浮些。”


    簡單的幾個字像敲打在鳳娟心上一般,她額頭滲出冷汗,粉唇顫抖,極不情願卻又很無奈地說:“二十萬元。”


    “不行。”


    “那麽就十萬元吧,兩件十萬元拿去吧。”語調近乎哭泣,十分畏懼。


    陰從容冷冷一笑,目光移開,說:“好吧,就十萬元成交。說著遞給女服務員一張中行白金卡。


    鳳娟像鬆了一口氣,連退兩步跌坐在沙發裏,朝助手點了點頭。服務員放下托盤,正準備去劃卡轉賬卻被走進會客室的金旗攔住。金旗一進來就急步走到鳳娟身邊,伸手握住柔荑,一縷太陰流傳導過去。然後望著臉浮怒色的陰從容冷冷一笑,目光直直地射向對方。


    正暗自得意的陰從容突然感到一片熾熱的白光朝自己罩來,緊接著渾身一緊動彈不得。他知道來人手段厲害,立即緊鎖心門沉入不思不想、不聞不問境地,守護心靈一片寧靜來抗禦肉體越來越煎熬般的痛苦。然而腦域,自己修煉精神力的本源按說是無感覺的,可是偏偏從無痛感的部位傳來的鑽心裂肺的疼痛讓人無法忍受,雙目欲爆,想喊叫又發不出聲來,想撕扯身體又舉不起手來,無休無止的痛使每一根神經被拉扯著,並且越拉越緊……


    冷冷的聲音傳來:“陰先生究竟願出多少價格買下這兩件翡翠珍品?”


    陰從容知道這是惟一的求生之道,忙抖著說:“一百萬,我出一百萬。”


    “不賣。”


    “二百萬。”


    “不賣。”


    “你……你到底要多少?”


    “照陰先生砍價的幅度吧。”


    陰從容牙齒想咬卻軟得用不上一丁點兒勁。十倍,剛才砍價十倍,也就是說對手要懲罰自己十倍,否則不會放過自己。有恨,恨重如山,卻隻能迴答:“我答應了,一千二百五十萬元人民幣成交!”渾身一輕,話音剛落對方就收迴了看不見卻感受得到的威芒。


    女服務員感到很奇怪,剛才鳳經理一個勁地自個降售價,等金老板一進門買主又一個勁自抬價格,居然抬到一千二百五十萬元。完全反常,不合情理的變異使她糊塗,懷疑是否昨晚和男友做愛二次傷了身子,至使腦子出問題了?得到金老板肯定的迴答後她才下樓去辦理交易手續,一路走一路還在揉搓眼睛。


    “陰先生很豪爽一擲千金,大概好東西送情人的吧?”金旗陰笑著,語調很尖刻。他並不想說穿,鳳娟沒什麽妨礙,對方又受到加倍的折磨,相信此人一月時間的萎靡不振是逃不了的,所以決定讓他來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過金旗也有詫異之處,對方明明毫無武功修為卻能強迫別人意誌,這種精神力的功夫自己還是初見;還有“心識境”竟然無法洞悉此人來龍去脈,他的心神被遮閉著。這又是僅遇,難道自己的神功對精神範疇的功夫沒有作用?想不通就不再去多想,反正取他性命還是舉手之勞,也不用費神進一步探求什麽精神力,剛才輕而易舉用真元封閉對方全身脈穴,繼爾攻擊腦域就是明證!


    他再次大意,因此犯下的致命錯誤會讓他痛不欲生!此是後話不提。


    半小時後陰從容慌張地,逃一般離開了鳳昌公司。盡管渾身軟麻無力,頭腦昏昏沉沉,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因為自己終於達到試探敵人強弱的目的。確定沒人跟蹤,他攔了一輛的士,吩咐去常熟市。的士上了高速飛駛急馳,他盤算著怎樣向教主匯報種種細節……


    等陰從容一離開,鳳娟就偎入金旗懷中,心有餘悸地說:“老公,這個怪人是誰?為什麽被他瞪了一眼就完全不能自主,還一個勁求著降價?明明當時心裏直說不能這麽做,嘴巴偏偏說了出來,為什公?”


    金旗伸手輕揉著軟軟的乳峰,說:“一時我也說不清,這是一種以精神力幹涉或影響他人行為的功夫,很怪異,但也不是很厲害。老公迴頭要給你們準備些辟邪寧神的東西,光有防禦襲擊的法寶還是不夠的。”


    鳳娟壓住金旗不停作怪的手,說:“太玄虛了,剛見識神仙老公,又遇到魔鬼客人,幸好神仙老公勝出一籌,否則虧死了!”


    “老公立功,鳳兒也該慰勞、慰勞呀。”


    “這裏是辦公室,不是家裏,老公,求求你了。要不,去弄文兒吧,她盼著呢。”


    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金旗又愛又憐,真恨不得一口“吃”了她。想想此地確實不是場合才悻悻然作罷。和文昌打了招唿,獨自一人趕赴木瀆堯峰山莊。


    離開半月多堯峰山莊又有變化,圍牆上藤蔓更茂密,冬季葉片青中透紅密密麻麻地織起一堵彩色的屏障,在遠山楓葉層層疊疊忽黃忽紅的背影下,稀疏的枝條間三幢青磚黑瓦小樓顯得那麽文靜,讓人感覺分外親近。轎車駛近院門就有保安迎來,一看是莊主忙著開大門,打電話,金旗車剛停穩,一號銷售辦公樓裏就擁出七、八個男女。一番親熱自然少不了,山莊眾人昨天下午就接到喜鵲報訊的電話,今天早早就盼著呢。


    誰都想搶著說,幹脆擁進金旗辦公室坐下一個一個來。第一個匯報的當然是山莊總管王玉芬,她笑逐顏開地說:“三件事必須先說。第一是準備投資一千五百萬元改造我們承包的堯峰山部分,修建上下兩條山徑,沿途建上中下三座石亭以及山腰藏兵洞改造成休息區。茶葉將沿坡遍栽,形成一定規模的產品,打造出‘堯峰玉茶’品牌,沿路增植紅楓樹使堯峰山紅綠輝映,如詩似畫。同時擴建工坊區域,眼下的麵積已經妨礙生產。這些工程設計、預算都已完成就等老板點頭開工,如果順利估計第一階段工程明年四月初能完成。第二河市旅遊節邀請山莊參加‘珍寶展’,山莊準備兩件作品參加,有待老板審核。第三目前山莊賬麵已積存九億五千萬存款,銀行多次來催問是否加入房地產投資?我就這三點,完了。”


    金旗點頭問關山:“設計圖關大哥看了嗎?”


    關山笑答:“看過,還提了不少建議。”


    “那就開工吧,兩天後我要去美國沒時間看了。參展的作品以‘堯峰入微刀’名義參加,由關大哥把關即可。山莊留五千萬,剩餘九億匯往香港,賬號我會給你。”金旗隨口說著:“這次我又搞了些好東西迴來,今晚和關大哥一起琢磨、琢磨。關大哥,鹿吐石做了些什麽作品?”


    關山說:“沒批量的,隻是幾塊四、五十公斤的大料搞了幾尊佛像,其中一尊千手觀音想拿出去參展。趙工也用白料雕了廣寒宮,很漂亮。金弟有空去看看。”


    “一定看。”說著目光移到左側,毒蛇和煙兒並肩坐著,煙兒一改來山莊時病態模樣,目光清澈、雙頰霞紅、披肩長發隨意搭在肩側,深灰色一身職業裝顯得氣定神閑,標準一個文靜風雅的女白領。更讓金旗驚訝的是短短數月煙兒修煉已經跨入“開光後期”之境!這當然和千年玉膏的輔助有關,但是沒有刻苦精神、淡定心態也很難取得如此進步,看來煙兒是下功夫了。想到修煉,不由再看另外兩人,毒蛇已進入“旋照後期”,關山更進一步達到“開光初期”。可憐的毒龍還在“旋照中期”踏步,看他身邊坐著一位含羞低頭的小姑娘就明白這家夥為什麽不上進了。


    毒蛇推了推煙兒讓她先說,正兒八經工作匯報煙兒還是第一次,沒開口臉就紅了:“喜鵲去了城裏我就代替她了。煙兒什麽都不會全靠毒蛇哥手把手地教。大生意三宗,一宗是上海月朦朧拿走了兩件上好的翡翠,價值四千八百三十萬,款子隔天到賬。另一宗也月朦朧的,買去二百多公斤和田仔玉,款子暫欠。還有一宗是光福清三代李老板買了一百三十公斤仔玉和二十七公斤一塊紅翡,仔玉老價錢,紅翡毒蛇開了四十萬元一公斤,很黑心的。小筆生意很多,總值超過五百萬元。就這些了。”


    “清三代李老板也來買翡翠?”金旗心想紅翡很可能就是從這家夥手裏賭來的,沒想到又被自個買迴去了,有趣!


    “就是。李老板很高興呢,等銀行轉賬時聽他和廣州一位老板通電話,一通胡侃後報價四十五萬元一公斤,最後敲定四十三萬八千元一公斤成交。轉眼淨賺一百多萬,樂得他一個勁嚷嚷要請山莊人全體上館子。”


    毒蛇剛想說話,手裏手機響了,一聽又有人來買玉。金旗讓他先去招待客人,自己和關山直接去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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