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一段,路上很冷清了,金旗認真檢查內外沒有攝影頭、紅外線等等保安裝置後,很輕鬆地飄入牆內。他在五幢旁一棵香樟樹上找到隱身處,開始觀察八幢別墅,目光剛剛掃過別墅大門,眼前情景又使他驚訝不已。五、六分鍾前在奔駛車上和左丹的激情女人吻別的老頭正在按八幢別墅的門鈴!天啦,這家夥正是宅主雲飛先生?嘿嘿,老色鬼你等著爆料吧!


    門是兒子開的,很親熱地扶著老人進去。大廳沒人,雲飛淡淡問:“你媽睡啦?”


    雲霄迴答:“我也剛迴來,不過媽房裏的燈還亮著。”


    “你妹呢?”


    “在自己房裏吧。”


    “好,你早點休息,我上去了。”雲飛慢慢地上樓,到二樓東麵房門前,先敲了敲才推門進去。


    金旗目光隨之而入,兩個女人,一個認識,正是青春倩麗、傲氣十足的雲朵,那個曾經被自己捉弄過的,害羞的女賊。另一個?五十多歲,有點清瘦,盡管眉宇之間保留著昔日的美貌,整個輪廓也依然清麗,但是歲月無情地把蒼桑鐫刻在許多細節上,比如鬢角、比如眼紋、比如頦下。正確地說是個風韻猶存的老婦人。她就是風春葉?她就是自己從未見過的親生母親?


    風春葉走近雲飛,很溫柔地幫他解開外衣鈕扣,脫下,掛在衣架上,從小茶幾上端來早己準備好的參茶遞到雲飛手裏。老家夥略略俯首,風春葉順從地仰起雙唇送上輕輕一吻。


    像被火燎了一下,金旗隻覺得腦子裏嗡嗡直響,一片渾沌。他無法多看一眼,胸腔內血在流、火在燃……竭力咽下衝喉而出的怒吼,像一隻大鳥猛地衝天而起,朝西麵斜斜掠去。


    突然的巨響嚇得路人抬頭仰視,隻見一道黑影正張開雙翅朝西飛駛,月光裏忽明忽暗的巨大黑影仿佛天外來客。第二天報上出現了一條新聞,就叫“衝天黑影,疑是天客”。最不可理解得是五幢別墅旁高大的香樟樹突然一折兩斷,嚇得別墅主人連燒一周平安香。這些都是後話不提。


    八幢別墅裏也不平靜,二老二少全跑到洋台上看。雲朵眼尖,指著遠去的黑影喊:“快看,好像是個人。”


    風春葉也依稀看見了,不知為什麽她突然感到揪心的疼,人恍恍惚惚起來,然後什麽也不知道了……


    盲目地在半空中亂飛一陣後滿腔怒火才稍稍平息,金旗找一處背陰之地降落,正四處打量辨認到了什麽地方時,一輛轎車急速地貼身駛過,差點撞上他。“該死的!”他迴頭怒罵一句,話剛出口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你說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巧事,一天之中連著碰上三次。第一次正在性交,第二次正在吻別,第三次獨自一人急匆匆往迴趕,卻不知又有什麽貓膩?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貨色?


    奔駛車很快駛入一個住宅區,三轉兩拐停在一幢小巧的別墅前。女人打開門邊登樓邊脫衣服,五分鍾後已經在衛生室裏用溫水衝著裸體。她顯得心急火燎,不停地弄著自己的乳房和下體,嘴裏還在狠狠地咒罵著:“該死的老不死,總是把人弄得半死不活!怎麽下去死了才好!”


    金旗隔著玻璃浴門看著這個被欲火煎熬,難以自拔的女人暗暗心驚,上午才玩過怎麽此刻又亢奮難忍,這女人性欲之強豈不驚人?他離開臥室,推開另一扇門進入書房,很隨便地翻看著書桌上的筆記本,並且打開電腦匆匆瀏覽一遍,十分鍾後才明白這個女人並不簡單。她姓田單名樂,芳齡三十歲,已婚,丈夫在深圳工作。她是“雲中投資公司”的證券投資部經理,正掌握著三千多萬元資金為雲飛在證券市場翻江倒海,成績相當可觀。看到這裏一個惡毒的念頭在金旗腦海中出現,歹毒得連他自己也有點懷疑自己的本質。


    田樂此刻完全沉浸在填不滿的欲望之中。她認為自己什麽都滿意、順利,就是無法滿足的性欲成了一道邁不過的坎,令她痛苦萬分。結婚當夜望著僅僅點燃自己隆隆火焰的男人丟盔棄甲、倒頭昏睡時,她就決定為了自己的“性福”必須找個情人!當年過六十的老板爬在自己身上不到兩分鍾就軟拉拉下來時,她哭了。為此老板還以為是“出軌”後的羞愧,隻有自己明白這些眼淚為了什麽。前段時間在酒吧裏認識了姓左的年輕人,老電話約自己,今天剛巧路過,在辦公室這家夥就衝動起來,把自己的欲望全部勾引起來,不料也是個“兩分鍾”!整整一天坐立不安,想借助老板好歹解解渴,下班等了兩個多小時僅僅隻換來手、口之忙而已。天啦,難道世界真沒一個好男人?難道自己真要去打雄激素?她絕望地自慰著,可惜根本無法滿足愈抑愈強的欲望……


    突然感覺有些眩暈,浴間裏升騰起異樣的汽霧。她驚駭四望,沒什麽不同呀?門關著、窗閉著、水籠頭裏溫水噴灑……完全正常。為什麽自己越來越頭昏眼花,莫非缺氧?不對,這是電加熱,不是氣加熱呀!還在琢磨原因,可惜沒有答案,因為幾秒鍾後她就癱手癱腳昏過去了……


    這當然是金旗弄得神通,小小迷魂法陣而已。


    此刻他正在田樂的電腦上忙碌著。無意間在電腦桌抽屜裏發現一枚藏在首飾盆裏的u盤,取出裝上機子一看金旗忍不住笑了起來。黃帶,地道的黃帶!居然是雲老先生在田樂女士身上肆意作樂,縱情狂歡的畫麵,盡管真正做愛也就兩分鍾,可是加上前戲後景,整條像帶足足跑了半小時。從窗戶到床的單一角度完正記錄了兩人偷歡的全部細節。稍稍思考就能明白這一定是田樂拿捏雲飛的殺手鐧,作為要挾之用。這個性欲強烈的女人不簡單,做事還留一手!看到這些金旗無法不笑,這是簿懲雲飛最好的天然武器,一舉三得,哈哈,就從這裏開始!


    半夜,剛睡下的雲霄被突然爆響的電話驚醒,抓起電話想罵人,對方已經結結巴巴說開了:“老板快來,場子被人砸了,弟兄們傷了十幾個,來人厲害極了!”


    雲霄急問:“是誰?來了多少人敢砸我場子?”


    “就一個人,一身黑衣,蒙著臉不知是誰。他就在我身邊,說要五百萬了事,半小時老板不來他說再砸二樓。”


    電話突然斷了,很明顯是有人拉斷的。雲霄知道看守夜總會十二名打手的份量,其中就有兩人是青城山嫡傳弟子,身手並不比自己差,來人單槍匹馬就放倒了全部打手一定是個高手。他一邊急忙喊出住在低層的保鏢,一邊衝出屋發動汽車。雲飛聞聲趕了出來,想問什麽時轎車已經竄出小路。


    雲霄趕到鳳祥路時四叔也到了,四人奔進夜總會,一看全都目瞪口呆。


    整個舞池到處是破桌殘椅、碎燈斷瓶,十二個打手全部倒在地上哼哼哈哈爬不起來,擺得角度很怪的腿腳看得出全斷了。最慘的正是兩名青城嫡傳弟子,一頭是血昏死在地。西邊蹲著十幾名服務生,東邊靠牆蹲著幾十個小姐,個個花容失色,渾身發抖擠成一團。舞池正中坐著一個渾身黑衣,頭戴黑麵罩的家夥,正悠閑地翹著二郎腿,手裏掂著一根二尺長,銀光閃閃的細棍,想象得出地上躺著的全是這根細棍的傑作。


    雲霄氣得眼睛都能噴出火來,省城地麵上跺跺腳地動山搖的青城幫,除了塔幫禮讓三分外,誰敢稍有不恭不敬?這樣的地位全憑一刀一斧拚出來的!這家夥是誰?誰給他的熊心豹膽?他無法容忍,衝上去就是一拳!


    一旁的四叔正在琢磨麵前安然穩坐的敵人,心中陣陣不安。這不安不是看出敵人有多強大,而是看不出。憑三十多年的江湖風雨他知道越是看不出道行的人越不好惹。他正想和雲霄商量幾句,可惜來不及了,雲霄已經像一頭獵豹猛撲上去。此刻唯一要做得就是協同攻擊,他毫不猶豫地雙拳直舉,人像炮彈一樣直擊而出。


    雲霄的衝拳挾風而來!四叔的雙拳幾乎同時跟進!他攻擊的是敵人左側,因為敵人右側有一堆蹲在地上的女人不好躲避,要讓開雲霄雷霆一擊隻有左閃,所以他轟擊左翼,拳勢之威如千刀萬刃。


    可惜理想和現實是有差距的。雲霄隻覺眼前黑影一閃,雙腿如遭電擊,整個身子摔出一丈有餘,再也爬不走來。幾乎同時四叔雙拳落空,他經驗老辣立即矮身單腿橫掃,又落空。拔身而起時隻覺得咽喉處冰涼一點,身子像被念了禁咒,再也無法動彈。


    分秒之間眼前場景變得很滑稽:雲霄身子和雙腿反九十度臥伏在地,一把撞翻的軟椅正好壓在他的頭上;四叔稍微好點,兩腿還站得筆直,隻是他的下巴不得不仰起,而且一動不敢動,因為一根細長的銀棍正刺著他的咽喉,也許表皮已經戳破,殷紅的血正在流淌下來。


    “你想害青城山青城派滅門嗎?你敢向我出手?”蒙麵人淡淡說著:“一百多年的門派就為了你的冒失而粉身碎骨,想來青峰真人決不會原諒你這個罪人。在你臨死之前還有什麽話說?”


    四叔冷汗直冒,雙腿禁不住打顫,艱難地哀求說:“前輩,青城派並沒得罪您。是我無禮冒犯,我願受前輩懲罰,請別降罪於青城派。”


    蒙麵人嘿嘿冷笑起來,說:“挺有膽氣的,好吧,隻要把雲霄逐出山門,我就當沒遇見過你。你還可以帶句話給青峰真人,若想得修真秘訣請備兩億人民幣,十件珍寶,半年後有人會來交換。”


    “什麽?修真秘笈?前輩真有此寶貝?”四叔大喜,忘了抵在咽喉處的利器,剛一喊傷口加深血嘩嘩流出。


    蒙麵人銀棍一收,不耐煩地說:“我說得字字千鈞,迴去準備吧。別忘了把雲霄逐出門派!還有把地上躺著的兩個青城門人帶走。”


    四叔屈指點了喉部穴位止了流血,左右挾起兩個傷者,轉身對雲霄說:“從現在起你被青城派除名,此地青城幫也告結束,望好自為之。”說完,人已竄出門去。遠遠地還傳來他的喊叫:“前輩,半年後見。”


    雲霄又痛又氣,“噗”地噴出一大口血,人昏了過去。


    這時外麵傳來警車唿嘯之聲,蒙麵人大喝道:“預備一千萬賠禮金等我來拿,否則必殺雲霄……”話音沒落,銀光連閃,舞廳頓時一片漆黑。等警察衝進來,電筒光下那付慘狀,唉!誰看誰搖頭,十一個人一式齊根腿骨被敲斷,治得及時也要半年起不了床,弄不好就殘了。下手真夠狠的!


    田樂朦朦朧朧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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