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傳來幾聲驚唿,電光火石之間一道水源氣劃破長空從眾人頭頂飛過,彎刀般瞬間割下了那匹飛馬的頭顱。


    血撒了一地,在馬兒潔白的鬃毛格外顯眼,死去的馬側著倒下,連帶著其他三匹飛馬一起倒地。


    幾匹馬疊在一起不斷掙紮想要站起,越慌亂越站不起來,他們身後拉著的車駕也跟著劇烈搖晃起來。


    前行的隊伍停滯在山道上,都伸頭探腦的往這邊望,尤其是與秦遲星一樣的師啟洲弟子們,紛紛捂唇不敢說話。


    那水源力飛來的方向,秦遲星傲然自立,冷冷盯著橫在路中間的車駕。


    站在車駕前頭的小廝人都蒙了,下車怒斥:“不要命的東西,你可知道你衝撞的是誰的座駕。”


    秦遲星:“可別告訴我是南宮銀豬。”


    車駕四周橫木上刻滿了龍飛鳳舞的南宮二字,否則剛才秦遲星也不會出手了。


    話音剛落,車簾唰一下打開,南宮銀朱怒氣衝衝下車,看著已經倒在血泊中的馬兒眉目間盛滿惱怒。


    “大小姐,就是她殺了咱們家的馬!”小廝指向秦遲星,狗腿子似得候在南宮銀朱身側。


    南宮銀朱隨著他指引看過去,入目便是冷冷盯著自己的秦遲星。


    她皺起眉,看到她第一眼就想起了虛妄之森裏遇到的那個瞎眼賤人。


    就因為這件事,父親真以為是出現了個神秘的上古神符師,在全境悄悄尋人,還把她痛斥一頓。


    這女人竟然和那裝神弄鬼的瞎子有些相似,真是晦氣。


    “大膽賤民竟敢衝撞本小姐,這些迅白馬可都是特級靈獸。”南宮銀朱大喝一聲,鬢邊垂著的珠玉流蘇碰撞晃動,“還不給本小姐下跪認錯,否則本小姐必定要你賠得傾家蕩產!”


    迅白馬模樣威武大氣腳程又快,最受大家世族青睞,一匹成年迅白馬便能賣幾十萬靈幣,這還是匹特級的。


    一個來自師啟洲的人如何能負擔得起。


    眾人看向秦遲星的眼神裏都帶些可憐。


    秦遲星沒有動彈,半點不慌,甚至臉上還逐漸勾起了越發燦爛的笑意。


    南宮銀朱,竟然又見麵了,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下跪道歉?”秦遲星冷笑:“南宮大小姐自己不管好自己的馬險些把人踩死還要找我索賠,不覺得可笑嗎。”


    連聲音都這麽像,南宮銀朱越看秦遲星越不順眼。


    她盛氣淩人的冷哼一聲,揚首:“區區一個滇洲之人,死了又如何。”


    她看秦遲星站在師啟洲的隊列裏,滿眼輕蔑:“你一個師啟洲的賤民又比她好得到哪兒去,一樣的沒規沒矩,死了也是活該。”


    一長列師啟洲的弟子們聞聽這話都麵露不爽,卻礙於南宮銀朱的世家身份不敢說話。


    冠印之禮所有人都需徒步上山,唯獨世家子弟可乘車駕,這是聖源殿特許,南宮這樣的世家本就高高在上,為了口舌之爭得罪南宮銀朱簡直太不劃算。


    眾人的沉默讓南宮銀朱更加得意,她便知道,這些小地方的人哪敢和自己爭辯,說話間更加得意:“你這樣的人本就不該踏足神耀洲,就算進了宗門也必定是什麽野雞地方,像本小姐進的七玄宗隻怕你想都不敢想吧。”


    許許多多知道秦遲星拜入了逍遙宗的師啟洲弟子抬起了頭。


    你別說,她還真不想。


    南宮銀朱還不知道秦遲星拜入了逍遙宗,自顧自的肆意諷刺著她,秦遲星也不言反擊,隻是盯著她笑。


    她已經看到了遠處那道劃過來的粉光。


    “好徒弟,怎麽才走到這兒啊。”李逍遙帶著三個徒弟乘風而來,四人笑嘻嘻的落地,看見眼前一片混亂,李逍遙收斂起笑意問:“怎麽搞的血淋淋的,這山道直通儲靈台,最是幹淨清雅之地,弄成這樣實在壞了清雅意境。”


    秦遲星眨巴眨巴眼睛,認真的說:“哦,也沒什麽,南宮大小姐的馬險些踩死人,我就削了她一匹馬首,然後南宮大小姐就叫我向她下跪道歉,還說我一個師啟洲的賤民,進的宗門也是野雞宗門,斷然比不上她的七玄宗。”


    四道淩厲的目光齊齊射向南宮銀朱,地上躺倒的三匹迅白馬齊齊慘叫一聲,眨眼之間馬首分離,鮮血四濺。


    李逍遙又一揮手,南宮家那富麗堂皇的馬車立刻化作齏粉,成了一堆灰塵散落在地。


    他臉色鐵青,盯著南宮銀朱吐出兩個字:“下,跪。”


    “七玄宗的弟子真是好不得了,一個萬年老二竟敢說我們逍遙宗是野雞宗門,哪天叫你們掌門趙鈺來會會我,我倒看看他承不承的起我一劍。”


    嶽南詔召出巨大的寶劍砸在地上,巨響以後地麵都震了三震。


    蒼梨沒什麽表情變化,看著依舊溫婉可人,她走到秦遲星身邊,說出的話卻叫眾人惡寒的打了個擺子:“小師妹,你想要她的心還是她的肝,或者我把她的麵皮剝下來給你罷。”


    許歲遲身上已經褪去了綠色,他身形高大,三白眼,吊梢眉,眉眼都尖銳向上,沒表情時嘴角下垂形色冷漠,穿著一身鎏金雲紋黑衣,渾身上下都透著股生人勿近的氣場,隻是站著不說話都給人一種孤高冷僻的壓迫感。


    師徒四人站在南宮銀朱麵前,直看的她如寒蟬僵鳥,窘迫萬般。


    “我,我並不知。”


    逍遙宗已經數年沒收過弟子,怎麽會,而且還是個來自師啟洲的賤民?


    李逍遙大膽肆意,誰也管不住,一怒起來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南宮銀朱沒想到自己今天踢到了鐵板,連個屁都不敢放。


    眾人同樣驚訝,師啟洲的弟子們心裏都隻有一個字——爽!


    辱人者人恆辱之,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惡人自有惡人收!


    “快點給我乖徒弟道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他是敢的,南宮銀朱麵色漲紅,自知現在無人能為自己撐腰,心中再是惱怒也不得不低頭。


    她緊咬著下唇用文字般細小的聲音不甘心的說:“是我不好,口不擇言冒犯了你,還請姑娘原諒。”


    這輩子沒向誰道過歉,還當著這麽多人,南宮銀朱都要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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