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魚拚命的掙紮,曾凡順著它遊動的方向一點點的轉動魚竿,同時慢慢的向上揚起,把魚拉向水麵,身體緩緩的後退,讓它不自主的靠近岸邊。


    周邊的人紛紛站起身注視著這裏的情況,李梓龍早已經放下魚竿,拿起了大魚抄,準備打撈了。


    這條魚的重量有三四十斤,又離著那麽遠,曾凡的禦物根本控製不了,他發現太極的運力方法正合適,仿佛隔著魚線在和大黑魚練推手,感應到它的力量的空隙曾凡就加力,它的力量加大,曾凡就讓它一點兒,一鬆一緊間幾個迴合過去,大黑魚不知不覺已經被拖了岸邊,這時候很多人都能看到魚的身影了。


    “好大的黑魚,這條魚要破紀錄了!”李梓龍拿著大網抄倒吸一口涼氣,這要是自己釣上來的該多好呀!


    曾凡又後退了幾步,雙手握竿猛然間的一鬆一提,大黑魚砰的一聲摔倒了岸上,緊接著就是砰砰砰的拚命甩尾掙紮,李梓龍扔掉網抄上前用力按住,阻止黑魚繼續往下麵蹦躂。


    這條魚身長超過兩米,頭部快趕上他們的水桶粗細了,大嘴張開可以塞進去一個足球,這麽大的黑魚,在場的人大多都是第一次看見,曾凡自己是從沒有見過。


    剛才他釣起一條十斤重的鯉魚,盡管少見,但是魚市上也常見到,這一片也偶爾有人釣到過,眾人看看就過了,但是這麽大的黑魚,這都是傳說級了,頓時在整片池塘邊都引起了轟動,很多遠處的人聽到消息,都丟下釣杆過來看稀奇。


    “這條黑魚得有四十斤,這個頭兒,都能吃小孩了,怪不得池塘大魚這麽少,都成了它的口糧了!”一個釣客說道。


    “應該是水庫裏麵跑出來的,這個池塘才挖出來多少年,還沒它的歲數大呢!”


    “估計是這裏黑魚的祖宗了!”


    “這釣魚的是外來的吧,一看就是高手!”


    “聽說是李梓龍的小姑父!”


    ......


    收獲出乎意料,他們不用繼續了,收拾東西撤退。


    他們帶來的水桶,盛魚的網兜根本都裝不下這條大黑魚,最後還是用幾根魚竿夾住,用拖車繩纏繞才把魚捆起來,扔進了車後備箱裏。


    車子在小院裏剛剛停下,曾火第一個跳下車向著屋子裏跑去,嘴上大喊:“太姥!太姥!我們釣到大魚了,快出來看!”


    “叫什麽叫!多大的魚,這麽大驚小怪?”李虹率先出門,嗬斥兒子。


    “這麽,這麽大!”曾火努力的把兩隻胳膊伸開,發現比劃的還是不夠大,急的蹦高。


    曾凡和李梓龍這時候已經打開後備箱,將大黑魚抬了出來,這麽大的個頭確實讓李虹和隨後出來的老太太吃了一驚,本來以為是小孩子沒見過世麵,沒想到她們自己也沒見過。


    “太奶,這條黑魚四十七斤半,該怎麽吃?”李梓龍問。


    “這麽大的魚我也沒弄過,你把你爺爺奶奶都喊過來,他們應該會弄,還有你爸你媽,你們一家子都招唿過來,人少了都吃不完!”老太太做主道。


    大黑魚被放在了光溜溜的陽台上,正帶著娃曬太陽的大黃貓趕緊領著娃遠遠的跑開,那恐怖的大嘴不停的開合,似乎一口能把它們娘幾個都吞下肚子。


    身體被魚竿緊緊的捆住,隻剩下大嘴和尾巴還能動,一路上無謂的掙紮也讓它認清楚了現實,已經不怎麽動了。


    將手放在黑魚的頭部,曾凡近距離的感受它的身體構造,前一陣子觀察的細胞切片裏,也有魚類細胞,但是整條活著的大魚,他還是第一次觀察。


    那些細胞切片已經從機體分離,隻剩下微弱的本能活性,這條魚的細胞不同,它們還屬於一個活躍的生命體。


    從細胞整體的活躍程度來看,這條大黑魚其實正當壯年,如果不被捕殺,能夠自然成長,它再活幾十年也沒問題,現在生命即將走到頭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曾凡似乎感受到了它悲涼的心境,腦中浮現出一個很形象的成語: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想到這裏,曾凡突然間產生了一股不忍之心,他瞬間理解了那些出家人為什麽要戒葷腥,不殺生了。


    從生命的角度來說,人類和這條黑魚差別沒有外形這麽大,組成生命的最基本元素幾乎完全一致,遺傳物質的基本單元堿基對構造都一樣,隻是排列順序的不同,組成的包含遺傳信息的基因不同,就成了外形截然不同的兩個物種,命運也完全不同。


    假如自己幫他改造進化出人類的外形,那它是不是就變成了一隻黑魚妖?


    似乎有實現的可能,這麽旺盛的生命力,一點點的逐步改造,一個月或者一年時間,產生一個全新物種!


    看來山海經中的那些奇形怪狀的生物記錄,並不是完全沒有根據的瞎編亂造,可能都是被某個有自己這樣能力的人改造出來的,隻是因為個體太少,繁殖困難,最終絕跡,少數幸運的才能一代代存活下來。


    未來人類移居到別的星球,見到這樣的黑魚,也可以叫一聲老鄉了,畢竟都是地球這嘎達出去的,不容易。


    不知道女媧在金星的生物實驗室,發展到什麽程度了,自己沉睡這些年,她大部分時間都在金星地下基地的實驗室工作,試圖開發出能改造整個星球環境的生物種群,可惜一直都沒有什麽實質性進展。


    李文光做過幾十年的無證廚師,一直是四鄰八村鄉間紅白事酒席的掌勺大廚,手藝得到附近村子裏幾輩人的親身驗證,光是徒弟就帶出十幾個,現在年歲大了不再輕易出山,老娘的話那是不敢不聽,接到李梓龍的電話,很快就和老伴趕過來了。


    幹了一輩子的廚師,殺魚無數,快五十斤的黑魚還是破了他的職業生涯記錄,這麽大的太罕見了,市麵上幾萬塊都買不到,屬於有價無市,一旦出現,有的是富豪搶購,號稱價值百萬的金槍魚有錢就能吃到,這麽大個頭的黑魚,可不是誰想吃就能吃的到,可遇不可求。


    同情歸同情,曾凡並沒有阻止李文光動手殺魚,隻是保留了一部分魚子用作以後的研究,算是它生命的延續吧。


    黑魚在李文光的刀下被迅速分解,沒遭受太多的痛苦,剁椒魚頭,魚骨湯,溜魚片,酸辣魚,炒魚皮,魚肉餡餃子,一大桌子菜,十幾口人都吃的肚皮溜圓。


    飯菜上桌後,曾凡借口上廁所出去了,迴來後推說胃口不好沒有再上桌,不想因為自己的感觸而影響大家的心情。


    小孩子們感受不到他的異常,大人們和他並不算熟悉,就算有所察覺也不好多說什麽,吃完飯他們一家沒有多待,告別老太太和眾人上車離開,車上還帶著老太太親手采摘的一些蔬菜,曾月和曾火每人抱著一隻小奶貓。


    幾十公裏的路程也不算遠,不到一個小時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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