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和艾莎的臨時居住點就在離農場2km的一處廢棄的房子裏。那個人確實死有餘辜,但問題是如何讓他死的有價值,好來祭奠那些孩子的在天之靈。


    兩人很快到達了農場的外圍。駿伸手攔住了艾莎,他看向農場內聳立的炮台皺眉道:“荒阪公司的自動防禦炮台,這可不好辦啊。”


    “我有電子腦,應該可以做到無傷黑掉炮台。”艾莎咬了咬下唇道:“爸爸,院子裏還有其他的陷阱嗎?”


    “先把炮台黑掉再說。”駿將自己的手放在腰間的遺言上:“要小心。”


    艾莎聞言閉上了眼睛,開始全神貫注的實施起黑客的行動來。她的電子腦中有素子給她提供的入侵軟件——而在此刻,軟件的算力被全部發揮,炮塔的防火牆如同遇到熱刀的黃油般被順利的突破成功。


    炮台上的指示燈由紅色變為了綠色,這表明艾莎使其進入了安全模式。女孩睜開眼睛笑道:“爸爸,我成功了。”


    “你在我後麵跟著,這裏麵可不簡單。”駿那由遺言催化的、異於常人的感知使他小心謹慎:“應該有地雷。”


    二人做好了完全準備後向前推進起來。此時正是夜晚,而又因為農場處在夜之城郊外的緣故,這裏漆黑無比,環繞在耳邊的隻有北風唿嘯,宛若男孩們冤魂的哀嚎。


    “月黑風高殺人夜啊。”駿感慨一句後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院子的大門,地上密密麻麻的闊劍地雷格外醒目。


    “果然。這該死的東西在哪買的這麽多闊劍地雷?他媽的。”駿暗罵了一句,隨即對艾莎正色道:“拆除是肯定辦不到了,我們兩個一起跳過去——艾莎,你的義體能行嗎?”


    “當然,爸爸。就連大校也誇過我是有天賦的義體使用者呢。”


    這也是令素子驚奇的一點。即便是素子這樣的特種兵,在遭遇空難後適應全身義體也花費了不少時日;準確的說,是三年。


    而艾莎則不然。或許是渴望現實的緣故吧,亦或許是為自己的未來鋪路——這個女孩在做完手術後爆發出了驚人的意誌力,她對於義體的控製簡直精細入微,就仿佛她天生就擁有義體一樣。


    維克多本來想針對這一情況做一些特化型的複建療程,不過被素子製止了。素子的臉上隻是掛著淡淡的笑容,她盯著艾莎提出了一個問題:


    “你能單手疊一隻千紙鶴嗎?”


    “如果能做到,以後的複健都不需要做了,你身上所有的戰鬥義體所包含的花費我來出。”


    艾莎在和駿迴家後,一言不發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三天,僅僅用了三天——當這女孩一臉淡然的在素子麵前表演了單手折紙鶴後,素子的眼角莫名的濕潤起來;她長歎了一口氣,就如同要把思念全部清除幹淨似的。


    “你合格了,艾莎。希望以後也能有人為你疊千紙鶴。”


    駿當時也在場。他吃驚於那個神秘的女人也有這樣軟弱的一麵,但他更關心如今的女兒。實際上剛才的問話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駿不想讓艾莎逞能。


    “我相信你,艾莎。”駿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先跳。”


    那是獵人的技巧,他們生於荒野,理應如此。


    駿在短暫的助跑後宛如舊時代的奧運選手般一躍而起,他的身形就好像一隻捕獵的夜梟。


    平穩落地。雖然駿距離穀倉的大門隻有短短的10厘米,但是由於駿沒有多餘晃動的緣故,他的身體和大門始終保持著水平,沒發出一點聲響。


    駿朝著艾莎招了招手。


    艾莎將自己的馬尾辮子上的發髻固定好後飛身上前——那是斯安威斯坦、克倫奇科夫、納米繼電器和突觸加速器共同作用的結果,使得她在空中宛若一隻靈活的飛燕。


    駿看著在自己身邊落定的艾莎,心疼的伸出手來摸了摸女兒的頭。


    “我沒事,爸爸。還是看看怎麽完成任務吧,”艾莎小聲說道:“您去前麵嗎?”


    “你在這等著,槍響了從門後殺出來就行。”駿用手指著穀倉道:“如果裏麵有情況就自行解決。”


    “我明白了,爸爸。”


    駿朝著艾莎豎起了大拇指後打開了衣服上的光學迷彩。他的速度飛快,眨眼間沒了蹤影——艾莎了望著自己的父親遠去後,微微一笑跳上了穀倉的房頂。


    她使用著歧路司義眼自帶的夜視功能將整座農場掃描了個遍。由於這裏是半營業的緣故,故而安東尼隻在後門安裝了自動炮台。


    艾莎鬆了口氣。


    驀地,她發現前麵有一束微弱的亮光。很明顯,這是穀倉的屋頂未經打理的緣故,以至於有這樣一個漏洞——艾莎扒著鋼板的邊緣向下看去,不由得在鋼板上留下了淡淡的指印痕跡。


    穀倉裏全是被綁架的孩子!


    “這個變態!”艾莎勃然大怒,她順著房頂的洞口開啟斯安威斯坦悄無聲息的跳在了穀倉的正中間。穀倉內的監控攝像頭瞬間發現了艾莎的身形並開始報警,不過她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


    “艾莎!”


    駿聽著刺耳的報警聲心如刀絞,他關閉了光學迷彩拔出遺言三步並作兩步的奮勇上前,撞開了穀倉的前大門:“安東尼,給老子滾出來!”


    安東尼早已經被農場的警報聲弄醒。他慌亂的從抽屜裏拔出手槍,半睜著睡眼將屋子的門打開了一條縫。


    “他媽的,這個女人是從哪冒出來的?”安東尼使用著義體鏈接著院子內的自動炮台,隨後麵若死灰的低聲咒罵道:“該死的,被屏蔽了!”


    當安東尼聽見駿那飽含怒火的叫喊時,他不由得緊握自己的手槍。自己做的事情應當很嚴密才是,這些“奶牛”的死屍都被他拆掉換錢了,這男人是怎麽知道自己名字的?


    “去你媽的,現在可不是思考的時候!”安東尼猛地將大門打開,朝著正在解除孩子拘束器的艾莎就想要清空彈夾:“死吧!”


    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對父女對此都早有準備。就當安東尼伸出手來的瞬間,飛刀和遺言的湛金色子彈幾乎是同時招唿著他那握槍的胳膊——下場可想而知。


    “啊啊啊啊啊啊!”


    安東尼痛苦的嚎叫響徹著農場。而艾莎早已先行一步,上來就給這該死的殺人狂魔一記結實的肘擊:“鬼叫什麽!”


    女孩嫉惡如仇的一腳將他剩下的那支完好的手臂踩斷:


    “現在是你贖罪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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