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娘迴來的時候,馬車已經來了,車夫正在吃趙巧月分的紅薯。


    趙巧月一邊攙扶夏娘上馬車,一邊對車夫道:


    “柱子大哥你慢些吃,我們不著急啟程。”


    柱子嘴上含糊應著好,還是兩三口就將紅薯給吃完,隨後對兩人道:


    “你們坐穩當了,咱們啟程了。”


    聽到車簾後的迴應,知道母女兩坐好了,柱子便趕著馬車往村外行駛而去。


    趙巧月對這個地方沒有什麽感情,也就沒有半分留念。


    夏娘不一樣。


    她在這裏生活了十來年,心裏萬分感慨,還有點不是滋味。


    掀開車窗簾子,她微微探出頭,看著漸漸倒退的鄉景,眼睛不經有些酸澀。


    趙巧月抬起手,猶豫片刻,還是放在夏娘的背後,輕輕拍著道:


    “娘,以後有時間我帶你迴來走走。”


    夏娘深唿吸一下平緩情緒,她便放下車窗簾子,轉頭看向趙巧月搖搖頭道:


    “不了,對我來說有你的地方就有家。”


    趙巧月愣了愣,張開手環抱住夏娘,腦袋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保證道:


    “娘,我會讓你過上安穩無憂的生活。”


    夏娘抬手輕輕地為趙巧月撫平上翹的碎發道:


    “閨女,我隻求你平安,過上你想要的生活,我就很滿足了。”


    趙巧月吸吸鼻子。


    這大概就是母親吧?!


    上一輩子她的生母也這般說過。


    隻是她將記憶藏在最深處,今兒因夏娘又湧現在腦海中。


    趙巧月抱著夏娘的手不由得用力收了收,像是要抱住她這輩子的珍寶。


    同時她也暗自決定保護好夏娘。


    母女閑聊中,馬車很快就來到了李夫子家,也就是曾經的李家學堂。


    趙巧月和夏娘經過阿婆通稟很順利地見到了李夫子。


    三人寒暄幾句,趙巧月便說她要去給王老爺送剪紙畫。


    李夫子就讓夏娘留在她這裏。


    等著趙巧月歸來,她們三人再一起去府城。


    趙巧月同意,免去夏娘跟著她奔波。


    她帶著剪紙畫,拒絕李夫子要吩咐柱子用馬車送她去的提議,直接走路去鎮上東街。


    路過劉府的時候,她不需要多看,就能發現府中挺熱鬧的。


    看來劉家對李春梅還是看重的嘛!


    趙巧月沒有湊熱鬧搗亂的意思,直接快步離去。


    來到王家,因有事先交畫約定,她很快就得到王老爺夫妻的招待。


    客廳裏,趙巧月將剪紙畫遞給王老爺。


    王老爺將畫展開,王夫人湊近同他一起看。


    兩人都很滿意,王老爺道:


    “不錯,不錯,管家,將餘下尾款交給趙姑娘。”


    五十兩銀子,王老爺考慮到趙巧月拿著不方便就事先讓管家換成銀票。


    拿到銀票的趙巧月也很滿意王家人的用心,同王老爺夫妻閑聊一盞茶功夫便提出告辭了。


    王夫人這時問道:


    “趙姑娘可是要去府城趕考?”


    趙巧月微微點頭,王老爺插話道:


    “你路上可有什麽安排?


    我家兩孩子要去縣城看望他們的外祖母後,我大閨女也要去府城趕考,我家有請鏢局護送,你們可以順道一起去。”


    王夫人跟著道:


    “趙姑娘,你們一道去,也可以相互照顧。”


    趙巧月抿抿唇,猶豫片刻道:


    “我們決定辰時去,你們呢?”


    王家夫妻同時應著:


    “這個時間趕巧了,我們不說你們都有可能在路上遇到呢。”


    就這樣,約定好在鎮外古樹亭相見,趙巧月便去了李家。


    在李家沒有待多久,她們就在柱子趕車下往鎮外而去。


    路上,趙巧月將同王家姐弟相約一起去縣城的話同夏娘和李夫子說了。


    兩人都覺得王家仁善,這可減少了她們對路程危機的擔憂。


    馬車行駛到古樹亭。


    四人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


    王家姐弟乘坐著來了。


    隨行有八個騎著高頭大馬的護衛。


    他們中有三個打扮像極家丁,餘下五個武夫裝扮。


    雙方相互見麵打招唿,趙巧月發現王家姑娘似曾相識。


    直到王姑娘說起桂枝剪紙,她才想起在放榜那日繼李夫子後第二個買桂枝女客。


    兩人閑聊幾句,王姑娘便覺得趙巧月值得交往,很是自來熟地拋棄她的十歲弟弟,跟趙巧月她們擠在一個馬車裏說話。


    馬車悠悠行駛,王姑娘主動談論起學問,趙巧月和李夫子在她的熱情下很愉快參與其中。


    同時她還很照顧夏娘,一點都不會讓夏娘感覺自己被排除在外。


    行走路程過半,夏娘就提議讓趙巧月陪王姑娘迴她的馬車閑坐一會再迴來。


    王姑娘覺得不用。


    趙巧月則想到被王姑娘丟下的王小公子定無聊極了,她同意了。


    就這樣,她們換乘馬車。


    然而王小公子一點都不無聊,小茶幾上放著棋盤,他一手拿書,一手拿棋子琢磨棋局。


    王姑娘示意一旁的丫鬟給趙巧月倒了一杯茶後才道:


    “巧月你看,我就說他不無聊吧!”


    趙巧月接過茶杯,微微點頭,確實不無聊,她目光看向棋局。


    這個原主隻聽李夫子淺薄地普及了一番。


    原主沒有學過,她若不是沒有原主記憶,就是聽都沒有聽過的結果,更別說學習了。


    李夫子沒說過哪場科舉需要考下棋,趙巧月摩挲著茶杯邊緣,不放心問姐弟倆道:


    “科舉會考下棋嗎?”


    王姑娘知道趙巧月考中縣案首就有命人打聽過她的消息,知道她在兩私塾上過學。


    據她所知趙家學堂有六藝課。


    趙巧月沒有學過,是被趙家學堂忽視了嗎?


    難怪趙巧月會換私塾。


    自以為了解真相的王姑娘解釋道:


    “周禮,保氏曰,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


    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禦,五曰六書,六曰九數。


    自古沿襲至今就變成了禮樂棋書射禦,很多讀書人都會學六藝。


    不過科舉隻考四書五經,其他都是個人的自我修養能力,相當於錦上添花。


    我家中請了西席先生,不過家中沒那個條件,我就沒有學射禦。


    巧月不必擔心,等進了學,你可以去應天書院學的。”


    趙巧月舒了一口氣,不考就成。


    至於又沒有錦上添花本事,她隻能順其自然了。


    這時,王小公子抬眸看向趙巧月提議道:


    “趙姐姐,我就會一點點,要不咱們來一局?你可以邊下棋邊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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