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竹,同樣的雪,同樣的風,隻不過雪地之上多了寫雜亂的腳印,孟凡心中想著這應該就是莫一一他們留下的。


    隨著腳印一路往下,孟凡摸到了祠廟附近,可竹林之中卻隱約傳來打鬥之聲,孟凡悄悄趴在雪地之中,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打鬥已近尾聲,一位身穿韻白色衣裳的男子正持劍指著深藍色衣裳的咽喉,他的雙眼暴跳如雷,道:“無恥小人,還我銅箋”,那劍尖離深藍色衣裳又近了一寸,幾乎已經擦著了肌膚。


    實在是沒有辦法,深藍色衣裳隻有將手中那枚銅箋交還給他,韻白衣裳這才收迴長劍,“無恥小人,殺了你簡直玷汙了我的劍”。


    “是是是,少俠說得是,我這個汙濁之人怎能讓你動手”。


    “滾吧”。


    深藍色衣裳側著頭慢慢走開,可眼神依舊在注意後方的少年,可深藍色衣裳驟然轉身,兩手袖內飛出六支短箭,就在這一瞬間,孟凡也不知怎的,突然喝道:“小心”。


    韻白衣裳揮劍相迎,六支短箭全被斬落,這一次他也沒有手下留情,一劍迸發,兩人隻交手十來招,這柄長劍就已經貫穿深藍色衣裳的胸膛。


    血滴在雪地之中,暈開一片鮮紅。


    孟凡這才驚醒,他的招式似曾相識,他的衣裳也似曾相識,他應該也是巫山派弟子,而那位命喪劍下之人,孟凡也曾有過一麵之緣,他就是那日在一點客棧想蹭霸王餐之人,別說霸王餐,他今後連一頓熱飯也再也吃不到。


    “兄台”,韻白衣裳擦著手中寶劍向孟凡走過來,他的眼中並沒有殺氣,反而十分和善,應該是剛才孟凡的提醒讓他覺得孟凡是個可靠之人。


    孟凡這才從雪地上爬起,道了一聲“少俠”。


    “多謝兄台相助,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還是少俠好武藝”,孟凡多少恭維一番,這巫山派的弟子可不是好惹的。


    “別總是少俠少俠的稱唿,要不是兄台提醒,恐怕我都要遭了暗算”,他嗬嗬的笑著,“我是巫山派大弟子巫起雲,看兄台應該也是參加武林大會人士,不知兄台師承何方,有沒有拿到晉級銅箋”。


    孟凡搖了搖頭,心中隻道巫山派與興龍鏢局素有恩怨,自己身份他還是不要知道為妙,所以隻說道:“還沒拿到銅箋”。


    巫起雲聽完不禁有些惋惜,歎道:“兄台,不瞞你說,這祠廟的最後一枚銅箋就在我手中,你來往一步,實在是對不住了”。


    聽完巫起雲所言,心中當時頓感失落,搏了這麽久,還差點死在洞中,最終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連強顏歡笑都笑不起來。


    “兄台,若想更進一步,恐怕隻有使些手段”,他有些晦澀的如此說道。


    所謂手段不過是偷搶盜騙而已,巫起雲沒有直言,可孟凡心知肚明,他瞟了瞟躺在地上的深藍色少年,心中隻道這事哪有這麽容易,碰上比自己弱的還好,可一旦碰上比自己厲害的,當真要死於非命。


    “還是小命要緊”,孟凡本想開個玩笑,可巫起雲臉色馬上沉了下來,隻道:“他是自找的,我們巫山派絕不殺無辜之人”。


    他確實不是無辜之人,甚至還想害人性命,隻可惜技不如人,最後慘死劍下,這是孟凡親眼所見,可絲毫不能減輕心中那種悲痛,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孟凡再怎麽樣,他也處在規則之內,而不能跳出這個規則。


    “兄台,既然不肯告知師門,我也不願強人所難,不過他日有緣來我巫山,我必招待兄台,今日還有事在身,我先告辭”。


    “告辭”,孟凡也沒有挽留,他有事在身,孟凡自然也有事要做,他還得去那祠廟看看,究竟是不是真如巫起雲所言。


    路過深藍色少年時,流出的鮮血還冒著熱氣,如此暴屍荒野,實在可憐,不過想想那日在烈焰中被焚燒的軀體,至少他還能留個全屍,孟凡情不自禁加快了腳步,此地他可不想久留。


    往前走不過三百來步,就是莫家祠廟,祠廟前的木架已經空空如也,隻剩下那些紅繩,顧叔還在站在木架後方,微笑著看著他。


    “莫姑娘他們是不是來過了”,孟凡唐突的問道,如果他們三人能夠參加下一輪比武,自己還多少為興龍鏢局做了點貢獻,至少在心理上要平衡不少。


    “銅箋已無,請速速離開”,顧叔依舊笑著,可說的話卻如臘月寒冰。


    也是,顧叔應該是監察的,怎麽可能迴答問題,孟凡又在心中嘲笑自己一番,可這下山的路該怎麽走,孟凡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他可不能再從溶洞那裏原路返迴。


    祠廟前的腳印多而雜亂,各個方向都有,孟凡選了一條積雪最淺的,這本是一條極佳的下山線路,可孟凡沒走多久,就聽見前方有人說話的聲音,天色已往,幾近黃昏,可還是有人正往上趕。


    來的正是手持尖斧的兩人,一人有些禿頂,另一人有些肥胖。


    “祠廟已經沒有銅箋”,孟凡向他們好生打著招唿,可那兩人見孟凡下來,又說著這句話,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禿頂那位嘿嘿一笑道:“不管你說的真與假,將你身上的銅箋留下再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uu看書 ww.uukanshu自己沒有懷璧,卻被當成了懷璧之人,孟凡的一片好心卻喂了狼狗,他惱怒道:“我也沒有,愛信不信”。


    “你有沒有,可不是你說算”,胖子說道,好像落單的孟凡已經是他們的盤中餐。


    胖子一步一個深坑,那柄斧子就朝著孟凡劈了過來,不過速度實在是太慢,孟凡抬起一腳,揚起大片雪花,一招動如脫兔近身兩拳,而後又是一招犀牛望月,居高臨下,打得胖子連連後退。


    孟凡這才知道,參加武林大會的原來還有這種臭魚爛蝦,這種功夫在自己手上都討不到半點便宜,參加也是白白浪費了銀子。


    “哥,他打我”,胖子抹了抹嘴角朝著那位禿頂之人道。


    孟凡這才知道,他大意了,這位胖子就是陪襯,那位禿頂之人才是核心,一招一斧之間要比胖子迅猛太多。


    與禿頂交手三十來個迴合,孟凡占不到丁點便宜。又是一招橫斧,孟凡隻得收腹後撤,緊接著又是連著劈了幾斧,加上胖子在一旁助力,一打二,孟凡還是有些吃虧。


    我幹嘛和他們在這裏周旋,輸了可是命,贏了什麽也得不到,孟凡想明白這件事後,幹脆不走大路,沿著斜坡,施展輕功飛奔而下。


    那兩人並沒有追來,隻在後麵破口大罵,“算你跑得快,要不然把你剁成肉泥”。


    就算有輕功在身,斜坡也並不好走,一時間控製不住,絆到一塊凸出來一尺高的岩石,孟凡直接將自己滾成了一個雪人。


    等停下來時,他趴在一簇茶樹中,耳畔又傳來刀劍相擊的鏗鏘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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