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凡凡,快起床,還要睡到什麽時候”,門外娘親的聲音還是如此刺耳,孟凡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淪為了娘親眼中的一根小草。


    “知道了,知道了”,孟凡明顯有點不耐煩,對娘親也越來越不客氣,窗外已經白茫茫一片,鵝毛般的大學,他早已經知道,可融雪不冷下雪冷,現在窗外還在飄著小雪,正是最冷的時候,這裏又沒有空調,一出了被窩就好像掉進了冰窖,孟凡可不想出這個暖窩。


    可娘親見孟凡還是沒有動靜,幹脆猛地砸門,好在鏢局做的門還算結實,不是什麽豆腐渣工程,要不然真怕這門就被這樣敲壞。


    “起來了,起來了”,孟凡真的覺得心煩,這麽冷的天還要起床,要是以前,他能在被窩呆一整天都不帶煩的,一掀開被子就覺得一陣冷風唿唿的灌了進來,穿著單衣的他冷得雙腿直打顫,不得已運氣周轉,一道內力先是在體內遊走一個小周天,而後又是一個大周天,雖然此法可以在寒冬取暖,不過這可是個耗內力的活,等身體稍微暖和一些,就穿上棉衣,雙手交叉緊緊的捂在胸前。


    開門,霰雪紛飛,從天空卷的撲落下來,潔白的天空,潔白的雪花,潔白的雪人,雪景很美,美不勝收,孟凡平生沒有見過如此大的雪,自然也沒見過如此雪景。


    雪人身上已經披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衣,“娘,這雪人誰堆的”。


    “除了你娘,還有誰,別看了,麵條已經給你下好了,在我房裏,快去吃,要不然麵就糊了,還有,剛剛有人來了一趟,替莫掌櫃來傳了話,讓你等會去鏢局找他,快一點,不要慢吞吞的,娘還要做事,你自己一個去吧”。


    孫大娘對孟凡是越來越放心了,那倒也是,這麽些日子以來,孟凡也的確將鏢局內外跑了個遍。


    孫大娘的房內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個碗,碗內有一碗油乎乎的麵條,麵條還是溫的,孟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再去洗臉,手腳上的功夫快了很多,因為他可不想讓莫掌櫃等太久,要不然吳鏢師又要給他臉色看。


    暖和的腳,綿綿的雪,吱吱的響,雪地上早有人行的痕跡,一條自行踩出的路也逐漸成形,路上的雪被來往的人壓成了冰,順著這條路,孟凡很快來到了鏢局。


    一樓,陳瞎子的畫像已經被撤換下來,又新添了許多新的畫像,隻不過坐在鏢局前的還是那位白發老者,“何叔”,孟凡笑著親切的叫道。


    “你來了,快上去,莫姑娘,莫鏢師他們都在”。


    都在?孟凡稍微楞了一下,莫非是有什麽重要的事?難道是和武林大會有關?孟凡踩著樓梯一步步的想著。


    三樓,燒了個火盆,比一樓要暖和許多,更何況還有這麽多人在這裏,莫掌櫃、莫鏢師、孫鏢師、莫一一、莫川還有一位孟凡很是意外的人何有為,他們唿出的二氧化碳都使房間溫度也上升不少。


    “就等你了,凡了”,坐在正位的莫掌櫃的擦了擦手笑著說道。


    “不要那麽緊張,來,坐這裏”,莫鏢師移了移位置,長凳上立刻空出一個位置來,讓孟凡坐下。


    “什麽事啊?”孟凡打量了一下周圍小心翼翼的問道。


    “和你有關,和一一關,自然是武林大會的事”,莫掌櫃直言了當的如此說道,這事的確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武林大會這事其實一直縈繞在孟凡心頭,加上最近內力提升了不少,武功也上升了一個層次,對武林大會的渴望進一步加深,不過此時離武林大會還有一個月,從這到那,驅馬不過十來天時間,此時距出發應該還有一段日子,但不知莫掌櫃今日將他們聚集到此有何吩咐。


    隻聽莫掌櫃所說:“我們鏢局已經很久沒有人去參加這武林大會了”,這莫鏢師哈哈一笑說道:“最近一次舞林大會恐怕還是吳鏢師去的那一次吧”。


    “已經有十多年了,時間真是過得飛快”,吳鏢師閉了閉雙眼,思緒好像迴到當年他意氣風發之時。


    “不過今年我們鏢局卻是人才輩出,有三個後生都要參加”。


    三個?還有誰?孟凡眼前一亮,在坐的隻剩下何有為了,不過他今年已經二十四,明年就奔二十五了,正是上了一趟末班車,年輕有時候真是資本,至少這一次不行,他還有下一次機會,不過要論實力,何有為的確夠得上,何家祖傳刀法耍得那叫虎虎生風,孟凡可是在校場親眼見到過的,以自己現在實力肯定是略輸一籌。


    “本來呢”,莫掌櫃一邊烤火,一邊又繼續說道:“定的是一月十日出發,那日也確實是一個好日子,不過前兩日我們鏢局接了一個鏢,正是從陽城往水溪城的,所以就想著你們一起押這一趟鏢,順便就去了,就是不知道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孟凡很是驚訝,沒想到這麽快,隻聽見先是莫一一很快說道:“爹,什麽時候出發都可以”,緊接著那一位何有為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才說道:“莫老爺,我也沒問題”。


    最後的重擔,幾人的目光同時落到了孟凡身上,他能如何迴答,他隻能迴答:“我也沒問題”。u看書.uukanshu


    “那很好,這趟鏢定於後日出發,你們記住這個日子,別忘了這個日子,更別忘了在路上要相互照應,你們先走吧,關於這趟鏢,我還有事要和這幾位鏢師商量”。


    具體鏢的內容隻有掌櫃、鏢師知道,孟凡現在隻是一位趟子手哪有權過問,不僅孟凡就是新的鏢頭何有為同樣也是沒有權過問。


    三位少年,知名知姓,可從三樓往迴走的時候,卻尷尬無比,隻能你一句我一句的問候,“你好”“那夜多虧你了”“你功夫挺不錯”,尷尬的笑,尷尬的言語,尷尬得周圍的空氣都好像已經凝固,下樓的路真是走得步履維艱。


    “有為”,那位白發的老者喊住了他,自然是對自己的侄子有事交待,其實這樣也好,至少尷尬少了幾分。


    “那天多謝你”,莫一一開口說道,雖然沒有什麽感情,更像是沒話找話,不過還是令孟凡大為吃驚,沒想到這樣一位高冷的小姐竟然會開口道謝,而且在他看來,那天他實在是沒有幫到什麽忙。


    “沒什麽,那天好像也沒幫到什麽忙”,孟凡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還是幫了的,多一個人總是多一份力,還害得你失了憶,這次武林大會又一起同行,希望我們都能取得一個好名次”。


    “是啊,希望我們都能取得好名次”。


    “後天見”


    轉眼兩人就要分道揚鑣,畢竟一個住後門,一個住前門。


    天上的雪又下得大了,來時的足跡已經不可尋,不過雪地上多了些小狗的梅花印,煞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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