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弘曆沒想到這丫頭倒是機智聰慧的很,一語便說中了他的心思。


    先不說高格格畢竟陪伴了他這麽久,在沒有蘇氏的時候,跟她待在一塊確實是最為舒心滿意的。


    隻是後來有了更加契合新奇的蘇氏,找到了更好的,方才跟高格格待在一塊的時間少了一些,對她逐漸冷落了不少。


    即便他骨子裏冷清冷血,但多多少少要顧及一些舊情。


    況且她雖然是內務府包衣出身,但是她的父親在朝為官,乃治水能人,深受皇阿瑪的信任倚重。


    這個節骨眼上,若是借此發落了高格格,必定會惹得皇阿瑪不滿的。


    再說,此事如此順理成章,一氣嗬成的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查到了高格格身上,實在是過於順利了。


    就好像幕後有一隻看不見摸不著的黑手正在悄無聲息的一步一步的推著他揪出幕後主使似的,太過蹊蹺。


    即便當時他查出了確鑿的證據所指是高格格,刻意想要瞞著,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


    府邸底下的人還是聞見了風聲,沒少議論紛紛的暗地裏編排此事。


    若是一直拖下去,不處置高格格,必定會惹得福晉那邊滋生不滿,讓福晉寒了心。


    若是繼續追查下去,估摸也會跟往常一般查不出什麽來,反而隻會讓更多的人牽連其中。


    此事,確實令他有些犯難,束手無策。


    弘曆幽深如譚的黑眸定定的睨向蘇念,沉呤了一會後,方才猝然問了一句道:


    “莫不是你也認為此事存有疑點,絕非是高格格所為?”


    蘇念目光有些不自然的微微閃爍了一下,即便她知道幕後主使究竟是誰。


    可那人位高權重,手眼通天,不是她這種卑微的小角色可以輕易招惹得起的。


    無憑無據的,她也不敢輕易的說出來,給自己招惹禍端,這也不符合她鹹魚的人設。


    況且,像弘曆這般精明狡猾的老狐狸,恐怕心裏已然早就有了猜測,隻是找不到確鑿的證據。


    即便弘曆找到了證據,恐怕弘曆暫時也惹不起,不會朝那人開刀。


    估摸眼下他既不想讓高格格受此等冤屈。


    可福晉那邊,他得想法設法的進行安撫,給福晉一個滿意的交代。


    蘇念暗自咬唇沉呤了片刻後,目光微微閃爍道:


    “奴婢就是一見識淺薄的婦道人家,那曉得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啊。”


    “奴婢隻盼望著主子爺每日能夠開懷,少被滋事所煩擾,不過,不管主子爺做出何等處置,想必底下的人也不敢有任何異議。”


    弘曆幽深狹長的目光別有深意的掃了她一眼,她一句話倒是無意間的提醒他了。


    不管如何處置,全在他。


    究竟是想要刨根問底繼續深究下去,還是到此為止,都在他的一念之間,旁人自然不敢置啄半分。


    今夜晚膳,是蘇念親自炒的幾樣尋常的家常菜。


    弘曆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平日裏山珍海味吃膩味了,偶爾換換口味挺好的。


    用完膳後,弘曆自然在蘇念這裏歇息的。


    翌日一清早,弘曆對外宣稱,之前招供的那位二等丫鬟因為對高格格滋生不滿,這才蓄意報複,趁機栽贓陷害給高格格。


    那二等丫鬟已然對此事供認不諱,因為挨不過嚴刑拷打,已然全部悉數招供,並在認罪書上畫押。


    弘曆將那丫鬟直接杖斃,至如高格格因為禦下不嚴,方才縱容底下的丫鬟犯下如此大錯,禁足三月。


    關於福晉動了胎氣一事算是徹底的落幕了。


    此刻,在華麗奢靡的正院內。


    金格格免不了替福晉打抱不平,細長的媚眼微微挑了挑,有些惱怒嘀咕了一句道:


    “如今人證物證俱全,沒想到主子爺還如此包庇縱容高格格,說什麽高格格對此事毫不知情,全是那丫鬟的主意誰信啊。”


    “福晉您差點為此滑胎,主子爺居然隻是草草的責罰高格格禁足三月,這件事便輕而易舉的揭過了,嬪妾都替您屈的慌。”


    福晉手裏正捧著一杯清香四溢的桂花茶,慢悠悠的輕啜了幾口,輕哼一聲道:


    “這高格格可是主子爺的紅顏知己,她的父親又在朝堂上得力,即便證據確鑿,主子爺又怎會忍心朝著她動刀子。”


    “前朝的利益與後院牽一發而動全身,那些身份尊貴的後宮娘娘們尚且如此。”


    “更何況我呢,若是因此找主子爺去哭訴,必定會惹得主子爺厭惡,還以為我不懂事。”


    “誰讓本福晉乃主子爺的嫡妻,就應該賢惠大度,識大體,既然主子爺處置了,此事便到此為止,莫要再提及了。”


    金格格精銳的媚眼往對麵神色淡然的蘇念身上掃了幾眼,不鹹不淡的揚眉道:


    “說起來,前陣兒蘇氏跟高格格走的近,難道就沒發覺高格格包藏禍心,及時稟告給福晉,平白讓福晉造了這番罪。”


    “好在福晉平日潛心禮佛,這才得佛祖庇佑,有驚無險,並無什麽大恙,福晉對你恩重如山,你要懂得感恩戴德才是。”


    “這次你被高格格反咬一口,若不是福晉在主子爺麵前擔保,你能這般輕而易舉的全身而退。”


    “還望你能銘記於心,日後必定要以福晉馬首為瞻,別認錯了主子,辜負了福晉對你的一番信任才是。”


    蘇念沒想到金格格無端的將怒火引到她的身上。


    含沙射影的指摘她貌似明明知道高格格心懷鬼胎,故意隱瞞不報。


    亦或者跟高格格暗中勾結,狼狽為奸的想要借此陷害福晉腹中胎兒。


    一番陽奉陰違的言語,無非是想借助此事,讓她和福晉逐漸離心。


    從而失了福晉的信任。


    一身份低賤的侍妾如此得福晉抬舉和賞識,怎能不惹得金格格滋生不滿。


    蘇念微微頓了頓神色,恭順道:


    “金格格教訓的極是,是奴婢一時失察,這才讓福晉被背地裏的肖小之人陷害,險些滑胎,確實是奴婢失責。”


    “隻是,奴婢覺得眼下既然主子爺已然查清楚事實真相,跟高格格無關,全是她身邊的丫鬟一人所為,聽金格格的意思莫不是對主子爺的處置還存有疑惑,滋生不滿?”


    金格格頓時麵色微微變了變,冷嗤一聲道:


    “果真是牙尖嘴利的野丫頭,如此袒護高格格,看來高格格跟你的關係不錯,要不然怎麽隔三岔五的請你過去芙蓉榭喝茶賞花呢。”


    “隻是沒想到緊急關頭高格格為了自保居然拿你當墊背的,最後還得福晉來保你,事到如今還胳膊肘往外拐。”


    “不知道是真蠢,還是安了旁的什麽心思?莫不是因為承寵最多,卻未能為主子爺盡快的都誕下一兒半女,這才滋生嫉妒,一時鬼迷心竅的跟高格格聯手想要對福晉的胎兒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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