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香雲愣了愣神色,有些納悶的嘀咕了一句道:


    “主子,您想多了,這主子爺最近心情陰鬱不堪,那會耗費心神在一身份低賤的侍妾身上啊,估摸就是主子爺氣不順拿她撒氣罷了。”


    “這蘇氏也是倒黴,恰好撞到了槍口上,說起來,那蘇氏也是個不知所謂的豬腦子,居然暗搓搓的跟您爭寵。”


    “您是什麽身份,她又是什麽身份,居然跟您有樣學樣的天天的往前院湊熱鬧,想想我就來氣,偏生冠冕堂皇的打著福晉的旗號,主子您倒不好拿她怎麽辦。”


    “主子您委下身段有意拉攏她,也是抬舉她,看的起她,可她偏生三番五次的跟您打馬虎眼,刻意拿喬,還不是覺得您的地位不如福晉可靠,倒是挺會耍心眼的。”


    “如今遭受主子爺棄之敝履,也是她活該,被發落到那偏僻的院子,這輩子算是徹底毫無翻身之日了。”


    高書瑤心思沉重的看了看她。


    若這蘇氏跟從前一般,隻是個身份低賤唯唯諾諾的侍妾,即便有幾分俏麗的容貌,無非是以色侍君。


    恩寵自然長不久,倒是不足為懼。


    可眼下蘇氏早就換了芯子,又古靈精怪的,慣會耍花樣討得主子爺歡心,哪會這般輕而易舉的倒下啊。


    隻是她三番五次的有意想要跟蘇氏套近乎。


    沒想到這蘇氏倒是機靈狡猾的很,故意跟她賣關子,裝糊塗。


    即便拉攏不了,說不定日後會成為她爭寵上位的絆腳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休怪她不客氣了。


    雖然她的父親在朝為官,頗受萬歲爺的器重,可她畢竟是內務府包衣奴才漢人出身。


    漢族人的地位自然比正兒八經的滿人出身要低上幾分的。


    不過,按照曆史上所述,她遲早會仗著父親在朝為官立下功勞,破格抬旗,晉升為側福晉的。


    日後等弘曆登基後,她也會跟著冊封為高貴妃,無非是時間問題罷了,至少在這上麵她要遠遠的壓過蘇氏一頭的。


    若是她能改變曆史,盡快的給弘曆誕下一兒半女,自然更好了。


    等高書瑤走後,弘曆有些心神不寧的目光時不時的往外麵黑沉沉的院子掃視了幾眼。


    旁邊候著的李玉自然看出了弘曆的焦躁不安,運量了一下心神,方才小心斟酌出聲道:


    “這個時辰了,蘇姑娘應該早就來了,估摸蘇姑娘最近在忙著修葺院子的事,一時忘記了,還是因為別的事給耽擱了,要不奴才派個人去沉香榭問一問?”


    弘曆微微沉吟了一下,淡聲道:


    “罷了,這段時日,她來迴跑,確實辛苦,今兒便讓她好生歇息吧!”


    弘曆實在也沒什麽心思再處理公務,旋即,便順手將折子往旁邊的桌案上一扔,略顯倦色的抬手揉了揉眉心道:


    “天色不早了,擺駕芙蓉榭。”


    李玉忙恭順的應答了一聲,下令讓底下的人去準備轎攆了。


    ***


    翌日一清早,蘇念仔細盥洗一番後,便在小廚房內忙碌了一會,早膳她和海容一塊吃的蒸餃和灌湯包,還有豆漿。


    海容一邊慢條斯理的吃著,一邊有些心思百轉的看了看對麵麵色淡然的蘇念,神色遲疑了一下,方才憂色道:


    “你知道唄,昨兒晚上主子爺到芙蓉榭歇息的,你說,你前陣兒這般辛苦勞累的每天按時給主子爺變著花樣的做各種膳食送過去,沒想到白忙活一場,倒是替別人做了嫁衣。”


    “我就想不明白了,憑什麽主子爺偏生見了高格格,還寵幸了她一夜,卻將你發落到偏僻的院子,簡直對你太不公平了。”


    “即便要將你發落出去,也好歹有個站得住腳的理由吧,你又沒犯大錯,就這般一聲不響的說發落就發落了,我都替你屈的慌---。”


    蘇念看了看她,不緩不急道:


    “你這丫頭向來看問題隻看表麵,不看事實本質,你想,眼下這福晉懷了身孕,這府中諸多事宜全權交由高格格打理操持。”


    “那晚主子爺不管不顧的將高格格晾在那兒,早就惹得整個後院流言蜚語四起,想必主子爺也是知曉一二的。”


    “加上,高格格這般時日每日往前院走動,主子爺怎麽著也得給她一個台階下。”


    “要不然日後這高格格怎麽主持打理整個後院,主子爺這是幫高格格立威呢,若是這高格格在後院不能令底下的人信服,日後這後院豈不是徹底亂了套。”


    “你想想,這主子爺何曾眾目睽睽之下,下過福晉的臉麵,這是一樣的道理,這裏麵的門道兒多的去了,再說,這高格格好歹是書中的女主。”


    “就因為爾等小事,一時學了那狐媚下作的風塵女子勾搭主子爺無果就徹底失了恩寵,怎麽可能。”


    “女主都是自帶女主光環的,若是這麽快歇菜了,那後麵的戲壓根就沒發唱下去了,直接大結局完事了。”


    “像咱們這種透明的不起眼的小角色,沒必要跟人家女主搶戲份,當個吃瓜群眾看看戲就行了,至如我前段時日上杆子似的給主子爺送膳食,是覺得主子爺待我還不錯。”


    “我是心甘情願想要給他做各式各樣的美味可口的膳食,給主子爺調調胃口,壓根就沒想著跟女主爭寵打擂台,我可不想自尋死路---。”


    旁邊的海容聽的一頭霧水,有些不解的暗自揶揄了一句道:


    “你這都是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麽女主,又什麽吃瓜群眾的,我都被你給帶籠子,繞糊塗了,你這都是從那兒知道的這些新鮮詞啊?”


    蘇念一邊胡亂的往嘴裏塞著包子,一邊敷衍了事道:


    “你不知道就對了,你若知曉那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微微頓了頓神色,又正色道:


    “反正你記住了,咱們隻是身份卑微的侍妾,想法子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就成,沒必要事事都跟女主爭先,攀比,何必庸人自擾呢。”


    須臾片刻後,這小德子神色匆匆的跑了過來。


    說是側福晉身邊的跌身大丫鬟秋梅正朝著沉香榭這裏走過來,想必不是什麽好事。


    因為蘇念擔心側福晉這段時日會故意來找茬。


    因此,他讓小德子找人時刻盯著沁雅園的一舉一動,一有任何風吹草動的便隨時來稟告。


    既然惹不起,那邊盡量躲著,不要跟側福晉起正麵的衝突。


    雖然蘇念不能畫話本子借此賄賂那幫小太監了。


    但是蘇念手裏頭有白花花的銀子,平日裏給他們這些小太監的賞銀也爽快。


    他們那幫狗仗人勢的小太監們自然樂嗬嗬的願意幫蘇念跑腿當差。


    在這宮裏頭,即便沒有顯赫的娘家和主子爺的恩寵。


    但是隻要手裏頭有如流水般的白花花的銀子使,那小日子也不會過的太差。


    現在側福晉正在氣頭上,還隔三岔五的找上門來,等日後日子久了,誰還惦記著她這個透明的路人甲小角色。


    加上她住的院子又極其荒蕪偏僻的,宛若與世隔絕一般。


    到時候,蘇念便可以悠閑的過自己混吃等死的世外桃源的小日子,沒事四處溜達,聽聽八卦看看戲。


    仔細想想,也不會比宮外差。


    這會,蘇念聞言,忙立刻拿了兩個熱乎乎的包子,快速的從後門竄了出去,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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