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蘇念頓時嚇的麵色一白,忙退卻一步,匍匐在地,略顯驚慌道:


    “奴婢乃福晉娘家府上的家生子,得福晉的眷顧這才被抬入府邸為主子爺的侍妾,本該對主子爺和福晉感激涕零。”


    “又怎敢妄生其他的非分之想,跟人私定終身呢,奴婢確實是冤枉的,還望主子爺明鑒!”


    弘曆麵色肅穆正色道:


    “你的事,爺自會派人去查,是不是冤枉了你,日後自會見分曉。”


    他微微頓了頓神色,又繼續義正言辭道:


    “爺今日特意把你叫過來,就是想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今兒跟爺坦白成寬,爺自然會網開一麵,饒了你的小命。”


    “可若是被爺查出,你真的跟那外男有染,爺會毫不猶豫地賜死你,爺絕對不容許院子內發生此等醃臢不堪的醜事。”


    蘇念瞧著弘曆一本正經肅穆的態度,自然知道不能跟上次在院子內的時候,被她胡亂插科打諢蒙混過關。


    可按照書中劇情所述,這與身俱來尊貴無比的爺向來很少插手後院之事。


    加上福晉向來是個賢良淑德,禦下有方的賢惠寬厚的女子。


    弘曆將後院雜事交由她全權處置,這位爺是十分放心的,怎麽會突然對這件事這般上心。


    還要親自派人徹查此事,這位爺的辦事手段和能力,她是知曉的。


    萬一原主那老相好頂不住怎麽辦,這麽一頓亂想,蘇念手心不由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出來。


    可現在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蘇念又態度十分誠懇的對弘曆表了一番忠心,哭訴冤枉之類的種種。


    弘曆神色幽深不明的凝了她好半晌後,倒是也沒再為難她,朝著她揮了揮手,便示意她退了下去。


    等蘇念一走,弘曆忽地神色不明的將腰間掛著的香囊給取了下來,不由放在鼻端嗅了嗅。


    他因為公務繁重,因此經常失眠,可近來聞著這香囊散發出的淡淡渺渺的清香味,倒是一夜好眠,也沒做噩夢。


    若是尋常的香囊幾日便會香味淡了許多,這香囊上麵的香味倒是維持了許久,依舊清新濃鬱,沁人心肺。


    其實,對於底下的人不安分跟外人私通的醜事,他向來懶得插手。


    福晉辦事穩當,性子也沉穩可靠,交由她處置,他也十分放心。


    隻是他對蘇氏有了興趣,有了想要恩寵她的想法。


    這種事若是不查個水落石出,遮遮掩掩的,心裏總覺得膈應的慌。


    就宛若身上紮了一根刺般,有些難受。


    這府裏的女子除了高格格勉強合他的心意外,難得遇到像蘇氏這般比較新奇的女子。


    雖然在外人看來,他墨守成規,守著規矩,其實骨子裏還是喜歡追求新鮮獨特的東西的。


    福晉雖然賢良淑德,但是有時候過於刻板端莊了些。


    烏拉拉那氏和金格格長相太過妖媚。


    比福晉早一些入府的富察格格雖然性子活潑,但是個嘴碎喜歡吹枕邊風的,話太多,聒噪的很。


    蘇格格雖然性子恬靜乖巧,但是又過於柔順了。


    其他的侍妾。


    雖然長得俏麗,各個都是千姿百媚,但是畢竟出身過於卑微了些,沒什麽文化,跟她們說話等同於對牛彈琴。


    難得遇到像蘇氏這般新奇膽大,與眾不同,有趣的女子,若是真的跟外男有所牽連,弘曆覺得實在有點可惜了些。


    ***


    那邊,蘇念從竹玉軒走出來後,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心裏卻依舊亂糟糟的很。


    好在離她計劃出宮的日子,不過幾日的時間,但願這弘曆沒查出什麽來,要不然她就真的死翹翹了。


    蘇念一直低垂著腦袋,暗自琢磨著內心深處藏匿的小心思。


    因此壓根沒發覺那邊的涼亭內,側福晉烏拉拉那氏和富察格格正在悠閑的聊著天。


    等蘇念注意她們的時候,側福晉身邊的柳嬤嬤已然一臉兇神惡煞的朝著她走了過來。


    蘇念想逃,卻被兩位粗使丫鬟給直接壓住了。


    柳嬤嬤柳葉眉一橫道:


    “蘇姑娘,我家主子想請你過去一趟,有話要問你。”


    蘇念被兩位粗使丫鬟動作蠻橫的直接押到跪在了側福晉的麵前。


    側福晉一邊悠閑自在的吃著開心果,一邊細長的丹鳳眼冷冷的刮著她,冷笑一聲道:


    “你別以為有福晉袒護你,你幹出那等醜事就過去了,我就算查個翻天覆地,也會把你那奸夫給挖出來,讓世人都瞧瞧,端莊賢良的福晉找了怎樣一個浪蕩的賤蹄子伺候爺?”


    她微微頓了頓神色,又目光犀利兇狠的蹬著她,怒斥了一聲道:


    “沒想到你本事倒挺大的,這才幾天功夫,就勾搭主子爺把你往竹玉軒那般神聖讀書的地方引?你這樣的浪蹄子也配?”


    說完,側福晉旋即便惱火的將一杯茶水直接往蘇念的麵上潑了過去。


    頓時茶水渣子糊了她一臉,有些殘留的水嘖,不斷的流淌下來,侵濕了一大片的衣裳。


    蘇念麵色冷淡的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麵上的水嘖,冷冷道:


    “奴婢配不配,不是側福晉您說了算,奴婢好歹是福晉親自抬入府伺候主子爺的。”


    “所謂這打狗也得看主人,側福晉無憑無據的,卻一口一個浪蹄子辱罵奴婢,豈不是打福晉的臉,讓福晉和主子爺麵上無光?”


    她的話音剛剛落定,身旁伺候的柳嬤嬤頓時怒吼了一聲道:


    “放肆,主子跟前也敢頂嘴,如此僭越無禮!”


    啪!


    一巴掌淒厲兇狠的直接扇到了蘇念白嫩纖細的麵頰上,頓時落下了五個鮮紅刺目的印記。


    此刻,側福晉目光兇狠的抬手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顎,被迫抬高,譏諷奚落出聲道:


    “你真的以為福晉會在乎一個身份卑賤的家生子?你在她的眼裏,不過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你還真把自個太當迴事兒了。”


    “本福晉要踩死你,就跟弄死一隻螞蟻乃輕而易舉之事,本福晉留下你這條賤命。”


    “就是想讓主子爺親眼瞧瞧,福晉究竟從外頭弄了個什麽貨色進門,辱沒皇家臉麵,給主子爺頭上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說起來,我還得感激你這浪蹄子,若不是你,我又如何抓住這麽大的把柄,狠狠的扳迴來一局呢?”


    她巴不得此事鬧得越大越好,最好鬧到熹妃和皇上的麵前,看到時候福晉如何交差。


    也可借此此事,讓主子爺對福晉逐漸失去信任。


    畢竟人是從福晉娘家府裏抬進來的,也是福晉精挑細選的,鬧出私通這種醜事。


    福晉失察無能的罪名是怎麽都跑不掉的。


    沒想到辦事向來穩妥可靠的福晉也會有今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側福晉旋即兇狠的甩開了她,尖銳細長的指甲恰好在她白嫩的麵頰上劃出一條鮮紅的痕跡,怒目圓睜的低吼了一聲道: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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