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蘇念有些懊惱的幽幽轉過腦袋。


    猝然間,瞥見麵前一道高大頎長的身軀,麵色冷漠寡淡,手裏持著一把白玉折扇來迴晃蕩著。


    蘇念頓時一陣雲裏霧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弘曆突然轉悠到了她們的身後。


    弘曆醇厚清冽的嗓音帶著一抹清涼輕描淡寫的飄蕩了過來:


    “爺的戲好看嗎?”


    蘇念和海氏頓時嚇得麵色慘白的匍匐在地。


    蘇念顫抖著嗓子道:


    “是奴婢一時失言,還望主子爺恕罪!”


    兩次吃瓜看戲,都被弘曆逮住了她的現行,看來以後這弘曆的戲真的不能瞧了,真夠倒黴的。


    弘曆剛才無意間聽到茂密的草叢內悉悉索索的說話聲,本以為是那個不懂規矩的賤婢在那嚼舌根。


    沒想到居然再一次撞見了這丫頭片子,膽子倒是挺肥的,居然敢咀罵他狗腿子,還耽誤她看戲。


    若是旁人他早就拉下去杖責一通了,沒見過這般沒規沒矩的。


    可腦海內情不自禁的浮現那日所見的旖旎柔光,還有當時她那嬌憨楚楚,格外惹人憐愛的模樣。


    一旦這心裏有了偏愛,便會下意識的有些縱容。


    弘曆饒有興趣的拿著手上的折扇點了點她背簍內的一些野草,略顯訝異道:


    “這是什麽?你弄這些雜草幹什麽?”


    蘇念滿臉黑線劃過,在古代人眼裏這些野菜確實就是無用的雜草。


    可若是放在現代像這種純天然的野菜可是要幾十塊一斤,隻是,在現代環境汙染嚴重,很難找到。


    沒想到後院內的這種野菜卻遍地生根。


    蘇念這才琢磨著自己找個小廚房,光從這後院內,找食材也可以自給自足,吃的不錯。


    偶爾從禦膳廚,換一點米油,還有糧食和麵粉,豬肉之類的種種便可以了。


    雖然之前她做的那些胭脂水粉都賣出去了,畢竟這生意才剛剛起步,也沒賺什麽太多的銀錢。


    自然能節省點便節省點,她也想多存一些銀錢可備不時之需,日後保命的時候興許用得著。


    既然弘曆都把她認成野草了。


    蘇念隻好順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諾諾的迴了一句道:


    “奴婢瞧著這院子內開著千嬌百媚的花骨朵兒,長得甚是歡快,擔心這些野草影響了它們的長勢。”


    “便想著跟海氏閑來無聊,給它們鋤草,好讓它們開的更加嬌豔奪目一些,這樣主子們見了,也能討個雅趣。”


    弘曆微微蹙了蹙劍眉,很顯然對於她說的話半信半疑。


    這丫頭確實有些失了規矩,是該略懲小戒。


    旋即,他便板著一張嚴肅的麵孔,開口道:


    “既然是鋤草,那就幹脆把這一片都給鋤了吧!什麽時候鋤完什麽時候迴去。”


    蘇念頓時整個人石化了,之前,她跟海氏摘了大半天的野菜早就累的腰酸背痛了。


    況且,這野菜恰好跟那些雜草長在一塊,雖然多,但是也難摘啊。


    這下倒好,讓她們將這一片都給鋤了,非得幹到天黑不可。


    旁邊的海氏趕緊的拽拉著旁邊呆愣的蘇念,乖順的叩首諾諾應答了一聲。


    弘曆瞅著麵前的丫頭一臉陰鬱之色,不知為何心情卻難得的好到了極點,偶爾逗樂一下她也挺好玩的。


    這丫頭倒是不會跟旁的女子一般偽裝自己的情緒。


    無意間,他似聞到淡淡渺渺的淡雅特別的清香味。


    這種味道倒不是那種常見的熏香的味道,很清新好聞,聞起來沁人心肺,十分的舒服。


    他幽深的眼眸閃過一抹詫異之色,尾音微微上揚:


    “你這身上是什麽香?很特別?”


    蘇念立刻將腰間係著一枚精致的香囊給取了下來,然後恭順的遞給了男子的麵前,恭聲道:


    “迴主子爺的話,是這香囊的味道,奴婢往這香囊上麵噴曬了一些自行調配的梔子花香的香水,爺若是不嫌棄的話,奴婢便將這香囊贈送給爺。”


    弘曆抬手接了過來,輕輕的放在鼻端嗅了嗅,挺雅致清冽。


    加上他本就有輕微的失眠症,聞到這香味,仿佛令他躁動的心能夠逐漸安寧下來,旋即,便拿著那香囊轉身走掉了。


    身後的高書瑤美目略顯詫異的往她身上兜弄了一圈。


    剛才她身上散發的那種高級香水的味道,她也聞到了一些,她在現代好歹是混跡娛樂圈的當紅小花旦。


    平日裏所用的都是各種國際大牌的高級香水,因此對香水的味道向來很敏感。


    這款香水味,前調是比較淡雅的薄荷香味,後調是濃鬱的梔子花香。


    很奇怪,一個區區身份卑微的家生子怎會有調配這種香料的能力。


    像這種高級價格不菲的香水恐怕連古代的調香高手都未必能調配的出來。


    她的心裏不由滋生了一團疑問,總覺得眼前的這蘇氏有些不簡單的很。


    雖然這香水跟正規的國際大牌香水還是差了那麽幾分味道,但是也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見弘曆走遠了,她也不敢多待,旋即便心思百感複雜的飛快地跟上了弘曆的步伐。


    弘曆是最看中規矩的,從來不容許底下的人,越禮犯上,今兒卻這般輕易的饒過了那丫頭。


    說是罰她鋤草,可在她看來貌似有點故意逗樂她玩兒的味道。


    她知道弘曆向來喜歡長相天然清麗婉約一點的,性子跳脫機靈一些的。


    因為弘曆本人就是一個不苟言笑肅穆的人。


    若是跟一個木訥沉默的待在一塊,兩人都不怎麽說話,就顯得頓時無趣的很。


    也不喜歡太過膚淺話癆的。


    當初為了摸清弘曆的性格脾性,她可是花費了不少的心血和功夫。


    什麽時候該說什麽,適當的點到為止,不能多說,說多了他會嫌棄聒噪煩人。


    這說話可是好大的一門藝術和學問,就因為她逐漸迎合了弘曆的脾性和喜好,這才逐漸一點一滴的獲得了弘曆的寵愛。


    甚至還遠遠的勝過福晉一籌。


    眼下整個後院,就屬她一人受寵最多,這恩寵算是後院內的獨一份的。


    原主雖然長相清雅芙蓉,但是卻性子是個清冷的,過於淑女端莊的。


    弘曆剛開始的時候恩寵了她幾迴,便不願意去她的屋子裏了,後來還是她逐漸改變了原主失寵的局麵。


    此刻,高書瑤暗自偷偷的輕瞥了身旁的弘曆幾眼。


    瞧著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似難得勾勒出一抹弧度,看起來貌似心情很不錯。


    高書瑤暗自抿了抿紅唇,輕笑道:


    “這蘇氏畢竟是當初福晉親自抬入府邸的,瞧著倒是討喜機靈的很,主子爺若是喜歡,要不今兒便讓她去前院伺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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