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笑著點頭,“不錯,能在這麽快的時間鑄造出來,卿勞苦功高!”


    夏原吉忙道:“主要是陛下已經定好圖紙,微臣不敢居功!”


    朱樉問,“可知百姓對朝廷廢鈔之舉,有何議論?”


    其實東廠、錦衣衛,每日都向他匯報士紳、百姓的一些建議。


    但他知道兼聽則明,偏信則暗,能多了解一些,還是好的。


    夏原吉道:“士紳百姓,議論不止,都言陛下善政,莫過於停印寶鈔。如今市井百姓,紛紛用寶鈔購買糧食、食鹽、布匹、農具等物,勳貴士紳之家,則準備用所存的寶鈔,購買朝廷即將發行的國債,卻不知利息方麵,多少為益?”


    朱樉道:“一年期國債利率定為二厘,三年期三厘二分,五期四厘,十年期就定為六厘吧!”


    夏原吉聞聽,道:“臣,謹遵聖諭!”


    朱樉又說道:“朝廷的新幣,你那邊抓緊印,先印個三十萬枚,用於官員、士兵俸祿發放!”


    夏原吉忙道:“臣,遵旨!”


    夏原吉離開後,迴了大明錢幣提舉司,自戶部庫房調來大批銀錠,開始加班加點鑄造銀幣。


    旬日之間,就造出新幣數萬枚。


    雖未到三十萬之數,可給一部分人發放俸祿,是夠用了。


    這一日,金陵城內的官員們去領俸祿,發現除了祿米以外,原本用寶鈔支付的部分,都換成了最新鑄造的銀元。


    這些銀元做工精美,瞧著就漂亮,隻是價值依舊有些虛高。


    因為按朝廷規定,一枚銀元等同於一兩銀子,一千枚銅錢。


    按照實際重量,肯定是達不到一兩的,可總好過過去用一張印有一貫錢的紙,就把百姓們的東西買了去強。


    而這些官員拿著銀元到市場交易時,發現商家還挺願意收,卻非從前寶鈔的時候可比。


    ……


    北平,燕王府,密室內。


    朱棣手捏一枚最新鑄造的銀幣,輕輕吹了一口氣,旋即放在耳邊,果然聽到清脆聲響。


    “二哥還真有法子,竟能想出鑄造銀幣!”


    道衍和尚道:“貧僧找工匠測算過,這一枚銀幣,重七錢二分,是按照銀九銅一的比例製造。可以說,每造出一枚,朝廷就能從百姓身上,賺取三錢多的銀子。不過這東西做工精美,又有一定的含銀量,想來是不會如寶鈔那般貶值的!”


    朱棣苦笑,“豈止不會貶值,我看會有很多人想要收藏,也說不定啊!”


    說罷,又瞧了瞧上麵的朱元章側身頭像,以及上麵的“驅逐韃虜,恢複中華”字樣,喃喃道:“如此一來,偏遠山區,甿隸之人,亦知父皇豐功偉績啊!”


    說實話,朱棣瞧著極為羨慕,隻恨自己不是皇帝,否則他一定鑄造一批,以自己為頭像的錢幣。


    道衍和尚笑道:“殿下,您瞧這新幣,可有所想?”


    朱棣一愣,忽覺腦子裏靈光一閃,卻又有些抓不住靈感。


    “你是說,咱們也偷著鑄幣?不行,二哥如今,對我如防賊一般,正愁抓不住我把柄呢!我若偽造新幣,豈不正如他意?”


    道衍哈哈一笑:“殿下,私造大明新幣,確實違法,可咱們要造的,不是大明新幣呢?”


    “那?”


    朱棣恍然,“你是說,造一批銀幣,投放到煦兒的高麗國?”


    道衍和尚笑,“不止如此,咱們還可以用高麗新幣,在大明境內采買物資,這一來一迴的差價,可就賺大了!”


    朱棣聞言欣喜道:“反正高麗是大明藩國,藩國的銀幣,亦是大明官方銀幣之一啊,朝廷沒道理不認的。”


    道衍和尚說:“更何況,咱們的用料配比,與朝廷一般,隻在頭像、文字上,稍微換一下!”


    朱棣聽了越發欣喜,與道衍和尚一同道:“就用當今天子頭像!”


    二人說罷,都是哈哈大笑。


    道衍又說:“高麗王國,用當今天子頭像鑄幣,乃是心向朝廷之舉。使得高麗百姓,知道藩王之上還有皇帝,還有大明王朝。將來朝廷問起,亦有話說。”


    朱棣哈哈一笑:“不錯,朝廷問起,我替煦兒上表解釋!”


    倆人商議妥當,朱棣當即給朱高煦去了一封信。


    後者接信及送去的新幣,當真欣喜萬分。


    將新幣捏在手中,反複把玩,暗暗道:“我高麗境內之民,何須知道大明天子?要印,也該印我的頭像嘛!”


    想到此處,當即招來高麗國一眾文官,宣布要鑄新幣的消息。


    如今的高麗王國,經過“打土豪、分田地”運動,以及引進玉米、土豆這些高產作物,民間快速恢複。商業活動多了,市麵上的錢確實有些不夠用。


    聞聽朱高煦要鑄幣,一眾文官紛紛讚同。


    朱高煦當即命人,將府庫內所存銀兩,全部鑄成銀幣,且用他自己的頭像。


    對於老爹的吩咐,則是去信一封,表示鑄造大明天子頭像的銀幣,不宜在高麗境內流通。


    建議老爹鑄造後,直接在大明境內,采買物資便是。


    朱棣見信氣的夠嗆,卻也無可奈何。


    偏在這時,王府情報機構刺探的消息傳來,齊王朱博私自彷造大量新幣,已被人告發,朝廷或有削藩之舉。


    朱棣當即停了鑄幣的舉動,而是命人密切關注朱博一桉。


    金陵,紫禁城,武英殿內。


    朱樉望著有關朱博私自鑄幣的奏報,怒不可遏,“朝廷已將新法昭告天下,他不知曉嗎?”


    已任錦衣衛指揮使的丁智深道:“齊王自然是知曉的,隻是鑄幣利潤頗豐,況且驕橫慣了,未將朝廷錢幣新法,放在眼中。”


    朱樉想起朱博從前的惡行,麵露厭惡之色,“可有新的罪證?”


    丁智深忙道:“有,齊王寵信方士,聽說在他宮內,畫了很多符咒。其中或有,或有……!”


    “直接說!”


    “哎,或有詛咒之用!”


    丁智深說罷,跪了下來,深深的低下頭。其實他手下,已經查獲實證。


    隻是厭勝、詛咒之類的桉子,太過敏感。


    他不知皇上心意,不敢貿然揭發。


    好在朱樉說道:“查,一查到底,還有那些命桉,都給咱查清楚。父皇分封諸王,是為了屏藩朝廷的,不是讓他們為禍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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