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過後,額色庫派出的探馬,在寒風的吹拂下,艱難的往和林的方向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一天也走不上二十裏。都覺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不可能有明軍或其他部落偷襲。


    所謂的打探消息,自然是能應付就應付。別人都在溫暖的帳篷裏吃喝享樂,憑什麽讓他們出來頂風冒雪的受罪?


    在這種心態的影響下,整個隊伍都沒多少警覺性。


    平安那邊,則不同了。


    風雪一停,便盡起大軍往杭愛山南麓疾行,對於大軍先鋒平安而言,此戰至關重要。


    他是朱元璋的義子,可惜年紀太小,長成時國內的仗已打的差不多了。不能像沐英那般立的大功,永鎮雲南。熬了多年,也沒有立功的機會。


    如今都知道他是秦王朱樉,花十萬兩銀子“借”來的人,若不能一戰立得大功,怎對的起秦王信任之恩。


    平安抱著不破瓦剌終不還的決心,帶著隊伍前行。快到杭愛山時,則向士卒們允諾,此戰繳獲分文不取,除了要獻給秦王和朝廷的,餘者都分給眾人。於是明軍士氣大震,行動越發迅速。


    “報,前方山坡後發現幾個帳篷,瞧著不像普通牧民!”


    在延長縣守衛戰立下戰功的陸丹,此刻已積功升至百戶,在薛台麾下當差,帶人走在大軍前列。


    聞言忙縱馬向前,來到山坡前下了馬,矮著身子走幾步到坡頂趴好,抽出懷中的“千裏鏡”向下望去,好半晌也不見有人出帳篷。


    到陸丹有些趴不住時,才見一個騎兵裝扮的人出來解手。


    “跟上次入寇的打扮差不多,應該是一個部落的!等下隨我悄悄接近,一隊先去控製馬匹,一隊隨我圍住那幾個帳篷!”


    陸丹吩咐過後,帶一個百戶的人馬緩緩而行,又有唿嘯的北風遮掩,帳篷裏的人,竟一點察覺都沒有!


    “抓幾個活的!”


    陸丹說罷,點燃一個燃燒瓶,扔到一個帳篷邊上。瓶子破碎後,唿地一下燃起熊熊大夥。


    他身後幾名士卒也是相同的動作,很快將幾頂帳篷點燃。


    裏麵的人倉皇逃出,見馬匹被控製,輜重被燒了,當即跪地請降。


    這個時候,若明軍不受降他們還不幹呢!


    寒冬時節,滴水成冰,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氣裏,沒有馬匹、輜重、糧食,就算明軍放他們走,他們也不會走的。


    什麽都沒有,跑迴去報信也隻有凍死路邊的下場。


    “說,你們是誰的兵?”


    陸丹騎在馬上,縮著身子問道。一旁的向導將他的話翻譯過去,跪地的士卒道:“我們是額色庫大人手下!”


    陸丹嗬嗬一笑:“額色庫,老熟人啊,在延長縣交過手的!”


    跪地的瓦剌百戶,也認出燒毀帳篷的是燃燒瓶,驚駭萬分道:“你們,是大明秦王的部下?”


    在他看來,所謂明軍來偷襲,不過是烏格齊哈什哈與額色庫杞人憂天,這天都冷成什麽樣了,明人怎麽可能打過來。


    可認為不可能的事,偏偏就發生了。


    陸丹嗬嗬一笑:“不錯,皇上命秦王率兵五十萬,要一戰剿滅北元。我們就是大軍先鋒,識相的,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你們的本部在哪?”


    瓦剌百戶見狀,當即道:“我全說,本部人馬在此向西一百二十裏處,紮布汗河邊!”


    陸丹聞聽,忙將這夥人押著,送往先鋒大營。


    平安聽了匯報,大吃一驚,喃喃道:“王爺真神人也,竟能料敵於千裏之外。”


    薛台也很震驚,卻有些得意道:“我早就說嘛,信王爺的準沒錯!”


    平安命人將消息報往朱樉,並即刻帶大軍倍道兼行,將士們人不卸甲、馬不離開鞍。一百二十裏的路程,隻走了一天多點。


    走在最前頭的陸丹,用“千裏鏡”看到瓦剌本部大營後,當即飛馬報給平安。


    後者命人拋下輜重,保持肅靜,悄悄接近敵方大營,發起突然襲擊。


    上千枚燃燒瓶幾乎在同一時間扔進敵方營寨,燃起熊熊大火,燒的敵方人仰馬翻,一片混亂。


    烏格齊哈什哈雖略有防備,可在內心深處,壓根沒想到明軍能在這樣的天氣下,打到這來,當時就懵了。


    在兒子的護衛下,幾次試圖組織抵抗,卻都被明軍衝散了。


    這平安,手執一柄十八斤重的混鐵棍,揮舞之下一棍一個。被打中的不當場被砸死,也是瞬間失去戰鬥力。


    而一旁的薛台,手執兩柄鎏金熟銅鐧,也是勇猛異常。


    在這二人的帶領下,明軍先鋒全軍出擊,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把烏格齊哈什哈的人馬殺懵了。


    就感覺四麵八方似乎到處都是明軍,料想肯定是明軍主力來了,一個個哪還有戰鬥的心思。


    不是跪地請降,便是四散逃亡啊!


    烏格齊哈什哈見勢不妙,也帶著額色庫趁亂逃亡。至於妻子、小兒子、部下什麽的,就顧不得了。


    平安帶人殺了大半夜,見徹底沒有抵抗後,才停了下來,派人向秦王報捷。


    此刻的朱爽,遠在一百裏開外,聞聽捷報傳來,欣喜萬分。當即擂鼓聚將,向眾人通報這一好消息。藍玉、傅友德聞聽,都是一愣。


    作為大軍副將,未能獨領一隻人馬,而是隨軍跟在朱樉身邊,這二人都有一肚子怨言。


    若有功勞還好,一旦戰事受挫,到皇上那裏,可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卻怎麽也想不到,朱樉竟能一戰功成,卻比藍玉的捕魚兒海之役還順利。


    寧正沒那麽多不滿,當即拱手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一戰滅了蒙古王庭,堪比李靖雪夜滅突厥啊!”


    藍玉哼了一聲,在他看來,自捕魚兒海之役後,草原諸部都是草頭王,哪有真正的王庭。


    見帳內眾人望著他,也有些不自在,又咳了一聲,無奈拱手道:“恭喜王爺!”


    傅友德則很快調整心態,緩緩道:“王爺此役,功勞甚大,堪稱諸王第一。更兼秦藩巨富,天下皆知。文治武功,鮮有藩王可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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