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任丹青和冉杓也激動地勾著腦袋望著下方。


    “好好,一下子俘了好幾個活口!”任丹青激動地用折扇一拍掌心:“這幾日的部署沒白費。”


    “那是!任師爺,我家小姐的藥可厲害呢!”青果把小瓷瓶收起來,得意地抹了一把鼻子、卻忘了手上也有蒙汗藥,不禁“阿嚏阿嚏”打了好幾個噴嚏。


    雲曦趕緊上前幫小丫鬟順背,哭笑不得地道:“看看,做人得低調,忌諱炫耀。”


    嗆著了吧?


    幸虧雲曦早就將解藥分發給了大家,不然朱巷裏可不止這點子人被放倒。


    得了陸青帆“收網”的手勢,那些隱匿在暗處的刑部、大理寺差役烏泱泱湧入朱巷,處理善後事宜。


    冷海暗搓搓將人皮麵具揣進懷裏的小動作被雲曦瞧了個正著。


    “海護衛,這人皮麵具隻能用一次。”雲曦認真地解釋道:“再戴也是龜裂的。”


    還是別心疼,趕緊燒掉為好。


    冷海依依不舍地掏出來,還沒來得及遞上去,已然脫掉“太子朝服”的陸青帆便已搶先一步把人皮麵具奪入手裏,穩準地扔進了皇城樓的火盆子裏。


    “唉……”冷海訕然地伸手想攔、可哪裏攔得住?


    “怎的,還想冒充太子殿下?你有幾個腦袋夠砍。”


    陸青帆淡淡掃了冷海一眼,冷海利索地把衣裳也給脫了、露出自個兒的勁裝來。


    是了,賢王殿下已經榮登大寶、成為“太子殿下”,冒充太子殿下……有幾條命?!


    “哎嘿嘿……不錯,不錯!”盧尚書人未到、聲先至。


    任丹青一聽盧尚書那猥瑣的小聲便忍不住冷哼一聲:“撿功勞的來了。”


    冉杓趕緊撞了撞任丹青的胳膊,一行人齊齊朝著盧尚書行禮。


    “陸侍郎做得不錯。”盧尚書象征性地誇讚了陸青帆一句。


    這般難辦的局都讓陸青帆拿下了,他倒是要看看,大理寺和都察院那群狗叫的家夥還敢不敢再囂張!


    “多虧尚書大人鼎力相處、否則青帆一人難以為繼。”陸青帆從善如流地將功勞推到盧尚書的頭上。


    見這剛毅的刺頭兒居然這般知趣,盧尚書更是喜笑顏開地道:“你知本官對你的器重、便要多加感恩才是!”


    此言一出,莫說是任丹青和冉杓了,就連雲曦主仆和冷氏兄弟都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謔,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雲曦猜到陸青帆將功勞順水推舟給了盧尚書是怕諸事惹眼再平添煩惱,隻好忍下盧尚書那“誌得意滿”的小人嘴臉。


    除了洛青峰由陸青帆親自押送,其他小嘍囉皆由刑部差役帶走。


    雖然大理寺寺正及錦衣衛都指揮副使也露了一麵,但見盧尚書早早等著搶功,便也做了順水人情、隨他去了。


    自此,伴隨著洛青峰的落網、立儲大典順利進行,因雙刀客而生出的幾個案子終於進入尾聲。


    陸青帆提審洛青峰時,冷氏兄弟、任丹青等人也忙著撬開幾個幫兇的嘴。


    而雲曦主仆則在冉杓辦差的房內一直勸著哭得不成樣子的房津。


    聽說殺害妻子的兇犯落網,房津馬不停蹄地從家中趕來、一見到雲曦就趴跪在地哭成了個淚人兒,嚇了雲曦和青果一跳。


    雲曦險些上前給房津診脈、好瞧瞧他是不是腦子有什麽大病。


    再見到房津,雲曦險險些沒認出來這位形容幹淨清爽、容貌清俊的淚人是房津。


    畢竟初見時邋裏邋遢的鬼樣子委實更令人印象深刻。


    “房公子,別哭了。”屋內,青果給房津塞了一杯熱茶,頭疼地道:“你吵吵得奴婢腦子嗡嗡的。”


    房津一噎,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進了屋子來了。


    “在外間哭,怕房公子被人看了笑話。”雲曦耐心地解釋了一句,隨即遞上一塊幹淨的帕子,示意房津擦擦。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怎得房公子也跟那開閘的水壩似得、如何都刹不住淚?


    房津這才驚覺自己失態良久。他趕緊告一聲罪,接過帕子擦拭臉頰。臨了還吸了吸紅彤彤的鼻子,終於恢複了幾分鎮定。


    “在下是聽說,殺害我妻子的兇犯被陸大人抓住了?”房津驚疑不定地道。


    “大人還在訊問口供。”雲曦實事求是地道。


    “……若結果出來了,雲仵作可否讓我見那兇犯一麵?”房津站起來忙不迭解釋道:“在下也知這個請求太難為人了,可、可在下還是想親自問個明白!”


    他妻子那樣熱心的好人,兇犯究竟有什麽理由非殺她不可!


    雲曦抿了抿唇,眼底皆是同情,溫聲道:“我想幫房公子,但見兇犯一事需得陸大人點頭。”


    人是陸青帆抓的,雲曦斷沒有越俎代庖的道理。


    房津聞言鬆了口氣,眉眼帶著幾分釋然:“雲仵作願意開口便好。陸大人一定不會拒絕姑娘的。”


    此言一出,雲曦耳根悄然紅了。


    怎得連外人都瞧出陸青帆和她之間的不尋常了嗎?


    “啊,雲仵作勿怪,在下無意冒犯。隻是、隻是……男子到底是更懂男子的心思的。”


    房津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在下初遇蓮兒的時候,也是滿腔熱忱、隻想與她共度餘生。陸大人看雲仵作的眼神跟當初的我是一樣的。”


    房津說完後眼眶再度一紅,竟是又要落下淚來。


    “哎哎,房公子可再別哭了,我們這處檔案卷宗可多,淹壞了冉大人要瘋的!”青果手忙腳亂地想寬慰人、說出來的話卻可笑得很,懊惱地恨不能把舌頭吞了。


    “噗,”房津一想到那嚴肅的老人家急得跳腳的模樣有些逗、忍不住樂了,又哭又笑的模樣屬實有些滑稽。


    雲曦和青果悄然鬆了口氣。


    男人嘛,還是得堅強些哈。老是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刑部地牢。


    陸青帆望著呆滯坐在牢內的洛青峰,淡淡地道:“罪證俱在了,洛門主還不打算招認麽?”


    “招什麽?”洛青峰沒好氣地反問一句,還在為陸青帆衝他撒蒙汗藥之事耿耿於懷。


    “好好一個高手,竟用下三路的手段下藥!你還有臉問我招不招?!”


    暴怒的洛青峰模樣越發猙獰,陸青帆卻不怒反笑:“你的命都是我救的,還有心考慮手段是不是下三路?”


    他緩緩靠近門欄,銳利的墨眸直直盯準了洛青峰的臉:“若本官沒猜錯,他們給你的是北莽兌澤丸之毒,可對?”


    不需洛青峰迴答,他那驚詫放大的瞳孔已經給了陸青帆肯定的答案。


    “果然如雲曦所言,沒甚新花樣。”


    陸青帆拇指緩緩摩擦著鋒利的刀鞘暗紋,“輸過一次,都不想著再換個毒。”


    “嗬,茅文海那廝沒自盡、是他懦弱怕死!”洛青峰反唇相譏。


    在他的認知裏,一個人但凡想死、就沒人能攔得住。


    “那是你沒碰見過厲害的大夫。”陸青帆意味不明地挑破了洛青峰的淺見。


    就算他今日不對洛青峰撒蒙汗藥,口服兌澤丸毒的洛青峰也死不了。


    “既然不信,便讓茅文海自己同你說說。”陸青帆見洛青峰不見棺材不掉淚,決定下一劑猛藥。


    茅文海被拖到洛青峰麵前時,壓根不知牢內此人是誰,還衝著陸青帆唾罵道:“陸青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拉我來地牢見得這什麽勞什子兇犯?!”


    洛青峰一聽此言亦忍不住一怔。


    是了,二人向來在茶肆據點留下字條,茅文海從未見過自個兒的上峰大人。


    “噗,相見不相識,洛門主,你說可笑嗎?”


    麵對神色驚怒難掩的洛青峰,陸青帆譏誚冷言,隨即還不忘點醒茅文海道:“你們多日來的刺殺謀劃已然付諸東流,太子順利繼任儲君之位……茅文海,見過心心念念的首領主子,總能甘心赴黃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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