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天星道:“嗯!看來你沒有撒謊,我可以放過你,不過,你暫時不要走,我還要問他們的話,你在旁邊給我聽著,看他們是不是在說假話!”


    鄔單衣道:“好的啦,我聽大俠的話……話就是啦!”


    司馬天星又走到另一個年輕人麵前,用手指頭點著那人的鼻子道:“你叫朱貢祖是吧?我看你還很年輕,給你一個機會,你若能檢舉揭發鱷魚幫中某些人的罪行,或許我會從輕發落,怎麽樣?”


    朱貢祖聞言後點了點頭,道:“我……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我隻知道去年……去年三月,分舵主巫會仁強奸了周……周家大小姐,還殺死了兩個丫環;去年七月,江……江老大帶領張經,和王二麻子,搶了範家一塊太湖石,殺死了範家父子;今年五月,分舵主巫會仁,又……又帶領我們這些人,搶了嶽員外家的八……八塊太湖石、三千兩銀子,還有一些首飾,殺……殺嶽員外一家八口人。”


    司馬天星道:“還知道什麽?”


    朱貢祖道:“沒,沒有了!”


    司馬天星問:“你自己都幹過什麽壞事?老實說!”


    朱貢祖道:“我,我搶過一個老人的銀子,有八十兩!”


    司馬天星道:“你不老實,你殺過人,快交待!”


    朱貢祖大急,哭道:“沒有,沒有啊,大俠,我真的沒殺過人啊!”


    司馬天星對吳良才道:“你馬上查一查,看他說假話沒有!”


    吳良才不明白,道:“我,我怎麽查?”


    司馬天星瞪了他一眼,道:“你看你這官是怎麽當的,你剛才在翻《生死簿》找名字的時候,難道沒看見那上麵每個名字後都記載著罪行嗎?一看就是個昏官,在《生死簿》上查呀!”


    吳良才迴過神來,“哦”了一聲,開始翻那簿子,這次總算變聰明了,他首先翻到朱貢祖的名字,其名下果然記載著兩樁罪行,一是搶劫周老太爺銀子八十兩,二是參與巫會仁屠殺嶽員外全家八口一案,暫未發現其他命案。


    吳良才又找到江才郎的名字,名下記載著五樁血案,其中就有搶範家太湖石,殺死範家父子的罪行。


    隨後又找到巫會仁的名字,名字後麵記載著八樁血腥案件,其中果然有強奸周大小姐、殺死兩名丫環,以及搶嶽員外家太湖石、殺死八人的罪行。


    吳良才道:“鄔單衣本人的犯罪供述與《生死簿》的記錄相符,但是,《生死簿》上麵記載了巫會仁八樁案件、江才郎五樁案件,但他隻講了巫會仁兩件、江才郎一件血案,本官也不知道他是否撒了謊!”


    朱貢祖急忙道:“大俠,我真的沒有撒謊啊,其他的我根本不知道啊!”


    司馬天星走到那黑袍漢子麵前,問道:“他口中的江老大,就是你江才郎吧?”


    江才郎道:“不錯,是我!”


    司馬天星道:“巫會仁做的那些事,你應該知道吧?”


    江才郎別過臉去不開腔,司馬天星道:“嗬!都這個時候了,還想充好漢?好吧,我就和你賭一把,我猜,當我用出第三種刑罰的時候,你就會老老實實的交待,第一種,削皮!”


    司馬天星話音剛落,抓起江才郎的右手,操起魚腸劍,像削蘿卜皮一樣,刷刷十幾下,將江才郎的右手食指削得隻剩下了骨頭,江才郎發出殺豬般的慘嚎。


    吳良才嚇得臉色蒼白,冷汗直冒。


    司馬天星又向他的中指削去,江才郎喘著氣吼道:“我說,我說!”


    於是,他將分舵主巫會仁做過的幾件大案的始末說了一遍。


    司馬天星問吳良才道:“他說的與那《生死簿》上記載的是否一樣?”


    吳良才道:“是的,基本一致!”


    司馬天星道:“這隻是隨便抽查了一個人而已,就如此準確,那麽,你認為這本《生死簿》所記事情的真實性怎樣?”


    吳良才小心翼翼地道:“應該是真實的!”


    司馬天星道:“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不過,還是得親自問問他們才算定案。這樣吧,現在由你這個當官的來審問他們,我呢,給大人充當衙役,如何?”


    吳良才以為司馬天星說的反話,嚇得跪在地上磕頭:“大俠,不敢當,下官不敢!”


    司馬天星手一揮,吳良才的身軀飛了起來,在空中飄過去、飄過來,嚇得哇哇大叫。


    司馬天星散去外氣,吳良才掉落在桌子上,司馬天星哈叱道:“你身為朝廷命官,花著老百姓的血汗錢,卻不為老百姓做主,毫不作為,哼!今天你給我乖乖地辦案也就罷了,否則,留下你也是無用,不如丟到太湖裏去喂魚!”


    吳良才嚇得魂飛魄散,忙道:“大俠饒命,我審,我審!”


    司馬天星道:“好,你就一個一個地審,若需要用刑什麽的,叫我一聲,我先去喝幾杯酒!”


    司馬天星走過去,露出笑容,對那身佩彎刀的兩兄弟拱手道:“請兩位公子移步過來,我們一起喝酒,交個朋友,如何?”


    金袍男子和銀袍男子站起身來,拱手道:“能結識公子,實乃三生有幸,恭敬不如從命!”


    四人同坐一桌,互問姓名,金袍男子名叫種飛龍,白袍男子名叫種飛虎,果然是親兄弟,他們是攬月山莊的人。


    四個人互道仰慕,相處融洽,一邊喝酒,一邊看吳良才審案。


    吳良才拿著簿子,道:“江才郎,你犯了哪些罪?”


    司馬天星聞言大怒,哈叱道:“呸!你這家夥到底是怎麽當官的,有你這麽問案的嗎?”


    吳良才嚇得打了一個多嗦,道:“我,我,我應該怎樣問?”


    司馬天星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應該用手掌在桌子上使勁一拍,代表大老爺拍驚堂木,然後大喝一聲‘呔,江才郎,你這賊子,見了本官怎不下跪,左右給我拿下!’然後再問,‘江犯才郎,快快將你所犯罪行從實招來,若有隱瞞,大刑伺候,講!’特別是最後這個講字,要聲色俱厲,明白了嗎?”


    吳良才哭喪著臉道:“明白了,可是,可是,我,我左右無人啊,這裏也沒有刑具啊!”


    司馬天星道:“那幾個商人不是人嗎?打他們耳光,或者叫我用匕首削他們的皮不是用刑嗎?”


    吳良才道:“公子不是正在喝酒嗎,下官怎好意思叫您呢,再說,我哪敢指使您老人家呢!”


    司馬天星一楞:“老人家?我很老嗎?”


    吳良才急忙陪禮道:“不不不,口誤,口誤,公子青年俊彥,翩翩才子,神功蓋世,威震天下,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儀表堂堂,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司馬天星“啪、啪、啪”地接連三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住口,住口,住口,氣殺我也!看來你這個官全靠拍馬屁得來的了,快點審案!喂,那幾個商人,快點去找幾根木棒,權當水火棍,給你們的朋友大人當衙役!聽見了嗎?你們可千萬別說不願意!”言罷,釋放神威。


    幾個商人在神威的壓製下,差點就跪了下去,急忙點頭道:“小的願意,一定聽從大俠吩咐!”急急忙忙地去到柴房找了木棒,分兩排呈八字形站在吳良才的左右兩邊。


    司馬天星對嚇得花容失色的小翠道:“小翠姑娘,不用害怕,給我們再打四壺花雕來!”


    八個商人手杵木棒,分兩排站定後,吳良才提了提中氣,清了清嗓子,然後在桌子上狠拍一巴掌,喝道:“呔,江才郎,你這賊子,見了本官怎不下跪,左右給我拿下!”


    立即有兩個商人走過去,想將坐在地上的江才郎架起來再按他跪下,江才郎雖然一隻腳被斬去,一隻手的食指被削去皮肉隻剩骨頭,但並不是一般人就能對付的,兩個商人架他不動,一時不知道怎麽辦。


    司馬天星喊道:“去廚房抓兩把鹽來,往他傷口上撒,不就行了嗎?真是笨哪!”


    兩個商人經此一提醒,抬步欲到廚房去抓鹽巴,江才郎急忙自行起身,“撲通”一聲跪伏在地上。


    吳良才喝道:“江犯才郎,快快將你所犯罪行從實招來,若有隱瞞,大刑伺候,講!”


    江才郎氣得差點暈過去,閉口不言。


    吳良才沒轍了,向司馬天星這邊望來。


    司馬天星罵道:“真是個笨蛋!你就說‘賊子冥頑不化,鹽巴伺候!’然後就叫衙役們往他傷口上灑鹽巴噻!”


    吳良才問道:“若他還是不交待呢,又咋辦?”


    司馬天星沒好氣地道:“那就多撒幾把鹽巴,直到他交待為止!”


    江才郎未等吳良才再問,主動喊道:“我招,我招!”


    於是,他開始交待他犯下的一樁樁罪行。


    吳良才一邊聽,一邊對照著《生死簿》的記載。


    等江才郎交待完畢後,吳良才又冒傻氣,他道:“呔,江犯才郎,你交待的罪行大部分屬實,但是,殺死馮氏兄妹後焚毀屍體,和殺死鄭氏夫妻後將船鑿沉這兩件事,這本簿子上並無記載,是不是你編造出來哄騙本官的?”


    司馬天星聞言,氣得直咬牙。


    那幾個商人都聽不下去了,其中一人走上前去,對吳良才附耳低語道:“大人,哪有人自己給自己編造罪行的?!”


    這下子吳良才總算迴過神來了,尷尬地幹笑了兩聲,道:“我這是嚇一嚇他的,其實這上麵是有記載的。”嘴裏說著,眼睛卻心虛地向司馬天星這邊望來。


    這下司馬天星又差點笑了出來,暗道:“這蠢東西總算是聰明了一迴。”司馬天星知道那簿子上確實沒有記載這兩項。


    神州幫斥候舵的弟子以及神龍幫的偵緝人員,畢竟是最近進行的突擊性調查,哪能將若幹年前的一些毀屍滅跡的懸案查出來呢?


    司馬天星點了點頭,道:“先將江犯才郎押在一旁,繼續審問其他案犯!”


    就這樣,吳良才一個一個地審,司馬天星則和易星、種氏兄弟,四人相談甚歡,彼此惺惺相惜,相見恨晚。


    直到快吃晚飯的時候,吳良才才把十三個案犯審完。


    司馬天星指著一個商人道:“你去櫃台那裏買筆、墨、紙、硯,然後當書記官,你們的朋友大人馬上要判案了,你要一一記錄清楚,明白了嗎?!”


    那位商人點頭道:“明白了!”向櫃台走去。


    司馬天星轉頭對小翠道:“小翠姑娘,你就賣給他文房四寶吧,價錢不要收得太貴,每一樣五百兩銀子就行,合計收二千兩銀子就行了!”


    那位商人聞言,立馬止住了腳步,臉色極為難看。


    司馬天星將桌子一拍,哈叱道:“吠!你這奸商,露出那樣的臉色給誰看!爾等身為商人,與這個提舉常平司的昏官混在一起,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你們是在官商勾結、營私務弊,叫你出這麽點血你還一副家裏死人的樣子,信不信待會兒將你們一個個嚴刑拷打,量罪定刑,都查辦囉!”


    吳良才及八個商人聞言,嚇得紛紛跪下。吳良才靈機一動,道:“大俠,您誤會了,這位孔兄是覺得二千兩銀子太少了,起碼也得六千四百兩才行啊!”


    此話一出,連司馬天星也懵了,道:“這是啥意思,可有什麽說法?”


    吳良才道:“事情是這樣的,首先呢,這銀子不可能由孔兄一個人掏腰包,必然是他們八個人平均分擔,如果是兩千兩的話,他們每人將分攤二百五十兩,二百五這個數字可就不好聽了,他們這些商人是很忌諱這個的。


    所以,剛才大俠一說每樣五百兩,四樣共計二千兩,孔兄一算哪,他們八個人豈不成了二百五?這是他們的奇恥大辱啊,孔兄情緒激動,就露出了不好看的臉色,還望大俠不計小人過,允許他們以六千四百兩銀子向小翠姑娘購買文房四寶,這樣,他們就擺脫了成為二百五的厄運,而且變成了八百兩,‘八’即是‘發’,這多吉利呀,他們一定會感激涕零的!”


    幾個商人都是奸滑之輩,哪裏還不明白吳良才的提點呢,果然淚如雨下的叩首道:“懇請大俠成全!”至於流出的眼淚,完全是因為心疼銀子而流出來的。


    司馬天星哈哈大笑道:“好,本公子就依了你們!”


    於是,八個商人各自從懷中掏出八百兩銀票,會在一起,由那姓孔的商人拿去向小翠購買文房四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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