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小樹林。
高中部的情侶們一向都十分喜歡小樹林。但是後來教導主任這些老師也學乖了，閑著沒事兒就會小樹林溜達一圈，最後直接導致了他們再也不敢進小樹林約會。
久而久之，小樹林便隻是小樹林了。
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一路走來，校道上十分的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韓泠泠一手拉著書包，眯著眼睛感慨，“現在這年頭啊，仿佛除了學習成績好就再也沒有半點出路了。”
聞言，顧灼華笑了笑，“對於我來說，的確是這樣的。”
“是啊，西南軍校是985高校，這錄取分數簡直嚇死人。”韓泠泠伸手搭在小姑娘的肩膀上，臉色倏地變得嚴肅起來，“灼子，你就好好加油吧，一定要考上去找你的景瀾哥哥。”
“會的。”顧灼華點點頭，隨即挑眉問道，“不過你呢？你打算做什麽？”
在顧灼華的印象中，韓泠泠好像還沒有跟她提及過這一部分的事情。
她和韓泠泠認識了很多年，在她心裏，韓泠泠一直都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仿佛對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包括成績。
韓泠泠聽到顧灼華的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口，“我啊，可能到時候隨便上個美院吧。我還蠻喜歡畫畫的，而且文化分數也不高，挺好的。”
對此，顧灼華十分讚同。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然而下一刻，韓泠泠還在往前的身子卻陡然被顧灼華給一把拽住了。
她猛地往後倒去，幸好顧灼華在背後抵著她的身子。
韓泠泠愣愣的眨眨眼，有些奇怪的張嘴想問怎麽了。
然而她卻看到了顧灼華對著她做了一個動作。
少女豎起食指抵在唇邊，顯然是讓韓泠泠不要發出聲音。
韓泠泠眨眨眼睛，雖然十分疑惑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卻還是十分認真的點點頭，聽從了顧灼華的意見。
這一個暑假來，顧灼華跟在靳景瀾和顧修瑾兩人的身後學了不少的東西，這麽一點點動靜她還是聽得出來的。
顧灼華對著小樹林指了指，湊在韓泠泠的耳邊低聲道，“裏麵有人。”
“窩草！”韓泠泠聞言，瞬間就瞪了瞪眼睛，“還有人敢往小樹林跑？”
韓泠泠當真是相當佩服。
這小樹林現在都無人關顧了，怎麽還是有人來呢？真不怕下一刻就有教導主任來抓啊？
到時候要隻是單純的約會倒是沒什麽，要是正在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那真是嗶了狗了。
想著，韓泠泠的眼睛忽然一亮，她伸手扯了扯顧灼華的衣袖，笑眯眯的提議道，“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
顧灼華：“……找死啊？”
這種不道德的事情她才不做呢。
韓泠泠想了想，似乎也覺得這樣的事情不好。於是隻能無奈的點點頭，然而就在兩人轉身要走的那一刻，他們卻聽到了兩個字。
“主任，主任你放過我吧……”
女生小聲的低泣就這麽毫無防備的傳到了顧灼華和韓泠泠的耳中。
當下，兩個小姑娘的身子一僵。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震驚。
如果說在這之前兩人還打算安安靜靜的離開的話，那麽現在，他們暫時就沒有這個想法了。
韓泠泠和顧灼華兩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後者湊到韓泠泠耳邊低聲道，“你先往旁邊躲一躲，我去看看。”
“為什麽是你去啊？”韓泠泠瞪著眼睛，“現在這情況多危險啊！要是被裏麵的人發現了怎麽辦？”
顧灼華當然知道韓泠泠的意思。
如果這裏麵的人真的是他們的教導主任，若是被他發現她們在偷窺，到時候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但是——
顧灼華皺了皺眉，拉著韓泠泠蹲下身子，低聲道，“我的身體素質比你好，而且這幾個月我一直在練格鬥，你不用擔心。等會兒記得跑就好了。”
這個時候韓泠泠才響起之前顧灼華跟她說的‘練槍練格鬥’，原來不是逗她玩的啊？
思及此，韓泠泠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隻能點點頭，“那你小心點啊。”
“嗯。”
顧灼華應了一聲之後，立馬就貓著身子往小樹林裏麵走去。
這邊繞繞，那邊繞繞，走了有一會兒才看到有兩個人正靠在一棵樹上。
他們的位置選的極佳。
雖然這地方叫做小樹林，但畢竟這裏是學校，所以沒有很多棵樹。但是這兩人的位置剛好完全能夠把他們的人給擋住。
換言之，外邊的人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他們也看不到外麵是個什麽情況。
一個完全的盲點。
顧灼華躲在一棵樹的後麵，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個腦袋。
而接下來看到的一幕讓她莫名想要作嘔。
中年男人將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壓在樹上，褲子退下，顯然是在某些不入流的事情。
顧灼華嫌惡的皺起眉，從她的方向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男人的側臉，正是那位在學生中間很受歡迎的教導主任。
之前顧灼華總是聽人說這位教導主任長得帥，性格還好。李老師配他簡直是牛糞配鮮花。
嗬嗬。
的確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但是誰是鮮花誰是牛糞，這一點就要另當別論了。
顧灼華想了想，最後還是拿出了手機，小心翼翼的擋住那個女生，卻將教導主任的半張臉全部拍了下來。
錄了大概有三分鍾，顧灼華這才按下保存鍵，然後小心翼翼的轉身離開了。
她撤開的時候來的十分小心，又要注意前麵的樹枝，又要注意身後不被教導主任發現。
然而，就在顧灼華再一次往後看去的時候，卻對上一雙滿是淚水的眼睛。
她的身子一僵，微微有些愣住。
隨後，她對女生做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又指了指手裏的手機。
那女生無聲的哭泣，卻到底還是轉過了頭，當做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的樣子。
幾分鍾之後，顧灼華從小樹林離開。
守在外麵焦急萬分的韓泠泠急的差點直接衝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當看到顧灼華出來之後，她差點沒忍住尖叫一聲。
幸好被衝上來的顧灼華及時捂住了嘴巴。
“趕緊走。”
聞言，韓泠泠立馬點頭，然後和顧灼華快速的離開了學校。
情書有三行：跟我聊一聊
“怎麽樣啊？”
一離開學校大門，韓泠泠便急急忙忙的問道。
聞言，顧灼華環視一眼四周，隨即搖了搖頭，“我們找個地方說。”
“好。”
於是，幾分鍾之後，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坐在了一家奶茶店裏，找了個最角落的位子，意思一下點了兩杯原味的珍珠奶茶，開始交流。
第一次幹這種大事的顧灼華將吸管插進奶茶杯子，狠狠的吸了一口，這才開口說話，“裏麵的人就是教導主任。”
“窩草！這到底什麽情況？”韓泠泠瞪大眼睛，學著顧灼華的樣子，猛吸了一口奶茶，卻又差點被吸上來的珍珠給嗆死。她扣了扣自己的脖子，努力咽下之後，艱難的開口，“啥情況啊？”
“我覺得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那個女生應該不是自願的。”
“所以教導主任真的在裏麵和一個女生這樣那樣？”
“嗯，我拍下來了。”說著，顧灼華皺了皺眉，將手機拿了上來，“你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麽辦？”
“先讓我看看再說。”韓泠泠打開手機，利落的插上耳機，點開了視頻。
結果，剛看幾秒鍾，韓泠泠就麵露惡心之色把手機視頻給關了。
“為什麽這麽惡心？”
顧灼華看著對方那蒼白的臉色，心知韓泠泠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接受無能也是正常。不過，再怎麽那啥都比不過她這個親眼看見的人。
真的是——
要留下陰影了。
“所以，不要再看了。一點都不利於身心健康。”顧灼華格外嫌棄的癟癟嘴，將手機放到了一邊。
接下來的兩分鍾內，兩個小姑娘就各自的托著下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陷入了沉默之中。
兩分鍾之後，韓泠泠似乎想起了什麽，疑惑的問道，“你剛剛說，這個女生不是自願的？你咋知道的？”
聞言，顧灼華咽下一顆珍珠，迴想起當時的場景，她沉默了幾秒鍾，然後道，“我離開的時候她看到我了。但是她沒有出聲。不然我肯定要被發現了。”
而且那雙充滿了淚水和恨意的眼睛，顧灼華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聽到這裏，韓泠泠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兩人對視一眼，重重歎氣。
現在這道題是真有點超綱了。
誰能猜到在開學的第一天，他們竟然會遇到祝這樣的事情。
顧灼華沉思著，最後還是率先開口道，“我覺得，高誌林那種渣渣不配做教導主任。”
大抵是因為看清楚了他們學校這位教導主任的真實麵目，顧灼華連教導主任都不願意叫了。
和她一般想法的是韓泠泠。
“既然你都把這視頻給拍下來了。要是不發出去讓人知道高誌林的真實麵目，未免太可惜了。”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沒錯，但是要把這視頻放上去也是需要勇氣的。
顧灼華歪了歪腦袋，又重新拿迴了手機。
她看著露出一截臉的女生，最後還是道，“要不我們還是去問問那個女生？”
“說的也是，要是這段視頻真的曝出去了，到時候肯定會有人扒出她的身份。”就算他們現在沒有把人的整張臉拍進去，但是這件事情要是被放大，肯定會有人搞事。
“那我們明天去了解一下。”顧灼華將手機裏的視頻保存到雲盤，然後和韓泠泠喝完奶茶，就離開了。
當天晚上，顧灼華還是有些擔心，所以特地給靳景瀾打了一個電話。
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通。
“阿灼。”
聽著對麵傳來的帶著明顯疲憊的聲音，顧灼華眨眨眼睛，小聲問道，“景瀾哥哥，你是不是很累？”
聞言，靳景瀾低聲一笑，“其實聽到你的聲音之後就覺得還好。”
對方帶著幾分低啞的嗓音傳進顧灼華的耳中，頓時令她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有些發燙的小臉。
哦草。，。
為什麽景瀾哥哥忽然這麽撩！
顧灼華吸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問道，“景瀾哥哥，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幾秒鍾，最後低聲道，“阿灼，你做的很好。”
“真的嗎？我以為你會說我魯莽。”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顧灼華自己沒忍住，先笑了起來。
靳景瀾靠在床上，聽著耳邊傳來小姑娘輕柔的笑聲，眼神變得格外柔和。
這一幕幾乎嚇傻了同宿舍的幾個人。
一直等到二十分鍾之後，靳景瀾掛上了電話，宿舍的其他三個人才興衝衝地盯著他，一人一句話。
“女朋友？”
“還在念高中？”
“這麽騷？”
靳景瀾扔手機的動作一頓，抬頭看最後說話的男生，意味不明的重複了那幾個字，“那麽騷？”
“恩？我說你有女朋友這件事情這麽騷，並不是說你女朋友。”男生笑眯眯的解釋，“所以你真的有女朋友啊？”
“嗯。”靳公子麵不改色的迴答，顯然已經忽視了某個小姑娘根本沒有成為他的女朋友，隻是答應了他高中三年不談戀愛而已。
“窩草！西南軍校第一校草早就被人摘走了！尼瑪，真狠！”
“我們學校的姑娘要哭死了吧？”
“聽你這話說的，我們學校就沒幾個姑娘好吧？”
“那個杜芳菲啊！長得挺好看的，聽說還是有背景的。嘖，這樣的女人要是娶了，下輩子都不用愁了好吧。”
“這麽喜歡？趕緊上啊！”
“上什麽上，那種女人一看就心狠手辣，招惹不得。”
“切——”
第二天，顧灼華起床迴學校，剛走出大院便看到韓泠泠站在對麵朝她揮手。
顧灼華走到韓泠泠的身邊，就聽見對方道，“我昨天都沒睡好，盡想著那件事情了。”
顧灼華當然知道那件事情是指什麽事情。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道，“今天我們就去找那女生，看她準備怎麽辦。”
“但是她如果拒絕的話，那我們豈不是不能把這個視頻放出去啦？到時候就便宜高誌林了。”韓泠泠十分糾結的開口。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韓泠泠說的的確是實話。
如果那個女生不願意的話，他們好像也做不了什麽了。
“所以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那個女生，然後說服她。”
原本顧灼華和韓泠泠以為那個姑娘找起來會很難。結果沒想到兩人剛來到自己班級的門口，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一個女生。
韓泠泠自是不認識這女生，但是顧灼華記得很清楚。
她想，也許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
“你……”顧灼華走到女生麵前，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被那女生給打斷了，“有時間和我聊一聊嗎？”
“當然可以。”顧灼華點點頭，然後示意了一下韓泠泠，低聲道，“泠泠，你先進去，等會兒我要是在上課前趕迴來，你就幫我跟老師請個假。”
韓泠泠又不是什麽傻子，在聽到女生開口之後，瞬間便知道眼前這個女生是誰了。
本來顧灼華就是新進高中的高一學生，在高中部根本不會認識其他人。所以聯想到昨天的事情，她自然就明白了。
雖然很想跟上去親眼看看到底怎麽說，但是韓泠泠到底還是點了點頭，沒有讓兩人難堪。
告別了韓泠泠之後，顧灼華和那女生便直接去了他們這道樓層的小倉庫。
每個樓層都有一個小倉庫，就在廁所的旁邊，也能勉強算得上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情書有三行：其實我很羨慕你
“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個班裏？”
對於這一點，顧灼華還是十分疑惑的。
然而聽到顧灼華的這個問題，那女生卻是笑了笑，“其實你在高中部還是挺有名的。”畢竟，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自然也是靳景瀾的。
雖說現在靳景瀾走了，但是他們還沒畢業。
當初他們總能注意到靳景瀾的身邊跟了一個小小的尾巴。關鍵是靳景瀾對這條小尾巴格外寵愛。那是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靳景瀾。
當時他們都猜測靳景瀾和這位小學妹是一對。
現在看來，也的確是如此。
“你知道嗎？其實我很羨慕你這樣的女生，有人護著，有人疼著，作業不會做了，還有人教。然而，我什麽都沒有。”女生笑了笑，“你甚至都不一定能夠猜得到為什麽我會和高誌林搞在一起。”
“那你願意告訴我嗎？”顧灼華問道。
雖然這理由告不告訴她都沒有關係。不過，說出來若是能夠讓對方好受一點，她倒是願意聽一聽。
聽到顧灼華的這個問題，女生也沒有半點沉默，隻是笑著點點頭，“你若是願意聽，我就告訴你。”
“我是單親家庭，家裏隻有我媽媽和我。我媽對我的學習很上心。每一次我考試考砸了，必定會遭到她的責罵和責打。有一次，我考砸了，躲在小樹林裏哭，結果正好遇上高誌林。”
“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一開始隻是安慰我。後來，我才發現了不對勁。”
“他其實還是我們高二的物理老師。我的物理成績一向還不錯。但是最近幾次考試我卻考得很差，分數出來簡直慘不忍睹。”
“我拿著試卷對了答案才知道我根本沒做錯什麽，隻是高誌林沒給我相應的分數。我找到他要求改成績，但是他不允許。後來，他就威脅我，如果我不和他在一起，以後我的物理成績就不會及格。”
“換做以前的時候，物理成績一向是可以給我拉分的課程，但是現在，成了我的恥辱。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答應他，結果上學期的月考我掉出了前一百。我被我媽扇了一個巴掌。”
“你沒有跟你媽說嗎？這些事情都是可以解釋的。”顧灼華冷著臉道。
這樣的冷意，並不是對眼前這個女生的，而是對高誌林的。
大概不會有人想到，他們一向尊敬的高誌林竟然會是這樣的小人。
女生沉默的看了顧灼華一眼，忽然笑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你說實話，但是沒人信你。我母親一直覺得這是我編造出來的謊話，她甚至為此又扇了我一巴掌。”
“我從來沒想過，她會這麽決絕。自己親生女兒的話都不信，轉而去信一個陌生人。”
“後來，後來我就自甘墮落了。”
說到‘自甘墮落’這四個字的時候，女生在笑。
然而這樣的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顧灼華吸了一口氣，完全不知道現在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什麽樣的語言去安慰她。
在這個女生身上經曆的一係列事情，都是她沒有經曆過的。所以，她根本不能感同身受，也做不到以陌生人的視角去說什麽。
隻是下一刻，那女生忽然問道，“顧灼華，如果有人這麽對你，你會怎麽做？”
“我不會放過他的。”顧灼華認真的看著她，“我知道別人欺負了我，我就一定要反手打迴去。不然，他還會欺負我，甚至會有更多的人來欺負我。”
“哪怕沒人相信你嗎？”女生問道。
顧灼華點點頭，“學姐，現在我們有證據了，會有很多人相信你的。”
“你說的沒錯，也隻有事情發生之後才有證據。”女生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想做什麽，所以你去做吧。不用顧忌我的，就當為我報仇了。”
“學姐……”顧灼華皺皺眉還想說什麽，卻被對麵的女生打斷了，“從很早之前我就想過自殺，但是現在，我雖然放棄了這個想法，但是也不會繼續留在這裏了。”
女生對著顧灼華笑了笑，“我因為我的軟弱付出了代價，謝謝你終於可以幫我報仇了。”
說完這一句話，女生推開了門，卻又在離開前轉迴身子，道，“接下來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告訴我。我是高二十班的張吉彤。”
“好。”沉默了兩秒鍾，顧灼華點了點頭。
看著女生倆開，顧灼華抿了抿嘴角，然後迴到了班級。
韓泠泠看到顧灼華稱不上好看的臉色，微微皺了皺眉，“沒同意麽？”
“同意了，隻是我心裏有點難受。”
情書有三行：告白
“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難受。”韓泠泠趴在桌子上麵，無奈的歎氣，“誰知道高誌林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教導主任？他咋啦？”前桌的兩個學生在聽到韓泠泠的話之後，轉過腦袋，十分好奇的問道。
聞言，韓泠泠一眨眼，隨口迴了一句，“沒什麽，就是今天還看到他今天抱了條狗。”
“哦。”前桌的學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哦’了一聲便轉迴去了。
見狀，韓泠泠對著顧灼華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中午下課之後，韓泠泠和顧灼華兩人依舊在食堂吃飯。經過昨天和杜明月這麽一鬧之後。現在高中部的更多學生都對顧灼華熟悉了。
就在兩人一邊吃飯，一邊小聲的說著事情的時候，忽然有一道陰影落在了麵前。
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下意識的抬起腦袋，一眼看到站在她倆身旁的一個男生。
男生穿著校服，袖子擼起，看著大概有個一米八左右吧。一張十分陽光帥氣的臉，五官端正，長得絕對ok。
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對視一眼，後者下意識的開口問道，“你誰？杜明月粉絲？來找茬的？”
沒想到杜明月還挺厲害的，竟然有這麽帥的一個追求者。
而且，看這身板，他們好像也打不過對方啊。
韓泠泠看了看男生，又低下頭看了看顧灼華，默默無言。
而這個時候的男生也終於擺著手說話了，“不是，你誤會了。”
“哦，你不是杜明月的追求者啊？那你幹嘛？”
“其實，顧灼華學妹，我喜歡你，想追求你，可以嗎？”男生眼睛賊亮的盯著顧灼華。
有那麽一瞬間，韓泠泠都覺得男生的眼睛裏是不是藏著星星。
顧灼華大概做夢也沒想到，在開學的第二天，她就被學長告白了。
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小姑娘微微皺了皺眉，想說些什麽，下一刻卻被打斷了，“你別誤會，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你了，不過那個時候你都跟在你哥哥他們後麵，沒有看到我。”
“當時我就在想，世界上怎麽有那麽可愛的小姑娘，特別想把她捧在手心。所以，你願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男生在說到最後幾句話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顧灼華會一言不合就拒絕他。
不過在韓泠泠看來，顧灼華不拒絕才是奇怪的。
果然，幾秒鍾的沉寂之後，顧灼華開口了，“不好意思，我高中不打算談戀愛。”
“啊，這樣的嗎？”男生撓了撓頭，忽然又笑了，“沒關係，那我就等到你高中畢業。”
韓泠泠：“……？”
現在的男生都這麽癡情了？
韓泠泠瞅了瞅那男生，最終卻隻是摸了摸下巴沒開口。然而此刻，那男生在對著顧灼華說出‘那我就等到你高中畢業’這句話之後，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個大蘋果，放在了顧灼華的麵前。
“給你吃。那學妹，我先走了，拜拜。”說著，男生也沒等顧灼華接受，轉身就走了。
見狀，韓泠泠和顧灼華一臉懵逼的對視。
“那個，你……”韓泠泠眨眨眼，不知道該說什麽。
聞言，顧灼華也隻能無語的撓了撓自己的下巴，眼神帶著幾分哀怨。
“我不會答應他的。”她一本正經的道。
韓泠泠擺手，“我當然知道啊，你喜歡你的景瀾哥哥嘛。不過你打算怎麽辦啊，這桃花開的真旺盛。”
“涼拌。”顧灼華癟著嘴，麵帶無奈之色。
還能怎麽辦？無非就是說清楚之後，置之不理唄。
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吃過中飯之後也沒有在食堂停留，而是迴到了教室。
上課之前，前桌轉過頭來，用一種很意味深長的語氣問顧灼華，“誒，顧灼華，聽說你被肖澤成告白啦？”
雖然顧灼華和韓泠泠都不知道肖澤成是誰，但是今天告白顧灼華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在食堂遇到的那個男生。
顧灼華對肖澤成什麽的沒興趣，她一心隻有她的景瀾哥哥。但是一旁的韓泠泠在聽到前桌的這一句話之後便知道這個肖澤成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她眨了眨眼睛，很好奇的問道，“怎麽，這個肖澤成你還認識啊？”
“不算認識，不過我聽說過他。”前桌那個女生忽然衝著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挑了挑眉，然後悄悄的伸手指了指斜對麵的一個女生，“據說杜明月很喜歡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顧灼華：“……”
韓泠泠：“……”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三分無奈。
如果可以得話，他們倒是希望這不是真的。
雖說他們原本便和杜明月不和，但是現在要是真加了感情這種事情，以後指不定這位班長大人怎麽給他們穿小鞋呢。
隻是很可惜，下午第一節課下課之後，杜明月已經站在了顧灼華的身邊。看著小姑娘趴在桌上睡覺休息，她隻是一聲冷笑，隨手撈起一旁桌子上的鐵質筆盒，‘啪啪啪啪’的桌子上拍去。
那聲音，刺耳的幾乎讓整個安靜的教室都陷入了這種魔音之中。
其他也閉著眼睛休息的學生被這聲音吵醒，氣的臉都白了。
然而當看清楚拿著筆盒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們自己選出來的班長大人之後，一個個默默無言，最後隻能當做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低下腦袋，繼續睡覺。
隻有顧灼華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女生。
“聽說肖澤成跟你告白了？”杜明月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問道。
聞言，顧灼華扯了扯嘴角，“你不是都知道了，還來問我幹什麽？自取其辱？”
其實顧灼華是真的無法理解杜明月的腦迴路。
這種事情有什麽好問的？
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那位肖澤成大概真的是眼前這位大小姐的心上人了吧。
想著，顧灼華皺了皺眉。
她不喜歡麻煩，但是現在麻煩卻總是自顧自的往她的身上湊，這讓她覺得很煩躁。
“顧灼華，你行啊。”杜明月冷笑一聲，伸手便指著對方的鼻子，一字一字的道，“你給我等著。”
“哦。”扔下這麽一個字，顧灼華繼續趴在桌子上休息。
這般模樣，分明是沒把杜明月放在眼裏。
看到眼前這一幕，杜明月都快被氣炸了。然而，她愣是什麽也做不了。
女生轉身的那一瞬間，猛地一腳踹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因著韓泠泠是坐在顧灼華身旁的，而且她現在是靠著杜明月這一邊，毫無疑問，剛剛那一腳便被她的桌子給承受住了。
韓泠泠麵無表情的抬頭看她，差點直接蹦起來打人，“我說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我的桌子找你惹你啦？”
說著，她又兀自嘟囔一聲，“真是的，知不知道破壞公物是要賠錢的啊？”
“我有錢！”杜明月忍無可忍的朝著韓泠泠吼了一句。
“草，有錢了不起啊！老娘比你有錢多了，你見我嘚瑟了嗎？”韓泠泠瞥她一眼，沒好氣的繼續道，“還有啊，有錢就可以隨意破壞公物啦？誰跟你講的道理啊！”
“嗬嗬，你管我誰跟我講的道理。”杜明月冷笑一聲，最後道，“韓泠泠，你最好不要惹我。畢竟，你還是我們班的副班長呢。”
韓泠泠：“……”果然吧，當時就不應該去競選這個勞什子班長的。結果班長沒選上，最後隻能淪落為杜明月這種上級的下級。
她怎麽能這麽慘呢？
是不是慘的有點過頭了？
韓泠泠不爽的癟了癟嘴。
情書有三行：智商沒上線
當天下午，上完課之後，韓泠泠和顧灼華兩人沒有立刻迴家，而是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網吧。
按照兩人的想法，現在就想把那個高誌林不當人的視頻給放出去。
但是同時他們又擔心被人查到ip地址，所以想來想去之後，隻能將地方選在了這裏。
顧灼華開電腦，傳視頻的時候，韓泠泠就坐在她的身旁，這邊看看，那邊看看，頗有點做賊心虛的樣子。
坐在電腦麵前的顧灼華無語的抽搐了一下嘴角，忍無可忍的問道，“你幹嘛呢？”
“幫你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麽不良人士！萬一被他們看到抖出來，我倆可能要被高誌林給搞死。”韓泠泠一臉嚴肅的迴答。
對於這個問題，顧灼華頓時陷入了沉默。
她用相當狐疑的眼神盯著韓泠泠看了半天，最後無奈的開口問道，“你別忘了你姓韓，高誌林怎麽搞死你啊。”
“說的也是啊。”韓泠泠如同恍然大悟的點頭，然而下一刻眉頭皺起，一手搭在顧灼華的肩膀上，用很疑惑的嗓音和語氣問道，“那我們來網吧幹什麽？”
顧灼華：“……”
韓泠泠：“……”
兩個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各自沉默之中。
半晌之後，顧灼華愣是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迴答，“可能是不想惹是生非吧。”
“但是事實上，我們已經惹了。”韓泠泠對她聳聳肩。
顧灼華：“哎呀，廢話這麽多，趕緊傳上去了事啦。真是的，要是被人看到我倆在網吧，今晚迴去又是一頓削。”
額。
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不過，韓泠泠覺得顧灼華那邊倒是沒什麽問題，畢竟靳景瀾和顧修瑾兩人都不在。但是她的問題倒是蠻大的。
一想到家裏的老爸老媽，韓玲玲的整個身子都抖了兩下，然後快速的轉移眼神，目光死死的盯住了顧灼華的手。
“趕緊的趕緊的，傳上去就走人。”
看到韓泠泠這秒慫的樣子，顧灼華忍不住發笑，然後將視頻傳了上去，並且打開了高中部的論壇。
“不對，”顧灼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我們難道不是應該先找警察？為什麽我倆要在這裏發視頻啊？”
韓泠泠：“……草，你說的我竟然沒想到。所以我倆在這演了一天的戲？”
顧灼華：“……”
兩個小姑娘認命的對視一眼，趕緊收拾東西離開了網吧，然後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的接待警察看著眼前這兩個年紀看上去一點都不大，甚至穿著校服的小姑娘，聽到兩人的話之後，眼角不自覺的跳了跳，“幸好你們沒傳到網上去，影響不好。”
“警察叔叔，那麻煩你了啊。”韓泠泠道。
男警察對他們倆揮了揮手，“放心吧，我們會介入調查的。”
從警局出來的顧灼華和韓泠泠看著天色已晚，不由得相視苦笑。
他們兩個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傻。
擔心了這麽久，擔心了這麽多，壓根沒想到世界上還有些人叫做警察。
韓泠泠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然後幽幽的看向顧灼華，一本正經的道，“我總覺得你的智商跟著你的景瀾哥哥一起走掉了。”
顧灼華：“……那你的智商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智商從來就沒在線上過。”說到這裏的時候，韓泠泠可憐兮兮的癟嘴，那一臉哀怨的樣子讓顧灼華甚至都產生了一種錯覺——
仿佛是因為她，所以韓泠泠的智商才一直沒在線上。
哎。
其實說來說去都是一樣的。
兩人迴到大院，相互告別了之後這才各自迴到家。
晚上十點，顧灼華又準時的給靳景瀾打了電話，開口第一句便是，“景瀾哥哥，泠泠說我的智商被你帶走了。”
“嗯？你還有智商？”
聽到這話，顧灼華當下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今天幹了這麽多蠢事，都比不上靳景瀾的這一句實話來的心酸。
小姑娘可憐巴巴的嘟囔了一聲，然後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換來對方無言的沉默。
良久，靳景瀾終於帶著幾分無奈開口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去找警察的。”
誰知道竟然存了把這個視頻公開的消息。
“要是當事人知道你的想法，大概也不會這麽豪爽的同意了。”電話那頭的靳景瀾靠在床上，頗為無奈的掐了掐眉心，眼神中是一片好笑。
昨天晚上通話的時候，顧灼華隻是跟他說什麽要把這件事情曝光。
他理所當然的以為這個所謂的曝光其實是指交給警察處理這件事情。結果愣是沒想到，這丫頭的腦迴路和自己的不一樣。
還有韓江南他妹，也是個不省心的。
靳景瀾忽然覺得，就這麽放任顧灼華一個人在那邊，好像有點不太安全。但是此時此刻，就算他不放心也沒辦法了。
“哦。對了，景瀾哥哥，你覺得李老師那邊怎麽辦啊？”顧灼華想起了什麽，立馬問道。
李老師和高誌林兩人是夫妻，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
靳景瀾當然知道顧灼華在擔心什麽，昨天她在跟他通話的時候自然也說到了李老師叫她去辦公室的事情。
他沉默了兩秒鍾，最後緩緩的開口，“沒事的。我聽說李老師和高誌林早就離婚了。隻不過一直沒有對外宣布而已。”
“這樣的啊。”顧灼華摸著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課呢。”
靳景瀾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都過了十點半了。沒想到兩人說話竟然說了這麽久。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讓對方早點休息。
對此，顧灼華雖然很想拒絕，但是沒辦法，就算她拒絕了，對方肯定也會掛電話的。
不得不說，這麽多年來，顧灼華把靳景瀾的性子摸了個清楚。
無奈之下，顧灼華隻能掛上了電話。而就在她準備關手機睡覺的時候，卻發現另外一個熟悉的號碼撥了進來。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臉上冒出了那麽一點尷尬的神色。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然後認命的接起電話。
下一刻，電話那頭的嗓音便傳進了她的耳中。
“顧灼華，你為什麽隻給靳景瀾打電話，竟然都沒想到給我這個正兒八經的親哥哥打電話，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顧灼華：“……”
有那麽一瞬間，顧灼華覺得自己臉上的表情肯定更加的尷尬了。
“哥，你聽我解釋。”顧灼華開口，還想繼續說什麽，下一刻隻聽到對方悶聲悶氣的嗓音傳到了他們的耳中，“我不聽！”
顧灼華：“……哦。那就算了。”
顧修瑾：“……你有沒有點恆心和毅力了？趕緊解釋，我聽著呢。”
聞言，小姑娘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哥真不愧是她哥，分分鍾變臉毫無壓力。
“每次跟景瀾哥哥打完電話都快十一點了，就想著不打擾你休息了。”
這話還真是實話。
顧灼華到底還是十分在意自己的這個哥哥的，不然管它什麽時候呢，電話肯定是照打不誤的。
顧修瑾在聽到自家妹妹的話之後，有那麽一瞬間總感覺要感動的流下眼淚來了。
看吧，到底還是他親妹子，還是心疼他的！
於是，顧修瑾微笑著對她道，“那好，下次你就先給我打電話，然後再給靳景瀾那死人打！”
顧灼華：“……”
“聽見沒有？”半天沒有等來自家妹子迴答的顧修瑾連忙催促道。
聞言，小姑娘滿是無奈的嗓音終於緩緩地響起來了，“知道啦，那我明天先給你打電話，好吧？”
情書有三行：視頻的傳播
最後的最後，有了顧灼華保證的顧修瑾終於掛上了電話。
天曉得今天上午整個班裏都在傳靳景瀾有女朋友，昨天晚上竟然還和女朋友十分膩歪的打電話。
當下顧修瑾就疑惑了。
他心想，靳景瀾什麽時候有了女朋友。怎麽他不知道呢？
結果一打聽才知道，靳景瀾管他那女朋友叫‘阿灼’。好了，這下子顧修瑾終於什麽都清楚了。
什麽狗屁女朋友？那明明他家妹紙好嗎？
終於，今天他忍不住了。
顧修瑾看著對麵宿舍樓的某個宿舍，冷冷一笑。
看你明天你還能接到我妹紙的電話。
第二天上午，顧灼華和韓泠泠還是照例來到了教室。
隻不過，這一刻，他們卻感覺到了教室內的低氣壓。
韓泠泠轉頭看了自家好友一眼，卻見對方的臉上也是滿滿的疑惑。
當下，她環視了一圈所有人的臉色，然後毫不猶豫的伸手拍了拍前桌那位號稱‘八卦大王’的肩膀。
前桌那姑娘轉過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幾分紅暈，手裏死死的握著手機，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你們幹嘛呢？一個個怎麽都這麽奇怪，尤其是你，麵含春色。”韓泠泠眯著眼睛，上下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姑娘，一本正經的說出了這麽幾句話。
對此，那姑娘對她眨了眨眼睛，然後笑著拍了她一下，“裝什麽傻呢？這視頻明明是你們倆發出來的不是嗎？”
“你說啥？”韓泠泠一臉懵逼。
但是下一刻，她便知道對方這話是什麽意思了。
因為，前桌那姑娘將自己的手機放在了桌子上，一時候手機裏的東西便保無保留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那是一段視頻，還是一段不管是顧灼華還是韓泠泠都十分熟悉的視頻。
視頻中，高誌林正在做某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當下，韓泠泠和顧灼華的臉色就是一變。
這個視頻怎麽會被發到網上的？
“你為什麽說這視頻是我發的？”顧灼華來到位置上坐下，臉色有些難看的問道。
聽到她的這句話，前桌的姑娘露出一臉‘你是不是在逗我’的樣子，然後指了指視頻的角落，“看見沒，你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的大名還在上麵的。”
“草。被人耍了。”韓泠泠湊到顧灼華的身旁，低聲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聞言，顧灼華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是一看她的眼睛便知道，她是認同韓泠泠說的話的。
哪個製杖在發這種視頻的時候還會把自己的署名給帶上的？
這不是生怕別人找不到嗎？
很顯然，他們來被人給坑了。
但是那個人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而且她是從哪裏來的視頻？
一個個的疑問衝進顧灼華和韓泠泠的腦子，令兩人有些挫敗。
顧灼華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拿出手機登上了學校的論壇，果不其然，現在學校論壇已經炸了。
放眼看去，上麵全部都是關於高誌林強奸女學生的消息。
還有一條打著紅字的十分顯眼。
【該學生疑似為現高三二班的張吉彤！】
單單是看到這麽一條消息，顧灼華的眼神就冷了下來。
原本她以為他們找了警察就可以避免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改變。
“顧灼華，韓泠泠，李老師叫你們過去。”有隔壁班的學生跑到他們班門口傳話。
“知道了。”韓泠泠應了一聲之後，撞了撞顧灼華的胳膊，低聲問道，“走吧？我們去接受死刑了。”
聞言，顧灼華點點頭。
雖然死刑稱不上，但是絕對也不會好過就是了。
兩人來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這件事情果然沒有他們想象的這麽簡單。
此刻的辦公室內集結了他們的班主任李老師，校長，以及其他的校領導。
校長看到兩個看起來十分乖巧的小女生站在麵前，忍不住掐了掐眉心，道，“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嗎？”
聞言，韓泠泠立馬舉起手，“有。”
“那你說。”
“這件事情不是我們做的。”韓泠泠說著，拽了拽顧灼華的手臂。
見狀，顧灼華終於也開口了，“視頻的確是我們拍的，但是我們並沒有把視頻傳播上去。我們隻是將視頻交給了警察。”
“對，沒錯。”韓泠泠在一邊幫腔點頭。
“你們確定？那你們為什麽要去網吧？”李老師疑惑的問道。
聽到李老師的一番話，顧灼華有些驚訝，她問道，“李老師，你怎麽知道我們去了網吧？”
“這麽說就是了。”其中一名校領導冷眼看著兩個小姑娘，臉色難看，“在發現這種事情之後，難道你們不應該跟我們商量一下嗎？這叫什麽事兒！”
“跟你們商量什麽？如何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嗎？”顧灼華看著那校領導的樣子，頓時繃直了一張小臉問道。
也不是說她故意想歪。但是這位校領導的話說的真的是有問題。
什麽叫做‘發現這件事情之後’，這意思不就是在說在他們知道高誌林強奸女學生之後應該先和他們校領導商量嗎？
但是說句難聽的，就像剛剛顧灼華說的，到時候誰知道這群校領導會不會維護高誌林啊！
畢竟是在一起共事了這麽久的。
“這位同學，你怎麽說話得呢！”校領導顯然也沒想到顧灼華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當下臉色都變了。
對此，顧灼華全然當做自己什麽也沒看到。
她隻是道，“原本我們是打算去網吧把這段視頻發出去的。但是後來我們放棄了，然後我們就去了警局，把視頻交給了警察。”
“對啊，要是你們不相信的話，就去網吧掉監控唄！”韓泠泠聳肩接著道，“還有啊，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在網吧看到了我們啊？”
李老師看著他們，忽然將目光看向了顧灼華，問道，“你也想知道嗎？”
韓泠泠和顧灼華都不知道李老師這話打的什麽主意，隻是單純的就這個問題點了點頭，“想知道。”
“那你給我一個理由。”李老師道。
聞言，顧灼華沉思了一會兒，最後道，“那樣才能證明我們並沒有把這個視頻放上去。”
或者其實應該這麽說——
那樣才能找到把這個視頻放上去的人。
李老師聽到這話，並未沉默太久，隻是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是杜明月。”
話音落下，顧灼華和韓泠泠對視一眼之後，眼神中都是了然的神色。
放眼整個高中部，和他們有仇的人應該就是杜明月了。
但是為什麽杜明月會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還能把視頻給拿到手？
想到這裏，顧灼華頓時疑惑起來。
但是此時此刻，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她隻是道，“李老師，就像我們之前說的，我們的確有想過把這視頻放上去，但是最後又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個時候就有一個問題了。”
“什麽問題？”
“杜明月她不是一個住宿生嗎？為什麽會出現在校外的網吧？而且如果真的是我們，老師你們也能想到我們去網吧的理由，就是不想被查到ip地址，不想讓人發現我們。”說著，顧灼華頓了頓，又繼續道，“結果現在視頻曝出來了，下麵還有我們倆的名字，我們倆又不是傻子。”
“就是就是，灼子說的很有道理啊。我們明知道這種事情放出來會波及到我們，怎麽可能還會大張旗鼓的掛上我倆的名字。要是真的想這麽多的話，我們迴家裏放電腦上上傳就好了。還可以直接手機上傳呢！”
情書有三行：警察來了
一群校領導和李老師此刻被兩個小姑娘說得一愣一愣的。
單從邏輯上來說，好像確實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
這件事情顯然沒有這麽容易就解決。
沉默了良久，校長才開口放人，“你們倆先迴去上課吧。”
“哦。”顧灼華和韓泠泠應了一聲，隨後兩人離開了。然而就在他們轉身走的時候，門口又進來一位老師，對著校長道，“校長，警察來了。”
這一瞬間，幾個校領導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然而現在事情都發生了，也實在是沒辦法了。
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迴到教室之後，班級內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都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其中很多都是擔心和同情，卻也夾雜著幾分幸災樂禍。
顧灼華一眼便分辨出來那幸災樂禍的視線來自於杜明月以及她的那幾個跟班。
所以啊，這件事情肯定是和杜明月有關係的。
顧灼華沉默的扯了扯嘴角，隨後她對著韓泠泠笑著道，“幸好咱們李老師是明事理的人，不然我倆這個鍋就算背上了。”
韓泠泠雖然自嘲自己的智商不在線上，但是卻也不是真的傻。
在聽到顧灼華的這一番話之後，她頓時便明了對方這話的意思。
於是，韓泠泠對著顧灼華微微一笑，“是啊，不然我們就真的玩完了。幸好李老師已經在找真正上傳視頻的人了。”
班級內的學生聽到這麽一句話，頓時便有些好奇的問道，“什麽意思啊。感情這個視頻不是你們倆搞上去的啊？”
韓泠泠聞言，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對方，眼神頗有些幾分無奈，“我們倆看著有那麽傻嗎？”
“這倒是，這不像是你們倆搞出來的事情。誰還傻逼兮兮的在下麵搞個備注啊。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之前問顧灼華兩人的男生麵露嫌棄之色。
對此，顧灼華對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同學，智商在線的。”
“那是，我多聰明啊！”男生‘嘿嘿嘿’的笑了兩聲，應下了顧灼華的讚賞和誇獎。
杜明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的臉上真的沒什麽不一樣的情緒，大概也猜到他們說這話是認真的。
但是，怎麽會這樣呢！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眼底都快冒出火來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麽一個機會，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杜明月當真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
韓泠泠因為猜到了背後搞鬼的人其實是杜明月，這會兒從杜明月的身旁走過可半點沒有給對方好臉色，甚至直接一腳踹在了對方的椅子上。
韓泠泠這一腳的力氣用的極大，踹的杜明月整個人顫抖了一下。
“你有毛病啊？！好端端的踹我幹什麽？”
“可能是因為這裏有隻蟑螂實在是太見不得人了。”韓泠泠微微一笑，然而臉上的冷漠換成誰都看得出來。
對於杜明月和韓泠泠這兩人此時竟然又嗆上了，他們現在已經都習慣了。什麽時候杜明月和韓泠泠這兩個姑娘握手言和，那他們才奇怪。
而且，甚至會奇怪的覺得天要下紅雨了。
思及此，眾人也就各幹各的事情。
但是，這也隻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有幾個心思透如明鏡並且想的比較多的學生已然猜到了什麽，暗戳戳的準備看戲了。
迴到位置上，韓泠泠還是一臉氣憤，“杜明月這家夥還真是刷新了我的認知觀。”
“是三觀。”顧灼華的目光落在杜明月的身後，眼神淡漠的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畢竟，杜明月的這些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
原本他們以為他們之間也就是女生之間小小的矛盾而已，沒想到現在竟然會鬧得這麽大。
誣陷他們啊？
也不知道杜明月有多麽重的心思才能夠想到。
“真的是要被氣死了。”
說著，韓泠泠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臉色忽然變了變。她有些擔心的轉頭看向自家好友，悄咪咪的問道，“不知道那個學姐怎麽樣了，希望不要出事兒才好。”
想到張吉彤，顧灼華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你們說張吉彤啊，她好像也去警局了。”前桌的姑娘轉過腦袋，笑眯眯的看著他們道，“我剛才去上廁所的時候看到她跟在一個女警察的身後，所以應該是去警局了。”
聽到這裏，顧灼華和韓泠泠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現在被警察帶走了，怎麽也比留在這裏接受旁人的嘲諷要好。
“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兒的。應該就是調查而已。”顧灼華道。
情書有三行：壞人都這麽說
雖然顧灼華是這麽說的，但是她的心底依舊帶著幾分擔憂。
在沒有見到張吉彤之前，說什麽都是虛的。
韓泠泠偷偷摸摸的往自家好友的臉上撇了好幾眼，到底是因為實在是太熟悉對方了，她一下就能看出顧灼華的心底還是擔憂著張吉彤的。
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她沉默了一下，開口道，“要不然這樣吧，等會兒下課了，我們去警局看看。”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但他們到了警局，張吉彤有沒有提前迴來，這就不清楚了。
“行吧。”
最後的最後，顧灼華還是采取了對方的意見。
當天下午，班級裏的同學在學校的論壇上發現了一個帖子，上麵明確的列出了高誌林身為學校的教導主任，曾經做出的各種齷齪事情——
不隻是強奸女學生，還有各種收買家長，通過錢財關係來增加學生某一門課程的分數。
反正這是要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而此刻，這樣的事情全部都被擺在了明麵上，雖然他們並不是很清楚捅出這件事情的人是誰。但是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也無所謂了。
學校的學生在看到上麵的各種事跡之後，瞬間就炸了——
——“我原本以為高誌林隻是喜歡搞女同學而已，沒想到他還喜歡搞錢。”
——“所以說，長得帥的男人有什麽意思呢？”
——“經過這次事情，曾經那些沉浸於我們教導主任的魅力無法自拔的女同學被啪啪打臉的吧？”
——“替我們李老師感到不值！”
——“好像很久以前有人說過什麽高誌林和李老師在一起，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現在看來確實也沒錯。”
——“接樓上的話，高誌林是牛糞，李老師是鮮花！”
——“希望學校能對高誌林作出懲罰，不然實在是太傷學生的心了。”
——“難道就我一個人關心那位被強奸的女同學到底怎麽樣了嗎？”
……
就在這一條關心張吉彤的留言之後，整個帖子的風向完全就變了。
他們從一開始的譴責高誌林這個教導主任變成了各種關心張吉彤，順帶還帶上了顧灼華和韓泠泠。
——“我都聽說了，其實張吉彤也不算是被強奸吧，畢竟人家都是自願的。”
——“這麽一說的話也是人家自願給你內啥，你憑什麽說我們教導主任是犯強奸罪啊？！”
——“其實我真的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某位女生太懦弱的話，高誌林的這些事情貌似要做不到了吧？”
——“所以就我一個人好奇顧灼華當時是看到了全程，並且把它錄下來了是嗎？”
——“嘿嘿嘿，我特別想問問顧灼華在親眼見到那樣的場景之後，內心活動是什麽！”
——“這個你不用人家迴答你，我就可以告訴你……嗶了狗的感覺！”
——“哈哈哈哈哈哈！”
＊
看完這些評論，顧灼華的神色莫名，隻是心中想要下課去看看張吉彤的想法更加確定了一些。
晚上放學之後，顧灼華和韓泠泠直接去了警察局。
因為昨天已經來過一次，所以這一次對於他們倆而言，可謂是輕車熟路。
今天的接待檢查還是昨天的那一位，當看到兩個眼前十分眼熟的小姑娘之時，他顯得有些驚訝。
胖胖的警察挑了挑眉，頗為訝異的問道，“你們倆今天怎麽又來了？”
聞言，韓泠泠對警察露出了一抹討好的笑容，然後湊到對方跟前，笑嘻嘻的問道，“所以警察叔叔，今天你們有沒有從附近的高中帶迴來一個小姑娘啊？”
一聽到韓泠泠的話，警察臉上的訝異，更加的濃了三分。
他狐疑的上下掃視了眼前的小姑娘好幾遍，總覺得對方好像是一個正在跟他打聽事情的小壞蛋。
看了半晌，隻能看到對方臉上的笑容愈發尷尬，卻沒有看出半點實質性的東西。接待警察最後也放棄了。
他對著眼前的兩個小姑娘嚴肅的迴答，“這種事情是機密，我不能告訴你們。”
機密？
聽到這兩個字，不管是顧灼華還是韓泠泠，兩個小姑娘的臉上都露出了幾抹清晰可見的黑線。
眼前這位警察叔叔是不是把他們當傻子了？還是說把他們當成了幼兒園的小朋友，以至於會覺得他們相信這所謂的機密？
顧灼華擰了擰自個兒的小眉毛，“警察叔叔，我們隻是想知道她還在不在警局。我們和她是同學。”
“小朋友，一般說來，壞人都是這麽說的。”胖胖的警察義正言辭的道。
然而在聽到這一句話之後，韓泠泠的內心升起了一種想把手上的草莓味冰淇淋一把糊在對方臉上的衝動。
這位警察大叔是不是太看得起他們了？
現在這年頭，壞人都已經傻到跑來警局自首了嗎？
兩個小姑娘的嘴角抽了抽，精致的麵孔上盡是無奈。
“灼子，我們現在怎麽辦啊？難不成就這麽迴去了？”韓泠泠皺了皺眉毛，目光在警察局大廳內一掃而過，並未看見自己想看見的人。
其實兩人的心中都明白，如果眼前這位警察並不想告訴他們張吉彤到底有沒有在這裏，那麽他們絕對不會知道。
可要是就這麽簡單的離開了，顧灼華的心裏還真有點小小的不爽。
顧灼華站在原地，一手摸著自個的下巴，沉思了兩秒鍾，正想說話。然而此刻，身後卻響起了一道有點熟悉的嗓音。
“顧灼華，你們怎麽在這兒？”
在聽到這道聲音之後，顧灼華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就立馬轉身看了過去。
此時此刻，出現在她麵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想要找的張吉彤。
張吉彤身上依舊穿著一身校服，襯得她的身材愈發的纖瘦。
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眼睛大大的，帶著幾道紅痕，看起來尤為可憐。
顧灼華和她的眼神對視了一番，幾乎沒有維持多長的時間，她便不由自主的低下了腦袋，“對不起。”
這是顧灼華在見到張吉彤之後，最想說的一句話。
原本在學校的小樹林碰到這樣的一件事情，隻能說是意外。
如果當時顧灼華轉身就走，沒有上前去一探究竟，那麽接下來這些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不管是他們被班主任和校領導教訓，亦或是張吉彤被其他同學鄙夷，甚至出現在警局。
所有的一切都是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多管閑事鬧出來的。
可是轉迴去想一想，顧灼華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並沒有感到半點後悔。
可是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畢竟這是經過了張吉彤的同意的。
令她覺得唯一不爽的一點就是杜明月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現這件事情，而且還拿到了那一份是傳到了論壇上。
“其實你用不著和我說對不起。”張吉彤笑了笑，臉上異常的溫和，“在同意你把這件事情告訴警察之前，我就已經料到了最壞的結果。”
“你可能會很疑惑，為什麽當初我並沒有想要把這件事情抖出去，逃脫高誌林魔爪的想法。但是最終卻如此輕而易舉的答應了你。”
“是有那麽一點。”顧灼華點了點頭。
在之前的小房間裏麵，她和眼前的女生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分明就能感覺到張吉彤根本沒有太多的猶豫。
當然，也許也隻是因為前個晚上她思考過了，所以才會在第二天的早晨，如此輕易就給出了一個答案。
“可能是因為終於有一個人看到了這種惡心的事情，並且還會想伸手拉我一把。也許你會覺得這其實沒什麽。但是與我而言，卻是很重要的事情。”
情書有三行：你丫是不是忘了！
其實，在很早以前，張吉彤還是想過要反抗的，但是這樣的反抗在她母親不相信他所說的事情之後就從她的腦海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單親家庭出生的她，這輩子最信任最敬愛的人就是她的母親。
她曾經想過她的母親會帶她逃離地獄，但是並沒有，甚至她母親將他推到了地獄的更深處。
但是顧灼華不一樣。
那天在小樹林的時候，她看到了顧灼華，而對方卻對她指了指手上的手機。
有那麽一瞬間，張吉彤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幾分。
她想著是不是終於有人想要幫她一把了。
而事實的確如此。
在和顧灼華的聊天之中，她知道了，對方的確想要幫她的意思。
那一瞬間，她心中無比的悲傷卻又覺得溫暖。
所以她答應了。
“我知道你們現在出現在這裏是為什麽。”張吉彤對著眼前的兩個學妹溫和的笑了笑，“不用擔心我什麽。”
“在你看到那件事情之後，我就想著，既然已經有人看到了，一個人和無數個人沒有差別。”
這的確就是張吉彤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在聽到對方的一番話之後，顧灼華和韓泠泠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意思。
“哦對了，他們都說視頻是你們放到論壇上的。但我相信不是。”
“謝謝你。”沉默了良久的顧灼華和韓泠泠才緩緩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其實在他們的心裏，張吉彤的這一句話勝過了許多。
至少會讓他們覺得這兩天他們的心思並沒有白花，他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走吧，兩位學妹。時間也不早了，還得迴家吃飯吧。”張吉彤伸手搭在兩個小姑娘的肩膀上，語氣溫和的淡笑。
大約是因為張吉彤的反應真的沒有讓顧灼華和韓泠泠失望，所以在離開的時候，韓泠泠還十分開心的對著身後一臉懵逼的警察叔叔揮了揮手，笑嘻嘻的說了一聲“再見”。
看到小姑娘的動作，那警察叔叔下意識的也伸出了手，朝著她揮了揮。
然而這樣的心情並未持續很久。
張吉彤的母親不知何時站在了警察局外麵的廣場上。
中年女人就這樣愣愣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滯的看著從警局內走出來的三個姑娘。
當目光落在中間的女生身上時，她忽然尖叫一聲，跑到了張吉彤的麵前，然後一把拽住了她，將她死死地壓進了自己的懷裏。
今天一個白天，因為她在上班，並沒有看手機。所以一直到剛剛她才有時間迴班主任一個電話。
然而令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女兒的班主任給她打電話，其實是為了這樣的事情。
在聽到事情的前因後果的第一時間，她的反應是對方在開玩笑。
她甚至還懷疑的問了對方兩句——是不是我的女兒在說謊。
然而對方告訴她的迴答十分明確。
並不是。
經過這一整天的調查，高誌林不止在強奸女學生身上，還有其他的齷齪事情也被調查了個一清二楚。
最後她像瘋了一樣的來到警察局，然而卻怎麽也沒有勇氣踏進去。
她甚至都不敢麵對自己的女兒。因為她忽然記起來，似乎有那麽一次，自己的女兒對她提起過這麽一件事情——
她當時的反應是什麽呢？是不相信。
她覺得女兒在說謊，在為她考試沒考好而尋找借口，還找了一個十分荒誕的借口。
然而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錯了，錯的十分離譜。
“彤彤，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中年女人死死地摟住女生纖細的肩膀，一聲一聲的痛哭。
張吉彤就這麽站著，沒有任何動作。
她垂下眸子，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看到對方的黑發之間夾雜著些許白發，她看到對方的臉上添滿了皺紋。
要問張吉彤恨不恨眼前的中年女人，那麽她的迴答一定是恨的。
曾經她想過，如果她的母親願意相信她，那麽後來的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所以她恨對方為什麽不相信自己。
但是仔細想一想，她沒有任何的資格責怪別人。
因為這件事情的起因之一，也是因為她的懦弱。
沉默了半晌之後，張吉彤才緩緩的張開自己的雙臂，抱住了眼前的中年女人。
“沒關係的，媽媽。”
一道輕的近乎呢喃的聲音，卻令對方嚎啕大哭。
身後的顧灼華和韓泠泠看到這樣的場麵，也不知道該做什麽，隻是安靜的站在原地。
過了許久，張吉彤才從對方的懷裏出來，她伸手扯了扯對方的手臂，低
高中部的情侶們一向都十分喜歡小樹林。但是後來教導主任這些老師也學乖了，閑著沒事兒就會小樹林溜達一圈，最後直接導致了他們再也不敢進小樹林約會。
久而久之，小樹林便隻是小樹林了。
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一路走來，校道上十分的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韓泠泠一手拉著書包，眯著眼睛感慨，“現在這年頭啊，仿佛除了學習成績好就再也沒有半點出路了。”
聞言，顧灼華笑了笑，“對於我來說，的確是這樣的。”
“是啊，西南軍校是985高校，這錄取分數簡直嚇死人。”韓泠泠伸手搭在小姑娘的肩膀上，臉色倏地變得嚴肅起來，“灼子，你就好好加油吧，一定要考上去找你的景瀾哥哥。”
“會的。”顧灼華點點頭，隨即挑眉問道，“不過你呢？你打算做什麽？”
在顧灼華的印象中，韓泠泠好像還沒有跟她提及過這一部分的事情。
她和韓泠泠認識了很多年，在她心裏，韓泠泠一直都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仿佛對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包括成績。
韓泠泠聽到顧灼華的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口，“我啊，可能到時候隨便上個美院吧。我還蠻喜歡畫畫的，而且文化分數也不高，挺好的。”
對此，顧灼華十分讚同。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然而下一刻，韓泠泠還在往前的身子卻陡然被顧灼華給一把拽住了。
她猛地往後倒去，幸好顧灼華在背後抵著她的身子。
韓泠泠愣愣的眨眨眼，有些奇怪的張嘴想問怎麽了。
然而她卻看到了顧灼華對著她做了一個動作。
少女豎起食指抵在唇邊，顯然是讓韓泠泠不要發出聲音。
韓泠泠眨眨眼睛，雖然十分疑惑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卻還是十分認真的點點頭，聽從了顧灼華的意見。
這一個暑假來，顧灼華跟在靳景瀾和顧修瑾兩人的身後學了不少的東西，這麽一點點動靜她還是聽得出來的。
顧灼華對著小樹林指了指，湊在韓泠泠的耳邊低聲道，“裏麵有人。”
“窩草！”韓泠泠聞言，瞬間就瞪了瞪眼睛，“還有人敢往小樹林跑？”
韓泠泠當真是相當佩服。
這小樹林現在都無人關顧了，怎麽還是有人來呢？真不怕下一刻就有教導主任來抓啊？
到時候要隻是單純的約會倒是沒什麽，要是正在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那真是嗶了狗了。
想著，韓泠泠的眼睛忽然一亮，她伸手扯了扯顧灼華的衣袖，笑眯眯的提議道，“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
顧灼華：“……找死啊？”
這種不道德的事情她才不做呢。
韓泠泠想了想，似乎也覺得這樣的事情不好。於是隻能無奈的點點頭，然而就在兩人轉身要走的那一刻，他們卻聽到了兩個字。
“主任，主任你放過我吧……”
女生小聲的低泣就這麽毫無防備的傳到了顧灼華和韓泠泠的耳中。
當下，兩個小姑娘的身子一僵。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震驚。
如果說在這之前兩人還打算安安靜靜的離開的話，那麽現在，他們暫時就沒有這個想法了。
韓泠泠和顧灼華兩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後者湊到韓泠泠耳邊低聲道，“你先往旁邊躲一躲，我去看看。”
“為什麽是你去啊？”韓泠泠瞪著眼睛，“現在這情況多危險啊！要是被裏麵的人發現了怎麽辦？”
顧灼華當然知道韓泠泠的意思。
如果這裏麵的人真的是他們的教導主任，若是被他發現她們在偷窺，到時候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但是——
顧灼華皺了皺眉，拉著韓泠泠蹲下身子，低聲道，“我的身體素質比你好，而且這幾個月我一直在練格鬥，你不用擔心。等會兒記得跑就好了。”
這個時候韓泠泠才響起之前顧灼華跟她說的‘練槍練格鬥’，原來不是逗她玩的啊？
思及此，韓泠泠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隻能點點頭，“那你小心點啊。”
“嗯。”
顧灼華應了一聲之後，立馬就貓著身子往小樹林裏麵走去。
這邊繞繞，那邊繞繞，走了有一會兒才看到有兩個人正靠在一棵樹上。
他們的位置選的極佳。
雖然這地方叫做小樹林，但畢竟這裏是學校，所以沒有很多棵樹。但是這兩人的位置剛好完全能夠把他們的人給擋住。
換言之，外邊的人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他們也看不到外麵是個什麽情況。
一個完全的盲點。
顧灼華躲在一棵樹的後麵，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個腦袋。
而接下來看到的一幕讓她莫名想要作嘔。
中年男人將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壓在樹上，褲子退下，顯然是在某些不入流的事情。
顧灼華嫌惡的皺起眉，從她的方向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男人的側臉，正是那位在學生中間很受歡迎的教導主任。
之前顧灼華總是聽人說這位教導主任長得帥，性格還好。李老師配他簡直是牛糞配鮮花。
嗬嗬。
的確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但是誰是鮮花誰是牛糞，這一點就要另當別論了。
顧灼華想了想，最後還是拿出了手機，小心翼翼的擋住那個女生，卻將教導主任的半張臉全部拍了下來。
錄了大概有三分鍾，顧灼華這才按下保存鍵，然後小心翼翼的轉身離開了。
她撤開的時候來的十分小心，又要注意前麵的樹枝，又要注意身後不被教導主任發現。
然而，就在顧灼華再一次往後看去的時候，卻對上一雙滿是淚水的眼睛。
她的身子一僵，微微有些愣住。
隨後，她對女生做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又指了指手裏的手機。
那女生無聲的哭泣，卻到底還是轉過了頭，當做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的樣子。
幾分鍾之後，顧灼華從小樹林離開。
守在外麵焦急萬分的韓泠泠急的差點直接衝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當看到顧灼華出來之後，她差點沒忍住尖叫一聲。
幸好被衝上來的顧灼華及時捂住了嘴巴。
“趕緊走。”
聞言，韓泠泠立馬點頭，然後和顧灼華快速的離開了學校。
情書有三行：跟我聊一聊
“怎麽樣啊？”
一離開學校大門，韓泠泠便急急忙忙的問道。
聞言，顧灼華環視一眼四周，隨即搖了搖頭，“我們找個地方說。”
“好。”
於是，幾分鍾之後，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坐在了一家奶茶店裏，找了個最角落的位子，意思一下點了兩杯原味的珍珠奶茶，開始交流。
第一次幹這種大事的顧灼華將吸管插進奶茶杯子，狠狠的吸了一口，這才開口說話，“裏麵的人就是教導主任。”
“窩草！這到底什麽情況？”韓泠泠瞪大眼睛，學著顧灼華的樣子，猛吸了一口奶茶，卻又差點被吸上來的珍珠給嗆死。她扣了扣自己的脖子，努力咽下之後，艱難的開口，“啥情況啊？”
“我覺得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那個女生應該不是自願的。”
“所以教導主任真的在裏麵和一個女生這樣那樣？”
“嗯，我拍下來了。”說著，顧灼華皺了皺眉，將手機拿了上來，“你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麽辦？”
“先讓我看看再說。”韓泠泠打開手機，利落的插上耳機，點開了視頻。
結果，剛看幾秒鍾，韓泠泠就麵露惡心之色把手機視頻給關了。
“為什麽這麽惡心？”
顧灼華看著對方那蒼白的臉色，心知韓泠泠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接受無能也是正常。不過，再怎麽那啥都比不過她這個親眼看見的人。
真的是——
要留下陰影了。
“所以，不要再看了。一點都不利於身心健康。”顧灼華格外嫌棄的癟癟嘴，將手機放到了一邊。
接下來的兩分鍾內，兩個小姑娘就各自的托著下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陷入了沉默之中。
兩分鍾之後，韓泠泠似乎想起了什麽，疑惑的問道，“你剛剛說，這個女生不是自願的？你咋知道的？”
聞言，顧灼華咽下一顆珍珠，迴想起當時的場景，她沉默了幾秒鍾，然後道，“我離開的時候她看到我了。但是她沒有出聲。不然我肯定要被發現了。”
而且那雙充滿了淚水和恨意的眼睛，顧灼華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聽到這裏，韓泠泠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兩人對視一眼，重重歎氣。
現在這道題是真有點超綱了。
誰能猜到在開學的第一天，他們竟然會遇到祝這樣的事情。
顧灼華沉思著，最後還是率先開口道，“我覺得，高誌林那種渣渣不配做教導主任。”
大抵是因為看清楚了他們學校這位教導主任的真實麵目，顧灼華連教導主任都不願意叫了。
和她一般想法的是韓泠泠。
“既然你都把這視頻給拍下來了。要是不發出去讓人知道高誌林的真實麵目，未免太可惜了。”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沒錯，但是要把這視頻放上去也是需要勇氣的。
顧灼華歪了歪腦袋，又重新拿迴了手機。
她看著露出一截臉的女生，最後還是道，“要不我們還是去問問那個女生？”
“說的也是，要是這段視頻真的曝出去了，到時候肯定會有人扒出她的身份。”就算他們現在沒有把人的整張臉拍進去，但是這件事情要是被放大，肯定會有人搞事。
“那我們明天去了解一下。”顧灼華將手機裏的視頻保存到雲盤，然後和韓泠泠喝完奶茶，就離開了。
當天晚上，顧灼華還是有些擔心，所以特地給靳景瀾打了一個電話。
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通。
“阿灼。”
聽著對麵傳來的帶著明顯疲憊的聲音，顧灼華眨眨眼睛，小聲問道，“景瀾哥哥，你是不是很累？”
聞言，靳景瀾低聲一笑，“其實聽到你的聲音之後就覺得還好。”
對方帶著幾分低啞的嗓音傳進顧灼華的耳中，頓時令她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有些發燙的小臉。
哦草。，。
為什麽景瀾哥哥忽然這麽撩！
顧灼華吸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問道，“景瀾哥哥，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幾秒鍾，最後低聲道，“阿灼，你做的很好。”
“真的嗎？我以為你會說我魯莽。”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顧灼華自己沒忍住，先笑了起來。
靳景瀾靠在床上，聽著耳邊傳來小姑娘輕柔的笑聲，眼神變得格外柔和。
這一幕幾乎嚇傻了同宿舍的幾個人。
一直等到二十分鍾之後，靳景瀾掛上了電話，宿舍的其他三個人才興衝衝地盯著他，一人一句話。
“女朋友？”
“還在念高中？”
“這麽騷？”
靳景瀾扔手機的動作一頓，抬頭看最後說話的男生，意味不明的重複了那幾個字，“那麽騷？”
“恩？我說你有女朋友這件事情這麽騷，並不是說你女朋友。”男生笑眯眯的解釋，“所以你真的有女朋友啊？”
“嗯。”靳公子麵不改色的迴答，顯然已經忽視了某個小姑娘根本沒有成為他的女朋友，隻是答應了他高中三年不談戀愛而已。
“窩草！西南軍校第一校草早就被人摘走了！尼瑪，真狠！”
“我們學校的姑娘要哭死了吧？”
“聽你這話說的，我們學校就沒幾個姑娘好吧？”
“那個杜芳菲啊！長得挺好看的，聽說還是有背景的。嘖，這樣的女人要是娶了，下輩子都不用愁了好吧。”
“這麽喜歡？趕緊上啊！”
“上什麽上，那種女人一看就心狠手辣，招惹不得。”
“切——”
第二天，顧灼華起床迴學校，剛走出大院便看到韓泠泠站在對麵朝她揮手。
顧灼華走到韓泠泠的身邊，就聽見對方道，“我昨天都沒睡好，盡想著那件事情了。”
顧灼華當然知道那件事情是指什麽事情。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道，“今天我們就去找那女生，看她準備怎麽辦。”
“但是她如果拒絕的話，那我們豈不是不能把這個視頻放出去啦？到時候就便宜高誌林了。”韓泠泠十分糾結的開口。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韓泠泠說的的確是實話。
如果那個女生不願意的話，他們好像也做不了什麽了。
“所以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那個女生，然後說服她。”
原本顧灼華和韓泠泠以為那個姑娘找起來會很難。結果沒想到兩人剛來到自己班級的門口，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一個女生。
韓泠泠自是不認識這女生，但是顧灼華記得很清楚。
她想，也許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
“你……”顧灼華走到女生麵前，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被那女生給打斷了，“有時間和我聊一聊嗎？”
“當然可以。”顧灼華點點頭，然後示意了一下韓泠泠，低聲道，“泠泠，你先進去，等會兒我要是在上課前趕迴來，你就幫我跟老師請個假。”
韓泠泠又不是什麽傻子，在聽到女生開口之後，瞬間便知道眼前這個女生是誰了。
本來顧灼華就是新進高中的高一學生，在高中部根本不會認識其他人。所以聯想到昨天的事情，她自然就明白了。
雖然很想跟上去親眼看看到底怎麽說，但是韓泠泠到底還是點了點頭，沒有讓兩人難堪。
告別了韓泠泠之後，顧灼華和那女生便直接去了他們這道樓層的小倉庫。
每個樓層都有一個小倉庫，就在廁所的旁邊，也能勉強算得上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情書有三行：其實我很羨慕你
“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個班裏？”
對於這一點，顧灼華還是十分疑惑的。
然而聽到顧灼華的這個問題，那女生卻是笑了笑，“其實你在高中部還是挺有名的。”畢竟，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自然也是靳景瀾的。
雖說現在靳景瀾走了，但是他們還沒畢業。
當初他們總能注意到靳景瀾的身邊跟了一個小小的尾巴。關鍵是靳景瀾對這條小尾巴格外寵愛。那是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靳景瀾。
當時他們都猜測靳景瀾和這位小學妹是一對。
現在看來，也的確是如此。
“你知道嗎？其實我很羨慕你這樣的女生，有人護著，有人疼著，作業不會做了，還有人教。然而，我什麽都沒有。”女生笑了笑，“你甚至都不一定能夠猜得到為什麽我會和高誌林搞在一起。”
“那你願意告訴我嗎？”顧灼華問道。
雖然這理由告不告訴她都沒有關係。不過，說出來若是能夠讓對方好受一點，她倒是願意聽一聽。
聽到顧灼華的這個問題，女生也沒有半點沉默，隻是笑著點點頭，“你若是願意聽，我就告訴你。”
“我是單親家庭，家裏隻有我媽媽和我。我媽對我的學習很上心。每一次我考試考砸了，必定會遭到她的責罵和責打。有一次，我考砸了，躲在小樹林裏哭，結果正好遇上高誌林。”
“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一開始隻是安慰我。後來，我才發現了不對勁。”
“他其實還是我們高二的物理老師。我的物理成績一向還不錯。但是最近幾次考試我卻考得很差，分數出來簡直慘不忍睹。”
“我拿著試卷對了答案才知道我根本沒做錯什麽，隻是高誌林沒給我相應的分數。我找到他要求改成績，但是他不允許。後來，他就威脅我，如果我不和他在一起，以後我的物理成績就不會及格。”
“換做以前的時候，物理成績一向是可以給我拉分的課程，但是現在，成了我的恥辱。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答應他，結果上學期的月考我掉出了前一百。我被我媽扇了一個巴掌。”
“你沒有跟你媽說嗎？這些事情都是可以解釋的。”顧灼華冷著臉道。
這樣的冷意，並不是對眼前這個女生的，而是對高誌林的。
大概不會有人想到，他們一向尊敬的高誌林竟然會是這樣的小人。
女生沉默的看了顧灼華一眼，忽然笑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你說實話，但是沒人信你。我母親一直覺得這是我編造出來的謊話，她甚至為此又扇了我一巴掌。”
“我從來沒想過，她會這麽決絕。自己親生女兒的話都不信，轉而去信一個陌生人。”
“後來，後來我就自甘墮落了。”
說到‘自甘墮落’這四個字的時候，女生在笑。
然而這樣的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顧灼華吸了一口氣，完全不知道現在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什麽樣的語言去安慰她。
在這個女生身上經曆的一係列事情，都是她沒有經曆過的。所以，她根本不能感同身受，也做不到以陌生人的視角去說什麽。
隻是下一刻，那女生忽然問道，“顧灼華，如果有人這麽對你，你會怎麽做？”
“我不會放過他的。”顧灼華認真的看著她，“我知道別人欺負了我，我就一定要反手打迴去。不然，他還會欺負我，甚至會有更多的人來欺負我。”
“哪怕沒人相信你嗎？”女生問道。
顧灼華點點頭，“學姐，現在我們有證據了，會有很多人相信你的。”
“你說的沒錯，也隻有事情發生之後才有證據。”女生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想做什麽，所以你去做吧。不用顧忌我的，就當為我報仇了。”
“學姐……”顧灼華皺皺眉還想說什麽，卻被對麵的女生打斷了，“從很早之前我就想過自殺，但是現在，我雖然放棄了這個想法，但是也不會繼續留在這裏了。”
女生對著顧灼華笑了笑，“我因為我的軟弱付出了代價，謝謝你終於可以幫我報仇了。”
說完這一句話，女生推開了門，卻又在離開前轉迴身子，道，“接下來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告訴我。我是高二十班的張吉彤。”
“好。”沉默了兩秒鍾，顧灼華點了點頭。
看著女生倆開，顧灼華抿了抿嘴角，然後迴到了班級。
韓泠泠看到顧灼華稱不上好看的臉色，微微皺了皺眉，“沒同意麽？”
“同意了，隻是我心裏有點難受。”
情書有三行：告白
“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難受。”韓泠泠趴在桌子上麵，無奈的歎氣，“誰知道高誌林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教導主任？他咋啦？”前桌的兩個學生在聽到韓泠泠的話之後，轉過腦袋，十分好奇的問道。
聞言，韓泠泠一眨眼，隨口迴了一句，“沒什麽，就是今天還看到他今天抱了條狗。”
“哦。”前桌的學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哦’了一聲便轉迴去了。
見狀，韓泠泠對著顧灼華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中午下課之後，韓泠泠和顧灼華兩人依舊在食堂吃飯。經過昨天和杜明月這麽一鬧之後。現在高中部的更多學生都對顧灼華熟悉了。
就在兩人一邊吃飯，一邊小聲的說著事情的時候，忽然有一道陰影落在了麵前。
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下意識的抬起腦袋，一眼看到站在她倆身旁的一個男生。
男生穿著校服，袖子擼起，看著大概有個一米八左右吧。一張十分陽光帥氣的臉，五官端正，長得絕對ok。
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對視一眼，後者下意識的開口問道，“你誰？杜明月粉絲？來找茬的？”
沒想到杜明月還挺厲害的，竟然有這麽帥的一個追求者。
而且，看這身板，他們好像也打不過對方啊。
韓泠泠看了看男生，又低下頭看了看顧灼華，默默無言。
而這個時候的男生也終於擺著手說話了，“不是，你誤會了。”
“哦，你不是杜明月的追求者啊？那你幹嘛？”
“其實，顧灼華學妹，我喜歡你，想追求你，可以嗎？”男生眼睛賊亮的盯著顧灼華。
有那麽一瞬間，韓泠泠都覺得男生的眼睛裏是不是藏著星星。
顧灼華大概做夢也沒想到，在開學的第二天，她就被學長告白了。
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小姑娘微微皺了皺眉，想說些什麽，下一刻卻被打斷了，“你別誤會，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你了，不過那個時候你都跟在你哥哥他們後麵，沒有看到我。”
“當時我就在想，世界上怎麽有那麽可愛的小姑娘，特別想把她捧在手心。所以，你願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男生在說到最後幾句話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顧灼華會一言不合就拒絕他。
不過在韓泠泠看來，顧灼華不拒絕才是奇怪的。
果然，幾秒鍾的沉寂之後，顧灼華開口了，“不好意思，我高中不打算談戀愛。”
“啊，這樣的嗎？”男生撓了撓頭，忽然又笑了，“沒關係，那我就等到你高中畢業。”
韓泠泠：“……？”
現在的男生都這麽癡情了？
韓泠泠瞅了瞅那男生，最終卻隻是摸了摸下巴沒開口。然而此刻，那男生在對著顧灼華說出‘那我就等到你高中畢業’這句話之後，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個大蘋果，放在了顧灼華的麵前。
“給你吃。那學妹，我先走了，拜拜。”說著，男生也沒等顧灼華接受，轉身就走了。
見狀，韓泠泠和顧灼華一臉懵逼的對視。
“那個，你……”韓泠泠眨眨眼，不知道該說什麽。
聞言，顧灼華也隻能無語的撓了撓自己的下巴，眼神帶著幾分哀怨。
“我不會答應他的。”她一本正經的道。
韓泠泠擺手，“我當然知道啊，你喜歡你的景瀾哥哥嘛。不過你打算怎麽辦啊，這桃花開的真旺盛。”
“涼拌。”顧灼華癟著嘴，麵帶無奈之色。
還能怎麽辦？無非就是說清楚之後，置之不理唄。
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吃過中飯之後也沒有在食堂停留，而是迴到了教室。
上課之前，前桌轉過頭來，用一種很意味深長的語氣問顧灼華，“誒，顧灼華，聽說你被肖澤成告白啦？”
雖然顧灼華和韓泠泠都不知道肖澤成是誰，但是今天告白顧灼華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在食堂遇到的那個男生。
顧灼華對肖澤成什麽的沒興趣，她一心隻有她的景瀾哥哥。但是一旁的韓泠泠在聽到前桌的這一句話之後便知道這個肖澤成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她眨了眨眼睛，很好奇的問道，“怎麽，這個肖澤成你還認識啊？”
“不算認識，不過我聽說過他。”前桌那個女生忽然衝著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挑了挑眉，然後悄悄的伸手指了指斜對麵的一個女生，“據說杜明月很喜歡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顧灼華：“……”
韓泠泠：“……”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三分無奈。
如果可以得話，他們倒是希望這不是真的。
雖說他們原本便和杜明月不和，但是現在要是真加了感情這種事情，以後指不定這位班長大人怎麽給他們穿小鞋呢。
隻是很可惜，下午第一節課下課之後，杜明月已經站在了顧灼華的身邊。看著小姑娘趴在桌上睡覺休息，她隻是一聲冷笑，隨手撈起一旁桌子上的鐵質筆盒，‘啪啪啪啪’的桌子上拍去。
那聲音，刺耳的幾乎讓整個安靜的教室都陷入了這種魔音之中。
其他也閉著眼睛休息的學生被這聲音吵醒，氣的臉都白了。
然而當看清楚拿著筆盒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們自己選出來的班長大人之後，一個個默默無言，最後隻能當做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低下腦袋，繼續睡覺。
隻有顧灼華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女生。
“聽說肖澤成跟你告白了？”杜明月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問道。
聞言，顧灼華扯了扯嘴角，“你不是都知道了，還來問我幹什麽？自取其辱？”
其實顧灼華是真的無法理解杜明月的腦迴路。
這種事情有什麽好問的？
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那位肖澤成大概真的是眼前這位大小姐的心上人了吧。
想著，顧灼華皺了皺眉。
她不喜歡麻煩，但是現在麻煩卻總是自顧自的往她的身上湊，這讓她覺得很煩躁。
“顧灼華，你行啊。”杜明月冷笑一聲，伸手便指著對方的鼻子，一字一字的道，“你給我等著。”
“哦。”扔下這麽一個字，顧灼華繼續趴在桌子上休息。
這般模樣，分明是沒把杜明月放在眼裏。
看到眼前這一幕，杜明月都快被氣炸了。然而，她愣是什麽也做不了。
女生轉身的那一瞬間，猛地一腳踹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因著韓泠泠是坐在顧灼華身旁的，而且她現在是靠著杜明月這一邊，毫無疑問，剛剛那一腳便被她的桌子給承受住了。
韓泠泠麵無表情的抬頭看她，差點直接蹦起來打人，“我說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我的桌子找你惹你啦？”
說著，她又兀自嘟囔一聲，“真是的，知不知道破壞公物是要賠錢的啊？”
“我有錢！”杜明月忍無可忍的朝著韓泠泠吼了一句。
“草，有錢了不起啊！老娘比你有錢多了，你見我嘚瑟了嗎？”韓泠泠瞥她一眼，沒好氣的繼續道，“還有啊，有錢就可以隨意破壞公物啦？誰跟你講的道理啊！”
“嗬嗬，你管我誰跟我講的道理。”杜明月冷笑一聲，最後道，“韓泠泠，你最好不要惹我。畢竟，你還是我們班的副班長呢。”
韓泠泠：“……”果然吧，當時就不應該去競選這個勞什子班長的。結果班長沒選上，最後隻能淪落為杜明月這種上級的下級。
她怎麽能這麽慘呢？
是不是慘的有點過頭了？
韓泠泠不爽的癟了癟嘴。
情書有三行：智商沒上線
當天下午，上完課之後，韓泠泠和顧灼華兩人沒有立刻迴家，而是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網吧。
按照兩人的想法，現在就想把那個高誌林不當人的視頻給放出去。
但是同時他們又擔心被人查到ip地址，所以想來想去之後，隻能將地方選在了這裏。
顧灼華開電腦，傳視頻的時候，韓泠泠就坐在她的身旁，這邊看看，那邊看看，頗有點做賊心虛的樣子。
坐在電腦麵前的顧灼華無語的抽搐了一下嘴角，忍無可忍的問道，“你幹嘛呢？”
“幫你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麽不良人士！萬一被他們看到抖出來，我倆可能要被高誌林給搞死。”韓泠泠一臉嚴肅的迴答。
對於這個問題，顧灼華頓時陷入了沉默。
她用相當狐疑的眼神盯著韓泠泠看了半天，最後無奈的開口問道，“你別忘了你姓韓，高誌林怎麽搞死你啊。”
“說的也是啊。”韓泠泠如同恍然大悟的點頭，然而下一刻眉頭皺起，一手搭在顧灼華的肩膀上，用很疑惑的嗓音和語氣問道，“那我們來網吧幹什麽？”
顧灼華：“……”
韓泠泠：“……”
兩個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各自沉默之中。
半晌之後，顧灼華愣是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迴答，“可能是不想惹是生非吧。”
“但是事實上，我們已經惹了。”韓泠泠對她聳聳肩。
顧灼華：“哎呀，廢話這麽多，趕緊傳上去了事啦。真是的，要是被人看到我倆在網吧，今晚迴去又是一頓削。”
額。
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不過，韓泠泠覺得顧灼華那邊倒是沒什麽問題，畢竟靳景瀾和顧修瑾兩人都不在。但是她的問題倒是蠻大的。
一想到家裏的老爸老媽，韓玲玲的整個身子都抖了兩下，然後快速的轉移眼神，目光死死的盯住了顧灼華的手。
“趕緊的趕緊的，傳上去就走人。”
看到韓泠泠這秒慫的樣子，顧灼華忍不住發笑，然後將視頻傳了上去，並且打開了高中部的論壇。
“不對，”顧灼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我們難道不是應該先找警察？為什麽我倆要在這裏發視頻啊？”
韓泠泠：“……草，你說的我竟然沒想到。所以我倆在這演了一天的戲？”
顧灼華：“……”
兩個小姑娘認命的對視一眼，趕緊收拾東西離開了網吧，然後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的接待警察看著眼前這兩個年紀看上去一點都不大，甚至穿著校服的小姑娘，聽到兩人的話之後，眼角不自覺的跳了跳，“幸好你們沒傳到網上去，影響不好。”
“警察叔叔，那麻煩你了啊。”韓泠泠道。
男警察對他們倆揮了揮手，“放心吧，我們會介入調查的。”
從警局出來的顧灼華和韓泠泠看著天色已晚，不由得相視苦笑。
他們兩個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傻。
擔心了這麽久，擔心了這麽多，壓根沒想到世界上還有些人叫做警察。
韓泠泠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然後幽幽的看向顧灼華，一本正經的道，“我總覺得你的智商跟著你的景瀾哥哥一起走掉了。”
顧灼華：“……那你的智商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智商從來就沒在線上過。”說到這裏的時候，韓泠泠可憐兮兮的癟嘴，那一臉哀怨的樣子讓顧灼華甚至都產生了一種錯覺——
仿佛是因為她，所以韓泠泠的智商才一直沒在線上。
哎。
其實說來說去都是一樣的。
兩人迴到大院，相互告別了之後這才各自迴到家。
晚上十點，顧灼華又準時的給靳景瀾打了電話，開口第一句便是，“景瀾哥哥，泠泠說我的智商被你帶走了。”
“嗯？你還有智商？”
聽到這話，顧灼華當下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今天幹了這麽多蠢事，都比不上靳景瀾的這一句實話來的心酸。
小姑娘可憐巴巴的嘟囔了一聲，然後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換來對方無言的沉默。
良久，靳景瀾終於帶著幾分無奈開口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去找警察的。”
誰知道竟然存了把這個視頻公開的消息。
“要是當事人知道你的想法，大概也不會這麽豪爽的同意了。”電話那頭的靳景瀾靠在床上，頗為無奈的掐了掐眉心，眼神中是一片好笑。
昨天晚上通話的時候，顧灼華隻是跟他說什麽要把這件事情曝光。
他理所當然的以為這個所謂的曝光其實是指交給警察處理這件事情。結果愣是沒想到，這丫頭的腦迴路和自己的不一樣。
還有韓江南他妹，也是個不省心的。
靳景瀾忽然覺得，就這麽放任顧灼華一個人在那邊，好像有點不太安全。但是此時此刻，就算他不放心也沒辦法了。
“哦。對了，景瀾哥哥，你覺得李老師那邊怎麽辦啊？”顧灼華想起了什麽，立馬問道。
李老師和高誌林兩人是夫妻，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
靳景瀾當然知道顧灼華在擔心什麽，昨天她在跟他通話的時候自然也說到了李老師叫她去辦公室的事情。
他沉默了兩秒鍾，最後緩緩的開口，“沒事的。我聽說李老師和高誌林早就離婚了。隻不過一直沒有對外宣布而已。”
“這樣的啊。”顧灼華摸著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課呢。”
靳景瀾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都過了十點半了。沒想到兩人說話竟然說了這麽久。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讓對方早點休息。
對此，顧灼華雖然很想拒絕，但是沒辦法，就算她拒絕了，對方肯定也會掛電話的。
不得不說，這麽多年來，顧灼華把靳景瀾的性子摸了個清楚。
無奈之下，顧灼華隻能掛上了電話。而就在她準備關手機睡覺的時候，卻發現另外一個熟悉的號碼撥了進來。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臉上冒出了那麽一點尷尬的神色。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然後認命的接起電話。
下一刻，電話那頭的嗓音便傳進了她的耳中。
“顧灼華，你為什麽隻給靳景瀾打電話，竟然都沒想到給我這個正兒八經的親哥哥打電話，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顧灼華：“……”
有那麽一瞬間，顧灼華覺得自己臉上的表情肯定更加的尷尬了。
“哥，你聽我解釋。”顧灼華開口，還想繼續說什麽，下一刻隻聽到對方悶聲悶氣的嗓音傳到了他們的耳中，“我不聽！”
顧灼華：“……哦。那就算了。”
顧修瑾：“……你有沒有點恆心和毅力了？趕緊解釋，我聽著呢。”
聞言，小姑娘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哥真不愧是她哥，分分鍾變臉毫無壓力。
“每次跟景瀾哥哥打完電話都快十一點了，就想著不打擾你休息了。”
這話還真是實話。
顧灼華到底還是十分在意自己的這個哥哥的，不然管它什麽時候呢，電話肯定是照打不誤的。
顧修瑾在聽到自家妹妹的話之後，有那麽一瞬間總感覺要感動的流下眼淚來了。
看吧，到底還是他親妹子，還是心疼他的！
於是，顧修瑾微笑著對她道，“那好，下次你就先給我打電話，然後再給靳景瀾那死人打！”
顧灼華：“……”
“聽見沒有？”半天沒有等來自家妹子迴答的顧修瑾連忙催促道。
聞言，小姑娘滿是無奈的嗓音終於緩緩地響起來了，“知道啦，那我明天先給你打電話，好吧？”
情書有三行：視頻的傳播
最後的最後，有了顧灼華保證的顧修瑾終於掛上了電話。
天曉得今天上午整個班裏都在傳靳景瀾有女朋友，昨天晚上竟然還和女朋友十分膩歪的打電話。
當下顧修瑾就疑惑了。
他心想，靳景瀾什麽時候有了女朋友。怎麽他不知道呢？
結果一打聽才知道，靳景瀾管他那女朋友叫‘阿灼’。好了，這下子顧修瑾終於什麽都清楚了。
什麽狗屁女朋友？那明明他家妹紙好嗎？
終於，今天他忍不住了。
顧修瑾看著對麵宿舍樓的某個宿舍，冷冷一笑。
看你明天你還能接到我妹紙的電話。
第二天上午，顧灼華和韓泠泠還是照例來到了教室。
隻不過，這一刻，他們卻感覺到了教室內的低氣壓。
韓泠泠轉頭看了自家好友一眼，卻見對方的臉上也是滿滿的疑惑。
當下，她環視了一圈所有人的臉色，然後毫不猶豫的伸手拍了拍前桌那位號稱‘八卦大王’的肩膀。
前桌那姑娘轉過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幾分紅暈，手裏死死的握著手機，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你們幹嘛呢？一個個怎麽都這麽奇怪，尤其是你，麵含春色。”韓泠泠眯著眼睛，上下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姑娘，一本正經的說出了這麽幾句話。
對此，那姑娘對她眨了眨眼睛，然後笑著拍了她一下，“裝什麽傻呢？這視頻明明是你們倆發出來的不是嗎？”
“你說啥？”韓泠泠一臉懵逼。
但是下一刻，她便知道對方這話是什麽意思了。
因為，前桌那姑娘將自己的手機放在了桌子上，一時候手機裏的東西便保無保留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那是一段視頻，還是一段不管是顧灼華還是韓泠泠都十分熟悉的視頻。
視頻中，高誌林正在做某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當下，韓泠泠和顧灼華的臉色就是一變。
這個視頻怎麽會被發到網上的？
“你為什麽說這視頻是我發的？”顧灼華來到位置上坐下，臉色有些難看的問道。
聽到她的這句話，前桌的姑娘露出一臉‘你是不是在逗我’的樣子，然後指了指視頻的角落，“看見沒，你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的大名還在上麵的。”
“草。被人耍了。”韓泠泠湊到顧灼華的身旁，低聲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聞言，顧灼華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是一看她的眼睛便知道，她是認同韓泠泠說的話的。
哪個製杖在發這種視頻的時候還會把自己的署名給帶上的？
這不是生怕別人找不到嗎？
很顯然，他們來被人給坑了。
但是那個人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而且她是從哪裏來的視頻？
一個個的疑問衝進顧灼華和韓泠泠的腦子，令兩人有些挫敗。
顧灼華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拿出手機登上了學校的論壇，果不其然，現在學校論壇已經炸了。
放眼看去，上麵全部都是關於高誌林強奸女學生的消息。
還有一條打著紅字的十分顯眼。
【該學生疑似為現高三二班的張吉彤！】
單單是看到這麽一條消息，顧灼華的眼神就冷了下來。
原本她以為他們找了警察就可以避免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改變。
“顧灼華，韓泠泠，李老師叫你們過去。”有隔壁班的學生跑到他們班門口傳話。
“知道了。”韓泠泠應了一聲之後，撞了撞顧灼華的胳膊，低聲問道，“走吧？我們去接受死刑了。”
聞言，顧灼華點點頭。
雖然死刑稱不上，但是絕對也不會好過就是了。
兩人來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這件事情果然沒有他們想象的這麽簡單。
此刻的辦公室內集結了他們的班主任李老師，校長，以及其他的校領導。
校長看到兩個看起來十分乖巧的小女生站在麵前，忍不住掐了掐眉心，道，“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嗎？”
聞言，韓泠泠立馬舉起手，“有。”
“那你說。”
“這件事情不是我們做的。”韓泠泠說著，拽了拽顧灼華的手臂。
見狀，顧灼華終於也開口了，“視頻的確是我們拍的，但是我們並沒有把視頻傳播上去。我們隻是將視頻交給了警察。”
“對，沒錯。”韓泠泠在一邊幫腔點頭。
“你們確定？那你們為什麽要去網吧？”李老師疑惑的問道。
聽到李老師的一番話，顧灼華有些驚訝，她問道，“李老師，你怎麽知道我們去了網吧？”
“這麽說就是了。”其中一名校領導冷眼看著兩個小姑娘，臉色難看，“在發現這種事情之後，難道你們不應該跟我們商量一下嗎？這叫什麽事兒！”
“跟你們商量什麽？如何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嗎？”顧灼華看著那校領導的樣子，頓時繃直了一張小臉問道。
也不是說她故意想歪。但是這位校領導的話說的真的是有問題。
什麽叫做‘發現這件事情之後’，這意思不就是在說在他們知道高誌林強奸女學生之後應該先和他們校領導商量嗎？
但是說句難聽的，就像剛剛顧灼華說的，到時候誰知道這群校領導會不會維護高誌林啊！
畢竟是在一起共事了這麽久的。
“這位同學，你怎麽說話得呢！”校領導顯然也沒想到顧灼華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當下臉色都變了。
對此，顧灼華全然當做自己什麽也沒看到。
她隻是道，“原本我們是打算去網吧把這段視頻發出去的。但是後來我們放棄了，然後我們就去了警局，把視頻交給了警察。”
“對啊，要是你們不相信的話，就去網吧掉監控唄！”韓泠泠聳肩接著道，“還有啊，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在網吧看到了我們啊？”
李老師看著他們，忽然將目光看向了顧灼華，問道，“你也想知道嗎？”
韓泠泠和顧灼華都不知道李老師這話打的什麽主意，隻是單純的就這個問題點了點頭，“想知道。”
“那你給我一個理由。”李老師道。
聞言，顧灼華沉思了一會兒，最後道，“那樣才能證明我們並沒有把這個視頻放上去。”
或者其實應該這麽說——
那樣才能找到把這個視頻放上去的人。
李老師聽到這話，並未沉默太久，隻是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是杜明月。”
話音落下，顧灼華和韓泠泠對視一眼之後，眼神中都是了然的神色。
放眼整個高中部，和他們有仇的人應該就是杜明月了。
但是為什麽杜明月會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還能把視頻給拿到手？
想到這裏，顧灼華頓時疑惑起來。
但是此時此刻，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她隻是道，“李老師，就像我們之前說的，我們的確有想過把這視頻放上去，但是最後又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個時候就有一個問題了。”
“什麽問題？”
“杜明月她不是一個住宿生嗎？為什麽會出現在校外的網吧？而且如果真的是我們，老師你們也能想到我們去網吧的理由，就是不想被查到ip地址，不想讓人發現我們。”說著，顧灼華頓了頓，又繼續道，“結果現在視頻曝出來了，下麵還有我們倆的名字，我們倆又不是傻子。”
“就是就是，灼子說的很有道理啊。我們明知道這種事情放出來會波及到我們，怎麽可能還會大張旗鼓的掛上我倆的名字。要是真的想這麽多的話，我們迴家裏放電腦上上傳就好了。還可以直接手機上傳呢！”
情書有三行：警察來了
一群校領導和李老師此刻被兩個小姑娘說得一愣一愣的。
單從邏輯上來說，好像確實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
這件事情顯然沒有這麽容易就解決。
沉默了良久，校長才開口放人，“你們倆先迴去上課吧。”
“哦。”顧灼華和韓泠泠應了一聲，隨後兩人離開了。然而就在他們轉身走的時候，門口又進來一位老師，對著校長道，“校長，警察來了。”
這一瞬間，幾個校領導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然而現在事情都發生了，也實在是沒辦法了。
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迴到教室之後，班級內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都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其中很多都是擔心和同情，卻也夾雜著幾分幸災樂禍。
顧灼華一眼便分辨出來那幸災樂禍的視線來自於杜明月以及她的那幾個跟班。
所以啊，這件事情肯定是和杜明月有關係的。
顧灼華沉默的扯了扯嘴角，隨後她對著韓泠泠笑著道，“幸好咱們李老師是明事理的人，不然我倆這個鍋就算背上了。”
韓泠泠雖然自嘲自己的智商不在線上，但是卻也不是真的傻。
在聽到顧灼華的這一番話之後，她頓時便明了對方這話的意思。
於是，韓泠泠對著顧灼華微微一笑，“是啊，不然我們就真的玩完了。幸好李老師已經在找真正上傳視頻的人了。”
班級內的學生聽到這麽一句話，頓時便有些好奇的問道，“什麽意思啊。感情這個視頻不是你們倆搞上去的啊？”
韓泠泠聞言，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對方，眼神頗有些幾分無奈，“我們倆看著有那麽傻嗎？”
“這倒是，這不像是你們倆搞出來的事情。誰還傻逼兮兮的在下麵搞個備注啊。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之前問顧灼華兩人的男生麵露嫌棄之色。
對此，顧灼華對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同學，智商在線的。”
“那是，我多聰明啊！”男生‘嘿嘿嘿’的笑了兩聲，應下了顧灼華的讚賞和誇獎。
杜明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的臉上真的沒什麽不一樣的情緒，大概也猜到他們說這話是認真的。
但是，怎麽會這樣呢！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眼底都快冒出火來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麽一個機會，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杜明月當真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
韓泠泠因為猜到了背後搞鬼的人其實是杜明月，這會兒從杜明月的身旁走過可半點沒有給對方好臉色，甚至直接一腳踹在了對方的椅子上。
韓泠泠這一腳的力氣用的極大，踹的杜明月整個人顫抖了一下。
“你有毛病啊？！好端端的踹我幹什麽？”
“可能是因為這裏有隻蟑螂實在是太見不得人了。”韓泠泠微微一笑，然而臉上的冷漠換成誰都看得出來。
對於杜明月和韓泠泠這兩人此時竟然又嗆上了，他們現在已經都習慣了。什麽時候杜明月和韓泠泠這兩個姑娘握手言和，那他們才奇怪。
而且，甚至會奇怪的覺得天要下紅雨了。
思及此，眾人也就各幹各的事情。
但是，這也隻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有幾個心思透如明鏡並且想的比較多的學生已然猜到了什麽，暗戳戳的準備看戲了。
迴到位置上，韓泠泠還是一臉氣憤，“杜明月這家夥還真是刷新了我的認知觀。”
“是三觀。”顧灼華的目光落在杜明月的身後，眼神淡漠的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畢竟，杜明月的這些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
原本他們以為他們之間也就是女生之間小小的矛盾而已，沒想到現在竟然會鬧得這麽大。
誣陷他們啊？
也不知道杜明月有多麽重的心思才能夠想到。
“真的是要被氣死了。”
說著，韓泠泠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臉色忽然變了變。她有些擔心的轉頭看向自家好友，悄咪咪的問道，“不知道那個學姐怎麽樣了，希望不要出事兒才好。”
想到張吉彤，顧灼華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你們說張吉彤啊，她好像也去警局了。”前桌的姑娘轉過腦袋，笑眯眯的看著他們道，“我剛才去上廁所的時候看到她跟在一個女警察的身後，所以應該是去警局了。”
聽到這裏，顧灼華和韓泠泠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現在被警察帶走了，怎麽也比留在這裏接受旁人的嘲諷要好。
“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兒的。應該就是調查而已。”顧灼華道。
情書有三行：壞人都這麽說
雖然顧灼華是這麽說的，但是她的心底依舊帶著幾分擔憂。
在沒有見到張吉彤之前，說什麽都是虛的。
韓泠泠偷偷摸摸的往自家好友的臉上撇了好幾眼，到底是因為實在是太熟悉對方了，她一下就能看出顧灼華的心底還是擔憂著張吉彤的。
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她沉默了一下，開口道，“要不然這樣吧，等會兒下課了，我們去警局看看。”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但他們到了警局，張吉彤有沒有提前迴來，這就不清楚了。
“行吧。”
最後的最後，顧灼華還是采取了對方的意見。
當天下午，班級裏的同學在學校的論壇上發現了一個帖子，上麵明確的列出了高誌林身為學校的教導主任，曾經做出的各種齷齪事情——
不隻是強奸女學生，還有各種收買家長，通過錢財關係來增加學生某一門課程的分數。
反正這是要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而此刻，這樣的事情全部都被擺在了明麵上，雖然他們並不是很清楚捅出這件事情的人是誰。但是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也無所謂了。
學校的學生在看到上麵的各種事跡之後，瞬間就炸了——
——“我原本以為高誌林隻是喜歡搞女同學而已，沒想到他還喜歡搞錢。”
——“所以說，長得帥的男人有什麽意思呢？”
——“經過這次事情，曾經那些沉浸於我們教導主任的魅力無法自拔的女同學被啪啪打臉的吧？”
——“替我們李老師感到不值！”
——“好像很久以前有人說過什麽高誌林和李老師在一起，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現在看來確實也沒錯。”
——“接樓上的話，高誌林是牛糞，李老師是鮮花！”
——“希望學校能對高誌林作出懲罰，不然實在是太傷學生的心了。”
——“難道就我一個人關心那位被強奸的女同學到底怎麽樣了嗎？”
……
就在這一條關心張吉彤的留言之後，整個帖子的風向完全就變了。
他們從一開始的譴責高誌林這個教導主任變成了各種關心張吉彤，順帶還帶上了顧灼華和韓泠泠。
——“我都聽說了，其實張吉彤也不算是被強奸吧，畢竟人家都是自願的。”
——“這麽一說的話也是人家自願給你內啥，你憑什麽說我們教導主任是犯強奸罪啊？！”
——“其實我真的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某位女生太懦弱的話，高誌林的這些事情貌似要做不到了吧？”
——“所以就我一個人好奇顧灼華當時是看到了全程，並且把它錄下來了是嗎？”
——“嘿嘿嘿，我特別想問問顧灼華在親眼見到那樣的場景之後，內心活動是什麽！”
——“這個你不用人家迴答你，我就可以告訴你……嗶了狗的感覺！”
——“哈哈哈哈哈哈！”
＊
看完這些評論，顧灼華的神色莫名，隻是心中想要下課去看看張吉彤的想法更加確定了一些。
晚上放學之後，顧灼華和韓泠泠直接去了警察局。
因為昨天已經來過一次，所以這一次對於他們倆而言，可謂是輕車熟路。
今天的接待檢查還是昨天的那一位，當看到兩個眼前十分眼熟的小姑娘之時，他顯得有些驚訝。
胖胖的警察挑了挑眉，頗為訝異的問道，“你們倆今天怎麽又來了？”
聞言，韓泠泠對警察露出了一抹討好的笑容，然後湊到對方跟前，笑嘻嘻的問道，“所以警察叔叔，今天你們有沒有從附近的高中帶迴來一個小姑娘啊？”
一聽到韓泠泠的話，警察臉上的訝異，更加的濃了三分。
他狐疑的上下掃視了眼前的小姑娘好幾遍，總覺得對方好像是一個正在跟他打聽事情的小壞蛋。
看了半晌，隻能看到對方臉上的笑容愈發尷尬，卻沒有看出半點實質性的東西。接待警察最後也放棄了。
他對著眼前的兩個小姑娘嚴肅的迴答，“這種事情是機密，我不能告訴你們。”
機密？
聽到這兩個字，不管是顧灼華還是韓泠泠，兩個小姑娘的臉上都露出了幾抹清晰可見的黑線。
眼前這位警察叔叔是不是把他們當傻子了？還是說把他們當成了幼兒園的小朋友，以至於會覺得他們相信這所謂的機密？
顧灼華擰了擰自個兒的小眉毛，“警察叔叔，我們隻是想知道她還在不在警局。我們和她是同學。”
“小朋友，一般說來，壞人都是這麽說的。”胖胖的警察義正言辭的道。
然而在聽到這一句話之後，韓泠泠的內心升起了一種想把手上的草莓味冰淇淋一把糊在對方臉上的衝動。
這位警察大叔是不是太看得起他們了？
現在這年頭，壞人都已經傻到跑來警局自首了嗎？
兩個小姑娘的嘴角抽了抽，精致的麵孔上盡是無奈。
“灼子，我們現在怎麽辦啊？難不成就這麽迴去了？”韓泠泠皺了皺眉毛，目光在警察局大廳內一掃而過，並未看見自己想看見的人。
其實兩人的心中都明白，如果眼前這位警察並不想告訴他們張吉彤到底有沒有在這裏，那麽他們絕對不會知道。
可要是就這麽簡單的離開了，顧灼華的心裏還真有點小小的不爽。
顧灼華站在原地，一手摸著自個的下巴，沉思了兩秒鍾，正想說話。然而此刻，身後卻響起了一道有點熟悉的嗓音。
“顧灼華，你們怎麽在這兒？”
在聽到這道聲音之後，顧灼華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就立馬轉身看了過去。
此時此刻，出現在她麵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想要找的張吉彤。
張吉彤身上依舊穿著一身校服，襯得她的身材愈發的纖瘦。
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眼睛大大的，帶著幾道紅痕，看起來尤為可憐。
顧灼華和她的眼神對視了一番，幾乎沒有維持多長的時間，她便不由自主的低下了腦袋，“對不起。”
這是顧灼華在見到張吉彤之後，最想說的一句話。
原本在學校的小樹林碰到這樣的一件事情，隻能說是意外。
如果當時顧灼華轉身就走，沒有上前去一探究竟，那麽接下來這些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不管是他們被班主任和校領導教訓，亦或是張吉彤被其他同學鄙夷，甚至出現在警局。
所有的一切都是顧灼華和韓泠泠兩人多管閑事鬧出來的。
可是轉迴去想一想，顧灼華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並沒有感到半點後悔。
可是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畢竟這是經過了張吉彤的同意的。
令她覺得唯一不爽的一點就是杜明月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現這件事情，而且還拿到了那一份是傳到了論壇上。
“其實你用不著和我說對不起。”張吉彤笑了笑，臉上異常的溫和，“在同意你把這件事情告訴警察之前，我就已經料到了最壞的結果。”
“你可能會很疑惑，為什麽當初我並沒有想要把這件事情抖出去，逃脫高誌林魔爪的想法。但是最終卻如此輕而易舉的答應了你。”
“是有那麽一點。”顧灼華點了點頭。
在之前的小房間裏麵，她和眼前的女生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分明就能感覺到張吉彤根本沒有太多的猶豫。
當然，也許也隻是因為前個晚上她思考過了，所以才會在第二天的早晨，如此輕易就給出了一個答案。
“可能是因為終於有一個人看到了這種惡心的事情，並且還會想伸手拉我一把。也許你會覺得這其實沒什麽。但是與我而言，卻是很重要的事情。”
情書有三行：你丫是不是忘了！
其實，在很早以前，張吉彤還是想過要反抗的，但是這樣的反抗在她母親不相信他所說的事情之後就從她的腦海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單親家庭出生的她，這輩子最信任最敬愛的人就是她的母親。
她曾經想過她的母親會帶她逃離地獄，但是並沒有，甚至她母親將他推到了地獄的更深處。
但是顧灼華不一樣。
那天在小樹林的時候，她看到了顧灼華，而對方卻對她指了指手上的手機。
有那麽一瞬間，張吉彤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幾分。
她想著是不是終於有人想要幫她一把了。
而事實的確如此。
在和顧灼華的聊天之中，她知道了，對方的確想要幫她的意思。
那一瞬間，她心中無比的悲傷卻又覺得溫暖。
所以她答應了。
“我知道你們現在出現在這裏是為什麽。”張吉彤對著眼前的兩個學妹溫和的笑了笑，“不用擔心我什麽。”
“在你看到那件事情之後，我就想著，既然已經有人看到了，一個人和無數個人沒有差別。”
這的確就是張吉彤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在聽到對方的一番話之後，顧灼華和韓泠泠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意思。
“哦對了，他們都說視頻是你們放到論壇上的。但我相信不是。”
“謝謝你。”沉默了良久的顧灼華和韓泠泠才緩緩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其實在他們的心裏，張吉彤的這一句話勝過了許多。
至少會讓他們覺得這兩天他們的心思並沒有白花，他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走吧，兩位學妹。時間也不早了，還得迴家吃飯吧。”張吉彤伸手搭在兩個小姑娘的肩膀上，語氣溫和的淡笑。
大約是因為張吉彤的反應真的沒有讓顧灼華和韓泠泠失望，所以在離開的時候，韓泠泠還十分開心的對著身後一臉懵逼的警察叔叔揮了揮手，笑嘻嘻的說了一聲“再見”。
看到小姑娘的動作，那警察叔叔下意識的也伸出了手，朝著她揮了揮。
然而這樣的心情並未持續很久。
張吉彤的母親不知何時站在了警察局外麵的廣場上。
中年女人就這樣愣愣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滯的看著從警局內走出來的三個姑娘。
當目光落在中間的女生身上時，她忽然尖叫一聲，跑到了張吉彤的麵前，然後一把拽住了她，將她死死地壓進了自己的懷裏。
今天一個白天，因為她在上班，並沒有看手機。所以一直到剛剛她才有時間迴班主任一個電話。
然而令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女兒的班主任給她打電話，其實是為了這樣的事情。
在聽到事情的前因後果的第一時間，她的反應是對方在開玩笑。
她甚至還懷疑的問了對方兩句——是不是我的女兒在說謊。
然而對方告訴她的迴答十分明確。
並不是。
經過這一整天的調查，高誌林不止在強奸女學生身上，還有其他的齷齪事情也被調查了個一清二楚。
最後她像瘋了一樣的來到警察局，然而卻怎麽也沒有勇氣踏進去。
她甚至都不敢麵對自己的女兒。因為她忽然記起來，似乎有那麽一次，自己的女兒對她提起過這麽一件事情——
她當時的反應是什麽呢？是不相信。
她覺得女兒在說謊，在為她考試沒考好而尋找借口，還找了一個十分荒誕的借口。
然而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錯了，錯的十分離譜。
“彤彤，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中年女人死死地摟住女生纖細的肩膀，一聲一聲的痛哭。
張吉彤就這麽站著，沒有任何動作。
她垂下眸子，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看到對方的黑發之間夾雜著些許白發，她看到對方的臉上添滿了皺紋。
要問張吉彤恨不恨眼前的中年女人，那麽她的迴答一定是恨的。
曾經她想過，如果她的母親願意相信她，那麽後來的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所以她恨對方為什麽不相信自己。
但是仔細想一想，她沒有任何的資格責怪別人。
因為這件事情的起因之一，也是因為她的懦弱。
沉默了半晌之後，張吉彤才緩緩的張開自己的雙臂，抱住了眼前的中年女人。
“沒關係的，媽媽。”
一道輕的近乎呢喃的聲音，卻令對方嚎啕大哭。
身後的顧灼華和韓泠泠看到這樣的場麵，也不知道該做什麽，隻是安靜的站在原地。
過了許久，張吉彤才從對方的懷裏出來，她伸手扯了扯對方的手臂，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