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維希根本沒想到華酌的身上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寶貝。


    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女人,然而下一刻卻是身子一轉,將目光對準了靳景瀾!


    路德維希知道那肯是華酌的寶貝,既然如此,靳景瀾這邊自然是好突破的。


    想到這裏,男人的身子倏地閃出一道銀光,然後變成一直隻蝙蝠朝著靳景瀾而去。與此同時,地上的荊棘花像是不要命一樣的瘋狂生長。


    那荊棘花藤穿透靳景瀾外頭的太虛防護罩,直直的朝著他的身體而去。


    眼見著男人即將被那花藤纏繞住,華酌心下一急,剛剛一動卻陡然剛發現自己腳底下的荊棘花也開始瘋長,然後環成了一個巨大的花圈,直接將她包圍在了裏麵。


    華酌的眼神倏地冷了下來。


    手中的太虛匕首快速的劃過那荊棘花藤,然而劃下一層還有一層。


    這樣的場麵讓華酌覺得有些焦躁。


    與此同時,此刻被困住的靳景瀾正在不斷的遭受著荊棘花藤和路德維希的攻擊!


    雖說太虛是直接聽命於華酌的,但是好歹靳景瀾也是華酌的男人,並且身上保存著華酌精血的氣息。所以還是能夠輕易使喚得動太虛的。


    太虛在靳景瀾的手中化作弓箭,男人動作極快的搭箭拉弓,太虛化成的箭破風一般朝著路德維希而去。


    靳景瀾還來不及管路德維希那邊怎麽樣,隻見自己身邊的荊棘話又開始不斷的往上竄,並且緊緊的纏繞著住他的四肢。


    被綠色的花藤禁錮住的靳景瀾,哪怕平日裏再怎麽高貴,這個時候也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


    這邊靳景瀾雖然被纏住了,但是那一邊的路德維希處境也不好。


    那太虛箭的到來根本讓路德維希沒有半點反抗能力,一箭直接刺穿了他的胸口!


    太虛箭穿透路德維希的胸口而去,再次化作一道白霧。


    然而,太虛箭造成的傷口卻根本無法愈合。


    靳景瀾抬頭看去的時候,隻見路德維希的胸口多了一個洞,看上去頗有幾分滲人!


    被一箭刺穿的路德維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一時之間眼底都快要冒火了。他猛地轉頭看向靳景瀾,低吼道,“你找死!”


    路德維希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在凱斯特勒被靳景瀾追著打,打得甚至如同一條狗一樣逃離了凱斯特勒城堡。現在歸來之後,卻依舊被靳景瀾壓著打!


    簡直豈有此理!


    氣急了的路德維希完全無視了自己胸口的傷口,然後快速的朝著靳景瀾而去!


    那一旁旺盛生長的荊棘花藤化作一把西洋劍被路德維希握在手中,直直的朝著靳景瀾的心髒位置刺了過去!


    靳景瀾此刻正被荊棘花藤死死的纏繞著,根本無處閃躲。


    路德維希的劍幾乎沒有任何阻礙的刺向了靳景瀾的胸口。


    然而,就在那劍端抵在靳景瀾的心髒處,往下刺去的時候,一道霧氣立馬衝上了路德維希的臉。


    那霧氣本就寒冷刺骨,又生硬得很,如今被這麽狠狠一撞,手中的西洋劍頓時便落了下來。


    靳景瀾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雖路德維希的劍刺在了他的胸口,不過幸好,傷口不算深。


    靳景瀾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目光一凝,隻見一旁被荊棘花藤包圍的圈內忽然爆發出一道猛烈的白光。下一刻,極度刺眼的白光帶著‘嘭’的一道聲響,徑自將外圍的荊棘花藤全部炸開了。


    華酌陰沉著一張臉虛空踏出來。


    “媽的,真他媽欠。”說著,她拿起手中由太虛化換成的火箭炮,直接衝著靳景瀾轟了過去!


    哦。不對,是朝著靳景瀾手腳上的荊棘花藤轟了過去!


    因為自己媳婦兒幫忙而得以掙脫的靳景瀾快速來到華酌的身邊。兩人對視一眼之後,各自執著一把寒氣肆意的匕首衝了上去!


    路德維希眼下正被太虛搞得頭大,如今看到華酌和靳景瀾已然都掙脫了束縛,臉上更加的難看了。


    他雙眸陰沉的看著眼前的兩人,也不躲藏,而是直直的迎了上去。


    隻不過,當站在荊棘花藤之中後,他卻倏地停頓下來了。


    路德維希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在華酌和靳景瀾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閉上雙眸念念有詞——


    一分鍾之後,無數的黑氣從天邊開始蔓延過來。


    華酌和靳景瀾看到這一幕,臉色猛地暗了下來。


    “哈哈哈哈。華酌,你們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隻能吸取半獸人的怨恨之氣吧?要知道,你們人類雖然比半獸人弱很多,但是勝在人多啊!哈哈哈哈……”


    路德維希一腳踩在荊棘花藤上,笑的格外肆意張揚。


    與此同時,靳景瀾和華酌從耳釘中聽到了靳席林傳來的消息。


    “之前和半獸人發生過交戰的地區,很多人都無緣無故變成了一堆粉末!”


    陡然聽到這麽一句話,華酌頓時低罵了一聲,“草!”


    話音落下,她再也不猶豫,手中的匕首化成之前的火箭炮,朝著路德維希開火!


    然而,實力經過強化的路德維希此刻卻毫不費力的揮手築起一片荊棘花藤,擋住了華酌的進攻!


    “現在的你,還妄想傷我?做夢!”


    路德維希低笑一聲,雙手抬起,荊棘花藤便朝著華酌和靳景瀾而去。


    隻是,哪怕此刻太虛擋在他們的麵前,兩人卻還是被那花藤齊齊刺穿了胸膛。


    華酌低下頭,那染血的荊棘花藤正刺在她心髒所在的位置。


    見到這一幕,哪怕此刻同樣被荊棘花藤刺穿右邊胸膛的靳景瀾,瞬間便紅了眼睛。


    “阿酌!”


    此刻的華酌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微微抽疼,然後,它停下了跳動。


    那荊棘花藤嗖得一下縮了迴去。


    華酌整個人癱軟下來!


    一旁的靳景瀾此刻根本顧不得其他,連忙飛奔過去接住了人。


    他死死的抱著她,眼神染上了嗜血的紅色,“阿酌,阿酌你醒醒!你別睡,千萬別睡……”


    靳景瀾此刻是真的慌了!


    然而,慌亂完全幫不了他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華酌閉上眼睛沒有半點醒來的意思。


    與此同時,背對著路德維希的靳景瀾根本沒有注意到那荊棘花藤已然來到了他的背後,此時此刻,他的眼中隻有了無聲息的華酌。


    ‘咻——’的一聲響起,那花藤再一次刺穿了靳景瀾的胸膛。


    隻不過,這一次是心髒的位置。


    男人斂下眸子,看著刺穿胸膛的荊棘花藤,眼神愈發的陰鷙。


    而也正是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裏響起了一道野獸的低吼聲。


    路德維希隻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下一刻他的身上便壓了一隻碩大無比的白虎。那白虎的異色雙瞳充滿仇恨的盯著他,張開嘴,露出了尖銳的牙齒。


    路德維希一緊張,連忙招來了荊棘花藤。


    然而,那老虎似乎完全不在意荊棘花藤的靠近,直接一口咬在了路德維希的手臂上。與此同時,荊棘花藤刺穿了白虎的身體。


    隻是——


    令人驚詫的一幕發生了。


    那白虎仿佛隻是一道虛影,根本毫不畏懼荊棘花藤的攻擊!


    也是在這個時候,靳景瀾不知從何處出現,一手握著匕首,在路德維希還被白虎壓製住的時候,那匕首直接刺穿了對方的胸膛。


    做完這個動作,靳景瀾捂著心髒的位置,身子猛地一個踉蹌。


    下一刻,無數的冰刃漫天而來,全部落在了路德維希的身上。


    路德維希的身上滿滿都是傷口,那冰刃上帶的寒氣蔓延開來,透入了路德維希的心髒。


    靳景瀾轉頭看去,卻見原本倒下的華酌正蒼白著捂著自己的心髒。


    當注意到他的眼神,華酌勉強的牽起一抹蒼白的笑容。


    靳景瀾毫不猶豫的來到華酌的身邊,與此同時,那隻白虎也飛奔而來。


    白虎將已然昏迷的兩人叼上自己的背,抬起一雙異色雙瞳,看著路德維希化為無數的粉塵消散在空氣中,它的身子才緩緩的消失在空氣中——


    ------題外話------


    emmmm


    這是正文結局


    接下來就是後續和番外了


    番外大概有宮譯的


    小酌子和小籃子的青春爛漫校園故事以及軍隊的一些事情


    哥哥和桃子


    以及一天到晚隻知道賣萌的小豆包和wuli高冷的親王簡


    至於……


    唐澤和芮天凝,容我好好想想怎麽寫~要是想不出來可能就不寫啦~


    愛你們(づ ̄3 ̄)づ╭?~


    後續(一)


    “你在想什麽?”


    夜色來臨,華燈初上之際,陶辭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在天台的一角坐下。


    而她的身邊,是一身休閑打扮的顧修瑾。


    顧修瑾轉頭看向身旁的女人,但看到對方身上隻穿著單薄的大衣的時候,他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怎麽穿這麽少?”


    “不冷,我體質好,從小到大都不怎麽感冒。”陶辭笑了笑。


    聞言,顧修瑾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扯了扯嘴角,“阿酌跟你正好相反。七八歲以前,她總是生病。當時爺爺身體不好,每次都是我和靳景瀾照顧她。後來,她就被外公接走了。”


    聽到顧修瑾提起華酌,陶辭的眸光微微閃了閃。


    兩年前,西流山那邊出了點事情。


    但是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他們這些普通人也不是很清楚。當時他們隻是看到一抹亮光稍縱即逝。


    後來,駐守在西流山的顧修瑾等人迴來了,卻漏了兩個人。


    那兩個人正是華酌和靳景瀾。


    兩年了,誰也不相信他們就這麽死了。所有人都在苦苦等待著他們的歸來。就像曾經的靳景瀾等著顧灼華迴來一樣。


    他們的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期待。


    “陶辭,抱歉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修瑾忽然在寒風中開口。


    聞言,陶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有什麽好道歉的。如果換成我,我也不會有心思結婚的。”


    本來,他們應該順理成章的結婚,組成一個家庭。


    但是,兩次都因為華酌而耽誤了。


    曾經有人問過陶辭,恨華酌嗎?恨顧修瑾嗎?


    其實,有什麽好恨的呢?


    他們誰都沒有做錯什麽。


    華酌和靳景瀾的失蹤是為了他們人類。而顧修瑾的等候是為了親情。至於她,看上了認定了就是一輩子了。沒什麽好恨的。


    兩個人在一起,結婚不過隻是一個形式罷了。


    陶辭伸手將男人拉過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聲道,“顧修瑾,我等了你四年,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很好很好,絕對不能惹我生氣。”


    顧修瑾抬頭看她,當看到對方那張秀氣的小臉時,眼底終於染上了一絲暖色,“好,我以後一定對你很好很好。”


    這輩子,陶辭是除了顧灼華之外第二個他想要對她好的女人。


    “明天就是除夕了,你打算怎麽過?”陶辭問道。


    “去靳家吧,一起去陪陪他們。”


    “好。”


    第二天,陶辭和顧修瑾兩人早早的去了靳家。


    如今靳景瀾和華酌都不在,顧修瑾去靳家的次數也愈發的多了起來。


    靳老爺子年紀大了,程宜和靳席林兩人也不年輕了,既然華酌和靳景瀾兩人都不在,那麽有些事情自然是他這個哥哥幫忙解決。


    “小瑾小辭?你們這麽早就過來了?”


    程宜從廚房出來,一眼便看到站在客廳內的顧修瑾和陶辭兩人,眼神中透露出了幾分訝異。


    現在不過下午兩點,這倆孩子是不是來的太早了一點?


    正想著,陶辭便笑著迎了上來,“伯母,我們反正也是閑著,就過來幫幫你。”


    “好好好。”


    連著說了三個好,程宜對著陶辭笑了笑,“以前小酌子也是這般……”


    說著,便說不出口了了。


    程宜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低下頭轉身離開了客廳。


    陶辭見著,內心滿是無奈。


    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但是每次,她總能感覺到滿肚子的心酸。


    盡管在這之前,她和華酌以及靳景瀾並不是很熟。但是——


    有些事情她一個外人看著都覺得受不了,何況是程宜這個當母親的?


    最後,陶辭陪著程宜在廚房內忙活了一個下午,而顧修瑾和靳席林兩人則是在書房內說事情。


    晚上七點,所有人準時坐在餐桌前。


    隻不過,靳席林身邊還留了兩個空位。現場誰都知道這兩個位置其實是留給華酌和靳景瀾的。


    酒過三巡,顧修瑾和靳席林這兩個大男人都已經有了些醉意。


    靳席林對著顧修瑾舉杯,“小瑾啊,這兩年真是辛苦你了。你和小辭的婚事就不要再拖了。人家姑娘最期待得可就是結婚的時候了。”


    聞言,陶辭偷偷的看了一眼顧修瑾,隨即插嘴道,“伯父,我沒關係的。”


    “怎麽能沒關係!總不能小酌子和景瀾不迴來,你們一輩子都不結婚吧!這像什麽話。”說著,靳席林打了個酒嗝,“程宜,你看看最近有什麽好日子。”


    “好。”程宜點頭答應,伸手握住了一旁陶辭的手,“你伯父說得對,你們倆要過你們倆自己的日子。”


    ------題外話------


    emmmm


    因為真的不會寫打鬥場麵,所以大結局倉促了一點


    不過該解釋的還是會在番外內解釋的~


    後續(二)


    其實陶辭何嚐不知道程宜這話說的是對的呢?


    可是,她不希望顧修瑾有遺憾。


    她抬起眸子看向坐在對麵的男人,此刻男人染著醉意的目光就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正欲說些什麽,下一刻卻陡然聽到陶辭笑著開口:“沒關係的,再等等吧。”


    顧修瑾當下便是一愣。


    其實,他真的算不上一個好男人。


    大約是從小便習慣了要好好守著妹妹,所以在他的心裏,沒有比顧灼華更重要的人了。


    從他和陶辭交往到現在,從來都是陶辭遷就他。而他,隻是自顧自的想著自己。


    顧修瑾斂下眸子,嗓音低沉帶著幾分酒意,“伯母,麻煩你了。”


    男人的話音落下,陶辭隻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了。


    此時此刻,她的眼中,隻有眼前的男人。


    她的腦海中還迴蕩著顧修瑾那句話。


    陶辭的眼睛眨了眨,正想著說什麽,下一刻門鈴聲的響起打斷了她想要開口說話的欲望。


    “奇怪,這個時候怎麽還有人過來串門?”程宜暗自嘟囔著,隨後便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門口開門去了。


    此刻,靳席林還在不停的和顧修瑾說話,“小瑾,你能這麽想就最好了,我想要是他們兩個在的話,也不希望你因為他們的事情而放棄自己的生活。”


    說著,男人頓了頓,又喝了一大口酒,“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如今到底是死是活。但是你們得好好的。”


    對於靳席林的心思,顧修瑾心中還是明了的。


    因此他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伯父你放心吧,你說的話我都懂。我不會辜負小辭的。”


    聽到這麽一句話了,靳席林也算放下了心。


    這邊的三人還在繼續說著話,然而此刻已經打開門的程宜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兩人,仿佛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小酌子?景瀾?”程宜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高一矮兩道人影,眼眶中似有淚水不自覺的流出。


    身材修長高大的男人眉眼清雋,身旁是纖細的女人,兩人的臉上此刻都帶著一抹淡笑。


    她緩緩的伸出手,帶了幾分粗糙的手指,觸碰上了靳景瀾的臉。


    是真的啊。


    “景瀾……”她喃喃自語,下一刻卻死死的抱住眼前的男人,嚎啕大哭。


    程宜這邊的行為自然引起了靳席林等人的反應。而當他們聽到“小酌子”和“景瀾”這幾個字眼的時候。哪怕是之前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靳席林和顧修瑾也立刻清醒了過來。


    三個人對視一眼,再也沒有遲疑,立馬拖開椅子朝著門口而去。


    而此刻,站在門口的靳景瀾被程宜緊緊的抱住,他也沒說什麽,隻是伸出雙手,將自己的母親攬進了懷中。


    與此同時,屋內的另外三個人也看到了門外站著的兩人。


    華酌看到自家哥哥的人出現,精致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哥哥。”


    顧修瑾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終於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時間內。


    他伸出手,還未觸及到華酌,卻已經被對方伸過來的手給握住了。


    “很抱歉,讓你們擔心了這麽久,但是我們真的迴來了。”


    一個小時後,已經安靜下來的六個人坐在沙發的各處。


    程宜等人的目光死死的抓緊了華酌和靳景瀾,“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聞言,華酌和靳景瀾對視一眼,後者低聲道,“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當時和路德維希打起來之後,我和阿酌兩人傷得很重。然後昏迷了兩年。”


    靳景瀾至今為止還能清楚的記得兩年前發生的事情。


    若不是後來有小雪團兒的及時出現,恐怕他和華酌就真的要消失在那一場戰役中了。


    “我們當時趕過來的時候,看到了一隻白虎,把你們叼著,然後消失了。”顧修瑾低聲道。


    聽到對方的話,華酌笑了笑,事到如今也沒有瞞著他們的必要了,於是沉思了一會兒,她將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


    “很早之前,在我重生到華酌身上的時候,我得到了一個類似於空間的寶貝,名字叫做八荒塔。八荒塔裏麵有一隻小貓,我給它取名叫做小雪團兒。那天你們看到的那隻白虎就是他變的。”


    小雪團兒是天地靈氣孕育出來的靈獸。這些年,他一直以貓的模樣生活在八荒塔內。若不是因為當時感覺到了塔外不對勁,恐怕連小雪團兒都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所以這些年你們就在那個什麽八荒塔裏麵?”顧修瑾繼續問道。


    “嗯,八荒塔中有一層樓層可以涵養人的身體。”


    這兩年的時間,她和靳景瀾兩人就如同死人一樣,安靜的躺在八荒塔的倒數第二層。


    直到昨天,兩人的意識才開始恢複。


    雖然恢複的時間有些長,但總的來說也是一個好消息。


    聽到華酌和靳景瀾兩人的陳述,顧修瑾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他們的身上還有這等逆天的寶貝。


    靳席林身為大家長,本該是嚴肅的存在,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是緊緊的攬住自家兒子的肩膀,嗓音低沉道,“景瀾,既然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塵埃落定。我會向軍區申請,讓你迴到燕京來。”


    換做一般人自然是聽不懂靳席林的話的,但是身為燕京市軍區的人的靳景瀾和顧修瑾卻都明白靳席林這話中的意思——


    無非就是讓靳景瀾不要再出任務了。哪怕是出任務也不會是十分困難的。


    若是換成以前的時候,靳景瀾可能想也不想就會拒絕。然而此時此刻,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女人,沉默了半晌,終是點了點頭。


    “但是爸,若是有需要,我會幫忙的。”靳景瀾最後到底還是不放心的加了這麽一句話。


    對此,靳席林並沒有阻止。


    他是靳景瀾的父親,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兒子的抱負到底是什麽。


    沉默之間,華酌看了一眼自家男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隨即抬眸對著其餘四人笑著道,“我之前在門口,好像聽說哥哥和嫂子要結婚了?”


    聽到華酌轉移話題,其餘幾人也沒有不高興的意思,而是立刻圍繞著這件事情說了起來。


    既然現在華酌和靳景瀾已經迴來了,他們也不需要嚴肅的氣氛了。


    此時此刻,還是說些開心的事情比較好。


    程宜是第一個笑著迴答華酌的,“是啊,你哥哥和你嫂子在一起也挺長時間了,年紀也不小了,是到了結婚的時候了。”


    聞言,華酌十分讚同的點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等一下,你和靳景瀾的婚事好像也沒有辦吧?”就在華酌和程宜說話的時候,一旁忽然響起了顧修瑾淡淡的嗓音。


    華酌轉頭看去的時候,隻見對方對著自己挑了挑眉,眼神中盡是戲謔,“怎麽樣啊。要不要一起啊?”


    華酌:“……”


    “誒,小瑾說的有道理,小酌子你和景瀾的婚事還沒辦呢。你們兩對要是一起也挺好的,反正主婚人都是我們嘛。”


    程宜說這句話,立刻轉頭看了一眼靳席林,“你覺得怎麽樣?”


    “是挺不錯的主意呀,主要還是看你們兩對新人是怎麽想的。”


    怎麽想的?


    這個問題若是讓靳景瀾來迴答,必然是——非常不錯。


    他想娶華酌想了這麽多年,如今真的要娶了,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也算是完成了多年的夙願。


    於是顧修瑾和靳景瀾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光。


    見著華酌和陶辭麵麵相覷,卻沒有半點反對的意思。程宜頓時一拍手掌,頗為興奮,“好啦好啦,這件事情就這麽決定了,今天晚上我就去幫你們看日子,明天就告訴你們!”


    ------題外話------


    後續是補充結局昂


    明天開始正兒八經的個人番外~


    宮譯:明知不該想(一)


    “看到了嗎?那就是宮譯!”


    “誰?就是那個和人類私通……”


    “對對,就是他們!嘖嘖,長得倒是挺好看。”


    “長得不好看,那女人怎麽能勾引得了我們宮家的嫡少爺。”


    “就是就是。”


    人群外,一道身影縮在角落裏,緊緊的抱著雙臂,目光下斂。


    他們在說他,說他這個人類和狼人在一起之後的混血結晶。


    宮譯扯了扯嘴角,將腦袋埋進了雙臂之間,遮住了那張帶著淤青的傷痕累累的臉。


    夜晚時分,宮譯迴到宮家。


    說是宮家,其實也隻是宮家外麵的一處小樓房裏。


    這個小樓房是他和母親住的地方。


    此刻正在屋子裏忙著做晚飯的女人聽到門外的動靜,擦拭著雙手走了出來。


    楊思恩一出廚房便看到自家兒子坐在椅子上,輕笑著開口,“阿譯,你迴來了。”


    宮譯聽到這熟悉的稱唿,低著腦袋應了一聲,隨即便道,“媽媽,我去休息了。”扔下這麽一句話,他也沒等楊思佳的同意,立刻便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鎖門,上床。


    躺在床上,男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天花板,目光呆滯。


    剛剛那個溫婉的女人是他的母親,她是個人。和這裏的所有狼人都不一樣,她隻是一個很單純很單純的人類而已。


    聽他母親說,當初她橫渡沙漠去考察,結果卻在沙漠裏迷路。最後在她失去意識之前,她似乎看到了一頭狼。那個時候,她還在想——


    狼怎麽會出現在沙漠裏麵呢?果然是她快要死了所以產生幻覺了嗎?


    後來,楊思恩才知道她並沒有出現幻覺。


    有人救了她,而且那個人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


    後來麽——


    無非就是兩個單身男女相互吸引,從而走到了一起。


    但是,世界上哪有這麽多的感情都能夠順心如意?


    一直到很久以後楊思恩才知道救了自己的那個男人其實是狼人一族的名人。他是宮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他能娶的人也隻有一個於家的姑娘。


    至於她——


    毫無身份背景,不過是被人救來的可憐貨而已。


    楊思恩原本以為她和宮碩然的感情就這麽算了。結果誰知道宮碩然實在是太倔了。倔得願意為了一份普普通通的感情而放棄宮家繼承權。


    想到曾經的父親和母親,宮譯低沉的心情總算是好上了幾分。


    這些年他們一家人雖然過得很苦,但是卻也過得很幸福。直到兩年前他父親去世了。


    宮碩然一死,他和母親兩人便再也沒有了庇護,隻能活在旁人的欺壓之下。


    他想過反抗,可是他做不到。


    反抗一次帶來的是他母親被侮辱被打。


    這這麽能行呢?


    宮譯盯著腦袋上的白熾燈,眼中緩緩的流下了一滴眼淚。


    第二天,宮譯如同往常一樣,早早去上課。


    然而,課才上到一半便被班主任找去了辦公室。


    班主任對於宮譯的印象其實並不是很深。在他的班裏,宮譯是最沉默的一個,沉默的幾乎能夠讓人將他的存在無視。


    身為宮譯的班主任,他對於宮譯的家庭也是有幾分了解的。


    原本就可憐兮兮的,現在……


    班主任忍不住低聲歎了一口氣,隨即伸手拍了拍宮譯的肩膀,低聲道,“宮譯啊。你母親出了點事情,現在趕緊迴去看看吧?也許還能見上最後一麵。”


    一句話落下,現場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與寂靜之中。


    很多年以後,宮譯還能清楚的記起當時的場景——


    他如同木頭一樣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眼前一片模糊,什麽也看不到了,什麽也聽不到了。


    後來,等到宮譯來到醫院的時候,楊思恩已經閉上眼睛走了。


    宮譯從失去了父親變為失去雙親。而對此,宮家人一點表示都沒有,他們都在慶祝現在的宮家家主也就是宮碩然弟弟和於家那位姑娘的婚禮。


    盡管這兩人早已有了一個孩子,年紀和他差不多大。


    接下來的日子,宮譯過得很普通、


    上學,迴家。


    他以為日子也就這麽一天天過了,誰知道某一天晚上他在經過宮家的時候卻聽到了兩個人的談話聲。


    那兩人的聲音他很熟悉。


    一個是宮家現在的主母,於文雅。


    一個是於文雅的兒子,宮羽。


    “媽,你怎麽又和爸吵架了?”


    聞言,於文雅當下便是一聲冷笑,“這事兒你得問你爸!我就不明白楊思恩那賤人到底哪裏好,竟然能夠讓他念念不忘這麽多年。”


    “媽,你是宮家的主母,那楊思恩如今不過隻是個死人。她再好又怎麽樣,還不是死在了你手裏!”


    宮譯:明知不該想(二)


    站在門外的宮譯,聽到這麽一句話之後,臉上血色全無。


    這些年來,他母親身子不是很好。所以他一直很單純的以為,如今母親去世了,也是因為身體的原因。


    然而此時此刻,卻有人告訴他,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的嫉妒罷了。


    宮譯的心情很複雜。


    他在為自己的母親感到悲哀的同時,也在恨自己的父親——


    既然選擇把他母親帶迴來,為什麽不好好保護她,反倒是自己先走了呢?


    如果他父親還在,想必他母親也不會離開了吧。


    可是,這般想著,他最怨恨的卻還是自己。


    是他沒有用。


    曾經的他,在父親去世之前答應過對方,一定會好好保護母親和他自己。


    然而到了現在,他才發現,就因為自己的懦弱無能,他根本就沒有完成自己對父親的承諾。


    宮譯看著天上那一抹蒼白的月亮,嘴角勾起了一抹無力的笑容。


    他垂眸看了一眼屋內亮堂的燈光,然後轉身離開。


    然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原本緊閉的門卻忽然打開了。


    宮羽抱著雙臂靠在門框上,神色頗為淡然的看著眼前的男孩,“喲,這不是宮譯嗎?大晚上的不睡覺,來這裏偷聽牆角啊?”


    其實早在宮譯站在這裏之後沒多久,於文雅便已經發現了對方。然而即便已經知道對方的存在,但是母子兩人談話的時候,卻依舊沒有半點遮掩。


    因為對於他們來說,宮譯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一個威脅。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們根本無需擔憂什麽。相反,他們倒是想看看宮譯在知道真相之後的反應。


    宮羽在說完那一句話之後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對方,然而當注意到宮譯的臉色愈發陰沉,他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的燦爛起來。


    盡管對於很多人來說,他們都覺得他宮羽是名正言順的宮家繼承人,擁有尊貴的身份。然而對於他本人來說,卻並非如此覺得。


    有時候宮羽甚至都懷疑他父親會不會在最後拋棄他這個兒子反而選擇了宮譯。


    他和他母親兩人都知道他父親對宮譯其實是相當疼愛的,隻是這樣的疼愛並未放在明麵上而已。


    畢竟宮譯是那個人的兒子啊。


    “是不是覺得很生氣?可是再生氣又怎麽樣呢?你不過是一個被拋棄的棄子,能奈我何?”宮羽一邊說著話,一邊笑意盈盈的看著宮譯。


    那一雙細長的眼睛中,充滿了對眼前之人的嘲諷和戲弄。


    “你們是故意的。”男生低著頭,斂下眸子,嗓音顯得有些低沉,然而誰都能看得到男生那狠狠握緊的,幾乎已經爆出青筋的拳頭。


    對於宮譯的這句話,宮羽並未反駁,反而是十分大方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我們就是故意的。所以知道了自己的母親並不是因病而死,開心嗎?”


    “行了,和他多廢話什麽。”一旁的於文雅聽著兩個孩子的談話,眼神淡漠如常,隻是在看向宮譯的時候,那雙眼睛中帶上了幾絲怨恨。


    女人沉默了幾秒鍾,最後開口,“把人解決了吧。”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走。隻留下自己的兒子和宮譯,兩人相對站著。


    對於自家母親的性質和行為,宮羽並未覺得有什麽。


    男生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隻狼爪,他依舊隻是看著宮譯淺笑,“實在不好意思啊,我母親看你很不順眼,所以隻能拜托你和你母親一起下地獄了。”


    說完這句話,宮羽的身子便變成了一雙狼爪,速度極快的朝著宮譯而去。


    和宮羽相比,宮譯的很多方麵都不如對方,甚至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他的身材看上去都比宮羽的矮小許多。


    如今被對方用如此快的速度壓製著,他自然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


    當看到那鋒利的爪子刺向自己麵門的時候,宮譯甚至在心裏想——


    要不就這樣吧,就這樣死掉,去找自己的母親。反正這個世界上除了已故的父母之外,也沒有人惦記著他,沒有人喜歡他,沒有人願意親近他,如此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可是——


    在這一刻,宮譯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了於文雅那雙充滿著嘲諷和譏誚的眼睛。


    不絕對不可以的,他怎麽能夠就這樣死了!他的母親因為一個女人的嫉妒心而被害死,而如今他母親死了,然後那女人卻活得好好的,憑什麽?


    憑什麽他們一家子就可以安安穩穩的在一起,然而他卻隻配獨自一人?


    宮譯仿佛像是忽然被打通了一樣,身子猛的往地上一趴,順利的躲過了那爪子。


    宮譯:明知不該想(三)


    躲過對方的一擊之後,宮譯沒有半點猶豫,從地上爬起來,立刻撒腿就跑。


    論武力,他肯定是比不過宮羽的,所以他想要活下來,隻能夠跑,跑得遠遠的,跑得讓這些人都找不到。


    可是想要從宮家逃走又何其的困難。


    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的打鬥引起了宮家其他人的注意。很多屋子的燈光紛紛亮了起來,人聲嘈雜——


    宮譯清楚的知道,如果此刻宮家人都出來的話,他們必然是幫著宮羽的,而他隻能夠成為一個俘虜。


    到了那個時候,別說是想要給自己的母親報仇,就算是保命,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想到這裏,宮譯再也不猶豫,幾乎是動用了全身的力氣,速度極快的朝著門外奔去。


    但是宮羽又怎麽會如此輕易就放過他?


    年紀不大的男生快速的追了上去,與此同時,直到身影也在黑夜中消失。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宮譯並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他隻知道他從人形變成了狼的模樣。


    四隻爪子不斷的刨著地麵,仿佛已經失去了意識一般。


    然而即便是這般努力了,但是身後的腳步聲卻愈發靠近。甚至,他已經被攻擊到了好幾次。


    此時此刻他的身上滿身都是傷痕與血跡。


    宮譯還是不間斷的跑著。


    他從沙漠裏跑了出來,朝著東方前進。後來在意識還未完全昏迷之前,他看到了前方的一片樹木。


    “少爺,我們不能再追下去了。”在沙漠的邊緣處,一道黑影緩緩浮現出清晰的模樣。


    那人對著宮羽恭敬的彎腰,“少爺還是迴去吧。”


    聽到這麽一句話,宮羽的臉色變的難看無比。


    他倒是沒想到宮譯逃跑的速度竟然這麽快,好幾次明明都要追上了,然後卻依舊被對方給逃掉了。


    他看著眼前根本不熟悉的場景,眼神愈發的幽暗起來。


    他對自己的母親說過,這裏就是人類的居住地,而他們狼人一族在沒有極其嚴重的理由之前,是絕對不能夠踏進的。


    而且若是進了人類的居住地,萬一被對方當成異類殺掉,未免也太虧了一些。


    畢竟此刻人類發展有多快,他們心中也是明白的。


    無奈之下,宮羽隻能恨恨的轉身離開。


    隻不過在轉身離開的同時,他卻又道,“不管有多困難,必須找到宮譯。”


    “是。”


    *


    宮譯醒過來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


    他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腦袋上的天花板。隻不過這個天花板和他以前見到過的似乎有些不一樣。


    這是一座用竹子砌成的小竹樓。


    用竹子製成的天花板上還刻著幾道痕跡看著像是一隻小動物。


    這裏是哪裏呢?


    看樣子似乎並不像是宮羽他們特地為他準備的牢籠。


    如此想著,宮譯陷入了沉默之中。


    然而也正是這個時候,門嘎啦一聲打開了。


    宮譯幾乎是下意識的,整個人都驚了一下。此時此刻的他也顧不到滿身的傷痕,而是速度奇快的從床上伏了起來。呲著牙,一雙晶瑩的綠眸帶著幾分兇狠之意,死死的盯著此刻出現在門口的人。


    然而接下來看到的一幕,卻讓宮譯覺得有些驚訝,和他想象中的不同,此刻出現在門口的人是一個年紀隻有七八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紮著一個短短的馬尾辮,身材纖細嬌小。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小女孩的雙手捧著一本比她臉還要大上許多的書。


    似乎是聽到了他呲牙的聲音,那小女孩將手上的書扒拉下來,露出了一雙晶瑩剔透的眸子。


    那雙眸子在觸及到床上的他時,頓時便瞪圓了。然後她立馬轉身,衝著門外大喊,“外公外公,狗狗醒了!”


    狗?


    說的是他?


    宮譯愣愣的眨眨眼,不由自主的低下腦袋,看了一眼自己的爪子——


    雖然他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但是他還是十分為自己那雙鋒利的爪子自豪的。


    所以眼前這個小姑娘到底是怎麽看出來它是一隻狗,而不是一隻狼的?


    宮譯的心情有些不爽,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串到那小姑娘的麵前,狠狠的撓她一下。


    然後用對方的親身經曆來告訴她,他是一隻狼……


    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那小姑娘雖然眼睛挫了一點,但卻好像是他的救命恩人呀?


    宮譯在心裏這般想著,下一秒卻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小女孩的麵前。


    那小女孩看到對方出現顯然十分的開心,伸手揪著對方的衣角,笑吟吟的道,“外公,你看狗醒了!”


    宮譯:明知不該想(四)


    弗雷德裏克笑著拍了拍自家外孫女的小腦袋,彎下腰笑著道,“你的醫書看完了?”


    聞言,小姑娘不由得皺了皺小鼻子。


    她將醫書又慢吞吞的挪迴到眼前,露出一雙晶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憐巴巴的問道,“我不能和狗狗玩一會兒嗎?”


    “現在不可以。”弗雷德裏克挑眉,“先乖乖去看醫書,外公先幫狗狗治病。”


    顧灼華:“……好吧,那外公你給狗狗治病的時候小心一點,別弄疼他。”


    說完這句話,小姑娘朝著男人甜甜一笑,然後蹦躂著轉身離開了。


    待到顧灼華離開,弗雷德裏克這才將目光放到床上的小狼身上。


    然而此刻的宮譯卻明顯發現,此時的弗雷德裏克和剛剛的弗雷德裏克不一樣了。


    在麵對那個小姑娘的時候,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眼中都是笑意和疼愛。然而等到那小姑娘離開了,等到麵對他的時候,那雙眼中隻有冷漠。


    男人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宮譯,嗓音冷淡,“我知道你是什麽人。若不是小灼子把你給帶迴來,恐怕你就死了。”


    聞言,宮譯的腦海中頓時冒出了剛剛那個紮著馬尾辮的小姑娘。


    他衝著弗雷德裏克呲了呲牙,四隻爪子上的指甲鋒利無比。


    然而,對於宮譯這般防備的表現,弗雷德裏克卻隻是微微勾了勾嘴角,嗓音依舊淡漠,“你放心,我不會動你,甚至還會救你。”


    畢竟,按照自家小酌子的性格,若是她救迴來的‘狗狗’真的出了點事情,估計那眼淚都能把這座小竹樓給淹了。


    一想到那個畫麵,弗雷德裏克的嘴角不由得抽出了兩下。


    接下來,他也沒有半點猶豫,在床邊坐下,道,“趁著那丫頭不在就變迴人形吧,我給你看看恢複得怎樣了。”


    話音落下,宮譯一雙深綠色的眸子瞅了瞅他,最終還是低下腦袋,將獸形變迴了人形。


    出現在弗雷德裏克眼前的男生不過十幾歲的樣子,一張臉生得極好,五官端正精致。但可能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所以導致了宮譯的身材看起來和顧灼華差不了多少。


    弗雷德裏克瞅了他兩眼,然後將手搭在了對方的脈搏上。


    晚上六點。


    顧灼華準時將醫書放下,乖巧的坐在了餐桌旁,而她的對麵正是那隻被救迴來的狗。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然後轉頭看向正在端菜的男人,小聲問道,“外公,狗狗也跟著我們吃嗎?”


    “不然呢?”


    “有狗糧。”小姑娘說著,又癟嘴,“但是這裏沒有。”


    聞言,弗雷德裏克便是笑,“所以隻能委屈委屈了。”


    “其實可以叫哥哥和景瀾哥他們送來。”但是這樣就太麻煩了。


    所以,最後這個辦法就直接被顧灼華和弗雷德裏克給無視了。


    吃過晚飯之後,弗雷德裏克也沒有再要求顧灼華繼續看書,而是笑看著小人兒抱著一條和她差不多大的狼坐在地上小聲的聊天。


    “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就是不知道你是公的還是母的。”小姑娘說著,攬著小白狼的手忽然一用力,然後猛地將小白狼給直直的撲倒在地上,“我來看看。”


    宮譯:“……!”


    意識到眼前這個小姑娘馬上就要扒開他的腿,宮譯立馬開始瘋狂的掙紮起來。


    開什麽玩笑!


    他好歹是個男人!這根本就是男人的尊嚴絕對不能被侵犯。


    小白狼使勁的蹬著四條腿兒,然而剛剛重傷痊愈的他怎麽可能反抗得了小姑娘?無奈之中,他隻能將求救的眼神放在了一旁支著下巴看戲看得相當愉悅的男人身上。


    弗雷德裏克滿臉笑容,目光落在宮譯的身上之時也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幾分戲謔的笑意。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宮譯慢慢的陷入了絕望之中。


    然而就在顧灼華馬上就要心想事成的時候,她卻忽然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騰空了。


    小姑娘愣愣的轉過頭,隻見自家外公直接扯著她的領子把她給拎起來了……


    顧灼華那兩條小細腿兒在空中亂踹,莫名有些委屈,“外公你把我放下來!我還沒有看狗狗是公的還是母的。”


    “有什麽好看的?想看就去看你家景瀾哥哥的,他會很願意給你看的。”弗雷德裏克挑挑眉,然後將小姑娘拎著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聽到‘景瀾哥哥’這四個字的小姑娘不由得鼓了鼓腮幫子,“景瀾哥哥會害羞的。”


    “這隻狗也會。”弗雷德裏克轉頭看向宮譯。


    宮譯聞言,在心中瘋狂點頭。


    宮譯:明知不該想(五)


    “好吧。那它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小姑娘對於這個問題格外的執著。


    “公的。”


    聞言,顧灼華剛剛還歎氣的小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那就叫子苓,顧子苓!外公,好不好聽啊?”


    弗雷德裏克:“……好聽。”


    宮譯:“……”雖然他不喜歡自己的名字被擅自做了更改,但是好像的確挺好聽的。


    吃過晚飯之後,小姑娘跑去了自己的房間給哥哥和她家景瀾哥哥打電話。談話中自然提到了在山外撿到的那隻小白狗。


    彼時,顧修瑾就靠在床上,靜靜的聽著自家妹妹念叨,“這麽喜歡啊?那你到時候迴來記得把它帶迴來給我看看。我們一起養。”


    聞言,小姑娘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了。


    然而,這個承諾到底還是實現不了了。當然,這是後話。


    接下來的幾天,弗雷德裏克都會趁著顧灼華看醫書的時間去給宮譯治病。


    七天下來,宮譯身上的傷口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對於這樣的奇遇,宮譯很開心。


    午後,本該是顧灼華午睡的時間。但是今天她卻雙手抱著小白狗坐在院子裏,笑眯眯的跟小白狗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也不過是小姑娘自己在自說自話而已。


    自顧自的說了半天,小姑娘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本小說。宮譯偷偷的瞥了一眼封麵——


    女王複仇記。


    宮譯:“……”


    沉默之間,他甚至聽到小姑娘因為看到興頭上而發出的感慨聲。


    “哇,這後媽真討厭。”


    “這個女主角怎麽這麽沒用!”


    “都被人家害死老媽了怎麽還無動於衷的?這人是不是缺心眼?”


    宮譯:“……”


    小白狼低下腦袋,不自覺的嗚咽了一聲。


    這半個月的時間是他最為輕鬆的時候。他可以不用顧忌旁人的目光和言語,安安靜靜的過日子。這日子安穩得讓他幾乎要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想要複仇的人呐。


    宮羽和於文雅血淋淋的話語仿佛就在眼前。


    宮譯忽然掙紮了一下,在小姑娘還未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從她的懷裏跳了下去。


    顧灼華原本看小說看得正興起,被小白狗這麽一搞,頓時也沒了興致,隻是眨著眼睛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餓啦?我記得外公好像藏了極快醃肉,我去拿給你吃。”


    小白狼趴在地上,深邃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小小的背影上。


    即便是那小人已經走進了小竹樓看不見了,他也沒有收迴目光。


    仿佛上一次被人這麽關心還是在他母親沒有去世之前。


    宮譯低下頭,看著自己鋒利的爪子,沉默不言。


    當天晚上,弗雷德裏克的房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身體不舒服?”男人看著眼前已然變成人形的宮譯,微微挑眉。


    聞言,宮譯搖搖頭,十幾歲的少年聲音帶著幾分低沉的沙啞,“我是來謝謝您的救命之恩。”


    “不用謝我。救你的人是小灼子。”弗雷德裏克笑了笑,“如果不是她開口了,我不會幫你。不過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要走了?”


    “嗯。我還有事要做。”宮譯想起那個小姑娘,眼中浮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隻不過,這樣的笑意卻是轉瞬即逝,“所以,今天過來跟您辭別。”


    話音落下,房間內陷入了沉默之中。


    弗雷德裏克凝眸看著眼前的少年,眼神深邃,“我建議你多在這裏待些日子。而且,即便你現在迴去了,你打得過他們嗎?”


    宮譯愣住了。


    誠如弗雷德裏克所說,他對付不了他們。


    可是……


    宮譯低著腦袋沒有說話,下一刻弗雷德裏克的嗓音再次響起,“人類世界有句話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宮譯,如果你真的想報仇,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提升你自己。而不是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隨便亂撞。”


    “那您會幫我嗎?”宮譯忽然問道。


    “你的路你得自己走,我幫不了你什麽。不過,你若是願意的話,倒可以先在人類世界生活。”弗雷德裏克嗓音淡淡,“我會讓人帶你去處理你的身份問題。”


    聞言,宮譯抬起眸子,眼神認真的看著眼前麵色淡漠的男人。隨即,他深深的彎腰,“謝謝您。”


    “我說了,不必謝我。”弗雷德裏克伸手摸了摸宮譯的腦袋,“辦身份還需要些時間,而且你身上的傷也沒有痊愈。還是先在這裏住幾天吧,恰好小灼子也很喜歡你。”


    對於弗雷德裏克的提議,宮譯並沒有拒絕。


    他說那小姑娘很喜歡他,卻不知其實他也很喜歡那小姑娘。


    宮譯:明知不該想(六)


    第二天,弗雷德裏克要出山一趟,詢問顧灼華要不要一起。


    小姑娘看了看弗雷德裏克,又看看身旁的小白狗,最終還是搖頭拒絕了。


    她盤腿坐在小白狗身側,一隻手攬著小白狗的脖子,衝著弗雷德裏克笑,“我要陪著子苓。外公你迴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零食。”


    聞言,弗雷德裏克不由得覺得好笑。


    也不知道到時候這丫頭知道了其實她心裏想的小白狗是頭狼,而且還是頭可以變成人的狼,心中會作何感想?


    男人搖了搖頭,彎腰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那你要乖乖的待著,不準亂跑。知道嗎?”


    “知道啦。”小姑娘似乎對自家外公這種叮囑感到有幾分不滿,癟著小嘴便衝著男人揮了揮手,“外公趕緊去吧!早去早迴!”


    “我看你就是嫌我煩。”說著,弗雷德裏克倒也沒有再猶豫,而是轉身離開了。


    弗雷德裏克離開之後,小姑娘就像是隻脫韁的馬,在院子裏這邊轉轉,那邊轉轉,別提有多麽的歡快了。


    彼時宮譯就這麽懶洋洋的趴在地上,然而目光卻緊緊的鎖住正在不斷亂竄的小人兒。


    怎麽說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大人不在的時候,他肯定是要照顧好她的。


    不過——


    這小丫頭挺野的哈?


    宮譯便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的吐槽。


    也是這個時候,小姑娘抱著一塊布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顧灼華眼睛晶亮的對著小白狗道,“子苓,我們去摘梨子!那邊梨樹的梨子特別大,肯定也很甜。”


    宮譯:“……”


    小白狼嗚咽了一聲,分明是拒絕的姿態。然而小姑娘好不容易可以皮一下,自然是直接無視了他的行為。彎腰抱起小白狗,便走了。


    小白狗和她的身形差不了多少,她一個小姑娘抱著多少有幾分吃力。


    然而,宮譯就是不下來。


    他喜歡她的懷抱。


    等到了梨樹下,小姑娘總算是喘著氣將小白狗給放在了地上。她插著腰,皺了皺小鼻子,“以後你要自己走了。那麽重,太重了!”


    聞言,小白狗漫不經心的嗚咽一聲。


    顧灼華:“……”感覺這是隻有脾氣的狗。


    不過,這樣的感覺也隻是維持了短短的幾秒鍾而已。小姑娘在看到梨樹上掛著的金燦燦的大梨子的時候,眼睛亮得都發光了。


    趕忙手腳並用的攀住細細的枝幹,她伸出手,拽住了一隻大梨子。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那梨子給扯下來,顧灼華‘唿唿’的喘了口氣,然後抱著大梨子湊到了小白狗的麵前,“第一個,給你吃。”


    說著,她又皺著小小的眉毛加了一句,“你不許不吃。”


    宮譯有點想笑,但是在小姑娘的目光下還是長開嘴將梨子叼在嘴裏。


    也虧得他是個狼人。


    不然哪隻狗或者哪隻狼願意吃梨子?


    “乖乖吃,我再去多摘一點。”小姑娘看到小白狗聽話的反應,相當的開心。伸出一隻白白嫩嫩的小手拍了拍小白狗的腦袋,她滿臉笑意的轉身繼續摘梨子。


    宮譯在她後邊看著,總覺得這小姑娘頗有一番想要將整棵樹上的梨子都摘幹淨的意思。


    果不其然。


    半個小時之後,整棵梨樹上隻剩下了一個高高掛在枝頭的梨子。


    雖然那梨子長得高,但是偏偏生的又好看又大。


    在宮譯的注視下,小姑娘摩拳擦掌的扒拉住了梨樹的樹幹。


    雖然梨樹並沒有多麽的高大,但是比起一個幾歲的小姑娘來說,卻也是有點高度的。


    因此,此刻的顧灼華隻能小心翼翼的爬樹。


    宮譯在下麵看得直皺眉。


    梨樹的樹幹一點都不粗,很細。他有些擔心這小丫頭會掉下來。


    事實證明——


    有些人就是烏鴉嘴。


    宮譯的這個想法剛剛落下,下一刻他便看見小姑娘在一枝幹上踮起腳尖往樹尖上湊。


    那樹枝被她踩得搖搖欲墜。


    下一刻,一道清脆的‘嘎啦’聲陡然響起。


    顧灼華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身子便已經往下墜去。


    此刻的小姑娘腦海中一片空白。


    就在她緊閉著眼睛以為自己的屁股即將著地開花之時,‘噗’的一聲,她落在了一個柔軟的物體上。


    小姑娘偷偷的睜開眼睛,對上一張麵無表情的狗臉。


    然後,那張狗臉抽搐了一下。


    顧灼華瞪大眼睛,這發現她摔在了小白狗的身上。


    小姑娘趕緊從小白狗的身上爬下來,急吼吼的問道,“顧子苓你沒事吧?疼不疼啊?我都有好幾十斤呢!”


    宮譯:“……”老子感覺到你那逆天的體重了。


    宮譯:明知不該想(七)


    宮譯衝著身上的人低低的嗚咽了一聲。


    聞言,顧灼華也不再猶豫,立馬便從少年的身上翻了下來。


    感覺到身上那軟軟的小身子離開,宮譯這才鬆了一口氣。


    媽的,真的是疼死他了。


    小白狗狠狠的吸了兩口氣,一張狗臉上還帶著幾分猙獰的深色。


    一旁的小姑娘看到這樣的畫麵,一雙大大的眼睛中頓時充滿了淚水,柔軟的小手糾結在一起,顯得格外的無錯。


    如果說在這之前,宮譯還對小姑娘剛剛那一砸覺得十分不爽的話,那麽此刻在看到小姑娘委屈的表情時,他卻覺得好像有那麽點心疼。


    其實也不能怪這小丫頭啊!畢竟她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很貪玩。


    而且這丫頭摘下的第一個梨還給了他吃呢。


    這麽一想的話,好像這小丫頭還挺好。


    於是,小白狗沉默了兩秒鍾,慢慢的挪到了小姑娘的身邊,張嘴叼住了對方的褲腿。


    顧灼華原本正傷心著呢,陡然發現小白狗的行為,一雙淚眼朦朧的大眼睛中頓時又染上了濃濃的喜悅。


    她伸手將小白狗抱進懷中,笑嘻嘻的道,“你是不是原諒我啦?我把這些梨子都給你吃。”


    宮譯:“……”其實他更喜歡吃肉。


    想到這裏,宮譯偷偷的撇了撇嘴巴。然後模樣乖巧的咬住了小姑娘遞過來的一隻梨。


    接下來的時間,宮譯和的顧灼華沒有繼續待在原地,而是又跑到了一旁的小河旁撈魚。


    說是撈魚,其實都是宮譯一個人在河裏抓魚。


    他是絕對不會讓顧灼華這小姑娘下水的。


    萬一鬧出點事情來,他想救都來不及。


    於是,小姑娘脫掉鞋子坐在河岸邊上,兩隻白嫩的小腳丫探進水裏,一邊泡腳一邊衝著小白狗喊道,“顧子苓你多抓一點,要給外公一個驚喜!”


    宮譯:“……”若是讓那位知道了他把這丫頭帶到這裏,哪來的驚喜,驚嚇還差不多呢!


    但是——


    看著小姑娘那張笑意盈盈的笑臉,宮譯忍不住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他好像拒絕不了啊。


    這丫頭笑起來真的能把人的心給融化了。


    一人一狗在山裏玩了半天,一直等到太陽即將落山才迴去。


    然而等到顧灼華和宮譯迴到小竹樓的時候卻發現某個男人已經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等在竹樓門口了。


    小姑娘一看到弗雷德裏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下一雙,頓時將自己費力抱著的布包一把扔在了地上,然後挪著小身子往小白狗的身後躲去。


    見狀,宮譯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這丫頭,真的不是一般的傻啊!


    頗為無語的搖晃了一下腦袋,他這才抬起腦袋注視著眼前身材高大的男人。


    注意到小白狗的眼神,弗雷德裏克也不耽擱時間,隻是扯了扯嘴角,笑著道,“怎麽,抓了這麽多魚是想吃了?”


    聞言,小姑娘連忙點頭。


    “那行,搬進去吧。我帶你的顧子苓去檢查一下身體。”說著,弗雷德裏克對著小白狗招了招手。


    宮譯沒有半點遲疑,便隨著弗雷德裏克走進了房間。


    小姑娘不疑有他,隻是十分激動且興奮的抱著幾條大肥魚朝著廚房走去。


    房間內,宮譯已經從獸形變迴了人。


    “那丫頭今天乖不乖?”弗雷德裏克也沒有立刻就說起今天自己離開去辦的事情,而是笑著問道。


    聞言,宮譯的腦海中頓時冒出了今天某個小丫頭一身子砸在他身上的畫麵。


    他沉默了兩秒鍾,最後迎著弗雷德裏克的目光,模樣認真嚴肅的點了點頭。


    見到宮譯的反應,弗雷德裏克臉上的笑意幾乎要壓製不住了。


    “那丫頭什麽性子我還是知道的。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能夠遇見她是我的福氣。”


    對宮譯的這個迴答,弗雷德裏克不置可否。


    他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眼前的少年,“東西給你,這是你的身份證。另外,你的學校什麽的我已經讓人給你辦好了。到時候他會過來接你,並且承擔起撫養你的責任。”


    宮譯看著那一張小小的卡片,心中自是明白從今往後,他的身份就是一個人類了。


    他抬眸看著弗雷德裏克,忽然單膝跪下,“謝謝恩人救命之恩。如果您有需要,我一定會幫忙。”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弗雷德裏克笑了笑,“事實上我也有事情需要你幫忙。”


    “您說。”


    “我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要離開這裏,到時候希望你幫忙照看一下小灼子。偶爾看看她就好,如果她有麻煩,請你幫幫忙。”


    宮譯:明知不該想(八)


    “您要離開?”


    宮譯聽到這麽一句話,眼神中露出了幾分疑惑。


    在宮譯的心中,顧灼華和弗雷德裏克是相依為命生活在這裏。現在眼前這人要離開,那個小丫頭要怎麽辦?


    下一刻,弗雷德裏克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低聲笑了笑,“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小灼子長大以後若是有困難,我希望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可以幫襯一把。至於其他的,應該沒什麽問題。”


    “好。”宮譯點頭答應。


    “準備什麽時候走?”弗雷德裏克問他。


    聞言,宮譯沉思了幾秒鍾,迴答道,“三天後吧。”


    這三天的時間,顧灼華發現自家小白狗總是趴在她的腳邊。即便輪到她看醫書的時刻,小白狗也沒有離開。


    小姑娘托著腮幫子問自家外公,“外公,子苓是不是生病了?這幾天怎麽懶洋洋的?”


    弗雷德裏克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麽,隻是他沒有告訴顧灼華原因罷了。


    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外孫女兒的小腦袋,隻是笑了笑,並未說什麽。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清晨,霧色朦朧的時候,宮譯化作了人形站在小竹樓的門口。


    而他的身旁則站著弗雷德裏克。


    “接下來的生活隻能靠你自己,加油吧。”身材高大的男人將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嗓音低沉。


    正如弗雷德裏克所說,接下來的日子他將成為人類生活——


    而在人類世界,隻有他一個人。


    所以他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會輕言放棄。


    他還清楚的記得,三天前自己跟雷德裏克的承諾——


    如果以後那小丫頭有需要,他一定會幫忙。


    所以即便隻是為了這麽一個承諾,他也會出人頭地,何況他未來還要去複仇。


    “恩人,真的十分感謝你救了我,我答應的事情也必然會做到,再見。”宮譯九十度彎腰,麵色嚴肅認真。


    見狀,弗雷德裏克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衝著對方笑了笑。


    早上7點左右,當顧灼華從睡夢中醒來,小姑娘微微睜開,還泛著朦朧睡意的眼睛,忽然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麽東西。


    她掀開被子,穿上拖鞋,來到了門外。


    此刻正在廚房忙活的弗雷德裏克,看到門口的小丫頭,挑了挑眉問道,“怎麽連衣服都沒穿好就出來了?”


    “外公,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顧子苓走了。子苓呢?”


    當然聽到小丫頭都這麽一句話,弗雷德裏克一時間也難以迴答。


    他倒是沒想到,小丫頭竟然做夢都夢見了宮譯那頭小白狼。


    男人沉默了幾分鍾,最後邁步走到了小姑娘的麵前,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言語,“如你所夢,子苓走了。”


    “什麽?”小姑娘顯然無法接受弗雷德裏克的話,一時之間猛的瞪大了眼睛。


    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閃過了幾道淚珠,“外公,外公你是不是騙我!子苓為什麽要走?”


    “小灼子,子苓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誰也不能夠阻止他做想要做的事情。”弗雷德裏克低聲安慰,“你要乖乖的,他以後說不定還會來看你。”


    “真的嗎?”小姑娘顯然還有些不相信。


    聞言,弗雷德裏克卻認真的點了點頭。


    既然那小子答應了他,那麽弗雷德裏克倒是也願意相信他一迴。


    *


    有那麽一段時間,顧灼華的心中產生了一種想法——


    是不是她的生命中就沒有出現過那一隻小白狗。


    顧子苓的到來是個意外,而他的離開悄無聲息。走在這一個小小的竹樓裏麵,她幾乎沒有搜索到任何關於小白狗遺留下來的東西。


    就好像當初在山林間摘果子抓魚,都隻是她的一場夢而已。


    小姑娘站在小竹樓門口,望著這一座模樣精致的小樓,內心有些酸澀。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顧子苓離開了,後來她的外公也離開了。


    他們都走得悄無聲息,沒有半點想要通知她的意思。


    但是,很奇怪的,顧灼華心底卻沒有對一人一狗不告而別的悲憤。


    就像曾經的外公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永遠無法阻止。


    她願意相信,不管是當初的顧子苓還是如今的外公,都已經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


    她抬頭看向身邊的少年,“景瀾哥哥,我們走吧。”


    聞言,麵容清俊,氣質孤傲的少年微微低頭,“好。”


    接下來的日子,顧灼華過得有些平淡,她像普通人一樣上學迴家和小夥伴玩耍。


    久而久之,她似乎都忘記了自己的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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