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兩側閃過的環境已經閃出了殘影。


    “暈車了……”


    “秦師傅,嘛時候能到站啊。”


    “刹車!”


    “刹不了一點,腳已經插油箱裏了。”


    “速度與激情!把車門給我焊死,誰都不許下車!”


    “……”


    不僅是分身,就連劍匣小姐也感覺暈乎乎的。


    這種體驗與平時穿梭虛空是完全不同的。


    穿梭虛空是端到端。


    而現在更像是在一個高速運轉的離心機裏。


    腦漿都快要被搖勻了。


    秦澤憑借著強大的精神抗性,感覺倒是還能好一點。


    不知過了多久,速度終於緩緩降了下來。


    秦澤左右看了看。


    此刻,他仿佛置身於一條狹長、幽深的隧道中。


    身體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緩慢地推著前進,就像是飄蕩在江河之中。


    隧道中充斥著五彩斑斕的泡泡。


    這些泡泡隻有拳頭大小。


    與秦澤的前進方向相同,不過它們的速度要更快。


    甚至很多的泡泡從秦澤的身體穿過。


    不知是因為泡泡沒有碰撞模型,還是秦澤沒有。


    “這些……就是時間節點?”


    星眸斷斷續續的聲音從秦澤肩頭的卡姿蘭大眼睛傳出:“你已經進入風暴當中了……一條屬於深淵的風暴。”


    “現在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具象化的時間……”


    “我會讓我的權柄與你建立起聯係……不要抗拒……”


    “之後你便可以運用我的這部分力量來尋找百眼的蹤跡。”


    “我能幫助到你的暫且隻有這些……等節點抑製器失效後,我會立即啟動錨點……”


    “不可……戀戰……”


    交代完最後的事項後,星眸的聲音徹底消失。


    與此同時,秦澤與肩頭的眼眸建立起了聯係。


    有了時間的“庇護”,現在的他能夠隨意選擇一個節點進入。


    但每一個節點的進出都要消耗大量的時間,而風暴中的時間流速又與外界不同。


    為了避免產生意外的“代價”,這些時間節點能不進入,最好就不要去碰。


    秦澤嚐試去使用老星的饋贈。


    下一秒,肩頭的大眼睛wink了幾下。


    緊接著,秦澤的視野中出現了一條飄逸的紅色絲線。


    這條絲線如起伏的清波,一直延伸到秦澤所看不到的盡頭。


    法王道:“老星牛逼!自動尋路都幹出來了!”


    千麵見狀道:“就這啊,不純純傻瓜式操作嗎?”


    “還以為會有多難,合著是自己嚇自己。”


    秦澤翻了個白眼。


    這群狗東西真是看不得自己享一點福。


    在自動尋路的幫助下,秦澤向前飛速前進。


    身後的劍匣小姐玩的不亦樂乎。


    她對著身邊的“泡泡”不停地戳戳戳。


    雖然戳不破,但也一直發出“嘿嘿嘿”的傻樂。


    秦澤本想著紅線能夠這樣一直帶著他找到百眼。


    然而,紅線在途中卻突然斷了。


    秦澤抬起頭,前方是一個岔路。


    紅線沒有指向任何一條路,任何一個節點,就那樣突兀地斷掉了。


    秦澤搖搖頭:“老星的導航係統該更新了。”


    這前麵哪還有路啊?


    就在秦澤糾結往哪邊走的時候,斷掉的紅線延伸進了一個附近的一個節點。


    秦澤皺了皺眉。


    直覺告訴他有古怪。


    可現在“老星的庇護”隻對他有效果,連讓分身進去先探探路都做不到。


    思索片刻後,秦澤還是選擇一探究竟。


    為了拿下百眼的魂珠,裏麵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上一闖。


    秦澤伸手夠向那個節點,節點中猛地爆發出一團白色炫光將之吞噬。


    “滴滴滴——”


    “早上剛到的新鮮水果,快來看!”


    “大甩賣!清倉大甩賣!”


    “好心人給點錢吧,兩天沒吃飯了。”


    “……”


    秦澤耳邊響起了各種吵鬧的聲音。


    白光漸熄,他終於看清了身處的環境。


    此時他正置身於街頭,身邊車水馬龍十分熱鬧。


    秦澤環顧四周,很陌生的環境,這是一座他從來都沒有來過的城市。


    秦澤似有所感,他猛地抬頭,看到前方的人群中站著一個臉上長著好幾個眼睛的家夥,正在朝他微笑著揮手。


    “百眼!”


    根據上周目的記憶,秦澤立刻認出了這個家夥的身份。


    他顧不得太多,一步跨過空間直接來到了人群裏。


    可百眼卻不見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就像是水忽然蒸發。


    “你說,時間能倒流嗎?”


    秦澤的耳邊響起了百眼忽遠忽近的聲音。


    “人們總說時間是一條向前奔流不息的大河。”


    “但河的流向是由地勢決定的。”


    “時間又是由什麽來決定的呢……”


    秦澤淡淡道:“扁擔倒了,不認得是個一字。”


    “書沒讀幾本,現在跟我討論起哲學來了。”


    “百眼,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秦澤取出節點抑製器。


    晶瑩剔透的玻璃珠在陽光下格外閃爍。


    百眼笑了:“逃?”


    “我的朋友,我可從來都沒有逃。”


    “一直在逃避的人,是你啊。”


    秦澤皺了皺眉,他懶得再和這家夥浪費口舌。


    秦澤將節點抑製器拋向空中。


    “啪”的一聲,節點抑製器如煙花般綻放,當下的時間節點立刻鎖死。


    對於這一切的變化,城市中的人什麽都沒有看到,他們依舊繼續著自己的生活。


    肩頭的眼睛看向了右側的玻璃幕牆。


    秦澤轉身看到了裏麵的倒影。


    那影子不是他,而是百眼。


    秦澤冷聲道:“大勢所趨,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百眼在鏡子中微笑道:“掙紮的靈魂不就在你的身上。”


    轟——


    秦澤右拳掀起勁氣,整麵玻璃幕牆應聲而碎。


    周圍的人驚慌失措。


    他們看不到秦澤。


    對於當下時間節點而言,現在的這個秦澤是不存在的。


    “你無處可逃。”


    秦澤用空間權柄畫地為牢,將附近兩條街都圈了起來。


    百眼滑的像是泥鰍,貼著另外一麵玻璃牆快速離開。


    秦澤緊隨其後。


    當來到隔壁街區時,他看到百眼正站在一個哭鼻子的小女孩身後。


    女孩身邊還有三個流裏流氣的少年。


    其中一個少年雙手掐腰:“我是威虎幫老大,跟我去要飯吧,保證你能填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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